※AU演藝短篇~這是另一個世界(哼歌)
AU系列舞台人生
01:CATS的C
破敗的木造酒吧、方型窗台,白色陽光灑進,內部點燃昏黃燭光,破碎玻璃酒瓶散落一地,一個短髮青年坐在高腳椅上獨飲,順手將倒空的酒瓶掃下桌面。
最矮小的青年含著鑰匙,從舌下捲到兩齒間,最後抵達上齒和下唇同時眨眼斜視鏡頭,短裙辣妹將全身重量壓向他,然後咬過鑰匙彈起身子,退後兩步假打了青年一巴掌。
倚靠在柱邊的長髮青年將辣妹扛上肩,囂張的轉了一圈,辣妹的高跟鞋差點掃到矮小青年的臉,長髮青年帶著辣妹走出門。
「卡。」
導演一喊,長髮青年就將辣妹迅速放下,往門口衝去,所有人都注視他奇異的舉動,離門還有兩公尺時,門打開了,黑色半長髮的青年探出頭,長髮青年笑裂嘴張開雙手撲上去。
「Loki──」
Loki一個彎腰側身跨步躲過,他拎著一個紙盒,對後頭緩緩走來的矮小青年微笑說:「Clint,我買了黑巧克力布朗尼軟餅乾,還有堅果牛奶巧克力。」
矮小青年並不矮小,只是在眾多高人比較下的矮小,他也回以微笑,工作人員都能清楚看到長髮青年垂下來的尾巴和耳朵。
「Loki,我呢?我是你哥。」
「一片給Clint、一片給Steve,還有一片給Coulson,沒有你的,除非你想吃我的份,你會嗎?Thor哥哥。」Loki眨眨眼睛,用輕快無辜的語氣說。
「那我拍完請你吃飯,聽說這附近有家牛排很好吃!」Thor想攬過Loki又被對方轉身跨到Clint身後躲過,他順手改為搔頭。
「Thor,晚上還有通告。」Clint邊咬餅乾邊提醒。
Loki歪起小指、無名指向Thor揮了一下,表示再見不送太不巧,然後提著小紙盒往短髮青年Steve走去,旁邊還有禿禿的經紀人Coulson,
※
迅速竄紅的男子樂團『C.A.T.S』,Clint、Thor、Steve的簡稱,為了簡寫發音硬是加上And的A,金髮藍眼、細腰翹臀,還有隱性的大波屬性,團長Clint並非完全藍眼也沒有大塊胸肌,身高也和另外兩人呈現等比最低點,但經紀公司堅持最年長的他身兼主唱必須帶領外表光彩奪目的師弟。
自認具備普通人常識的Clint對於王牌經紀人Coulson的取名品味,抱持強烈懷疑,他個人認為CATS比較適合辣妹美女團體,而不是三個大男人。
Clint面對身高一米九一的王子Thor、一米八四的甜心Steve,搖滾樂團解散四年,隻身闖蕩演藝圈,以為再也無法成真的樂團夢用另一種方式實現。
不過這兩個團員比他想像中更驚人,Steve有個王牌經紀人粉絲,Thor有個逗弄哥哥為樂的弟弟。
「在想什麼,Clint?」Loki睜大眼湊近Clint,讓對方嚇了一跳,不過Clint十分冷靜的從Loki籠罩的黑影中離開。
Loki的身高也有一米八七,Clint想著挪威一定是個地吸引力比較輕的國家。
「想Thor等下會甩壞幾個麥克風。」
「那個暴力熊,甩網的壞習慣還沒改。」Loki咬了口餅乾,他一人吃兩塊,Coulson拒絕他的點心,說吃太甜會禿更快。
「這是他的特色。」Clint盯著Loki手中的餅乾,想著軟餅乾甜度和綿密,走去倒茶給Loki,Loki也很自然的跟在後面。
現在在補拍Thor的彈琴畫面,彈到後來都要甩收音用的麥克風,往前或上方甩去,在麥克風打到東西前就會技巧性的收回,那種破風之聲也成為一種特色。據說這是從小在海邊甩網捕魚養成的習慣,Loki總說連最資深的漁夫都無法贏Thor。
餐飲車邊,紅色捲髮的辣妹轉過身,十公分的細根長靴插在Loki腳邊兩釐米處,Loki眼睛也不眨一下,對著矮他一個頭的辣妹點頭致敬說:「Na姊,介意讓我倒杯茶嗎?」
Natasha瞇起眼上下打量Loki,最後從口袋翻出拍MV用的小鑰匙塞到Clint嘴邊,對方下意識的含住。
「Na?」Clint眨眨圓潤的大眼,Natasha從他旁邊擦身而過,距離近到他能嗅到對方混在髮妝水中的蜜粉味。
那是種無關浪漫的味道,高級化妝品特有的清香蓋過一個人本身的氣息,Clint對此有些反感。
「Clint,等下有空嗎?我們去喝杯下午茶,我知道有間店的錫蘭紅茶不錯。」
Clint搔搔頭正想拒絕,MV的副導剛好跑過來通知,Steve和Thor的個人演奏畫面分別要多補兩個鏡頭,他的對嘴唱歌畫面延到明天。Clint眼神暗了下來,表面上仍笑著回答他知道了。
在下個通告前Clint正好沒事,看向抿著紙杯邊緣的Loki,Clint搔搔頭說:「我有時真的很好奇,你是否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Loki有種魔力,有時會讓人毛骨悚然,有時又會讓人感到安心寬慰,更多的時候會讓人不知不覺眼光定在他身上,與那兩個金燦燦的陽光之子不同,Loki是清涼優雅的。
Clint想起和Loki認識沒多久時,他就掏心掏肺說出他未曾主動提起的過去。
※
「我是個孤兒。」Clint放下茶杯,自從他又回到唱歌之路時他就戒酒了。
「我也是。」Loki為自己的茶添上一匙糖。
「你是王子,Thor的弟弟。」Clint笑著反駁,他在心底為自己的幽默感鼓掌。
「領養的,我和Thor沒一點像。」Clint知道Loki是認真的,在他想到應對的話前,Loki繼續說:「即使如此,你仍在充滿愛與善良的環境下長大,你有顆溫暖的心。」
「你不也……」Clint腦海中浮現總是Loki長Loki短的Thor,那真誠陽光的笑容應該從小就繞著Loki轉才對。
「並沒有。」
Clint注視著像蒙上一層冰霜的Loki,突然明白為什麼Thor和Loki間有著絕對的溫度差,熱情、陽光、帥氣的哥哥,溫和卻冷淡的領養弟弟。Clint呼出一口長而緩的氣,他突然覺得Loki是能懂他的人。
「我以為唱歌是我的專長,但玩樂團非常耗時花錢,不如當臨演替身還能領日薪,所以之前的樂團解散時,我並沒有太過傷心,只想著專心往演戲發展,有些知名度後被圈內最有名的SHIELD公司簽下,得知要組團時,我以為失去的夢想就要實現了,結果我還是為人作嫁,還真沒見過主唱是……」
「所以我才喜歡你。」
Clint並沒有聞到一絲曖昧,在圈內打滾多年,不是他自誇,被同志要求一夜情的次數比被女性搭訕還多。
「Thor……是你過去二十六年的陰影嗎?」
「你這句問的真直白,沒有二十六年這麼久,大概從青春期開始吧,除了智商外我沒一點贏他。」
※
Clint看向對面向他微笑的Loki,那個有賣茶的店也有賣牛排,正確的說是複合式咖啡廳,在這離市區有一小時車程的小鎮真沒幾家店可選,而對面的人正優雅的切著七分熟牛排。
「需要我回去時跟Thor說,這家牛排真的不錯?」Clint嚼著Loki硬塞進他嘴裡的牛排。
「而我會傳簡訊給他,和你一起吃的下午茶蒙布朗很棒。」Loki看了眼Clint面前的下午茶套餐,順手拿出I-Phone拍下Clint無奈的微笑和餐點。
Clint始終有些不明白,為什麼Loki對欺負Thor樂此不疲,而且都是無傷大雅只有當事人會跳腳的整法。
02:Avenge
Loki推開半自動雙開式木門,門緩緩向兩旁靠去,大門完全敞開,Loki進去後幾秒又緩緩關上,每次進出這門都這麼大費周章。無謂的囂張,跟這棟樓的主人一個樣。
「Tony,我回來了,半禿經紀人還是黏你的Steve黏的寸步不離。」Loki將自己摔進人工力學的沙發上,感覺到底下的沙發在他的重壓下慢慢彈回貼合他的曲線。
「早料到,目前還沒辦法把C.A.T.S挖角過來,我們Avengers才剛成立,規模還不夠,何況他們還有兩年才要再續約,到時候就是我們出手的時機。」Tony Stark揮揮手指,單手型機器給Loki倒上一杯酒。
「謝啦,小手。」Loki握了下機器小手,小手發出咿呀的歡呼聲拿著酒瓶移到旁邊,「你先挖獨身行動的Natasha Romanoff比較快,她和C.A.T.S交情匪淺。」
「我看到你發的Twitter,和Clint一起吃下午茶?在Thor和Steve還在忙著拍MV的時候,這種整法真讓人不敢恭維。」Tony裝模作樣的向Loki敬酒。
強化玻璃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Tony用手肘按下某個鍵,手機在半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方型畫面。
『Tony,我告訴你明天……』金髮女性從文件中抬起頭,嚴肅的臉頓時變溫柔輕快的說:『Loki!你也在啊,明天你指定的白鋼琴就到了,直升機空運到頂樓,我會在親自監督,你會在嗎?』
「咳!Pepper,妳應該是打給我才對。」Tony擋到Loki面前,指著自己的臉。
『Tony Stark,我現在慎重警告你,如果你明天敢再翹掉一次股東會,我就讓你一個月不得──』
Loki從Tony後方探出頭,奉上微笑輕聲地說:「Pepper,謝謝。」
Pepper又軟化成溫柔的姊姊,指著Tony叮嚀兩句就掛上電話。
「女人。」Tony撇撇嘴,一口灌下酒。
Loki哼了口氣也乾下手中的那杯酒,然後拿過Tony的玻璃杯,和自己的那杯一起放到桌上,拍拍Tony的肩站起身說:「走吧,去看你的救命恩人拳擊手的比賽。」
※
Tony和Loki相遇在某場酒會,那時Loki是C.A.T.S的助理。
某天下午,Loki在租來的公寓清點新買的股票,初來乍到他對紐約的行情不熟,Thor拉著Loki衝去Coulson面前,說他簽約的條件是讓Loki當助理,當時的情況是Thor一個人亂叫、Coulson掛著虛偽微笑答應,Loki根本沒機會拒絕。
Thor要成為偶像,在樂團中負責鋼琴、或者說鍵盤,Loki先暗自冷笑,他湧起新的報復計畫,報復Thor把他拖來美國、報復Thor獨佔父王的期許、報復Thor不是他的親生哥哥。
或許有些憤世妒俗,但這是在Loki得知自己是被收養的孤兒時,支撐他的唯一力量。
Loki開始在Youtobe上傳一些他自創的歌曲,偶爾會有他的伴唱,從小的王子教育讓他和Thor對音樂有一定的造詣,學習的樂器也有四、五種,母后Frigg有意讓她們能組成二重奏,除了鋼琴外沒一樣是重複的。
慢慢在網路世界變紅後,Loki開始尋找下一步的目標,他需要一個合作對象,而Tony出現在他面前。
Tony Stark,全紐約、可能是全美國最有錢的科技天才,而這個據說人品難搞的天才對Steve Rogers有濃厚的興趣,雖然表現出來只是幼稚的諷刺,像是木吉他應該三十年前就絕跡、鄉村音樂只配在小鎮酒吧的小舞台哼哼……Loki知道他的下一步了。
「我有辦法幫你追到Steve,有Coulson罩著你很難有機會接近他,除非你加入演藝圈。」Loki湊近的耳語成功讓Tony僵住臉上諷刺的微笑,Tony欣然答應和他私下談談。
「我很驚訝連Pepper都會在上班時間偷播放的Youtobe不露臉美聲小王子,居然拒絕S.H.I.E.L.D社長的出道邀請,主動跳槽,條件是和我一起出資組一家新經紀公司?」Tony掃了兩眼Loki提供的資料,網路就是方便,Loki點頭後Tony收起正經臉大笑:「哈哈哈,這個好玩!天啊,這太有趣了,然後你出道後能自由接近C.A.T.S?也是,應該沒人會拒絕路線完全不同的前助理,何況你哥還是團員之一。」
「公司需要經營,而你有資源和人才,最少名義上需要。」Loki湊過去輸入幾個網址給Tony,「你可以當我的經紀人也是名義上的,這樣只要我和Steve有機會合作,你也能順便接近他。」
「你既然有錢有閒,頂著牛津學位,又為什麼要當一個新樂團的小助理?薪水對你而言連零頭都不算。」Tony對此十分好奇,Loki太不合常理,而他就喜歡新奇。
「錢不是問題,重點是人,我必須認識演藝圈內和Thor最親的團員,還有經紀人、公司等等,Thor人緣一向不錯。」Loki說出最後一句時咬了下牙,之後又簡略帶過他在美國被Thor帶來扯去的經過。
「不過你們這些王族居然跑去經商,政商合一你不會不懂吧?還一次跨足……漁業、手機和家具?」Tony劃過幾個網頁,百年漁業起家,五十年家具,近十年研發手機,這些王族做起生意還真是慢慢來。
「那你怎麼不從政?」
「嘿,現在是我問你,你可不能提問題。話說,你哥被丟出家門,為什麼你要跟來?你不會想趁機搶下繼承權?」Tony繼續問,他完全被Loki挑起了好奇心。
「我是被他直接架來美國,他事先收拾好我的行李,常穿的衣服、電腦,重點是我的小D都被塞進他的行李箱,他的,我又比不上他的蠻力,那粗魯的……」
「小D?」
「閉嘴。」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的財產又沒被凍結,為什麼Thor會在當木工的時候被Coulson發掘?」這可是C.A.T.S的宣傳,親和力十足的挪威王子,Tony繼續說:「雖然一個王子因為興趣是砍樹拼家具打工當木工這點很有趣,但你……哈哈哈!」
從Loki瞇起的眼神中,Tony明白Loki在美國的花費基本上都用Thor的錢,他完全能想像上一秒Thor準備超市烤麵包給Loki當早餐,然後出門打工,而Loki下一秒把麵包丟去餵狗,一個人悠閒的去五星級飯店享受早餐。
超沒良心的,Tony有預感自己會喜歡這小王子。這對兄弟太有意思了,Tony決定要捲進這淌渾水,何況這和他利益相符,又能打發他無聊時找不到東西玩的鬱悶。
之後Tony將新公司取名為Avengers,Loki對於這略帶諷刺意味的名稱也只是聳肩同意。
「小王子對哥哥的復仇,不錯吧,比什麼盾牌要帥多了。」
Loki正式出道後搬來Tony家,純粹是被伺候慣的Loki喜歡二十四小時全自動AI管家Jarvis。
而Tony在知道何謂小D時笑到滿地打滾,若不是Loki的馬靴鞋跟頂住他的小腹,Tony應該會繼續大笑。
03:CATS的T
Thor永遠記得那天,母后抱著小小的嬰兒來到他面前,跟他說這是他的『弟弟』,Thor四歲的腦袋裡很清楚女性要肚子變大後才會迸出另一個小孩子。
當小Thor看到比他更小的嬰兒,用那雙他覺得可以塞進整片森林的綠眼睛注視著他,然後鮮紅色的小嘴發出咯咯的笑聲,小手往他伸來,軟軟的手連完全伸直都做不到。
小Thor握住嬰兒的拇指,他的手掌側邊就被比棉被更軟、比布丁更嫩的小手握住。
「他叫Loki,Thor,他會是你唯一的弟弟。」Frigg催眠似的低語烙進了Thor小小的腦袋中。
Loki、Loki是Thor的弟弟,屬於Thor的、唯一的弟弟,小Thor想起前幾天的童話故事,白雪公主,比木炭黑的頭髮、比雪白的肌膚、比鮮血紅的嘴唇,而Loki還有比挪威森林還綠的眼睛。
「Loki,我是Thor,你的哥哥,Loki,叫Thor、T、H、O、R,Thor……」
在小Thor每天每夜的教學下,小Loki在學會說話前先學會吐舌叫:『Tho、Tho』。
※
Thor剛為了拒簽漁獲量限制協議和Odin鬧翻,明明靠海又有能力,為什麼還要限至漁獲量?血液裡的維京血脈不允許挪威人捕魚捕輸其他國家,Odin居然因此威脅凍結他所有資產,在他學會包容和環保之前不讓他接位。
Thor豪邁的推開自己的房間,Frigg一臉憂愁的盯著他。
「母后,您已經知道了?就吵一架,這次沒動手。」在Odin頭髮開始泛白時,他們父子就沒打過架了。Thor聳聳肩,往旁邊的吧檯走去準備給自己倒一杯酒。
「Loki知道了。」
「Loki?」Thor猛灌一口威士忌,「Loki應該很高興我跟父王鬧翻,他總覺得父王愛我勝於愛他,他今早才跟我吼過,我中午就跟父王吵了。」
母后抿起嘴,對他投以不敢苟同的斜視。
「母后,不是說好只有Loki可以當我是笨蛋嗎?」Thor大搖大擺走近Frigg,隨後為桌上的資料瞪大眼。「他這麼直接?」
Frigg點點頭,優雅地繞過Thor往門口走去,「要怎麼做,全權交給你,他是你弟弟,我知道你待他遠不只『弟弟』。」
「您不反對?」
Frigg給了Thor一個溫柔而憂傷的微笑,人影消失在門後,Thor將桌上的資料丟到壁爐裡,看著紙張迅速燃燒。
Thor決定帶Loki離開挪威,正好和Odin鬧翻,『被趕出家門』是個好藉口。搜出房間所有的現金和一些衣物,Thor拍拍臉立馬衝去找Loki。
他決定帶Loki離開挪威。
※
到了紐約,Thor過得如魚得水,他想自己有無論到哪裡都能活得很自在,Loki離開挪威也減了不少肅殺之氣,其實Loki不如自己預期的擅長掩飾情緒。
Thor知道Odin對自己的不告而別感到震怒,對他施行經濟封鎖,下令親戚部屬都不能給Thor資助,但Thor其實有母后偷偷塞給他的信用卡,用的是母后Frigg的名字。而Thor也知道Loki銀行戶頭並未凍結,但他甘願開始一段樸素拮据的生活。
如果簡樸生活在Loki眼中是受苦,能讓偷做完親子鑑定的Loki感覺好一點,Thor十萬個願意,他並非貪圖物質享受的人。
小巷內出租公寓,Thor確定地點乾淨,離大馬路不遠,還能連結網路,租金不便宜,花了大半Thor帶出來的現金。
「Loki,我出門囉!早餐放在桌上,晚餐吃巷口的漢堡好嗎?」Thor站在門邊向頭髮亂翹的Loki問。
「我要魚排,多加片起士。」Loki打了個哈欠,抱著小D瞇起眼睛向Thor揮揮手。
每天這一刻,Thor都有種想親吻Loki臉頰的衝動,但他還是忍下了。
超市的麵包、路邊攤販的咖啡就是一天的開始,Thor會給Loki準備不含糖的全麥麵包,最少對隔壁鄰居養的Lucky或後巷的野貓們比較健康。他會算準時間,在五星級飯店餐廳十點半限定的牛角麵包出爐前半小時離開公寓,讓Loki能悠閒的享受早午餐。
Thor在精品家具店找了份打工,負責修理木製家具,這只是做做樣子,Loki偶爾會來看他,並給他擦汗說聲「辛苦了」,Thor明白Loki就是想看他辛苦的樣子。
Loki在心裡嘲笑Thor辛苦維持的愚蠢平民生活,自己卻也願意忍受沒有傭人打掃燙衣、沒有送到房間的熱騰騰早餐、沒有可以游泳的浴池、沒有金碧輝煌的擺飾,從小嬌貴的王子願意過著只有哥哥照顧的平凡生活。
Thor想,這大概是他最踏實幸福的一刻,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持續下去。
私底下Thor為流行音樂譜曲有一段時間了,在挪威平時無聊寫了幾首寄去給Loki唯一欣賞的音樂製作人BB,得到不錯的評價,他以不能公開他的名字為條件將音樂賣給對方,然後Loki讚美BB是現存唯一有古典樂修養的音樂人時,Thor會陪上「哈哈是嗎?」的傻笑。
除了搬家具、平均一天兩樣修理外,打工的大半時間Thor都用來構思新曲,只有在感應到Loki可能快出現時,他會去廁所往身上潑水,去外頭擺木材的地方尋找Loki的身影。
Thor由衷享受著現在的生活,即使隨時可能結束。
當微禿的中年人出現在Thor面前,並拿著他創作的音樂伴唱帶,能從BB身上翻出秘密,這中年人不簡單。Thor想Loki或許會喜歡演藝圈的花花世界,總比每天只往返公寓、飯店和證券交易所要來得精彩。
Loki當助理時期的笑容多了,這讓Thor放心不少,Loki非常擅長交際,尤其是和具有魅力的人。不久,Thor在Youtobe聽到Loki的歌聲時,暗自為Loki找到新遊戲鼓掌,這是他們兄弟間相互較勁的遊戲,只是沒想到Loki離開他的時間點會這麼早。
Thor回想起來就有氣,他不該帶Loki去據說能吃到飽的高級酒會。他還想多體會一下兩人世界啊,沒有外人干擾的同居生活……
是的,身為哥哥、身為男人,Thor深愛著Loki,Thor包容Loki所有的任性,就像Loki認為Thor是個莽夫笨蛋一樣天經地義。
※
「唉……Steve,為什麼Loki會和Clint去喝下午茶吃牛排,他有吃午餐和餅乾,明明吃不下的,就不能等晚一點跟我好好吃頓晚餐呢?」Thor抱著他的大D──貓型抱枕,身體有一公尺長,尾巴有五十公分,瘦長的黑貓在Thor懷裡仍顯嬌小。
「他是你弟,你應該比我了解他。」Steve翻過一頁雜誌。
這是S.H.I.E.L.D給他們準備的大廈住處,三房兩廳附廚房,牆壁絕對隔音,Thor是在Loki離開後才退掉公寓搬過來,連傳統鋼琴和電子琴都為Thor準備好了。而Coulson有請定時清潔工,他們三人甚至不用自己打掃,這讓軍旅出生的Steve十分不習慣。
「他就是喜歡這樣逗我,不過我不懂他為什麼喜歡Clint。」Thor擺弄著大D尾巴,拿到下巴處搔著自己的鬍子。
「Clint是我們的主唱,我覺得Clint的人和歌聲都很有魅力。」Steve又翻了一頁。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Loki……他很少欣賞一個人。」Thor撲倒上沙發上,壓著大D翻滾。
Steve對Thor變相的戀弟發言見怪不怪,「你再壓,大D的綠色眼睛會被你壓掉,它是Loki的分身不是嗎?」
「哦!Loki D,非常抱歉,壓到你了,乖,不痛不痛,爸爸親親。」Thor捧過大D的臉猛親,然後放到懷裡撫摸大D的毛。
「呼……對了,Clint今晚和Natasha出去,留了兩張票給我們。」
「票?」
「拳擊賽,聽說是傳奇性的選手,很少出賽,代號……『Hulk』。」
Thor挑起眉,來到紐約的生活真是一點都不無聊。
04:CATS的S
Steve Rogers在十八歲自願從軍,和好友James Barnes一起遠赴阿富汗,駐紮期間,Steve因為長相和身材突出,更有著阿富汗太陽也曬不黑的白肌,讓他在沙塵髒汙中依舊醒目。軍方選上他成為紀錄片主角,攝影師跟著他兩個星期,拍下美軍的日常作息。
有一段被人瘋狂轉載的影片是這樣的。
酒吧中,Steve穿著迷彩裝,鬆開扣子露出裡頭背心,他拿著木吉他彈著簡單流行歌主旋律,身邊或坐或站圍繞著一群士兵,大家哼著唱,音準節奏都有些殘破,還會有集體忘詞的時候,Steve會彈下去,左邊的Barnes搖搖用嘴型說他真的忘了,然後終於有人接上歌詞,默契的在下一秒大笑。
Steve趴在吉他上燦笑的樣子被人封為美國甜心,當時瘋迷萬千少女,之後的Steve繼續低調地當他的少尉,直到二十三歲因好友被炸死在他眼前,特務女友Peggy Carter因公殉職,而他最親的兩人連讓他憑弔的屍體都沒有。
Steve因精神狀態申請退伍,這還是他用哀怨的眼神盯著軍醫三個小時才換來的,事實上Steve的精神狀態沒問題,只是累了。
退伍回到美國,有位自稱粉絲的中年人找人門,哀傷的像死了養育十八年的小狗,Steve對這個強做正經的中年人感到疑惑,對方吞吞吐吐的說了他知道Steve這一年的遭遇,他才恍然大悟,對方八成也是個特工。
「你會恨國家嗎?」
「It’s my country。」這是我的國家,Steve給了這樣的回答。
Phil Coulson是個退休特工,Peggy的前輩,Steve偶爾會跟Coulson一起聊起他深愛的女人,Coulson時常眼光泛淚神情壓抑,Steve有些不能理解,但Coulson總歸是個好人。
「我答應要給Peggy寫首歌。」
「Mr. Rogers,你願意加入S.H.I.E.L.D嗎?我們是間經紀公司。」
Steve想著自己當時一定是鬼迷心竅才會答應,但他從Coulson的眼神中知道那會是不亞於戰場的刺激生活。
※
Steve第一次見到Tony Stark是在餐廳的電視上,那時他想這世界真不公平,為什麼放蕩的富二代卻是個天才,如果這個富二代能迅速敗光家產流落街頭或許還能大快人心,一個成功腐敗的風流富二代只會讓同性惱火,而Steve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遇到本人。
Coulson說主唱已確定,現在還差鍵盤手,大約要再幾天才能正式簽約,到時會另外租家庭式住宅給他們。Steve租的小套房隔音不佳,為了找回手感每晚都會去公園練吉他。
Steve不只一次被搭訕,但他都有禮的拒絕,遭到小混混挑釁憑他的身手也是三兩下解決。而遇到喝醉、被賞巴掌的富二代他卻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先採取無視態度,事後想想他應該直接走人。
Tony靠著長椅身體往下滑,後腦勺卡在椅背上,臀部大半掛在椅外,打了個酒嗝才發現旁邊有人,Tony眨眨眼睛,而Steve確定他醉到連眼神都無法對焦。
「唉,美女,妳的胸部變大了耶。嘿嘿,是我揉大的嗎?」
「請坐好,不要靠在我身上……」Steve迅速拍開往他胸口伸來的手,義正詞嚴的說:「不要亂摸。」
「不要。」Tony吐出滿口酒氣,對著Steve傻笑,被拍開的手垂在椅背上晃動。
Steve見Tony沒進一步動作,開始撩撥吉他弦,腦海中完全沒旋律但總比和傻笑的醉漢玩瞪眼遊戲好。
在電視見過Tony之後,Steve在書店翻找樂譜時,有路過科技3C專區,Steve為某本雜誌封面的一條介紹詞停下,Tony Stark綠能源建築研發第一棟落成,小小一條在右下角。Tony Stark時常占據娛樂版封面,而他所謂天才的實力卻不被重視?
Steve拿起雜誌,想到在阿富汗時許多設備來自於Stark工業,尤其是坦克車和小型導彈,他申請退伍前數量迅速減少,現在他才知道Tony改到研發綠能源,Steve從雜誌內文看到Tony滿臉污垢的小張照片。
那是專注認真對自己能力感到驕傲的神情。Steve彷彿看到照片中的人內心善良柔軟的一面,不然賣導彈遠比蓋實驗多過於經濟價值的綠建築要賺錢。
現在眼前的Tony Stark本人卻是娛樂雜誌的那個版本,或許這才是Tony的本性,又或許這只是他的偽裝。
「不只胸部變大,連臉都變正了,Emma?」Tony停了一秒,發現Steve沒反應又繼續念:「不是?那是Alice?Flora?Ivy?Kate?Marian?」
Steve頓時明白為什麼剛才穿著性感的女性會甩掉Tony,沒品也該有個極限。Tony呢喃出一連串女性名,像是一定要猜出Steve的名字一樣,原本Steve可以不理會這醉漢,但當Tony在這種失禮到低級的情況下說出某個名字時,他無法忍耐。
「Peggy?」Steve眼神一變,Tony更驚呼說:「啊哈,我猜到了,Peggy Girl,別跟我鬧脾氣,一時忘了嘛,不然我送妳一台跑車,妳想要哪款都……」
「住口,請不要玷汙女性的尊嚴。」Steve倏地站起身跨到Tony面前,單手抓過Tony的領子。
Tony雙手懶洋洋的擺在後頭晃動,褐色的眼睛像是想在Steve臉上找到焦距而快速移動,最後他又擺出傻笑說:「嘿,我知道你不是Peggy,甜心,介意告訴我妳的芳名嗎?」
「Steve Rogers。」
「哇嗚,真帥氣的名字,為了妳的好胸,陪我一晚,我……」
Steve猛然將Tony提起,幾乎是將鼻息吐在Tony身上,他不知此刻該先揍Tony一拳還是先尖叫把對方甩出去,因為Tony Stark的右手正擺在他的左胸上!
「聽著,Tony Stark,我知道你有錢有權,但你沒有資格物化他人,錢無法買到所有你想要的,而我深信你懂這個簡單的道理。綠能源、新Stark大樓、挽救差點崩盤Stark工業的股市,你明明擁有為他人設想的良心,為什麼用放蕩的醜聞掩蓋你的本質?」
Tony被Steve『放』回長椅上,而Steve拿起旁邊的吉他走遠,途中還有回頭過一次,瞪了眼傻楞著看著他的Tony,嘆口氣又轉身走回來,從Tony身上翻出手機。
「嗨,甜心,你在找什麼?」Tony想攀上Steve的肩頭,卻被Steve單手固定在位子上。
Steve按出快撥鍵一,名稱顯示『Pepper』時Steve想著這是辣椒還是紙張,沒多久進入語音信箱。
「你好,請到砲台公園噴水池邊接Tony Stark。」
Steve將手機塞進Tony襯衫口袋時因距離太近,被Tony親了口臉頰,Steve用手背擦拭臉頰,這次是拿過吉他就迅速跑掉,獨留Tony一個人傻愣愣的注視著Steve離開的方向。
※
『你見過挪威的森林嗎?那是全世界最美的綠色,所以我隨身帶在身邊。』
Steve第一次遇到Thor時為對方的交際詞愣了幾秒。
Thor掏出皮夾裡的照片,Steve想著黑髮男孩背後的森林綠的真漂亮,嘴上拋出隨意的讚美『真的很漂亮。』面對Thor的燦笑,Steve體會到自己的新團員有著不輸給任何人的陽光魅力,何況正統王子就夠吸引人了。
隔天Steve見到Thor帶來的新任助理,他才猛然驚覺──啊,Thor真的隨身帶著那片森林。
Steve想著這對兄弟容易讓人產生當哈比人的錯覺,身高是比較級,Steve現在切身體會這個諺語。
「午安,我是C.A.T.S的新助理,Loki。」黑髮綠眼的青年露出燦笑,Steve陪笑握上對方伸出的手時,不明白旁邊的Thor在哀怨什麼。
當時Steve並沒有意識到,眼前被他評為優雅精緻的青年會是日後他和Tony Stark交纏不清的幕後推手。
05:D的真相
Natasha很討厭Loki,一個男人居然比綽號黑寡婦的她更像個蛇蠍美人,黑寡婦並不是什麼好稱號,但Natasha漂亮、冶豔同時也聰明到配得起這個稱號。而Natasha能敏銳察覺到Loki那狀似純潔中的陰險,基於同類相斥的心理,她決定遠離來人並祝福Thor生不如死。
直到某天Loki不在,聚會喝個半醉的Clint吵著要去Thor的公寓玩,見識什麼叫王子品味,原本將公寓視為城堡,裡三層外三層都貼著非我兄弟不得踏入標示的Thor因為也半醉了,破例答應Clint的要求。
Natasha好奇心驅使下決定跟去,完全清醒的Steve則是要負責把發酒瘋的Clint帶回家,所以也跟了過去。
沙發上放著一隻熊型抱枕,頭和手腳都是粗短圓肥的造型,肚子格外寬大,形成扁平四邊形的形狀,那平坦的肚子還能看出胸前那被用力抱過的痕跡。
「熊熊熊……」Clint撲到抱枕邊,仰著頭看著抱枕在沙發上來回滾動。
「哦,Loki把他的小D放在這啊,應該是在沙發上睡了午覺。」Thor從房間走出來,手裡抱著一隻長型黑貓抱枕,有著晶亮的綠眼精,Natasha懷疑那是綠色的藍寶石,隨後Thor將抱枕捧到臉邊用力磨蹭說:「這隻是我的大D,可愛吧?」
「呵呵,還、還滿可愛的。」Steve想挪開小D坐下卻被Thor神速衝上前抓住手制止。
Thor頭頂黑貓嚴肅的說:「不能動,Loki會生氣,連一根毛被壓平他都會發現。」
「它們對你們,很重要?」Steve完全不想去思考為什麼Thor能在一秒內將貓往頭上擺,單憑貓柔軟的前肢卡頭上,同時兩步上前攔住他。
「說來話長,首先,D是挪威語Ditt『你的』和Du『你』的意思……」
※
Loki一歲、Thor五歲時,在Thor蹦蹦跳跳的要求下,Loki離開了嬰兒床,睡到Thor的房間,起初Odin反對,認為小王子年幼而兩個小孩同床無僕人照料太危險,但Frigg說服這是讓孩子培養手足之情的好機會。
每晚那張大大不適合小孩的King size大床,Frigg總會說完兩則床邊故事,給早已沉睡的Loki與精神飽滿想聽下一則的Thor各一個晚安吻,然後緩緩離開房間,闔上門前Frigg也總會看到Thor拍撫著Loki胸口的棉被,呢喃的不知說些什麼。
Frigg記得Loki會下意識的揮掌打在Thor臉上,至於Thor晚上是怎麼睡著的,Frigg從隔天Thor緊抱著Loki的睡姿就能得知一二。
直到Loki明白『隱私』這個單詞,以及他沒有個人房間、他住的是Thor房間,含著眼淚的小王子要求一個單人房。
疼愛Loki的雙親當然隔天就安排和Thor房間相同大小的臥房給Loki,懂事的Thor並沒有反對,但Frigg能察覺到Thor的不悅,對象是在新房間繞著書櫃開心打轉的Loki。
「Thor,你也到了該一個人睡覺的年紀了。」Frigg撫摸身高到她胸口的大兒子的頭頂。
「是的,母后。」
面對Thor的燦笑,Frigg意識到這孩子並非她想的呆傻單純,王族的孩子不可能乾淨如紙,何況Thor身上流著她和Odin的血脈。
Thor晚上打著『Loki還沒到一個人睡覺的年紀』跑到Loki房間,抱著纖細的弟弟睡覺。體格上無法反抗的Loki,好說歹說,騙到Thor將隔天早、中、晚餐的飯後甜點都給他也無法把Thor趕出房間,只好任由火爐般的Thor擁著,心想希望明天的甜點是布丁。
又過了一陣子,Loki拒絕Thor爬上他的床,因為Thor總會在他的枕頭上留下口口印,而且弄壞他好多東西,Thor的甜點也被扣到半年後,無交換條件下,Thor就拉著Loki到他的房間睡。
Frigg明白這是Thor對有些孤癖的Loki的關愛,又感覺到哪裡不對勁,Thor有許多朋友,但Thor對待Loki的方式不像兄弟也不像朋友。Frigg決定親手為這對兄弟縫製一雙抱枕,如果睡覺時習慣有個依賴,那蓬鬆柔軟的抱枕是個好選擇。
Frigg縫製的期間,Loki一直喊著:「Thor、ditt,比我的小,是小Ditt。」
「那Loki的不就是大Ditt?」
對於在抱枕尺寸上贏Thor,Loki感覺到很滿意,Thor對此也毫不在意留給Loki一個傻笑。
「謝謝母后。」Loki捧著自己的黑貓型抱枕蹦蹦跳跳回房間。
而Frigg單純只是因為Loki習慣Thor的體型,那抱枕要大一點,反之Thor的則小一點。Thor將被Loki命名為小D的抱枕放在懷裡,並沒有刻意抱它。
抱枕做好的晚上,Thor並沒有拉著Loki回房睡覺,但Frigg注意到大兒子眼睛底下的黑暈。Thor總有無限精力,騎馬、射箭、格鬥、念書,整整一天下來,晚上仍然睡不著,唯一的例外就是白日上課時,在密密麻麻的文字書上留下瞌睡的口水痕,Frigg打算再次聽到Thor上課打瞌睡的報告後就要加以關心。
「Thor,ditt。」Loki抱著熊型抱枕小跑步到Thor身邊,塞給Thor後拿回對方手中的貓型抱枕。「你拿錯了。」
「可是這有你的味道。」
「那又怎樣?」
「你昨天抱著小D沒有睡的比較好嗎?」
「嗯,有。」Loki捏了捏懷裡小D的熊掌,將小D捧到眼前仔細看了一陣子,方型的、圓短的四肢比狹長型的大D好抱,而且是藍眼睛的金毛熊,讓他不開心時可以打著出氣,這隻熊像極了Thor。
Loki又看看比較大的黑貓抱枕,最後哼了口氣說:「那我們交換吧,要對大D好一點,如果你敢欺負它,我就欺負小D。」
之後Thor的失眠像是不切實際的插曲,隨便問一個人Thor會不會失眠,對方一定會回答,失眠?那是神經纖細的人才會有的症狀。
兩兄弟擁有各自的房間、各自進入夢鄉,只有在少數特殊的情況下──例如Loki受委屈哭了,Thor才會半夜潛近Loki房間。
那時,Thor十二歲、Loki八歲,母親Frigg察覺到Thor並非將Loki視為單純的弟弟。
※
扣除掉許多細節,Thor只大略講了一些房間與抱枕的事,其間他溫柔的撫摸大D黑色的毛,彷彿大D就是Loki本人。
Natasha離開公寓大約一百公尺,才對背著Clint的Steve說:「我總覺得這是一個變態弟控兄長的故事,從小就認氣味?他是動物嗎?」
「雄性動物會以氣味標示地盤。」Steve面無表情的回答。
「為什麼我能想像Thor這些年會不定時確保Loki的小D有他的氣味?至於他的大D……」
Natasha感到一股惡寒,就像突然得知童話故事的真相並非兒時聽到的純潔無暇,而她也到了能明白背後含意的年紀,無法假裝不知道來捍衛心中的淨土。
「說不定他Thor並沒有這麼做,妳可能誤會他了。」
「那你敢問嗎?」Natasha皺緊眉,對於Steve純潔的一面不敢苟同,而這名美艷的女星對先前一直看不順眼的Loki湧起一股憐憫,無關好惡,單純是基於同情而放下對Loki的敵意。
事實證明,正直如Steve Rogers事後為維護與Thor間的友誼以及合作關係,對那件事絕口不提。而Thor到底有沒有……可能連Loki本人都不知道。
06:拳擊手音樂家
嬌小的男人臉上戴著綠色頭罩,方型邊緣有些黑色皺紋,塑造出怒氣的表情。面對高大的對手毫不畏懼,肌肉不發達、遠看甚至會懷疑他有小肚腩,一際左勾拳逼退比他高一個頭的對手。
他偏頭閃過直拳,雙臂護胸接住一連串的快拳,他咧嘴而笑,吐出不屑的「無力」一詞,激怒了對方,在對手一個膝蓋擊把他撞上圍繩後,從旁邊滑過,對手猛撲上來,他小碎步滑進對方的守備範圍,在敵手以左腳踏地為支點、揮出右勾拳時,嬌小的他迅速微蹲,從下而上給對手致壓的下勾拳。
鈴聲和大叫、掌聲同時響起,嬌小男人面對順著豎桿滑下的敵手,發出勝利的咆嘯。
「吼啊──」
「Hulk、Hulk、Hulk!」
※
Thor摟過Loki的肩膀興奮的說:「Loki!太精采了,你看到那個右勾拳嗎?」
「可以放開我嗎?不要用你的胸肌撞我,我不會像個小粉絲一樣興奮的尖叫。」Loki想扳開Thor的手指,不過Thor很有技巧的將手移到他的後背,一手掌握他的下半肩胛骨和胸側,除非他要做出抬手搔癢的姿勢才能扳開Thor的大掌。
「嘿,雖然不是很願意,不過我們該走了。」Tony戀戀不捨的說,放開巴著Steve的手臂,裝出對血和汗暈眩的功略對好人Steve有效。
「走去哪?」Thor往前傾細聞起Loki的後耳,Loki在第一次掙脫不成後就會任由Thor動手動腳,捨得浪費力氣。
「找『Hulk』,我可是有預約的。」Tony看Thor沒這麼快放人,又向Steve靠過去,要三十度往旁斜著倒過去才像是『害怕的暈眩』。
「我也要去!」Thor一秒吼出,在Loki揉揉耳朵不滿的走遠Thor,Thor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Tony在Steve發出閃閃發亮的眼神後就一秒答應,無視Loki想咬人的表情。
※
Tony接過有錢萬能、前一分鐘才送到的整桶炸雞外賣,敲了敲休息室的門,裡面沒聲音,Tony就自個兒打開門走進去。
休息室內滿地的碎玻璃,除了幾張椅子和桌子外空無一物,環繞休息室的玻璃全數被打碎。
「弱、太弱了。」Hulk面對牆壁喃喃自語:「這樣不夠,還不夠。」
「嗨,Hulk,我是Tony Stark,你還記得嗎?我昨天有通知你的經紀人跟你見面,順便帶了炸雞給你補充體力,還有一件有趣的事……」Tony雙手抱著炸雞桶,像是獻禮一樣用炸雞擋著自己小心接近Hulk。
Tony停在休息室中央,Hulk依舊對著牆並沒有理會,Thor大跨兩步直接拿個塊炸雞站著啃起來。Hulk終於轉過身,他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Thor兩秒,在後方的Loki和Steve只看到Thor將吃一半的炸雞順手一丟,Hulk向Thor爆衝過來。
Steve將待在中間的Tony往後拉
,Loki關門上鎖,無視Steve驚訝的眼神,而Tony則蹲在門邊開始啃炸雞。
Thor接下Hulk正面一拳,長指用力扣緊拳頭卻被對方抽回去,Thor踢向Hulk腰側,Hulk微蹲用手臂擋住被踢的往旁邊退去一些,隨後兩手小臂交叉扣住Thor的右腳。Thor第一次想抽回來無法抽回,牙一咬,雙手抵地,左角正踹Hulk的頭,對方迅速往後撤,Thor兩腿在空中迴旋一圈,彈跳起身前仍掃中Hulk的胸口。
「有意思。」Hulk咧嘴而笑,抬拳往Thor衝去,Thor甩下手中的玻璃碎片,正面迎擊。
「哇嗚,百聞不如一見,意外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Tony向Steve遞上一塊炸雞,被Steve擺擺手拒絕。
「你們到底知道Hulk多少?不阻止可以嗎?Loki,Hulk可是職業拳擊手,Thor他……」看起來很樂在其中。Steve開始觀察哪個角度他介入比較能安全制止這兩人,發現──沒有。
「放心,這間休息室沒有攝影機。」Loki早就觀察過了,現在他只需要幫Hulk加油,多幫他揍那個笨Thor幾拳。
Hulk一腳踢在Thor的膝蓋後方,Thor往下跪的同時手肘往後重擊,Hulk腹部被打中,乾咳了兩下,手刀劈向Thor的後頸。Thor往右邊滾去,要跳起身前被Hulk的腳踩過右上臂,躲得快只掃到邊,而感覺到肌膚刺痛的Thor往Hulk下盤補上一腳,他跳起來之後換Hulk倒在地上。
Thor一腳踏在Hulk的胸口,左手按著自己的膝蓋加壓,右手迅速扯掉Hulk的頭罩,Thor愣了一秒後,Hulk迅速搶回頭罩側滾到一旁。
Hulk並沒有將頭罩戴回去,只是用手不斷揉濘頭罩,寬厚臉蛋牽出為難的苦笑,
「BB!」Thor驚訝的想站直身體,但他肩膀上壓了個力道,轉頭看是Loki用手肘斜靠在他身上,Thor甘願繼續半跪在地上。
「現在你是Mr. Banner還是『Hulk』?」Loki向Bruce伸出左手,手指上下移動,略帶挑釁的不禮貌舉止,不過現場沒人在意。
「Banner。感謝你讓『Hulk』心滿意足的退場,Thor Odinson?」Bruce抹抹零碎鬍渣的下巴站起身,將頭罩放到最近的椅子上,厚實的手掌相互摩擦。
「之前才見過面,你拒絕為CATS譜曲。」Steve走上前,對『Hulk』與BB是同一人感到驚訝。
「你們並不需要,樂團三人都有寫詞作曲的能力,你們內部的曲風就需要協調了,我更沒有介入的必要,何況這是你們經紀公司的意思,你們本身對邀曲的意願不高。」Bruce的語調快速而細碎,但字字是重點。
「你還真了解,Mr. Banner。」
「嗨!今天跟你約的人是我,Tony Stark,還有Loki Odinson,啊,打都打完了,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好好聊聊。」Tony跨到Steve面前,擋住Bruce的視線並用臀部擠壓Steve,逼得後者往後退。
「Tony Stark?最近突然競逐演藝事業,奇怪的富家子。」Bruce笑了笑,像是對自己的幽默滿有自信:「今天『Hulk』的客人真多。」
「對,我原本還想跟他道謝,他上次救了我,可惜今天他脾氣不太好。」
「他的脾氣一直都不太好,不過,跟他道謝,哈,真有趣。」
Bruce又戴上面罩,Tony意會到這是Bruce要離開的暗示,連忙一手抱炸雞、一手抱Steve的手準備跟上,而Steve因為對Bruce太過好奇,默許Tony吃豆腐的行為,讓Tony決定回去要感謝上帝給他今晚的好運氣。
Loki居高臨下的看著仰望他的Thor,因為視線角度而心情大好的Loki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個蠢蛋,需要我解釋給你聽嗎?」
簡而言之,Bruce Banner是業界出名的宅男音樂製作人BB,對外僅以BB簡稱,而『Hulk』是定期出沒的另一個人格,只有在怒氣或壓力爆炸的情況下會突然出現,因此Hulk的經紀人就是Bruce Banner,累積一定壓力後他會事先安排Hulk出賽,用以疏壓。
今天對手太弱,打不過癮的Hulk砸完玻璃、和Thor打了一架後才把身體控制權還給Bruce。
當然,這些都是秘密,不過在Tony的Jarvis面前,秘密都不是秘密。
Tony被蒙面的Hulk從小混混手中救下,調查後發現這有趣的雙重人格,當然要來鬧場,有趣的事怎麼能少了他,至於Loki希望BB幫他製作音樂只是順帶,順帶到還沒開口提半個字。何況Loki單純是因為BB拒絕CATS邀約才對BB有興趣,這兩個目的不良的人湊在一起也不會是為了什麼憂國憂民、夢想真美的正事。
07:男人的智慧
春光明媚的下午Clint和Natasha回孤兒院,Clint定期匯錢給院長,這次是帶足了給弟弟妹妹們的禮物,準備提前過兒童節,Natasha也一起。
Natasha堅持要拿一半的禮物,Clint決定自己拿塑膠玩具跟飲料,把洋娃娃和餅乾給Natasha。
「自以為的體貼。」
「總要讓肌肉派上用場,不然跟雞肉沒什麼不同。」
Clint刻意握拳繃出小臂線條,成功得到Natasha專屬的微笑獎章一枚。
他們曾經交往過。
Clint甚至忘了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又什麼時候分開,他和Natasha從七歲那年就認識了,在孤兒院他們是飛天遁地的小霸王,他們是親人、朋友、青梅竹馬,兩人的距離比任何人都近。
在Clint從樂團轉戰演戲,第一部男主役的電影,女主角是Natasha,當時Natasha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女星,他們曾假戲真做,分不清現實中的緋聞是刻意還是真心,但隨著Clint越來越忙,兩人之間的火花似乎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對Clint而言,Natasha是『Na』,生命中最特別的女人,他不知對Natasha來說是否也是。因為他是自出生就被遺棄在孤兒院,而Natasha卻有和親生父母生活的記憶。
※
「咦?長期資助?」Clint好不容易從大袋子中翻出要給院長的禮物,差點摔掉那組茶杯。
「是的,來自Stark工業。」
「這是好事,太好了,院長。」Natasha和院長握了握手,朝對方充滿皺紋的慈祥臉龐報以微笑,「那我們先去找孩子們,他們從我們一進門就一直吵著要發禮物。」
「唉,Clint等等,Mr. Stark留言,要你『有空』的時候去找他。」院長苦笑了一下又說:「如果可以的話,代我當面向他道謝。」
Clint滿腦問號,Natasha則是挑起眉哼笑了一聲。
「最少對那個富家子而言,這也算是做件好事,反正他有錢。」Natasha拉起滿頭問號的Clint,將他往門外推:「禮物就交給我發吧,你快去找Tony Stark,沒想到你也有要當公關拉贊助的一天。」
Clint不明不白的就被掃出孤兒院,連杯茶都沒喝完,他原本還想跟孩子們打場籃球,不過比起Natasha,他平時更有機會回孤兒院看看。秉持著Natasha做任何事都有理由,Clint決定聽命去找Tony。
諷刺的是孤兒院其實離Stark大樓很近,步行半小時就能抵達的距離,Clint戴好墨鏡決定去敵營一探究竟。
為了避免被認出來,Clint專走小巷捷徑,這附近他可熟了。穿過一個水溝蓋寬的防火巷,Clint小跑兩步要穿過對面另一條公寓後巷,通嘗是放垃圾或設置逃生出口,更可能是流氓勒索、小混混打架的地方。
Clint轉彎時一個黑色皮夾克的男人撞到他前方一公尺的牆上,他往後退一步,另一個灰白運動外套的男人哀嚎一聲半跪在地,抄起板手要揮向拗著他的手的男人──那髮尾翹起的半長髮怎麼看都眼熟。
「小心!」Clint喊出聲。
那個男人腳一抬、膝蓋一彎踹飛板手,然後跳跨過運動外套男,那手折的角度絕對脫臼,運動外套男慘叫還沒叫完,那個男人一計手刀,對方就趴平在地上,Clint也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
「Loki!」Clint小跑步向前,刻意多踩一開始就昏倒的夾克男幾腳。
「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Loki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往後走幾步遠離被他打趴的人。
「我也沒想到你這麼會去打架,你跟Thor打誰會贏。」Clint聽Steve說了,那晚Thor和『Hulk』在休息室打起來,聽說戰況激烈連Steve都無法插手。
「自從我十歲後他就沒贏過我。」
「哦……我懂了,以柔克剛,這招厲害,勝人於無形!」Clint的腦袋偶爾也會精光乍現,變成思想敏捷的聰明人。
Clint完全能想像十四歲的Thor對十歲的Loki舉手投降,然後Loki爆打Thor一頓,Thor忍不過想反擊,Loki只要淚光一閃,那個蠢哥哥啥都忘了,那身材差距Thor打得下去才怪!忙著佩服自己的聰明,Clint完全沒注意到Loki對那個『柔』字很有意見。
Loki忍著想捏Clint臉頰的衝動,努力溫和的說:「先不管這些,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哦,我要去Stark大樓找Tony Stark。」
「那棟大樓改名叫Avengers大樓了,你找他是要討論片約的事情嗎?」
「片約?不是,我是要去道謝,他長期資助我生長的孤兒院,院長要我當面去道謝!」
「真是太好了。」Loki表現出不多不少的驚訝,讓Clint只能察覺Loki對此事不知情或不感興趣,殊不知這主意是Loki出的,要攻下Steve和整死Thor,第一步就是要收買Clint。
「對啊,Tony Stark隨意揮揮手就能實現我一直希望達成的目標,真是不甘心,但我由衷的感謝他。」
Loki對突然斂起表情的Clint為之一愣,他們兩人並肩走了一陣子,Clint有一句沒一句,像是回憶似的說起孤兒院的弟弟妹妹,或多或少提到Natasha,如果是平時,Loki會專心於收集Clint透露出的情報,但此刻他只能用平淡的聲音回覆。
「嗯。」
Loki在Clint身上看到他所沒有的特質,超越並承受現實困難的堅強。
※
Avengers大樓頂層,Loki以他要構思歌詞為由回房,AI智慧管家負責招待Clint,大致解說Loki所說的片約。
一部名為『鋼鐵隊長』的特務動作電影,主題曲由Bruce譜曲Loki作詞演唱,Loki本人也會客串一下。特務三人組由CATS主演,隊長角色自然是Steve,至於鋼鐵的部分……這全是Tony正大光明參一腳的私心。
身為贊助商、導演兼編劇,Tony爽就是最高原則,反正燒的是Stark工業的錢。
Pepper前一刻才跟Coulson廝殺完成,達成共識。Tony拎著紅酒、高腳杯,踏著Tony式不醉自醉S步伐來到Clint面前。
「嗨,Clint Barton,我們不熟,不過以後就會熟了。」Tony主動倒酒遞給對方就是最高誠意的示好──除非他想把你。
「我是來道謝,我想你也不需要。」Clint聳聳肩
,接下酒杯。
「哦,我當然不需要道謝,我做了什麼需要你道謝,一切都是做為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做的事。」Tony對Clint眨眨眼,夾帶著刻意暗示的心照不宣說:「我只需要你幫點小忙,有關於Steve Rogers。」
Clint努力擠出有關於Tony Stark和Steve Rogers的記憶,東湊西湊,加上眼前的粉紅星星眼,Clint迸出Tony喜歡Steve的結論。
Clint Barton不擅長策略性思考,不代表他不會歸納整理,證據都擺在眼前,他怎麼瞎猜都會中。
「為了我的團員著想,我先問你為什麼喜歡Steve,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Clint一飲而盡,將杯子隨手放到鋼琴上雙手抱胸。
Tony喜歡、暗戀Steve,對不對?
「因為他沒把我當白癡,在那種情況下,『喝個爛醉、被女伴甩、把Steve認成女人還想摸他胸部』的我,Steve生氣了但他還是相信我有『常識』,而他的確說進我的心,讓我第一次有種該把那微小道德良知拿出來面對世人的感覺,他就是這麼正面、純潔到神聖的人。」
中了!Clint再度佩服起自己的智商,他努力板起臉說:「你受到童子軍的感召?」
「當然金髮藍眼大波細腰翹臀有加分,更別提他的臉蛋,男人都是視覺禽獸。」
「我決定不幫你。」Clint決定遺忘Tony對Steve的形容詞,他可不想以後面對自己的團員腦海中都帶著一大串應該要用來讚美寫真辣妹的形容。
「嘿!」
「Tony Stark,我不笨,我感謝你對孤兒院的資助和對我的提拔,不過,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我頂多必要的時刻會『自動消失』或『帶Steve出現』,這答案你滿意嗎?」Clint拿起酒杯舉向Tony,刻意的眨眨眼。
Tony和Clint相視而笑,Tony再度幫Clint倒杯酒,玻璃杯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當晚和Tony、Loki一同享受五星級飯店美食的Clint,啃完牛排、喀完一輪甜點,喜孜孜的外帶兩份杯子蛋糕要給他的好團員。
Clint相信他的智慧足以照亮未來,阿門,一路好走。
08:美人不笑
Tony Stark是個痞子。
如果Tony沒有財富跟腦袋,稱號之一的花花公子將會轉化成痞子,這點他本人還有些自知之明,誰叫他自封座右銘『錢是最強的超能力』呢?
Tony和Loki胡搞瞎搞弄出一個男版霹靂嬌娃的劇本,不過Loki好歹是牛津文學院出來的學生,Tony為他輔修商管笑到快翻過去──Loki隨時能踹翻他向後翹的椅腳。劇情和台詞難不倒Loki,反正這是部買美色的動作片,沒錯,就是『買』。
Tony身為編劇兼導演,拍攝當然有請專業導演,不過他仍要掛名劇組最高權力者,硬是搶了一個服裝和道具的小位子,專門負責飾演特務小組隊長的Steve,量身訂做鋼鐵盔甲,還附一個美國國旗的盾牌。
「完美,Steve,正義的化身。」Tony拿著設計圖,立體投射在客廳半空中。
「下星期就要去你的私人海灘開拍了,Steve的盔甲還沒做好嗎?」Loki小打了個哈欠,他正在為主題曲寫詞,Bruce在正事上可是化身『Hulk』的認真,比他還重視每個尾音押韻。
「藍白紅色緊身盔甲,強調腰身和臀線,這裡的材質一定要……咳,你們也可以討論一下隊員要穿的制服。」
「可以用輪胎布做,不反光、硬質,還有一些帥氣的壓紋。」被AV組收為自己人的Clint也跟著出些餿主意,雖然本人很認真。
「Clint,這是你自己要穿的耶?我可是負責出聲音的BOSS。」
「那就交給專業的好了。」Clint在表單上服裝的部分打叉,「Loki,你不是還要修改劇本嗎?你說想要讓Thor的角色領便當,但這是歡樂喜劇,不適合讓主角群身亡吧?」
「不然就來點凌遲,我對上次007全裸綁椅子然後用飛鎚重擊下體的那幕印象深刻。」
「但這不是保護級嗎?」
「分級真討厭,不然最高尺度到哪?細針插指、倒吊索喉?」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穿衣服的飛槌爆蛋,你知道動畫片的小女生都知道要猛踹壞人下面。」
「太好了,Tony,我要在道具裡灌鉛,記得安檢放行!」
Tony決定忽視這兩人狀似認真的討論,反正會被飛槌破蛋的人不可能是他。今天他晚上就能親手量Steve的尺寸,從頭到腳,上臂下臀,每一個部分!
※
米其林三星級餐廳靠窗座位,免去燭光鮮花不可少,水晶燈黃光讓Tony的臉龐更朦朧,若比膚質,自戀如Tony也承認不及運動派的Steve。
Steve使用刀叉的方式標準自恃,配上那張端正的臉龐,比起軍人的中規中矩不如說是貴族少爺良好的用餐禮儀,然而用餐時不說話這點Tony就有些不滿意了,這可是他和Steve第一次單獨吃飯!
「嘿,Steve,你對這次的電影有什麼想法,現在更動還來得及。」聊公事總不會有錯。
「我會盡力詮釋劇本中的『鋼鐵隊長』。」
「那可是量身為你訂做的角色,不需要什麼演技,我是指你想要什麼道具、炫麗的效果,跟我說就對了。」笑了幾聲Tony連忙改口:「我是指依我的能力,造一些道具是輕而易舉!」
Steve低眉垂眼不理會Tony,對於Tony連珠炮式的問話也是點頭回應,Tony不氣不餒一個人高唱兩小時的獨腳戲。
Tony食不知味吃完他期待整整一個星期的一餐,他忍著搭著Steve手臂轉圈的衝動,兩人回到Avengers大樓的路上,Tony的跑車話題也無法敲開Steve的嘴。
到了Tony的私人實驗室,Tony開心的拿出各種材料,他想讓Steve決定最終衣服和武器的材質。
「脫衣服,我幫你量尺寸,這可是專門訂製的鋼鐵隊長裝,草稿圖怎麼樣,帥氣吧?」Tony獻寶似的將設計圖投射出來,拿著布尺繞著立體影像繞一圈。
Steve脫下襯衫,露出的健美身材讓Tony像收到自動拆解包裝的禮物,興奮的吸口氣,眼睛不斷上下掃瞄,當然,他早就設定好Jarvis準備錄下每個角度的Steve,解析度直逼IMAX高畫質!
Tony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拿著布尺慢慢逼近,正當他要碰觸到Steve上臂二頭肌時,他猛然意識到今天的Steve哪裡不對勁了。天才如他居然到現在才察覺,平時的Steve雖然對他稱不上沉穩溫和,不過也不會如此沉默。
Steve是察覺到什麼,還是誤會什麼?
Tony突然大笑起來,拍著Steve的肩膀說:「你不會以為我要親手幫你量吧?即使你頭是頭腳是腳腰是腰,身材好到沒話說,我也沒興趣幫男人寬衣解帶。」
Tony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現在就想扒光Steve身上所有的遮蔽物,該死的Phil Coulson居然沒讓CATS拍寫真集!不然他一定買到原檔放大掛滿整個房間……
Steve透藍的眼睛毫無情緒的觀察Tony,就是觀察,並非審視或責難,而是毫無情感的科學觀察,Tony了解這種眼神,他紀錄實驗數據時也是這表情,但不該出現在Steve投向他的眼神!
Tony喚來小手幫Steve丈量身材,心底扼腕滴血的程度無人知曉,該死的,Steve的乳頭顏色簡直是犯罪,如果Steve出寫真集他一定誓死買下版權!
「嗨,Steve,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你未來幾個月的老闆,連笑一個都不肯會不會太吝嗇,又不是要貢獻出你圓翹的屁股,你連應酬都不會嗎?當然,我也不屑那種哈腰拍馬屁的員工。」Tony斜靠在實驗桌上,雙腿交叉雙臂打直,表情沉醉像是拍拍手就有鎂光燈會打在他身上。
「Tony Stark,你擁有大多數人一輩子無法擁有的資源,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擁有屬於自己的舞台,我真心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這是Steve今天對Tony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也是最讓Tony一頭霧水的一段話。
「我……」Tony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他根本沒弄懂為何Steve如此語重心長,
Steve重重嘆了口氣就轉身離開,當然記得順手撈走自己脫下的上衣──這又讓Tony事後怨嘆許久。
Tony注視著那稜角分明的背肌和腰身,沉醉好一陣子才拍拍自己的臉頰恢復理智說:「我一直都很認真,至少對你,是的。」
※
一個人的實驗室,拿著布尺原地打轉的小手,空虛寂寞冷,五個字寫在滑坐到地板的Tony臉上。
「哼,我才不會哭鼻子!」Tony丟出一小塊金屬,原本要給Steve選的武器材質之一。
「嗨,Man,看到Steve出去時表情不對勁,我就進來看看了,你也不太對勁,跟我想的一樣。」Pepper的高跟鞋發出清脆聲響,而說的每一個字都在節拍上,她就是充滿自我節奏的女人。
「我都覺得自己快不像Tony Stark了,卑微到他在我面前切切烤雞我就能自嗨兩小時!他甚至沒正眼看我!」Tony壓住鼻子,以免真的露出可憐的表情,哈、他Tony Stark可是離可憐最遠的男人。
「這是你胡來的代價,你知道那些娛樂雜誌怎麼寫的嗎?『Stark力捧CATS砸巨資為搏美人一笑』而且目標放在Steve身上,而不是將飾演女主角的Natasha,真有眼力的狗仔不是嗎?」
「我有露出破綻嗎?」Tony就不問為什麼Pepper沒事先警告他,八成是為了報復他又翹掉董事會議。
「沒有,如果有的話,Steve Rogers怎麼可能答應拍片?」Tony翻了翻白眼,表達『為什麼』的意思。Pepper好心解答:「這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代表他認同你,而你不論目標是誰都不該這樣浪費時間精力和才能,多傳統正直的男人啊。」
「那我還有機會贏得美人歡心嗎?」Tony撐著下巴問,順手扯過小手的布尺,這可是今日接觸Steve最多的東西,唉,再這樣沒發展下去,他都快變成痴漢了。
「感情的事誰說的準呢?最少他對你很『在意』,雖然是負面的那種。」
「謝謝妳的安慰哦。」
一點用都沒有,後面這句Tony撕爛嘴也不敢對Pepper說。
09:一人歡樂一人愁
『鋼鐵隊長』開拍第一場戲就在Tony的私人郵輪取景,這可是Tony的追求大作戰第一步。
休息時間,Steve希望Thor和Loki這對兄弟和好,從廚房拿了一大籃食物邀請Thor和Loki一起去甲板享用,當然Clint和Natasha也在場。
甲板像拉了封鎖線,以野餐墊為中心,方圓三十公尺都沒有人。
「為電影成功,乾杯。」Steve高舉無酒精飲料──蘋果蘇打,遞給剛剛走近的Loki。
「我以為你是最不希望電影成功的人,畢竟你……知道的。」Loki推了下墨鏡並沒有接下,他披著淡綠色的休閒外套,底下只有深綠色的三角泳褲,他純粹是來享樂。
除了Loki和Steve,三雙眼睛轉了一圈,不懂像來掌握說話藝術的Loki為何要語帶諷刺。
「既然我接下這個工作,就會盡全力完成,無論背後原因為何。」Steve並非木頭人,他知道Tony對他『另眼看待』,但這個朋友,他Steve Rogers交不起。
「少來這套,說直接一點,我也好勸那個笨蛋死心。」
「我感謝Mr. Stark的欣賞,我無福消受,但我試過拒絕他不得體的善意,我相信他有能力做更多有意義的事。」
Steve認真的話語讓Loki笑彎了嘴角,另外三人仍然負責轉眼球沉默的進食。
「百分之百不可能?」
「是。」
「我欣賞你。」Loki接過Steve始終舉向他的三角玻璃杯,並和Steve另一手的杯子輕敲一下。
「謝謝。」
「為此,我原諒你想調解我和Thor的念頭。喂,『哥哥』。」Loki拉下墨鏡,對Thor眨了下眼睛說:「晚上到我房間,我正愁沒人替我擦指甲油。」
「好、好好。」Thor幾乎要豎起狗尾巴狂甩。
Loki拎過Clint手中的餅乾就離開了,無視Thor幾乎要撲到Steve身上感謝。
事實上,Thor見Loki一離開就乖乖坐好,右手掌心貼著胸口說:「吾友,感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這種舉動很危險,如果Loki不開心,他的惡作劇有時會造成一些傷害。」
Steve愣了一下,確定Thor是認真的才回過神回答:「我想,你成功的讓Loki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
Loki知道Steve想調解他和Thor,他有一串長長的整Thor計畫等待這段在郵輪上的時間實行,所以他順勢接下Steve的人情並暗示對方──快拒絕Tony?或是Tony可能要正式告白?
Loki為什麼這麼做?
Steve可能純粹好心,不過Thor或許根本不需要?
「啊……什麼時候才可以不用繞這麼多圈說話啊?」Clint支著下巴長呼一口氣,他都不知道要站在哪邊,有時覺得是Loki玩弄在Thor,有時卻是相反。
「Clint還是繼續吃餅乾吧。」Natasha將另一塊餅乾塞到Clint嘴裡。
白天就在Clint一頭霧水,以及尚稱順利的拍攝中結束。
※
Thor敲了幾下房門,Loki悶悶的『進來』讓Thor勾起嘴角,他又用兩指將笑容再往上推一點,這樣看起來比較笨。
光是Loki的聲音就足以讓Thor感到溫暖,他就是這樣深愛的Loki,他任性、美麗、驕傲,或許不溫柔,但絕對善良的弟弟。
「Loki,我進來了。」Thor輕手輕腳的走進Loki的房間。
郵輪兩間頂級蜜月套房,一間給Tony,另一間就給Loki,Thor不知該氣還是該笑,Loki是想跟誰蜜月?
Loki側躺在三人沙發上,雙手交疊擺在扶手,絲綢浴袍前襟開到鎖骨下,白皙的胸膛若隱若現,綠色絲綢勾出完滿的腰身曲線,修長的腿一腳打直另一腳稍稍弓起,在呢絨深棗紅的沙發中襯著更為誘人,平滑的腳掌微微晃動像是在等人接下。
Thor幾乎可以聽到自己下半身跳動的聲音,但他什麼也不能做、絕對不能做,Thor可以肯定Loki對他並沒有愛情或慾望,現在沒有。
「吶,在那,給我塗腳趾甲油。」Loki用下巴示意。
Thor拿起那深綠色指甲油瓶,發現裡頭還有金色的亮粉,十分Loki式的配色。
「你自己塗好手指甲了?」
「對,所以我現在沒辦法自己塗腳指甲,看好囉,要塗的跟我的手指甲一樣平整均勻。」Loki同時舞動十根伸直的手指。
Thor吸了口氣,忍著不把Loki的手指抓過來狂吻,他正想坐到Loki腿邊,卻被Loki用腳掌抵住大腿。
「不可以坐,沙發是我的。」Loki得意的揚起眉,他緩緩將頭靠在扶手上,對著Thor微笑。
Thor愣愣的看著Loki,和內心爆出一百個Loki對抗,Loki充滿笑意的綠寶石眼睛、Loki可愛得意的微笑紅唇、Loki貼緊肌膚的柔順黑髮、Loki……
而Loki卻以為自己整到Thor,對方的發愣是在想應變方式,這整法有點愚蠢,可是對同樣是王子、不擅長服侍人的Thor應該有效。
Thor深呼一口氣,筆直的單膝跪在地上,捧起Loki較靠外的腳掌。
Loki又驚又喜,喜的是Thor向他下跪,驚的是Thor碰觸他的手……太熾熱了,讓他向來冰冷的腳掌忍不住迷戀上的熱度。
「雖然我沒塗過指甲油,也沒幫人塗過,我會努力的,畢竟Loki的腳指甲很漂亮,塗壞了不好。」Thor單手扭開指甲油瓶,用刷頭在Loki腳拇指附近比來比去,像是不知該從哪處下手。
「哼呵,塗壞了再重塗。」
「Loki,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今天為什麼希望Steve拒絕Tony Stark?Tony不是你的生意夥伴嗎?」Thor忍著不用『親密室友』這個字眼。
Loki心情大好,所以他大方的回答:「笨蛋Thor,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如果Steve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不可能愛上Tony』,代表他已經愛上或是未來一定會愛上。」
「Loki真聰明。」Thor又露出傻傻的笑容,這次是自然而然的。
Loki和Steve的對話中沒有出現『愛』這個字眼,感情分為很多種,不過Loki顯然不夠了解Steve的正直、純潔。
不過,唉,Thor在心底嘆一口氣,Steve不是一般人,他真的會拒絕Tony Stark的『友情示好』,以答應Loki的、最直接的方式。
※
良辰美景、小酌談心,身為導演Tony只要一句話就能讓Steve乖乖到他房間報到。
Tony可是使出殺手鐧,他看過紀錄片,Steve的周圍總是圍繞著美國國旗,而他更是愛國的古板男人,但是男人總是視覺動物,他會一次滿足Steve的愛國心和視覺饗宴。
Steve踏進Tony的蜜月套房,房間的燈沒開,客廳木桌上排列成拱型的蠟燭散發溫暖和光,與這仿古的典雅房間十分相襯,但Steve認為無人的房內點蠟燭非常危險
。
Steve正準備上前吹熄蠟燭,然後離開。
一個硬質鞋跟擦上地毯的聲響引起Steve的警戒心,他用眼角瞄到紅色的高跟鞋跟與女子纖細曲線相異的腳踝,小腿下方還有些許腳毛。
變態?
有個變態在Tony的房間?Tony人呢?
有個變態出現在漆黑、點著詭異蠟燭的房間,而Tony行蹤不明,一想到Tony、那個散發善意卻總是惹惱他的男人可能被個異裝癖的變態男子……傷害,Steve心中湧起殺意。
那人小心翼翼的接近,Steve在對方又踏出一小步時,衝過去抓住對方的手臂,準備將對方摔出去,對方在半空中飛到一半,Steve因為對方的驚呼和晃眼過去的臉收起力道。
收放一瞬間,Steve將對方摔到地面前,整個身體蹲下當緩衝,讓對方是被放到地上。
Steve壓抑著情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Mr. Stark,為什麼……你要穿這樣?異裝癖?」
國旗甜心裝,舞台使用或是當情趣用品的超短裙跟底褲,藍色露胸上衣、紅白相間的裙子,加上白手套跟紅高跟鞋,Steve不得不說Tony不算差的外表配上這種裝扮……讓人非常不舒服。
「嘿,Surprise!」Tony攀在Steve的手臂上,他第一次整個人抱著Steve,對方壯碩的體格真是讓人眷戀。
「這一點都不驚喜。」Steve將Tony拉起來『擺正』,立刻退後三大步,靠在牆邊摸索開關。
Tony聳聳肩,拍兩下手房間的燈就亮了。
「你不是愛國軍人嗎?我記得這套──」Tony轉了一圈,短裙飛揚:「是最經典的勞軍表演服。」
「你又為什麼要穿,這套女裝?」Steve不敢置信的搖著頭,他靠在牆邊,Tony Stark讓他體會到啞口無言。
「我以為你會喜歡。」Tony持續轉圈。
Steve發現Tony胸口有圓形的傷,而且毫無健身習慣的Tony有個渾圓的臀部。
「你為什麼以為我會喜歡你的女裝?Mr. Stark,為什麼你是以這種方式交朋友?」Steve發現這是他問最多『為什麼』的一天。
「朋友?你認為我是想跟你當普通朋友?」Tony腳一拐跌坐到地毯上。
「不是嗎?我不認同你種種示好的方式,但我以為那是種『想交朋友』的表現。」Steve整個人散發認真和困擾。
Tony覺得自己在Steve Rogers面前是隻汙穢的蟲子,眼前這個前‧軍人,居然完全沒考慮到同性示愛、Gay的可能性!
「誰要跟你交朋友,我是想追求你──」Tony想抱頭尖叫,好不容易將聲音矜持在平穩。
「追求?男性對女性的那種?」
「沒錯。」Tony爬起身,他可是Tony Stark,穿女裝、露屁股也要有尊嚴的面對心上人。
「你愛我?」
「是。」
Steve不認為同性愛是種變態,他在軍中見過不少對情侶,但他沒想到會有人追求他,還是穿女裝的億萬富翁,他頓時感到有些暈眩。
天啊,Tony Stark追求他?
Steve回想起Tony所做的一切以及所有他和Tony相處的畫面,他始終認為Tony能做許多大事,有益於全人類、做個偉大的天才,Tony可以完成他、絕大多數一輩子都無法的事業。
但Tony浪費了多少金錢和精力在他身上?
這個認知讓Steve感到反胃,他想起Loki說,拒絕他、直接的……
Steve不敢置信的表情說明了一切,Tony第一次嚐到心臟被撕裂、滴血的感覺,哈,那個Steve Rogers居然反感到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Tony發現自己真的沒救了,犯賤的徹底,他居然覺得『Steve即使認為他噁心至極也不會說句傷人的髒話』這點帥到不行。
「為什麼?」
Steve蒼白著臉,好像他才是告白被拒的人。
Tony深吸一口氣,彷彿吸進更多冷靜和堅定,他深褐色的眼睛直視那雙他貼滿牆壁的英俊臉龐。
「如果說愛上一個人需要什麼鬼理由,我可以給你一百個,Steve Rogers,但不愛一個人,你只需要一句。」
「Mr. Stark,I’m sorry。」
Mr. Stark,對Steve而言,Tony只是個不熟的Mr.。
「對,就是這句。」
Tony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好哭,他Tony Stark的眼淚只出現在兩個場合,一是眼睛受到攻擊的生理反應,二是──爽到哭。
而Steve當時並沒有釐清,讓他感到噁心的,是Tony為他所做的『浪費』,而不是Tony的『感情』。
10:兩兩錯情
上
「你是M嗎?告白被拒絕還硬說爽到哭。」Loki按壓幾節鋼琴黑白鍵試音,Tony在他身後的大床上亂滾。
Thor替Loki擦完指甲,Loki龍心大悅讓Thor和他喝一杯茶,然後說些日常瑣事才把人趕走。
Loki聽到Thor暗示Steve Rogers是認真正直到超乎常人的境界,暗想Tony的計畫可能大事不妙,Thor離開不到半小時Tony就來敲門了。Tony居然以房間蠟燭山還沒有收起來讓他觸景傷情為由,打算入侵Loki房間。
「閉嘴!」Tony忍著不拍打Loki的枕頭。
哦,Loki恨『閨密』這個字眼,此刻用來形容他和Tony的關係再貼切不過。
「我是你說閉嘴就會乖乖閉嘴的對象嗎?給你看,Thor今天跪著幫我擦的指甲油,就在你告白失敗的時候。」Loki擺弄自己的腳,展示閃著金粉的綠色指甲油炫耀。
「你有沒有同胞愛啊?我失戀了耶!我堂堂Tony Stark居然被告白對象說出『I’m sorry』!連『你是個好人』或『我配不上你』都沒有!」Tony思量著拿枕頭打Loki自己的倖存率有多少,或許Loki會看他可憐而網開一面讓他打……想得美。
「我也沒想到他會真的拒絕你……」Loki小聲的說。
「什麼?」
「我在想,你不會告白一次失敗就退縮吧?你可是Tony Stark呢。」
「當然,讓我情傷一下會怎樣?唉……為什麼Steve不喜歡我的美國甜心裝呢?這可是經典款。」Tony又在床上滾了一圈,他臀是臀、腰是腰、腿是腿的,雖然比不上Steve的性感,可是誠意十足。
「還好你沒穿過來,不然我一定把你丟出去。」
「那可是Steve才有的福利。」
「隨便啦,你接下來想怎樣?需要我配合嗎?」Loki揉著腳趾,感覺上頭還有Thor留下的觸感。
「哼哼,我可是導演兼編劇兼贊助,用電影情節告白怎麼樣?」
※
Tony堅持加戲,要讓CATS的主唱Clint在戲中唱歌,另一個編劇Loki攤手投降,連夜視訊負責劇中歌曲的Bruce Banner,把一首歌改成混音合唱不難,但版權……有錢也不是問題。
Clint拿到歌譜時額上三條線,不是歌不好,是與電影有些突兀,Paul Mccartney的『Silly Love Songs』也是名曲,但Tony是不是忘了『鋼鐵隊長』是動作特務片?
Tony戴著導演墨鏡拿個傳聲筒大喊:「現場先對輕唱對一下嘴就好,回去再進錄音室。」
這場臨時加的戲是在郵輪餐廳,出任務偽裝成歌手的隊員對初登場的女主角唱的,Natasha要穿著充滿垂墜感的洋裝在男主角附近轉圈圈,試圖引起對方注意。
Thor穿著燕尾服負責彈琴,Clint則在小舞台上唱歌,Steve面色僵硬的在入口處就位,他要以逆光、帥氣的姿態走進餐廳,而獨自欣賞歌曲的Natasha會走向他。
「I'd like to know, 'cause here I go again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can't explain the feeling's plain to me, say can't you see?」
Clint的歌聲輕快柔和,Thor負責和聲,兩人都中氣十足,聲音飄揚在餐廳中,相信進錄音室後效果會更好。
Loki坐在鋼琴邊的位子上,他是客串演員,出現在背景裡很正長,他喝著白酒觀賞Thor彈琴,Thor和聲時還刻意向Loki眨眨眼,Loki用指甲敲著杯緣,示意Thor注意到他的指甲油。
Tony在Clint一次次唱出『I love you』時,專注的看著Steve,以至於卡還是副導喊的。
「Stark導演,需要再來一次嗎?」
Steve真帥,那胸膛撐起燙平的西裝看起就是誘人……
「啊,哦,好,再一次。」
副導確定Tony看不到才翻了翻白眼,招呼演員們準備再一次。Tony連畫面都沒看,所有人又恢復道原本的位置上就定位,Action也是副導喊的,Tony只顧著看Steve。
拍了兩次副導就喊收工,Tony還發著呆,他腦中昨晚和今天的Steve交互出現,讓他的心臟又痛又甜。
直到Steve站到Tony面前,Tony才從『Steve的胸肌好近』中驚醒,他闔上微開的嘴巴,還好他帶著墨鏡,可以掩去大部分的表情。
「Tony Stark,我真不敢相信你因為我昨天不適當的私事,臨時加戲並調整整個團隊的進度,而你甚至沒有當導演的自覺,你讓我非常……為你感到遺憾。」Steve冷著臉說完就離開了。
周圍的人自動清場,Natasha拉住想逃走的Clint,Thor自動黏到Loki旁邊,Loki愣了一會兒才走向整個人僵住的Tony。
「雖然時間還早,我們喝一杯?」Loki手指一動,Thor就捧上Loki剛剛喝得那瓶白酒。
Natasha則從餐廳服務生那拿了兩瓶伏特加,Clint用手指比了比自己又戳了下伏特加,然後無辜的看向Natasha。
「沒錯,你也要喝。乾杯!」Natasha豪邁的開瓶灌下一大口。
「乾杯!」Tony搶過另一瓶伏特加也是直接灌下去。
那天僅趕拍了Steve和Natasha的對手戲,另外兩個演員都喝醉了,而Tony辭掉導演職務,扶正本來就負責拍攝的副導。
※
下
Tony抱著腦袋蹲在床上,他剛剛視訊被Pepper念一頓,但他腦袋還是十八個鐵槌相互敲打的痛,但他發現頭痛比不上心痛。
「Loki,你有沒有愛一個人愛到不知所措?像是、像是全世界只有他……」Tony發現自己真的醉了,一定是醉了還沒醒他才為這麼脆弱。
「這真不像你,Tony。」Loki闔上筆電站到Tony旁邊。
他們在Tony的房間,另一間。昨晚蜜月套房的蠟燭始終沒收,Tony甚至不想移動那房間的東西,國旗甜心裝就丟在地板上──Steve曾經站過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
「我沒有愛一個人愛到失去自我,但我的世界向來只有一個人。」Loki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睥睨著Tony,像是要Tony不要把他混為一談。
「不要說那個人就是你自己,我不會信的,Loki Odinson。」Tony笑咧嘴,雙手撐著床。
「嘿,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我。」
「嘿嘿嘿,承蒙小王子厚愛,再陪我喝一杯,然後、然後我要繼續追Steve。」Tony跳下床攬過Loki,不過兩人身高差太多,逼Tony要顛起腳尖。
沒辦法,人家王子走路都是筆挺幽雅。
無法走直線的Tony算是半掛在Loki身上,縱使Tony身上酒味很重,兩人都明白Tony其實沒醉。
「我還滿佩服你的,Tony,佩服你的厚臉皮和堅強。」
「不用太崇拜我,我知道自己的魅力無遠弗屆,連小王子都甘拜下風。」
「並沒有。」
其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Loki的世界總是繞著一個人、也被那一個人包圍著,那個人叫……
Thor Odinson。
Tony其實有點羨慕,羨慕這種無論愛與恨都充斥著另一個人的氣息,注定一輩子糾纏的關係。
但是,Tony Stark不會讓Steve Rogers甩下他的。
※
Loki抱著小D摸進Thor房間,或許是Tony的事情影響到他了,Loki想見Thor。
那種心悸的感覺。在Loki面對Tony對Steve近乎愚蠢的愛情,讓Loki想到Thor的傻笑。
Loki確信自己對Thor的恨,Thor獨佔了他渴望的一切,但同樣的,Loki更確定他對Thor的愛。
捏著小D的肚子,Loki很快就在Thor的房間找到大D,黑貓抱枕靠在床頭,踩著Thor沒有睡的枕頭。Thor的床也是雙人床,而Loki很清楚Thor只睡一半,另一半通常是給可愛的大D。
Loki坐到床上,將大D抱進懷裡,讓大小D團聚。大D的尾巴勾落了一張紙,Loki認出上頭母后Frigg的筆跡。打開折成四折的紙,掃了幾眼後,Loki不敢置信的抓皺了紙,那是Frigg寫給Thor的信。
『親愛的Thor:
我們的小甜心Loki還好嗎?媽咪相信你會照顧好那個孩子,即使Loki與你並無血緣關係,他仍是你唯一的弟弟,媽咪知道你對他的感情,但可以再等等嗎?等等Loki,他需要調整心情……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是媽咪的寶貝兒子。』
Thor哼著小調從廁所走出來,看到Loki馬上漾開笑容說:「嘿,Loki,要繼續喝一杯嗎?今天真是夠嗆了,真沒想到Steve會……」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弟弟!我根本不是王子!」Loki甩開那封信,抓著大D的尾巴砸向Thor。
「Loki,冷靜一點。你看到媽咪的信了?」
「只有你,母后是你的媽咪,不是我的!」
Loki不知道Thor通常喚Frigg『母后』,只有在Loki在場時才會改口『媽咪』,這是Frigg的意思,她希望Loki也跟著叫『媽咪』。
「她也是你的媽咪啊,Loki,你是我弟弟,永遠都是,而且你代表更多、更多的……愛。」Thor抓過Loki的手,Loki改拐Thor的小腿肚,Thor踉蹌一下又讓Loki跳遠了。
「你沒資格說愛我!Thor,只有你、你是挪威王室唯一的繼承人,直系唯一的王子,我從來都不是!為什麼你總是得到我想要的?父王的肯定、母后的關愛、王位的繼承、愚蠢但忠心的朋友……」
Thor衝上前,Loki側身想給Thor一個拐子,被Thor抓住手肘後,另一手往Thor後頸劈去,Thor腳跟迅速掃過Loki的腳踝,讓Loki側跌下去並同時接住他。
「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愛你!」Thor吼完後發現自己的音量過大,Loki用有些委屈的眼神看著他,Thor放柔說:「Loki,我愛你。」
Loki愣了幾秒,Thor先行察覺Loki飄移的眼神代表的反抗之意,Loki在尋找逃離的方式,而他不會允許。
Thor吻住Loki,Loki驚呼後推開Thor跳離對方的懷裡,震驚的瞪著Thor,
Thor垂下眉哀傷的看著Loki,Loki總覺得自己在某方面居然輸給Thor,感情強度、包容心、吻技還是愛?
Loki像是想證明什麼,他不甘心的扯過Thor,狂吻上去,Thor抱緊Loki,一手固定Loki的腰部、另一手撫上背,Loki纖細的身板被Thor完全環抱住。
兩人的吻並不溫柔,Loki對Thor的舌頭又咬又吸,Thor用唇瓣磨蹭Loki的卻被對方重重的堵上。
直到Loki低吟抗議、Thor心軟允許才算一吻結束,Loki再次推開Thor。
彼此對視,Loki白皙的臉蛋顯得紅潤特別明顯,Thor則是神情迷亂陶醉,Loki哼了口氣。
贏了。
Loki以最快、最優雅的姿態迅速逃離Thor房間,不忘記順手抄走小D。
TBC
AU系列舞台人生
01:CATS的C
破敗的木造酒吧、方型窗台,白色陽光灑進,內部點燃昏黃燭光,破碎玻璃酒瓶散落一地,一個短髮青年坐在高腳椅上獨飲,順手將倒空的酒瓶掃下桌面。
最矮小的青年含著鑰匙,從舌下捲到兩齒間,最後抵達上齒和下唇同時眨眼斜視鏡頭,短裙辣妹將全身重量壓向他,然後咬過鑰匙彈起身子,退後兩步假打了青年一巴掌。
倚靠在柱邊的長髮青年將辣妹扛上肩,囂張的轉了一圈,辣妹的高跟鞋差點掃到矮小青年的臉,長髮青年帶著辣妹走出門。
「卡。」
導演一喊,長髮青年就將辣妹迅速放下,往門口衝去,所有人都注視他奇異的舉動,離門還有兩公尺時,門打開了,黑色半長髮的青年探出頭,長髮青年笑裂嘴張開雙手撲上去。
「Loki──」
Loki一個彎腰側身跨步躲過,他拎著一個紙盒,對後頭緩緩走來的矮小青年微笑說:「Clint,我買了黑巧克力布朗尼軟餅乾,還有堅果牛奶巧克力。」
矮小青年並不矮小,只是在眾多高人比較下的矮小,他也回以微笑,工作人員都能清楚看到長髮青年垂下來的尾巴和耳朵。
「Loki,我呢?我是你哥。」
「一片給Clint、一片給Steve,還有一片給Coulson,沒有你的,除非你想吃我的份,你會嗎?Thor哥哥。」Loki眨眨眼睛,用輕快無辜的語氣說。
「那我拍完請你吃飯,聽說這附近有家牛排很好吃!」Thor想攬過Loki又被對方轉身跨到Clint身後躲過,他順手改為搔頭。
「Thor,晚上還有通告。」Clint邊咬餅乾邊提醒。
Loki歪起小指、無名指向Thor揮了一下,表示再見不送太不巧,然後提著小紙盒往短髮青年Steve走去,旁邊還有禿禿的經紀人Coulson,
※
迅速竄紅的男子樂團『C.A.T.S』,Clint、Thor、Steve的簡稱,為了簡寫發音硬是加上And的A,金髮藍眼、細腰翹臀,還有隱性的大波屬性,團長Clint並非完全藍眼也沒有大塊胸肌,身高也和另外兩人呈現等比最低點,但經紀公司堅持最年長的他身兼主唱必須帶領外表光彩奪目的師弟。
自認具備普通人常識的Clint對於王牌經紀人Coulson的取名品味,抱持強烈懷疑,他個人認為CATS比較適合辣妹美女團體,而不是三個大男人。
Clint面對身高一米九一的王子Thor、一米八四的甜心Steve,搖滾樂團解散四年,隻身闖蕩演藝圈,以為再也無法成真的樂團夢用另一種方式實現。
不過這兩個團員比他想像中更驚人,Steve有個王牌經紀人粉絲,Thor有個逗弄哥哥為樂的弟弟。
「在想什麼,Clint?」Loki睜大眼湊近Clint,讓對方嚇了一跳,不過Clint十分冷靜的從Loki籠罩的黑影中離開。
Loki的身高也有一米八七,Clint想著挪威一定是個地吸引力比較輕的國家。
「想Thor等下會甩壞幾個麥克風。」
「那個暴力熊,甩網的壞習慣還沒改。」Loki咬了口餅乾,他一人吃兩塊,Coulson拒絕他的點心,說吃太甜會禿更快。
「這是他的特色。」Clint盯著Loki手中的餅乾,想著軟餅乾甜度和綿密,走去倒茶給Loki,Loki也很自然的跟在後面。
現在在補拍Thor的彈琴畫面,彈到後來都要甩收音用的麥克風,往前或上方甩去,在麥克風打到東西前就會技巧性的收回,那種破風之聲也成為一種特色。據說這是從小在海邊甩網捕魚養成的習慣,Loki總說連最資深的漁夫都無法贏Thor。
餐飲車邊,紅色捲髮的辣妹轉過身,十公分的細根長靴插在Loki腳邊兩釐米處,Loki眼睛也不眨一下,對著矮他一個頭的辣妹點頭致敬說:「Na姊,介意讓我倒杯茶嗎?」
Natasha瞇起眼上下打量Loki,最後從口袋翻出拍MV用的小鑰匙塞到Clint嘴邊,對方下意識的含住。
「Na?」Clint眨眨圓潤的大眼,Natasha從他旁邊擦身而過,距離近到他能嗅到對方混在髮妝水中的蜜粉味。
那是種無關浪漫的味道,高級化妝品特有的清香蓋過一個人本身的氣息,Clint對此有些反感。
「Clint,等下有空嗎?我們去喝杯下午茶,我知道有間店的錫蘭紅茶不錯。」
Clint搔搔頭正想拒絕,MV的副導剛好跑過來通知,Steve和Thor的個人演奏畫面分別要多補兩個鏡頭,他的對嘴唱歌畫面延到明天。Clint眼神暗了下來,表面上仍笑著回答他知道了。
在下個通告前Clint正好沒事,看向抿著紙杯邊緣的Loki,Clint搔搔頭說:「我有時真的很好奇,你是否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Loki有種魔力,有時會讓人毛骨悚然,有時又會讓人感到安心寬慰,更多的時候會讓人不知不覺眼光定在他身上,與那兩個金燦燦的陽光之子不同,Loki是清涼優雅的。
Clint想起和Loki認識沒多久時,他就掏心掏肺說出他未曾主動提起的過去。
※
「我是個孤兒。」Clint放下茶杯,自從他又回到唱歌之路時他就戒酒了。
「我也是。」Loki為自己的茶添上一匙糖。
「你是王子,Thor的弟弟。」Clint笑著反駁,他在心底為自己的幽默感鼓掌。
「領養的,我和Thor沒一點像。」Clint知道Loki是認真的,在他想到應對的話前,Loki繼續說:「即使如此,你仍在充滿愛與善良的環境下長大,你有顆溫暖的心。」
「你不也……」Clint腦海中浮現總是Loki長Loki短的Thor,那真誠陽光的笑容應該從小就繞著Loki轉才對。
「並沒有。」
Clint注視著像蒙上一層冰霜的Loki,突然明白為什麼Thor和Loki間有著絕對的溫度差,熱情、陽光、帥氣的哥哥,溫和卻冷淡的領養弟弟。Clint呼出一口長而緩的氣,他突然覺得Loki是能懂他的人。
「我以為唱歌是我的專長,但玩樂團非常耗時花錢,不如當臨演替身還能領日薪,所以之前的樂團解散時,我並沒有太過傷心,只想著專心往演戲發展,有些知名度後被圈內最有名的SHIELD公司簽下,得知要組團時,我以為失去的夢想就要實現了,結果我還是為人作嫁,還真沒見過主唱是……」
「所以我才喜歡你。」
Clint並沒有聞到一絲曖昧,在圈內打滾多年,不是他自誇,被同志要求一夜情的次數比被女性搭訕還多。
「Thor……是你過去二十六年的陰影嗎?」
「你這句問的真直白,沒有二十六年這麼久,大概從青春期開始吧,除了智商外我沒一點贏他。」
※
Clint看向對面向他微笑的Loki,那個有賣茶的店也有賣牛排,正確的說是複合式咖啡廳,在這離市區有一小時車程的小鎮真沒幾家店可選,而對面的人正優雅的切著七分熟牛排。
「需要我回去時跟Thor說,這家牛排真的不錯?」Clint嚼著Loki硬塞進他嘴裡的牛排。
「而我會傳簡訊給他,和你一起吃的下午茶蒙布朗很棒。」Loki看了眼Clint面前的下午茶套餐,順手拿出I-Phone拍下Clint無奈的微笑和餐點。
Clint始終有些不明白,為什麼Loki對欺負Thor樂此不疲,而且都是無傷大雅只有當事人會跳腳的整法。
02:Avenge
Loki推開半自動雙開式木門,門緩緩向兩旁靠去,大門完全敞開,Loki進去後幾秒又緩緩關上,每次進出這門都這麼大費周章。無謂的囂張,跟這棟樓的主人一個樣。
「Tony,我回來了,半禿經紀人還是黏你的Steve黏的寸步不離。」Loki將自己摔進人工力學的沙發上,感覺到底下的沙發在他的重壓下慢慢彈回貼合他的曲線。
「早料到,目前還沒辦法把C.A.T.S挖角過來,我們Avengers才剛成立,規模還不夠,何況他們還有兩年才要再續約,到時候就是我們出手的時機。」Tony Stark揮揮手指,單手型機器給Loki倒上一杯酒。
「謝啦,小手。」Loki握了下機器小手,小手發出咿呀的歡呼聲拿著酒瓶移到旁邊,「你先挖獨身行動的Natasha Romanoff比較快,她和C.A.T.S交情匪淺。」
「我看到你發的Twitter,和Clint一起吃下午茶?在Thor和Steve還在忙著拍MV的時候,這種整法真讓人不敢恭維。」Tony裝模作樣的向Loki敬酒。
強化玻璃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Tony用手肘按下某個鍵,手機在半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方型畫面。
『Tony,我告訴你明天……』金髮女性從文件中抬起頭,嚴肅的臉頓時變溫柔輕快的說:『Loki!你也在啊,明天你指定的白鋼琴就到了,直升機空運到頂樓,我會在親自監督,你會在嗎?』
「咳!Pepper,妳應該是打給我才對。」Tony擋到Loki面前,指著自己的臉。
『Tony Stark,我現在慎重警告你,如果你明天敢再翹掉一次股東會,我就讓你一個月不得──』
Loki從Tony後方探出頭,奉上微笑輕聲地說:「Pepper,謝謝。」
Pepper又軟化成溫柔的姊姊,指著Tony叮嚀兩句就掛上電話。
「女人。」Tony撇撇嘴,一口灌下酒。
Loki哼了口氣也乾下手中的那杯酒,然後拿過Tony的玻璃杯,和自己的那杯一起放到桌上,拍拍Tony的肩站起身說:「走吧,去看你的救命恩人拳擊手的比賽。」
※
Tony和Loki相遇在某場酒會,那時Loki是C.A.T.S的助理。
某天下午,Loki在租來的公寓清點新買的股票,初來乍到他對紐約的行情不熟,Thor拉著Loki衝去Coulson面前,說他簽約的條件是讓Loki當助理,當時的情況是Thor一個人亂叫、Coulson掛著虛偽微笑答應,Loki根本沒機會拒絕。
Thor要成為偶像,在樂團中負責鋼琴、或者說鍵盤,Loki先暗自冷笑,他湧起新的報復計畫,報復Thor把他拖來美國、報復Thor獨佔父王的期許、報復Thor不是他的親生哥哥。
或許有些憤世妒俗,但這是在Loki得知自己是被收養的孤兒時,支撐他的唯一力量。
Loki開始在Youtobe上傳一些他自創的歌曲,偶爾會有他的伴唱,從小的王子教育讓他和Thor對音樂有一定的造詣,學習的樂器也有四、五種,母后Frigg有意讓她們能組成二重奏,除了鋼琴外沒一樣是重複的。
慢慢在網路世界變紅後,Loki開始尋找下一步的目標,他需要一個合作對象,而Tony出現在他面前。
Tony Stark,全紐約、可能是全美國最有錢的科技天才,而這個據說人品難搞的天才對Steve Rogers有濃厚的興趣,雖然表現出來只是幼稚的諷刺,像是木吉他應該三十年前就絕跡、鄉村音樂只配在小鎮酒吧的小舞台哼哼……Loki知道他的下一步了。
「我有辦法幫你追到Steve,有Coulson罩著你很難有機會接近他,除非你加入演藝圈。」Loki湊近的耳語成功讓Tony僵住臉上諷刺的微笑,Tony欣然答應和他私下談談。
「我很驚訝連Pepper都會在上班時間偷播放的Youtobe不露臉美聲小王子,居然拒絕S.H.I.E.L.D社長的出道邀請,主動跳槽,條件是和我一起出資組一家新經紀公司?」Tony掃了兩眼Loki提供的資料,網路就是方便,Loki點頭後Tony收起正經臉大笑:「哈哈哈,這個好玩!天啊,這太有趣了,然後你出道後能自由接近C.A.T.S?也是,應該沒人會拒絕路線完全不同的前助理,何況你哥還是團員之一。」
「公司需要經營,而你有資源和人才,最少名義上需要。」Loki湊過去輸入幾個網址給Tony,「你可以當我的經紀人也是名義上的,這樣只要我和Steve有機會合作,你也能順便接近他。」
「你既然有錢有閒,頂著牛津學位,又為什麼要當一個新樂團的小助理?薪水對你而言連零頭都不算。」Tony對此十分好奇,Loki太不合常理,而他就喜歡新奇。
「錢不是問題,重點是人,我必須認識演藝圈內和Thor最親的團員,還有經紀人、公司等等,Thor人緣一向不錯。」Loki說出最後一句時咬了下牙,之後又簡略帶過他在美國被Thor帶來扯去的經過。
「不過你們這些王族居然跑去經商,政商合一你不會不懂吧?還一次跨足……漁業、手機和家具?」Tony劃過幾個網頁,百年漁業起家,五十年家具,近十年研發手機,這些王族做起生意還真是慢慢來。
「那你怎麼不從政?」
「嘿,現在是我問你,你可不能提問題。話說,你哥被丟出家門,為什麼你要跟來?你不會想趁機搶下繼承權?」Tony繼續問,他完全被Loki挑起了好奇心。
「我是被他直接架來美國,他事先收拾好我的行李,常穿的衣服、電腦,重點是我的小D都被塞進他的行李箱,他的,我又比不上他的蠻力,那粗魯的……」
「小D?」
「閉嘴。」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的財產又沒被凍結,為什麼Thor會在當木工的時候被Coulson發掘?」這可是C.A.T.S的宣傳,親和力十足的挪威王子,Tony繼續說:「雖然一個王子因為興趣是砍樹拼家具打工當木工這點很有趣,但你……哈哈哈!」
從Loki瞇起的眼神中,Tony明白Loki在美國的花費基本上都用Thor的錢,他完全能想像上一秒Thor準備超市烤麵包給Loki當早餐,然後出門打工,而Loki下一秒把麵包丟去餵狗,一個人悠閒的去五星級飯店享受早餐。
超沒良心的,Tony有預感自己會喜歡這小王子。這對兄弟太有意思了,Tony決定要捲進這淌渾水,何況這和他利益相符,又能打發他無聊時找不到東西玩的鬱悶。
之後Tony將新公司取名為Avengers,Loki對於這略帶諷刺意味的名稱也只是聳肩同意。
「小王子對哥哥的復仇,不錯吧,比什麼盾牌要帥多了。」
Loki正式出道後搬來Tony家,純粹是被伺候慣的Loki喜歡二十四小時全自動AI管家Jarvis。
而Tony在知道何謂小D時笑到滿地打滾,若不是Loki的馬靴鞋跟頂住他的小腹,Tony應該會繼續大笑。
03:CATS的T
Thor永遠記得那天,母后抱著小小的嬰兒來到他面前,跟他說這是他的『弟弟』,Thor四歲的腦袋裡很清楚女性要肚子變大後才會迸出另一個小孩子。
當小Thor看到比他更小的嬰兒,用那雙他覺得可以塞進整片森林的綠眼睛注視著他,然後鮮紅色的小嘴發出咯咯的笑聲,小手往他伸來,軟軟的手連完全伸直都做不到。
小Thor握住嬰兒的拇指,他的手掌側邊就被比棉被更軟、比布丁更嫩的小手握住。
「他叫Loki,Thor,他會是你唯一的弟弟。」Frigg催眠似的低語烙進了Thor小小的腦袋中。
Loki、Loki是Thor的弟弟,屬於Thor的、唯一的弟弟,小Thor想起前幾天的童話故事,白雪公主,比木炭黑的頭髮、比雪白的肌膚、比鮮血紅的嘴唇,而Loki還有比挪威森林還綠的眼睛。
「Loki,我是Thor,你的哥哥,Loki,叫Thor、T、H、O、R,Thor……」
在小Thor每天每夜的教學下,小Loki在學會說話前先學會吐舌叫:『Tho、Tho』。
※
Thor剛為了拒簽漁獲量限制協議和Odin鬧翻,明明靠海又有能力,為什麼還要限至漁獲量?血液裡的維京血脈不允許挪威人捕魚捕輸其他國家,Odin居然因此威脅凍結他所有資產,在他學會包容和環保之前不讓他接位。
Thor豪邁的推開自己的房間,Frigg一臉憂愁的盯著他。
「母后,您已經知道了?就吵一架,這次沒動手。」在Odin頭髮開始泛白時,他們父子就沒打過架了。Thor聳聳肩,往旁邊的吧檯走去準備給自己倒一杯酒。
「Loki知道了。」
「Loki?」Thor猛灌一口威士忌,「Loki應該很高興我跟父王鬧翻,他總覺得父王愛我勝於愛他,他今早才跟我吼過,我中午就跟父王吵了。」
母后抿起嘴,對他投以不敢苟同的斜視。
「母后,不是說好只有Loki可以當我是笨蛋嗎?」Thor大搖大擺走近Frigg,隨後為桌上的資料瞪大眼。「他這麼直接?」
Frigg點點頭,優雅地繞過Thor往門口走去,「要怎麼做,全權交給你,他是你弟弟,我知道你待他遠不只『弟弟』。」
「您不反對?」
Frigg給了Thor一個溫柔而憂傷的微笑,人影消失在門後,Thor將桌上的資料丟到壁爐裡,看著紙張迅速燃燒。
Thor決定帶Loki離開挪威,正好和Odin鬧翻,『被趕出家門』是個好藉口。搜出房間所有的現金和一些衣物,Thor拍拍臉立馬衝去找Loki。
他決定帶Loki離開挪威。
※
到了紐約,Thor過得如魚得水,他想自己有無論到哪裡都能活得很自在,Loki離開挪威也減了不少肅殺之氣,其實Loki不如自己預期的擅長掩飾情緒。
Thor知道Odin對自己的不告而別感到震怒,對他施行經濟封鎖,下令親戚部屬都不能給Thor資助,但Thor其實有母后偷偷塞給他的信用卡,用的是母后Frigg的名字。而Thor也知道Loki銀行戶頭並未凍結,但他甘願開始一段樸素拮据的生活。
如果簡樸生活在Loki眼中是受苦,能讓偷做完親子鑑定的Loki感覺好一點,Thor十萬個願意,他並非貪圖物質享受的人。
小巷內出租公寓,Thor確定地點乾淨,離大馬路不遠,還能連結網路,租金不便宜,花了大半Thor帶出來的現金。
「Loki,我出門囉!早餐放在桌上,晚餐吃巷口的漢堡好嗎?」Thor站在門邊向頭髮亂翹的Loki問。
「我要魚排,多加片起士。」Loki打了個哈欠,抱著小D瞇起眼睛向Thor揮揮手。
每天這一刻,Thor都有種想親吻Loki臉頰的衝動,但他還是忍下了。
超市的麵包、路邊攤販的咖啡就是一天的開始,Thor會給Loki準備不含糖的全麥麵包,最少對隔壁鄰居養的Lucky或後巷的野貓們比較健康。他會算準時間,在五星級飯店餐廳十點半限定的牛角麵包出爐前半小時離開公寓,讓Loki能悠閒的享受早午餐。
Thor在精品家具店找了份打工,負責修理木製家具,這只是做做樣子,Loki偶爾會來看他,並給他擦汗說聲「辛苦了」,Thor明白Loki就是想看他辛苦的樣子。
Loki在心裡嘲笑Thor辛苦維持的愚蠢平民生活,自己卻也願意忍受沒有傭人打掃燙衣、沒有送到房間的熱騰騰早餐、沒有可以游泳的浴池、沒有金碧輝煌的擺飾,從小嬌貴的王子願意過著只有哥哥照顧的平凡生活。
Thor想,這大概是他最踏實幸福的一刻,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持續下去。
私底下Thor為流行音樂譜曲有一段時間了,在挪威平時無聊寫了幾首寄去給Loki唯一欣賞的音樂製作人BB,得到不錯的評價,他以不能公開他的名字為條件將音樂賣給對方,然後Loki讚美BB是現存唯一有古典樂修養的音樂人時,Thor會陪上「哈哈是嗎?」的傻笑。
除了搬家具、平均一天兩樣修理外,打工的大半時間Thor都用來構思新曲,只有在感應到Loki可能快出現時,他會去廁所往身上潑水,去外頭擺木材的地方尋找Loki的身影。
Thor由衷享受著現在的生活,即使隨時可能結束。
當微禿的中年人出現在Thor面前,並拿著他創作的音樂伴唱帶,能從BB身上翻出秘密,這中年人不簡單。Thor想Loki或許會喜歡演藝圈的花花世界,總比每天只往返公寓、飯店和證券交易所要來得精彩。
Loki當助理時期的笑容多了,這讓Thor放心不少,Loki非常擅長交際,尤其是和具有魅力的人。不久,Thor在Youtobe聽到Loki的歌聲時,暗自為Loki找到新遊戲鼓掌,這是他們兄弟間相互較勁的遊戲,只是沒想到Loki離開他的時間點會這麼早。
Thor回想起來就有氣,他不該帶Loki去據說能吃到飽的高級酒會。他還想多體會一下兩人世界啊,沒有外人干擾的同居生活……
是的,身為哥哥、身為男人,Thor深愛著Loki,Thor包容Loki所有的任性,就像Loki認為Thor是個莽夫笨蛋一樣天經地義。
※
「唉……Steve,為什麼Loki會和Clint去喝下午茶吃牛排,他有吃午餐和餅乾,明明吃不下的,就不能等晚一點跟我好好吃頓晚餐呢?」Thor抱著他的大D──貓型抱枕,身體有一公尺長,尾巴有五十公分,瘦長的黑貓在Thor懷裡仍顯嬌小。
「他是你弟,你應該比我了解他。」Steve翻過一頁雜誌。
這是S.H.I.E.L.D給他們準備的大廈住處,三房兩廳附廚房,牆壁絕對隔音,Thor是在Loki離開後才退掉公寓搬過來,連傳統鋼琴和電子琴都為Thor準備好了。而Coulson有請定時清潔工,他們三人甚至不用自己打掃,這讓軍旅出生的Steve十分不習慣。
「他就是喜歡這樣逗我,不過我不懂他為什麼喜歡Clint。」Thor擺弄著大D尾巴,拿到下巴處搔著自己的鬍子。
「Clint是我們的主唱,我覺得Clint的人和歌聲都很有魅力。」Steve又翻了一頁。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Loki……他很少欣賞一個人。」Thor撲倒上沙發上,壓著大D翻滾。
Steve對Thor變相的戀弟發言見怪不怪,「你再壓,大D的綠色眼睛會被你壓掉,它是Loki的分身不是嗎?」
「哦!Loki D,非常抱歉,壓到你了,乖,不痛不痛,爸爸親親。」Thor捧過大D的臉猛親,然後放到懷裡撫摸大D的毛。
「呼……對了,Clint今晚和Natasha出去,留了兩張票給我們。」
「票?」
「拳擊賽,聽說是傳奇性的選手,很少出賽,代號……『Hulk』。」
Thor挑起眉,來到紐約的生活真是一點都不無聊。
04:CATS的S
Steve Rogers在十八歲自願從軍,和好友James Barnes一起遠赴阿富汗,駐紮期間,Steve因為長相和身材突出,更有著阿富汗太陽也曬不黑的白肌,讓他在沙塵髒汙中依舊醒目。軍方選上他成為紀錄片主角,攝影師跟著他兩個星期,拍下美軍的日常作息。
有一段被人瘋狂轉載的影片是這樣的。
酒吧中,Steve穿著迷彩裝,鬆開扣子露出裡頭背心,他拿著木吉他彈著簡單流行歌主旋律,身邊或坐或站圍繞著一群士兵,大家哼著唱,音準節奏都有些殘破,還會有集體忘詞的時候,Steve會彈下去,左邊的Barnes搖搖用嘴型說他真的忘了,然後終於有人接上歌詞,默契的在下一秒大笑。
Steve趴在吉他上燦笑的樣子被人封為美國甜心,當時瘋迷萬千少女,之後的Steve繼續低調地當他的少尉,直到二十三歲因好友被炸死在他眼前,特務女友Peggy Carter因公殉職,而他最親的兩人連讓他憑弔的屍體都沒有。
Steve因精神狀態申請退伍,這還是他用哀怨的眼神盯著軍醫三個小時才換來的,事實上Steve的精神狀態沒問題,只是累了。
退伍回到美國,有位自稱粉絲的中年人找人門,哀傷的像死了養育十八年的小狗,Steve對這個強做正經的中年人感到疑惑,對方吞吞吐吐的說了他知道Steve這一年的遭遇,他才恍然大悟,對方八成也是個特工。
「你會恨國家嗎?」
「It’s my country。」這是我的國家,Steve給了這樣的回答。
Phil Coulson是個退休特工,Peggy的前輩,Steve偶爾會跟Coulson一起聊起他深愛的女人,Coulson時常眼光泛淚神情壓抑,Steve有些不能理解,但Coulson總歸是個好人。
「我答應要給Peggy寫首歌。」
「Mr. Rogers,你願意加入S.H.I.E.L.D嗎?我們是間經紀公司。」
Steve想著自己當時一定是鬼迷心竅才會答應,但他從Coulson的眼神中知道那會是不亞於戰場的刺激生活。
※
Steve第一次見到Tony Stark是在餐廳的電視上,那時他想這世界真不公平,為什麼放蕩的富二代卻是個天才,如果這個富二代能迅速敗光家產流落街頭或許還能大快人心,一個成功腐敗的風流富二代只會讓同性惱火,而Steve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遇到本人。
Coulson說主唱已確定,現在還差鍵盤手,大約要再幾天才能正式簽約,到時會另外租家庭式住宅給他們。Steve租的小套房隔音不佳,為了找回手感每晚都會去公園練吉他。
Steve不只一次被搭訕,但他都有禮的拒絕,遭到小混混挑釁憑他的身手也是三兩下解決。而遇到喝醉、被賞巴掌的富二代他卻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先採取無視態度,事後想想他應該直接走人。
Tony靠著長椅身體往下滑,後腦勺卡在椅背上,臀部大半掛在椅外,打了個酒嗝才發現旁邊有人,Tony眨眨眼睛,而Steve確定他醉到連眼神都無法對焦。
「唉,美女,妳的胸部變大了耶。嘿嘿,是我揉大的嗎?」
「請坐好,不要靠在我身上……」Steve迅速拍開往他胸口伸來的手,義正詞嚴的說:「不要亂摸。」
「不要。」Tony吐出滿口酒氣,對著Steve傻笑,被拍開的手垂在椅背上晃動。
Steve見Tony沒進一步動作,開始撩撥吉他弦,腦海中完全沒旋律但總比和傻笑的醉漢玩瞪眼遊戲好。
在電視見過Tony之後,Steve在書店翻找樂譜時,有路過科技3C專區,Steve為某本雜誌封面的一條介紹詞停下,Tony Stark綠能源建築研發第一棟落成,小小一條在右下角。Tony Stark時常占據娛樂版封面,而他所謂天才的實力卻不被重視?
Steve拿起雜誌,想到在阿富汗時許多設備來自於Stark工業,尤其是坦克車和小型導彈,他申請退伍前數量迅速減少,現在他才知道Tony改到研發綠能源,Steve從雜誌內文看到Tony滿臉污垢的小張照片。
那是專注認真對自己能力感到驕傲的神情。Steve彷彿看到照片中的人內心善良柔軟的一面,不然賣導彈遠比蓋實驗多過於經濟價值的綠建築要賺錢。
現在眼前的Tony Stark本人卻是娛樂雜誌的那個版本,或許這才是Tony的本性,又或許這只是他的偽裝。
「不只胸部變大,連臉都變正了,Emma?」Tony停了一秒,發現Steve沒反應又繼續念:「不是?那是Alice?Flora?Ivy?Kate?Marian?」
Steve頓時明白為什麼剛才穿著性感的女性會甩掉Tony,沒品也該有個極限。Tony呢喃出一連串女性名,像是一定要猜出Steve的名字一樣,原本Steve可以不理會這醉漢,但當Tony在這種失禮到低級的情況下說出某個名字時,他無法忍耐。
「Peggy?」Steve眼神一變,Tony更驚呼說:「啊哈,我猜到了,Peggy Girl,別跟我鬧脾氣,一時忘了嘛,不然我送妳一台跑車,妳想要哪款都……」
「住口,請不要玷汙女性的尊嚴。」Steve倏地站起身跨到Tony面前,單手抓過Tony的領子。
Tony雙手懶洋洋的擺在後頭晃動,褐色的眼睛像是想在Steve臉上找到焦距而快速移動,最後他又擺出傻笑說:「嘿,我知道你不是Peggy,甜心,介意告訴我妳的芳名嗎?」
「Steve Rogers。」
「哇嗚,真帥氣的名字,為了妳的好胸,陪我一晚,我……」
Steve猛然將Tony提起,幾乎是將鼻息吐在Tony身上,他不知此刻該先揍Tony一拳還是先尖叫把對方甩出去,因為Tony Stark的右手正擺在他的左胸上!
「聽著,Tony Stark,我知道你有錢有權,但你沒有資格物化他人,錢無法買到所有你想要的,而我深信你懂這個簡單的道理。綠能源、新Stark大樓、挽救差點崩盤Stark工業的股市,你明明擁有為他人設想的良心,為什麼用放蕩的醜聞掩蓋你的本質?」
Tony被Steve『放』回長椅上,而Steve拿起旁邊的吉他走遠,途中還有回頭過一次,瞪了眼傻楞著看著他的Tony,嘆口氣又轉身走回來,從Tony身上翻出手機。
「嗨,甜心,你在找什麼?」Tony想攀上Steve的肩頭,卻被Steve單手固定在位子上。
Steve按出快撥鍵一,名稱顯示『Pepper』時Steve想著這是辣椒還是紙張,沒多久進入語音信箱。
「你好,請到砲台公園噴水池邊接Tony Stark。」
Steve將手機塞進Tony襯衫口袋時因距離太近,被Tony親了口臉頰,Steve用手背擦拭臉頰,這次是拿過吉他就迅速跑掉,獨留Tony一個人傻愣愣的注視著Steve離開的方向。
※
『你見過挪威的森林嗎?那是全世界最美的綠色,所以我隨身帶在身邊。』
Steve第一次遇到Thor時為對方的交際詞愣了幾秒。
Thor掏出皮夾裡的照片,Steve想著黑髮男孩背後的森林綠的真漂亮,嘴上拋出隨意的讚美『真的很漂亮。』面對Thor的燦笑,Steve體會到自己的新團員有著不輸給任何人的陽光魅力,何況正統王子就夠吸引人了。
隔天Steve見到Thor帶來的新任助理,他才猛然驚覺──啊,Thor真的隨身帶著那片森林。
Steve想著這對兄弟容易讓人產生當哈比人的錯覺,身高是比較級,Steve現在切身體會這個諺語。
「午安,我是C.A.T.S的新助理,Loki。」黑髮綠眼的青年露出燦笑,Steve陪笑握上對方伸出的手時,不明白旁邊的Thor在哀怨什麼。
當時Steve並沒有意識到,眼前被他評為優雅精緻的青年會是日後他和Tony Stark交纏不清的幕後推手。
05:D的真相
Natasha很討厭Loki,一個男人居然比綽號黑寡婦的她更像個蛇蠍美人,黑寡婦並不是什麼好稱號,但Natasha漂亮、冶豔同時也聰明到配得起這個稱號。而Natasha能敏銳察覺到Loki那狀似純潔中的陰險,基於同類相斥的心理,她決定遠離來人並祝福Thor生不如死。
直到某天Loki不在,聚會喝個半醉的Clint吵著要去Thor的公寓玩,見識什麼叫王子品味,原本將公寓視為城堡,裡三層外三層都貼著非我兄弟不得踏入標示的Thor因為也半醉了,破例答應Clint的要求。
Natasha好奇心驅使下決定跟去,完全清醒的Steve則是要負責把發酒瘋的Clint帶回家,所以也跟了過去。
沙發上放著一隻熊型抱枕,頭和手腳都是粗短圓肥的造型,肚子格外寬大,形成扁平四邊形的形狀,那平坦的肚子還能看出胸前那被用力抱過的痕跡。
「熊熊熊……」Clint撲到抱枕邊,仰著頭看著抱枕在沙發上來回滾動。
「哦,Loki把他的小D放在這啊,應該是在沙發上睡了午覺。」Thor從房間走出來,手裡抱著一隻長型黑貓抱枕,有著晶亮的綠眼精,Natasha懷疑那是綠色的藍寶石,隨後Thor將抱枕捧到臉邊用力磨蹭說:「這隻是我的大D,可愛吧?」
「呵呵,還、還滿可愛的。」Steve想挪開小D坐下卻被Thor神速衝上前抓住手制止。
Thor頭頂黑貓嚴肅的說:「不能動,Loki會生氣,連一根毛被壓平他都會發現。」
「它們對你們,很重要?」Steve完全不想去思考為什麼Thor能在一秒內將貓往頭上擺,單憑貓柔軟的前肢卡頭上,同時兩步上前攔住他。
「說來話長,首先,D是挪威語Ditt『你的』和Du『你』的意思……」
※
Loki一歲、Thor五歲時,在Thor蹦蹦跳跳的要求下,Loki離開了嬰兒床,睡到Thor的房間,起初Odin反對,認為小王子年幼而兩個小孩同床無僕人照料太危險,但Frigg說服這是讓孩子培養手足之情的好機會。
每晚那張大大不適合小孩的King size大床,Frigg總會說完兩則床邊故事,給早已沉睡的Loki與精神飽滿想聽下一則的Thor各一個晚安吻,然後緩緩離開房間,闔上門前Frigg也總會看到Thor拍撫著Loki胸口的棉被,呢喃的不知說些什麼。
Frigg記得Loki會下意識的揮掌打在Thor臉上,至於Thor晚上是怎麼睡著的,Frigg從隔天Thor緊抱著Loki的睡姿就能得知一二。
直到Loki明白『隱私』這個單詞,以及他沒有個人房間、他住的是Thor房間,含著眼淚的小王子要求一個單人房。
疼愛Loki的雙親當然隔天就安排和Thor房間相同大小的臥房給Loki,懂事的Thor並沒有反對,但Frigg能察覺到Thor的不悅,對象是在新房間繞著書櫃開心打轉的Loki。
「Thor,你也到了該一個人睡覺的年紀了。」Frigg撫摸身高到她胸口的大兒子的頭頂。
「是的,母后。」
面對Thor的燦笑,Frigg意識到這孩子並非她想的呆傻單純,王族的孩子不可能乾淨如紙,何況Thor身上流著她和Odin的血脈。
Thor晚上打著『Loki還沒到一個人睡覺的年紀』跑到Loki房間,抱著纖細的弟弟睡覺。體格上無法反抗的Loki,好說歹說,騙到Thor將隔天早、中、晚餐的飯後甜點都給他也無法把Thor趕出房間,只好任由火爐般的Thor擁著,心想希望明天的甜點是布丁。
又過了一陣子,Loki拒絕Thor爬上他的床,因為Thor總會在他的枕頭上留下口口印,而且弄壞他好多東西,Thor的甜點也被扣到半年後,無交換條件下,Thor就拉著Loki到他的房間睡。
Frigg明白這是Thor對有些孤癖的Loki的關愛,又感覺到哪裡不對勁,Thor有許多朋友,但Thor對待Loki的方式不像兄弟也不像朋友。Frigg決定親手為這對兄弟縫製一雙抱枕,如果睡覺時習慣有個依賴,那蓬鬆柔軟的抱枕是個好選擇。
Frigg縫製的期間,Loki一直喊著:「Thor、ditt,比我的小,是小Ditt。」
「那Loki的不就是大Ditt?」
對於在抱枕尺寸上贏Thor,Loki感覺到很滿意,Thor對此也毫不在意留給Loki一個傻笑。
「謝謝母后。」Loki捧著自己的黑貓型抱枕蹦蹦跳跳回房間。
而Frigg單純只是因為Loki習慣Thor的體型,那抱枕要大一點,反之Thor的則小一點。Thor將被Loki命名為小D的抱枕放在懷裡,並沒有刻意抱它。
抱枕做好的晚上,Thor並沒有拉著Loki回房睡覺,但Frigg注意到大兒子眼睛底下的黑暈。Thor總有無限精力,騎馬、射箭、格鬥、念書,整整一天下來,晚上仍然睡不著,唯一的例外就是白日上課時,在密密麻麻的文字書上留下瞌睡的口水痕,Frigg打算再次聽到Thor上課打瞌睡的報告後就要加以關心。
「Thor,ditt。」Loki抱著熊型抱枕小跑步到Thor身邊,塞給Thor後拿回對方手中的貓型抱枕。「你拿錯了。」
「可是這有你的味道。」
「那又怎樣?」
「你昨天抱著小D沒有睡的比較好嗎?」
「嗯,有。」Loki捏了捏懷裡小D的熊掌,將小D捧到眼前仔細看了一陣子,方型的、圓短的四肢比狹長型的大D好抱,而且是藍眼睛的金毛熊,讓他不開心時可以打著出氣,這隻熊像極了Thor。
Loki又看看比較大的黑貓抱枕,最後哼了口氣說:「那我們交換吧,要對大D好一點,如果你敢欺負它,我就欺負小D。」
之後Thor的失眠像是不切實際的插曲,隨便問一個人Thor會不會失眠,對方一定會回答,失眠?那是神經纖細的人才會有的症狀。
兩兄弟擁有各自的房間、各自進入夢鄉,只有在少數特殊的情況下──例如Loki受委屈哭了,Thor才會半夜潛近Loki房間。
那時,Thor十二歲、Loki八歲,母親Frigg察覺到Thor並非將Loki視為單純的弟弟。
※
扣除掉許多細節,Thor只大略講了一些房間與抱枕的事,其間他溫柔的撫摸大D黑色的毛,彷彿大D就是Loki本人。
Natasha離開公寓大約一百公尺,才對背著Clint的Steve說:「我總覺得這是一個變態弟控兄長的故事,從小就認氣味?他是動物嗎?」
「雄性動物會以氣味標示地盤。」Steve面無表情的回答。
「為什麼我能想像Thor這些年會不定時確保Loki的小D有他的氣味?至於他的大D……」
Natasha感到一股惡寒,就像突然得知童話故事的真相並非兒時聽到的純潔無暇,而她也到了能明白背後含意的年紀,無法假裝不知道來捍衛心中的淨土。
「說不定他Thor並沒有這麼做,妳可能誤會他了。」
「那你敢問嗎?」Natasha皺緊眉,對於Steve純潔的一面不敢苟同,而這名美艷的女星對先前一直看不順眼的Loki湧起一股憐憫,無關好惡,單純是基於同情而放下對Loki的敵意。
事實證明,正直如Steve Rogers事後為維護與Thor間的友誼以及合作關係,對那件事絕口不提。而Thor到底有沒有……可能連Loki本人都不知道。
06:拳擊手音樂家
嬌小的男人臉上戴著綠色頭罩,方型邊緣有些黑色皺紋,塑造出怒氣的表情。面對高大的對手毫不畏懼,肌肉不發達、遠看甚至會懷疑他有小肚腩,一際左勾拳逼退比他高一個頭的對手。
他偏頭閃過直拳,雙臂護胸接住一連串的快拳,他咧嘴而笑,吐出不屑的「無力」一詞,激怒了對方,在對手一個膝蓋擊把他撞上圍繩後,從旁邊滑過,對手猛撲上來,他小碎步滑進對方的守備範圍,在敵手以左腳踏地為支點、揮出右勾拳時,嬌小的他迅速微蹲,從下而上給對手致壓的下勾拳。
鈴聲和大叫、掌聲同時響起,嬌小男人面對順著豎桿滑下的敵手,發出勝利的咆嘯。
「吼啊──」
「Hulk、Hulk、Hulk!」
※
Thor摟過Loki的肩膀興奮的說:「Loki!太精采了,你看到那個右勾拳嗎?」
「可以放開我嗎?不要用你的胸肌撞我,我不會像個小粉絲一樣興奮的尖叫。」Loki想扳開Thor的手指,不過Thor很有技巧的將手移到他的後背,一手掌握他的下半肩胛骨和胸側,除非他要做出抬手搔癢的姿勢才能扳開Thor的大掌。
「嘿,雖然不是很願意,不過我們該走了。」Tony戀戀不捨的說,放開巴著Steve的手臂,裝出對血和汗暈眩的功略對好人Steve有效。
「走去哪?」Thor往前傾細聞起Loki的後耳,Loki在第一次掙脫不成後就會任由Thor動手動腳,捨得浪費力氣。
「找『Hulk』,我可是有預約的。」Tony看Thor沒這麼快放人,又向Steve靠過去,要三十度往旁斜著倒過去才像是『害怕的暈眩』。
「我也要去!」Thor一秒吼出,在Loki揉揉耳朵不滿的走遠Thor,Thor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Tony在Steve發出閃閃發亮的眼神後就一秒答應,無視Loki想咬人的表情。
※
Tony接過有錢萬能、前一分鐘才送到的整桶炸雞外賣,敲了敲休息室的門,裡面沒聲音,Tony就自個兒打開門走進去。
休息室內滿地的碎玻璃,除了幾張椅子和桌子外空無一物,環繞休息室的玻璃全數被打碎。
「弱、太弱了。」Hulk面對牆壁喃喃自語:「這樣不夠,還不夠。」
「嗨,Hulk,我是Tony Stark,你還記得嗎?我昨天有通知你的經紀人跟你見面,順便帶了炸雞給你補充體力,還有一件有趣的事……」Tony雙手抱著炸雞桶,像是獻禮一樣用炸雞擋著自己小心接近Hulk。
Tony停在休息室中央,Hulk依舊對著牆並沒有理會,Thor大跨兩步直接拿個塊炸雞站著啃起來。Hulk終於轉過身,他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Thor兩秒,在後方的Loki和Steve只看到Thor將吃一半的炸雞順手一丟,Hulk向Thor爆衝過來。
Steve將待在中間的Tony往後拉
,Loki關門上鎖,無視Steve驚訝的眼神,而Tony則蹲在門邊開始啃炸雞。
Thor接下Hulk正面一拳,長指用力扣緊拳頭卻被對方抽回去,Thor踢向Hulk腰側,Hulk微蹲用手臂擋住被踢的往旁邊退去一些,隨後兩手小臂交叉扣住Thor的右腳。Thor第一次想抽回來無法抽回,牙一咬,雙手抵地,左角正踹Hulk的頭,對方迅速往後撤,Thor兩腿在空中迴旋一圈,彈跳起身前仍掃中Hulk的胸口。
「有意思。」Hulk咧嘴而笑,抬拳往Thor衝去,Thor甩下手中的玻璃碎片,正面迎擊。
「哇嗚,百聞不如一見,意外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Tony向Steve遞上一塊炸雞,被Steve擺擺手拒絕。
「你們到底知道Hulk多少?不阻止可以嗎?Loki,Hulk可是職業拳擊手,Thor他……」看起來很樂在其中。Steve開始觀察哪個角度他介入比較能安全制止這兩人,發現──沒有。
「放心,這間休息室沒有攝影機。」Loki早就觀察過了,現在他只需要幫Hulk加油,多幫他揍那個笨Thor幾拳。
Hulk一腳踢在Thor的膝蓋後方,Thor往下跪的同時手肘往後重擊,Hulk腹部被打中,乾咳了兩下,手刀劈向Thor的後頸。Thor往右邊滾去,要跳起身前被Hulk的腳踩過右上臂,躲得快只掃到邊,而感覺到肌膚刺痛的Thor往Hulk下盤補上一腳,他跳起來之後換Hulk倒在地上。
Thor一腳踏在Hulk的胸口,左手按著自己的膝蓋加壓,右手迅速扯掉Hulk的頭罩,Thor愣了一秒後,Hulk迅速搶回頭罩側滾到一旁。
Hulk並沒有將頭罩戴回去,只是用手不斷揉濘頭罩,寬厚臉蛋牽出為難的苦笑,
「BB!」Thor驚訝的想站直身體,但他肩膀上壓了個力道,轉頭看是Loki用手肘斜靠在他身上,Thor甘願繼續半跪在地上。
「現在你是Mr. Banner還是『Hulk』?」Loki向Bruce伸出左手,手指上下移動,略帶挑釁的不禮貌舉止,不過現場沒人在意。
「Banner。感謝你讓『Hulk』心滿意足的退場,Thor Odinson?」Bruce抹抹零碎鬍渣的下巴站起身,將頭罩放到最近的椅子上,厚實的手掌相互摩擦。
「之前才見過面,你拒絕為CATS譜曲。」Steve走上前,對『Hulk』與BB是同一人感到驚訝。
「你們並不需要,樂團三人都有寫詞作曲的能力,你們內部的曲風就需要協調了,我更沒有介入的必要,何況這是你們經紀公司的意思,你們本身對邀曲的意願不高。」Bruce的語調快速而細碎,但字字是重點。
「你還真了解,Mr. Banner。」
「嗨!今天跟你約的人是我,Tony Stark,還有Loki Odinson,啊,打都打完了,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好好聊聊。」Tony跨到Steve面前,擋住Bruce的視線並用臀部擠壓Steve,逼得後者往後退。
「Tony Stark?最近突然競逐演藝事業,奇怪的富家子。」Bruce笑了笑,像是對自己的幽默滿有自信:「今天『Hulk』的客人真多。」
「對,我原本還想跟他道謝,他上次救了我,可惜今天他脾氣不太好。」
「他的脾氣一直都不太好,不過,跟他道謝,哈,真有趣。」
Bruce又戴上面罩,Tony意會到這是Bruce要離開的暗示,連忙一手抱炸雞、一手抱Steve的手準備跟上,而Steve因為對Bruce太過好奇,默許Tony吃豆腐的行為,讓Tony決定回去要感謝上帝給他今晚的好運氣。
Loki居高臨下的看著仰望他的Thor,因為視線角度而心情大好的Loki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個蠢蛋,需要我解釋給你聽嗎?」
簡而言之,Bruce Banner是業界出名的宅男音樂製作人BB,對外僅以BB簡稱,而『Hulk』是定期出沒的另一個人格,只有在怒氣或壓力爆炸的情況下會突然出現,因此Hulk的經紀人就是Bruce Banner,累積一定壓力後他會事先安排Hulk出賽,用以疏壓。
今天對手太弱,打不過癮的Hulk砸完玻璃、和Thor打了一架後才把身體控制權還給Bruce。
當然,這些都是秘密,不過在Tony的Jarvis面前,秘密都不是秘密。
Tony被蒙面的Hulk從小混混手中救下,調查後發現這有趣的雙重人格,當然要來鬧場,有趣的事怎麼能少了他,至於Loki希望BB幫他製作音樂只是順帶,順帶到還沒開口提半個字。何況Loki單純是因為BB拒絕CATS邀約才對BB有興趣,這兩個目的不良的人湊在一起也不會是為了什麼憂國憂民、夢想真美的正事。
07:男人的智慧
春光明媚的下午Clint和Natasha回孤兒院,Clint定期匯錢給院長,這次是帶足了給弟弟妹妹們的禮物,準備提前過兒童節,Natasha也一起。
Natasha堅持要拿一半的禮物,Clint決定自己拿塑膠玩具跟飲料,把洋娃娃和餅乾給Natasha。
「自以為的體貼。」
「總要讓肌肉派上用場,不然跟雞肉沒什麼不同。」
Clint刻意握拳繃出小臂線條,成功得到Natasha專屬的微笑獎章一枚。
他們曾經交往過。
Clint甚至忘了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又什麼時候分開,他和Natasha從七歲那年就認識了,在孤兒院他們是飛天遁地的小霸王,他們是親人、朋友、青梅竹馬,兩人的距離比任何人都近。
在Clint從樂團轉戰演戲,第一部男主役的電影,女主角是Natasha,當時Natasha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女星,他們曾假戲真做,分不清現實中的緋聞是刻意還是真心,但隨著Clint越來越忙,兩人之間的火花似乎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對Clint而言,Natasha是『Na』,生命中最特別的女人,他不知對Natasha來說是否也是。因為他是自出生就被遺棄在孤兒院,而Natasha卻有和親生父母生活的記憶。
※
「咦?長期資助?」Clint好不容易從大袋子中翻出要給院長的禮物,差點摔掉那組茶杯。
「是的,來自Stark工業。」
「這是好事,太好了,院長。」Natasha和院長握了握手,朝對方充滿皺紋的慈祥臉龐報以微笑,「那我們先去找孩子們,他們從我們一進門就一直吵著要發禮物。」
「唉,Clint等等,Mr. Stark留言,要你『有空』的時候去找他。」院長苦笑了一下又說:「如果可以的話,代我當面向他道謝。」
Clint滿腦問號,Natasha則是挑起眉哼笑了一聲。
「最少對那個富家子而言,這也算是做件好事,反正他有錢。」Natasha拉起滿頭問號的Clint,將他往門外推:「禮物就交給我發吧,你快去找Tony Stark,沒想到你也有要當公關拉贊助的一天。」
Clint不明不白的就被掃出孤兒院,連杯茶都沒喝完,他原本還想跟孩子們打場籃球,不過比起Natasha,他平時更有機會回孤兒院看看。秉持著Natasha做任何事都有理由,Clint決定聽命去找Tony。
諷刺的是孤兒院其實離Stark大樓很近,步行半小時就能抵達的距離,Clint戴好墨鏡決定去敵營一探究竟。
為了避免被認出來,Clint專走小巷捷徑,這附近他可熟了。穿過一個水溝蓋寬的防火巷,Clint小跑兩步要穿過對面另一條公寓後巷,通嘗是放垃圾或設置逃生出口,更可能是流氓勒索、小混混打架的地方。
Clint轉彎時一個黑色皮夾克的男人撞到他前方一公尺的牆上,他往後退一步,另一個灰白運動外套的男人哀嚎一聲半跪在地,抄起板手要揮向拗著他的手的男人──那髮尾翹起的半長髮怎麼看都眼熟。
「小心!」Clint喊出聲。
那個男人腳一抬、膝蓋一彎踹飛板手,然後跳跨過運動外套男,那手折的角度絕對脫臼,運動外套男慘叫還沒叫完,那個男人一計手刀,對方就趴平在地上,Clint也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
「Loki!」Clint小跑步向前,刻意多踩一開始就昏倒的夾克男幾腳。
「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Loki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往後走幾步遠離被他打趴的人。
「我也沒想到你這麼會去打架,你跟Thor打誰會贏。」Clint聽Steve說了,那晚Thor和『Hulk』在休息室打起來,聽說戰況激烈連Steve都無法插手。
「自從我十歲後他就沒贏過我。」
「哦……我懂了,以柔克剛,這招厲害,勝人於無形!」Clint的腦袋偶爾也會精光乍現,變成思想敏捷的聰明人。
Clint完全能想像十四歲的Thor對十歲的Loki舉手投降,然後Loki爆打Thor一頓,Thor忍不過想反擊,Loki只要淚光一閃,那個蠢哥哥啥都忘了,那身材差距Thor打得下去才怪!忙著佩服自己的聰明,Clint完全沒注意到Loki對那個『柔』字很有意見。
Loki忍著想捏Clint臉頰的衝動,努力溫和的說:「先不管這些,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哦,我要去Stark大樓找Tony Stark。」
「那棟大樓改名叫Avengers大樓了,你找他是要討論片約的事情嗎?」
「片約?不是,我是要去道謝,他長期資助我生長的孤兒院,院長要我當面去道謝!」
「真是太好了。」Loki表現出不多不少的驚訝,讓Clint只能察覺Loki對此事不知情或不感興趣,殊不知這主意是Loki出的,要攻下Steve和整死Thor,第一步就是要收買Clint。
「對啊,Tony Stark隨意揮揮手就能實現我一直希望達成的目標,真是不甘心,但我由衷的感謝他。」
Loki對突然斂起表情的Clint為之一愣,他們兩人並肩走了一陣子,Clint有一句沒一句,像是回憶似的說起孤兒院的弟弟妹妹,或多或少提到Natasha,如果是平時,Loki會專心於收集Clint透露出的情報,但此刻他只能用平淡的聲音回覆。
「嗯。」
Loki在Clint身上看到他所沒有的特質,超越並承受現實困難的堅強。
※
Avengers大樓頂層,Loki以他要構思歌詞為由回房,AI智慧管家負責招待Clint,大致解說Loki所說的片約。
一部名為『鋼鐵隊長』的特務動作電影,主題曲由Bruce譜曲Loki作詞演唱,Loki本人也會客串一下。特務三人組由CATS主演,隊長角色自然是Steve,至於鋼鐵的部分……這全是Tony正大光明參一腳的私心。
身為贊助商、導演兼編劇,Tony爽就是最高原則,反正燒的是Stark工業的錢。
Pepper前一刻才跟Coulson廝殺完成,達成共識。Tony拎著紅酒、高腳杯,踏著Tony式不醉自醉S步伐來到Clint面前。
「嗨,Clint Barton,我們不熟,不過以後就會熟了。」Tony主動倒酒遞給對方就是最高誠意的示好──除非他想把你。
「我是來道謝,我想你也不需要。」Clint聳聳肩
,接下酒杯。
「哦,我當然不需要道謝,我做了什麼需要你道謝,一切都是做為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做的事。」Tony對Clint眨眨眼,夾帶著刻意暗示的心照不宣說:「我只需要你幫點小忙,有關於Steve Rogers。」
Clint努力擠出有關於Tony Stark和Steve Rogers的記憶,東湊西湊,加上眼前的粉紅星星眼,Clint迸出Tony喜歡Steve的結論。
Clint Barton不擅長策略性思考,不代表他不會歸納整理,證據都擺在眼前,他怎麼瞎猜都會中。
「為了我的團員著想,我先問你為什麼喜歡Steve,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Clint一飲而盡,將杯子隨手放到鋼琴上雙手抱胸。
Tony喜歡、暗戀Steve,對不對?
「因為他沒把我當白癡,在那種情況下,『喝個爛醉、被女伴甩、把Steve認成女人還想摸他胸部』的我,Steve生氣了但他還是相信我有『常識』,而他的確說進我的心,讓我第一次有種該把那微小道德良知拿出來面對世人的感覺,他就是這麼正面、純潔到神聖的人。」
中了!Clint再度佩服起自己的智商,他努力板起臉說:「你受到童子軍的感召?」
「當然金髮藍眼大波細腰翹臀有加分,更別提他的臉蛋,男人都是視覺禽獸。」
「我決定不幫你。」Clint決定遺忘Tony對Steve的形容詞,他可不想以後面對自己的團員腦海中都帶著一大串應該要用來讚美寫真辣妹的形容。
「嘿!」
「Tony Stark,我不笨,我感謝你對孤兒院的資助和對我的提拔,不過,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我頂多必要的時刻會『自動消失』或『帶Steve出現』,這答案你滿意嗎?」Clint拿起酒杯舉向Tony,刻意的眨眨眼。
Tony和Clint相視而笑,Tony再度幫Clint倒杯酒,玻璃杯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當晚和Tony、Loki一同享受五星級飯店美食的Clint,啃完牛排、喀完一輪甜點,喜孜孜的外帶兩份杯子蛋糕要給他的好團員。
Clint相信他的智慧足以照亮未來,阿門,一路好走。
08:美人不笑
Tony Stark是個痞子。
如果Tony沒有財富跟腦袋,稱號之一的花花公子將會轉化成痞子,這點他本人還有些自知之明,誰叫他自封座右銘『錢是最強的超能力』呢?
Tony和Loki胡搞瞎搞弄出一個男版霹靂嬌娃的劇本,不過Loki好歹是牛津文學院出來的學生,Tony為他輔修商管笑到快翻過去──Loki隨時能踹翻他向後翹的椅腳。劇情和台詞難不倒Loki,反正這是部買美色的動作片,沒錯,就是『買』。
Tony身為編劇兼導演,拍攝當然有請專業導演,不過他仍要掛名劇組最高權力者,硬是搶了一個服裝和道具的小位子,專門負責飾演特務小組隊長的Steve,量身訂做鋼鐵盔甲,還附一個美國國旗的盾牌。
「完美,Steve,正義的化身。」Tony拿著設計圖,立體投射在客廳半空中。
「下星期就要去你的私人海灘開拍了,Steve的盔甲還沒做好嗎?」Loki小打了個哈欠,他正在為主題曲寫詞,Bruce在正事上可是化身『Hulk』的認真,比他還重視每個尾音押韻。
「藍白紅色緊身盔甲,強調腰身和臀線,這裡的材質一定要……咳,你們也可以討論一下隊員要穿的制服。」
「可以用輪胎布做,不反光、硬質,還有一些帥氣的壓紋。」被AV組收為自己人的Clint也跟著出些餿主意,雖然本人很認真。
「Clint,這是你自己要穿的耶?我可是負責出聲音的BOSS。」
「那就交給專業的好了。」Clint在表單上服裝的部分打叉,「Loki,你不是還要修改劇本嗎?你說想要讓Thor的角色領便當,但這是歡樂喜劇,不適合讓主角群身亡吧?」
「不然就來點凌遲,我對上次007全裸綁椅子然後用飛鎚重擊下體的那幕印象深刻。」
「但這不是保護級嗎?」
「分級真討厭,不然最高尺度到哪?細針插指、倒吊索喉?」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穿衣服的飛槌爆蛋,你知道動畫片的小女生都知道要猛踹壞人下面。」
「太好了,Tony,我要在道具裡灌鉛,記得安檢放行!」
Tony決定忽視這兩人狀似認真的討論,反正會被飛槌破蛋的人不可能是他。今天他晚上就能親手量Steve的尺寸,從頭到腳,上臂下臀,每一個部分!
※
米其林三星級餐廳靠窗座位,免去燭光鮮花不可少,水晶燈黃光讓Tony的臉龐更朦朧,若比膚質,自戀如Tony也承認不及運動派的Steve。
Steve使用刀叉的方式標準自恃,配上那張端正的臉龐,比起軍人的中規中矩不如說是貴族少爺良好的用餐禮儀,然而用餐時不說話這點Tony就有些不滿意了,這可是他和Steve第一次單獨吃飯!
「嘿,Steve,你對這次的電影有什麼想法,現在更動還來得及。」聊公事總不會有錯。
「我會盡力詮釋劇本中的『鋼鐵隊長』。」
「那可是量身為你訂做的角色,不需要什麼演技,我是指你想要什麼道具、炫麗的效果,跟我說就對了。」笑了幾聲Tony連忙改口:「我是指依我的能力,造一些道具是輕而易舉!」
Steve低眉垂眼不理會Tony,對於Tony連珠炮式的問話也是點頭回應,Tony不氣不餒一個人高唱兩小時的獨腳戲。
Tony食不知味吃完他期待整整一個星期的一餐,他忍著搭著Steve手臂轉圈的衝動,兩人回到Avengers大樓的路上,Tony的跑車話題也無法敲開Steve的嘴。
到了Tony的私人實驗室,Tony開心的拿出各種材料,他想讓Steve決定最終衣服和武器的材質。
「脫衣服,我幫你量尺寸,這可是專門訂製的鋼鐵隊長裝,草稿圖怎麼樣,帥氣吧?」Tony獻寶似的將設計圖投射出來,拿著布尺繞著立體影像繞一圈。
Steve脫下襯衫,露出的健美身材讓Tony像收到自動拆解包裝的禮物,興奮的吸口氣,眼睛不斷上下掃瞄,當然,他早就設定好Jarvis準備錄下每個角度的Steve,解析度直逼IMAX高畫質!
Tony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拿著布尺慢慢逼近,正當他要碰觸到Steve上臂二頭肌時,他猛然意識到今天的Steve哪裡不對勁了。天才如他居然到現在才察覺,平時的Steve雖然對他稱不上沉穩溫和,不過也不會如此沉默。
Steve是察覺到什麼,還是誤會什麼?
Tony突然大笑起來,拍著Steve的肩膀說:「你不會以為我要親手幫你量吧?即使你頭是頭腳是腳腰是腰,身材好到沒話說,我也沒興趣幫男人寬衣解帶。」
Tony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現在就想扒光Steve身上所有的遮蔽物,該死的Phil Coulson居然沒讓CATS拍寫真集!不然他一定買到原檔放大掛滿整個房間……
Steve透藍的眼睛毫無情緒的觀察Tony,就是觀察,並非審視或責難,而是毫無情感的科學觀察,Tony了解這種眼神,他紀錄實驗數據時也是這表情,但不該出現在Steve投向他的眼神!
Tony喚來小手幫Steve丈量身材,心底扼腕滴血的程度無人知曉,該死的,Steve的乳頭顏色簡直是犯罪,如果Steve出寫真集他一定誓死買下版權!
「嗨,Steve,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你未來幾個月的老闆,連笑一個都不肯會不會太吝嗇,又不是要貢獻出你圓翹的屁股,你連應酬都不會嗎?當然,我也不屑那種哈腰拍馬屁的員工。」Tony斜靠在實驗桌上,雙腿交叉雙臂打直,表情沉醉像是拍拍手就有鎂光燈會打在他身上。
「Tony Stark,你擁有大多數人一輩子無法擁有的資源,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擁有屬於自己的舞台,我真心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這是Steve今天對Tony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也是最讓Tony一頭霧水的一段話。
「我……」Tony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他根本沒弄懂為何Steve如此語重心長,
Steve重重嘆了口氣就轉身離開,當然記得順手撈走自己脫下的上衣──這又讓Tony事後怨嘆許久。
Tony注視著那稜角分明的背肌和腰身,沉醉好一陣子才拍拍自己的臉頰恢復理智說:「我一直都很認真,至少對你,是的。」
※
一個人的實驗室,拿著布尺原地打轉的小手,空虛寂寞冷,五個字寫在滑坐到地板的Tony臉上。
「哼,我才不會哭鼻子!」Tony丟出一小塊金屬,原本要給Steve選的武器材質之一。
「嗨,Man,看到Steve出去時表情不對勁,我就進來看看了,你也不太對勁,跟我想的一樣。」Pepper的高跟鞋發出清脆聲響,而說的每一個字都在節拍上,她就是充滿自我節奏的女人。
「我都覺得自己快不像Tony Stark了,卑微到他在我面前切切烤雞我就能自嗨兩小時!他甚至沒正眼看我!」Tony壓住鼻子,以免真的露出可憐的表情,哈、他Tony Stark可是離可憐最遠的男人。
「這是你胡來的代價,你知道那些娛樂雜誌怎麼寫的嗎?『Stark力捧CATS砸巨資為搏美人一笑』而且目標放在Steve身上,而不是將飾演女主角的Natasha,真有眼力的狗仔不是嗎?」
「我有露出破綻嗎?」Tony就不問為什麼Pepper沒事先警告他,八成是為了報復他又翹掉董事會議。
「沒有,如果有的話,Steve Rogers怎麼可能答應拍片?」Tony翻了翻白眼,表達『為什麼』的意思。Pepper好心解答:「這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代表他認同你,而你不論目標是誰都不該這樣浪費時間精力和才能,多傳統正直的男人啊。」
「那我還有機會贏得美人歡心嗎?」Tony撐著下巴問,順手扯過小手的布尺,這可是今日接觸Steve最多的東西,唉,再這樣沒發展下去,他都快變成痴漢了。
「感情的事誰說的準呢?最少他對你很『在意』,雖然是負面的那種。」
「謝謝妳的安慰哦。」
一點用都沒有,後面這句Tony撕爛嘴也不敢對Pepper說。
09:一人歡樂一人愁
『鋼鐵隊長』開拍第一場戲就在Tony的私人郵輪取景,這可是Tony的追求大作戰第一步。
休息時間,Steve希望Thor和Loki這對兄弟和好,從廚房拿了一大籃食物邀請Thor和Loki一起去甲板享用,當然Clint和Natasha也在場。
甲板像拉了封鎖線,以野餐墊為中心,方圓三十公尺都沒有人。
「為電影成功,乾杯。」Steve高舉無酒精飲料──蘋果蘇打,遞給剛剛走近的Loki。
「我以為你是最不希望電影成功的人,畢竟你……知道的。」Loki推了下墨鏡並沒有接下,他披著淡綠色的休閒外套,底下只有深綠色的三角泳褲,他純粹是來享樂。
除了Loki和Steve,三雙眼睛轉了一圈,不懂像來掌握說話藝術的Loki為何要語帶諷刺。
「既然我接下這個工作,就會盡全力完成,無論背後原因為何。」Steve並非木頭人,他知道Tony對他『另眼看待』,但這個朋友,他Steve Rogers交不起。
「少來這套,說直接一點,我也好勸那個笨蛋死心。」
「我感謝Mr. Stark的欣賞,我無福消受,但我試過拒絕他不得體的善意,我相信他有能力做更多有意義的事。」
Steve認真的話語讓Loki笑彎了嘴角,另外三人仍然負責轉眼球沉默的進食。
「百分之百不可能?」
「是。」
「我欣賞你。」Loki接過Steve始終舉向他的三角玻璃杯,並和Steve另一手的杯子輕敲一下。
「謝謝。」
「為此,我原諒你想調解我和Thor的念頭。喂,『哥哥』。」Loki拉下墨鏡,對Thor眨了下眼睛說:「晚上到我房間,我正愁沒人替我擦指甲油。」
「好、好好。」Thor幾乎要豎起狗尾巴狂甩。
Loki拎過Clint手中的餅乾就離開了,無視Thor幾乎要撲到Steve身上感謝。
事實上,Thor見Loki一離開就乖乖坐好,右手掌心貼著胸口說:「吾友,感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這種舉動很危險,如果Loki不開心,他的惡作劇有時會造成一些傷害。」
Steve愣了一下,確定Thor是認真的才回過神回答:「我想,你成功的讓Loki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
Loki知道Steve想調解他和Thor,他有一串長長的整Thor計畫等待這段在郵輪上的時間實行,所以他順勢接下Steve的人情並暗示對方──快拒絕Tony?或是Tony可能要正式告白?
Loki為什麼這麼做?
Steve可能純粹好心,不過Thor或許根本不需要?
「啊……什麼時候才可以不用繞這麼多圈說話啊?」Clint支著下巴長呼一口氣,他都不知道要站在哪邊,有時覺得是Loki玩弄在Thor,有時卻是相反。
「Clint還是繼續吃餅乾吧。」Natasha將另一塊餅乾塞到Clint嘴裡。
白天就在Clint一頭霧水,以及尚稱順利的拍攝中結束。
※
Thor敲了幾下房門,Loki悶悶的『進來』讓Thor勾起嘴角,他又用兩指將笑容再往上推一點,這樣看起來比較笨。
光是Loki的聲音就足以讓Thor感到溫暖,他就是這樣深愛的Loki,他任性、美麗、驕傲,或許不溫柔,但絕對善良的弟弟。
「Loki,我進來了。」Thor輕手輕腳的走進Loki的房間。
郵輪兩間頂級蜜月套房,一間給Tony,另一間就給Loki,Thor不知該氣還是該笑,Loki是想跟誰蜜月?
Loki側躺在三人沙發上,雙手交疊擺在扶手,絲綢浴袍前襟開到鎖骨下,白皙的胸膛若隱若現,綠色絲綢勾出完滿的腰身曲線,修長的腿一腳打直另一腳稍稍弓起,在呢絨深棗紅的沙發中襯著更為誘人,平滑的腳掌微微晃動像是在等人接下。
Thor幾乎可以聽到自己下半身跳動的聲音,但他什麼也不能做、絕對不能做,Thor可以肯定Loki對他並沒有愛情或慾望,現在沒有。
「吶,在那,給我塗腳趾甲油。」Loki用下巴示意。
Thor拿起那深綠色指甲油瓶,發現裡頭還有金色的亮粉,十分Loki式的配色。
「你自己塗好手指甲了?」
「對,所以我現在沒辦法自己塗腳指甲,看好囉,要塗的跟我的手指甲一樣平整均勻。」Loki同時舞動十根伸直的手指。
Thor吸了口氣,忍著不把Loki的手指抓過來狂吻,他正想坐到Loki腿邊,卻被Loki用腳掌抵住大腿。
「不可以坐,沙發是我的。」Loki得意的揚起眉,他緩緩將頭靠在扶手上,對著Thor微笑。
Thor愣愣的看著Loki,和內心爆出一百個Loki對抗,Loki充滿笑意的綠寶石眼睛、Loki可愛得意的微笑紅唇、Loki貼緊肌膚的柔順黑髮、Loki……
而Loki卻以為自己整到Thor,對方的發愣是在想應變方式,這整法有點愚蠢,可是對同樣是王子、不擅長服侍人的Thor應該有效。
Thor深呼一口氣,筆直的單膝跪在地上,捧起Loki較靠外的腳掌。
Loki又驚又喜,喜的是Thor向他下跪,驚的是Thor碰觸他的手……太熾熱了,讓他向來冰冷的腳掌忍不住迷戀上的熱度。
「雖然我沒塗過指甲油,也沒幫人塗過,我會努力的,畢竟Loki的腳指甲很漂亮,塗壞了不好。」Thor單手扭開指甲油瓶,用刷頭在Loki腳拇指附近比來比去,像是不知該從哪處下手。
「哼呵,塗壞了再重塗。」
「Loki,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今天為什麼希望Steve拒絕Tony Stark?Tony不是你的生意夥伴嗎?」Thor忍著不用『親密室友』這個字眼。
Loki心情大好,所以他大方的回答:「笨蛋Thor,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如果Steve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不可能愛上Tony』,代表他已經愛上或是未來一定會愛上。」
「Loki真聰明。」Thor又露出傻傻的笑容,這次是自然而然的。
Loki和Steve的對話中沒有出現『愛』這個字眼,感情分為很多種,不過Loki顯然不夠了解Steve的正直、純潔。
不過,唉,Thor在心底嘆一口氣,Steve不是一般人,他真的會拒絕Tony Stark的『友情示好』,以答應Loki的、最直接的方式。
※
良辰美景、小酌談心,身為導演Tony只要一句話就能讓Steve乖乖到他房間報到。
Tony可是使出殺手鐧,他看過紀錄片,Steve的周圍總是圍繞著美國國旗,而他更是愛國的古板男人,但是男人總是視覺動物,他會一次滿足Steve的愛國心和視覺饗宴。
Steve踏進Tony的蜜月套房,房間的燈沒開,客廳木桌上排列成拱型的蠟燭散發溫暖和光,與這仿古的典雅房間十分相襯,但Steve認為無人的房內點蠟燭非常危險
。
Steve正準備上前吹熄蠟燭,然後離開。
一個硬質鞋跟擦上地毯的聲響引起Steve的警戒心,他用眼角瞄到紅色的高跟鞋跟與女子纖細曲線相異的腳踝,小腿下方還有些許腳毛。
變態?
有個變態在Tony的房間?Tony人呢?
有個變態出現在漆黑、點著詭異蠟燭的房間,而Tony行蹤不明,一想到Tony、那個散發善意卻總是惹惱他的男人可能被個異裝癖的變態男子……傷害,Steve心中湧起殺意。
那人小心翼翼的接近,Steve在對方又踏出一小步時,衝過去抓住對方的手臂,準備將對方摔出去,對方在半空中飛到一半,Steve因為對方的驚呼和晃眼過去的臉收起力道。
收放一瞬間,Steve將對方摔到地面前,整個身體蹲下當緩衝,讓對方是被放到地上。
Steve壓抑著情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Mr. Stark,為什麼……你要穿這樣?異裝癖?」
國旗甜心裝,舞台使用或是當情趣用品的超短裙跟底褲,藍色露胸上衣、紅白相間的裙子,加上白手套跟紅高跟鞋,Steve不得不說Tony不算差的外表配上這種裝扮……讓人非常不舒服。
「嘿,Surprise!」Tony攀在Steve的手臂上,他第一次整個人抱著Steve,對方壯碩的體格真是讓人眷戀。
「這一點都不驚喜。」Steve將Tony拉起來『擺正』,立刻退後三大步,靠在牆邊摸索開關。
Tony聳聳肩,拍兩下手房間的燈就亮了。
「你不是愛國軍人嗎?我記得這套──」Tony轉了一圈,短裙飛揚:「是最經典的勞軍表演服。」
「你又為什麼要穿,這套女裝?」Steve不敢置信的搖著頭,他靠在牆邊,Tony Stark讓他體會到啞口無言。
「我以為你會喜歡。」Tony持續轉圈。
Steve發現Tony胸口有圓形的傷,而且毫無健身習慣的Tony有個渾圓的臀部。
「你為什麼以為我會喜歡你的女裝?Mr. Stark,為什麼你是以這種方式交朋友?」Steve發現這是他問最多『為什麼』的一天。
「朋友?你認為我是想跟你當普通朋友?」Tony腳一拐跌坐到地毯上。
「不是嗎?我不認同你種種示好的方式,但我以為那是種『想交朋友』的表現。」Steve整個人散發認真和困擾。
Tony覺得自己在Steve Rogers面前是隻汙穢的蟲子,眼前這個前‧軍人,居然完全沒考慮到同性示愛、Gay的可能性!
「誰要跟你交朋友,我是想追求你──」Tony想抱頭尖叫,好不容易將聲音矜持在平穩。
「追求?男性對女性的那種?」
「沒錯。」Tony爬起身,他可是Tony Stark,穿女裝、露屁股也要有尊嚴的面對心上人。
「你愛我?」
「是。」
Steve不認為同性愛是種變態,他在軍中見過不少對情侶,但他沒想到會有人追求他,還是穿女裝的億萬富翁,他頓時感到有些暈眩。
天啊,Tony Stark追求他?
Steve回想起Tony所做的一切以及所有他和Tony相處的畫面,他始終認為Tony能做許多大事,有益於全人類、做個偉大的天才,Tony可以完成他、絕大多數一輩子都無法的事業。
但Tony浪費了多少金錢和精力在他身上?
這個認知讓Steve感到反胃,他想起Loki說,拒絕他、直接的……
Steve不敢置信的表情說明了一切,Tony第一次嚐到心臟被撕裂、滴血的感覺,哈,那個Steve Rogers居然反感到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Tony發現自己真的沒救了,犯賤的徹底,他居然覺得『Steve即使認為他噁心至極也不會說句傷人的髒話』這點帥到不行。
「為什麼?」
Steve蒼白著臉,好像他才是告白被拒的人。
Tony深吸一口氣,彷彿吸進更多冷靜和堅定,他深褐色的眼睛直視那雙他貼滿牆壁的英俊臉龐。
「如果說愛上一個人需要什麼鬼理由,我可以給你一百個,Steve Rogers,但不愛一個人,你只需要一句。」
「Mr. Stark,I’m sorry。」
Mr. Stark,對Steve而言,Tony只是個不熟的Mr.。
「對,就是這句。」
Tony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好哭,他Tony Stark的眼淚只出現在兩個場合,一是眼睛受到攻擊的生理反應,二是──爽到哭。
而Steve當時並沒有釐清,讓他感到噁心的,是Tony為他所做的『浪費』,而不是Tony的『感情』。
10:兩兩錯情
上
「你是M嗎?告白被拒絕還硬說爽到哭。」Loki按壓幾節鋼琴黑白鍵試音,Tony在他身後的大床上亂滾。
Thor替Loki擦完指甲,Loki龍心大悅讓Thor和他喝一杯茶,然後說些日常瑣事才把人趕走。
Loki聽到Thor暗示Steve Rogers是認真正直到超乎常人的境界,暗想Tony的計畫可能大事不妙,Thor離開不到半小時Tony就來敲門了。Tony居然以房間蠟燭山還沒有收起來讓他觸景傷情為由,打算入侵Loki房間。
「閉嘴!」Tony忍著不拍打Loki的枕頭。
哦,Loki恨『閨密』這個字眼,此刻用來形容他和Tony的關係再貼切不過。
「我是你說閉嘴就會乖乖閉嘴的對象嗎?給你看,Thor今天跪著幫我擦的指甲油,就在你告白失敗的時候。」Loki擺弄自己的腳,展示閃著金粉的綠色指甲油炫耀。
「你有沒有同胞愛啊?我失戀了耶!我堂堂Tony Stark居然被告白對象說出『I’m sorry』!連『你是個好人』或『我配不上你』都沒有!」Tony思量著拿枕頭打Loki自己的倖存率有多少,或許Loki會看他可憐而網開一面讓他打……想得美。
「我也沒想到他會真的拒絕你……」Loki小聲的說。
「什麼?」
「我在想,你不會告白一次失敗就退縮吧?你可是Tony Stark呢。」
「當然,讓我情傷一下會怎樣?唉……為什麼Steve不喜歡我的美國甜心裝呢?這可是經典款。」Tony又在床上滾了一圈,他臀是臀、腰是腰、腿是腿的,雖然比不上Steve的性感,可是誠意十足。
「還好你沒穿過來,不然我一定把你丟出去。」
「那可是Steve才有的福利。」
「隨便啦,你接下來想怎樣?需要我配合嗎?」Loki揉著腳趾,感覺上頭還有Thor留下的觸感。
「哼哼,我可是導演兼編劇兼贊助,用電影情節告白怎麼樣?」
※
Tony堅持加戲,要讓CATS的主唱Clint在戲中唱歌,另一個編劇Loki攤手投降,連夜視訊負責劇中歌曲的Bruce Banner,把一首歌改成混音合唱不難,但版權……有錢也不是問題。
Clint拿到歌譜時額上三條線,不是歌不好,是與電影有些突兀,Paul Mccartney的『Silly Love Songs』也是名曲,但Tony是不是忘了『鋼鐵隊長』是動作特務片?
Tony戴著導演墨鏡拿個傳聲筒大喊:「現場先對輕唱對一下嘴就好,回去再進錄音室。」
這場臨時加的戲是在郵輪餐廳,出任務偽裝成歌手的隊員對初登場的女主角唱的,Natasha要穿著充滿垂墜感的洋裝在男主角附近轉圈圈,試圖引起對方注意。
Thor穿著燕尾服負責彈琴,Clint則在小舞台上唱歌,Steve面色僵硬的在入口處就位,他要以逆光、帥氣的姿態走進餐廳,而獨自欣賞歌曲的Natasha會走向他。
「I'd like to know, 'cause here I go again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can't explain the feeling's plain to me, say can't you see?」
Clint的歌聲輕快柔和,Thor負責和聲,兩人都中氣十足,聲音飄揚在餐廳中,相信進錄音室後效果會更好。
Loki坐在鋼琴邊的位子上,他是客串演員,出現在背景裡很正長,他喝著白酒觀賞Thor彈琴,Thor和聲時還刻意向Loki眨眨眼,Loki用指甲敲著杯緣,示意Thor注意到他的指甲油。
Tony在Clint一次次唱出『I love you』時,專注的看著Steve,以至於卡還是副導喊的。
「Stark導演,需要再來一次嗎?」
Steve真帥,那胸膛撐起燙平的西裝看起就是誘人……
「啊,哦,好,再一次。」
副導確定Tony看不到才翻了翻白眼,招呼演員們準備再一次。Tony連畫面都沒看,所有人又恢復道原本的位置上就定位,Action也是副導喊的,Tony只顧著看Steve。
拍了兩次副導就喊收工,Tony還發著呆,他腦中昨晚和今天的Steve交互出現,讓他的心臟又痛又甜。
直到Steve站到Tony面前,Tony才從『Steve的胸肌好近』中驚醒,他闔上微開的嘴巴,還好他帶著墨鏡,可以掩去大部分的表情。
「Tony Stark,我真不敢相信你因為我昨天不適當的私事,臨時加戲並調整整個團隊的進度,而你甚至沒有當導演的自覺,你讓我非常……為你感到遺憾。」Steve冷著臉說完就離開了。
周圍的人自動清場,Natasha拉住想逃走的Clint,Thor自動黏到Loki旁邊,Loki愣了一會兒才走向整個人僵住的Tony。
「雖然時間還早,我們喝一杯?」Loki手指一動,Thor就捧上Loki剛剛喝得那瓶白酒。
Natasha則從餐廳服務生那拿了兩瓶伏特加,Clint用手指比了比自己又戳了下伏特加,然後無辜的看向Natasha。
「沒錯,你也要喝。乾杯!」Natasha豪邁的開瓶灌下一大口。
「乾杯!」Tony搶過另一瓶伏特加也是直接灌下去。
那天僅趕拍了Steve和Natasha的對手戲,另外兩個演員都喝醉了,而Tony辭掉導演職務,扶正本來就負責拍攝的副導。
※
下
Tony抱著腦袋蹲在床上,他剛剛視訊被Pepper念一頓,但他腦袋還是十八個鐵槌相互敲打的痛,但他發現頭痛比不上心痛。
「Loki,你有沒有愛一個人愛到不知所措?像是、像是全世界只有他……」Tony發現自己真的醉了,一定是醉了還沒醒他才為這麼脆弱。
「這真不像你,Tony。」Loki闔上筆電站到Tony旁邊。
他們在Tony的房間,另一間。昨晚蜜月套房的蠟燭始終沒收,Tony甚至不想移動那房間的東西,國旗甜心裝就丟在地板上──Steve曾經站過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
「我沒有愛一個人愛到失去自我,但我的世界向來只有一個人。」Loki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睥睨著Tony,像是要Tony不要把他混為一談。
「不要說那個人就是你自己,我不會信的,Loki Odinson。」Tony笑咧嘴,雙手撐著床。
「嘿,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我。」
「嘿嘿嘿,承蒙小王子厚愛,再陪我喝一杯,然後、然後我要繼續追Steve。」Tony跳下床攬過Loki,不過兩人身高差太多,逼Tony要顛起腳尖。
沒辦法,人家王子走路都是筆挺幽雅。
無法走直線的Tony算是半掛在Loki身上,縱使Tony身上酒味很重,兩人都明白Tony其實沒醉。
「我還滿佩服你的,Tony,佩服你的厚臉皮和堅強。」
「不用太崇拜我,我知道自己的魅力無遠弗屆,連小王子都甘拜下風。」
「並沒有。」
其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Loki的世界總是繞著一個人、也被那一個人包圍著,那個人叫……
Thor Odinson。
Tony其實有點羨慕,羨慕這種無論愛與恨都充斥著另一個人的氣息,注定一輩子糾纏的關係。
但是,Tony Stark不會讓Steve Rogers甩下他的。
※
Loki抱著小D摸進Thor房間,或許是Tony的事情影響到他了,Loki想見Thor。
那種心悸的感覺。在Loki面對Tony對Steve近乎愚蠢的愛情,讓Loki想到Thor的傻笑。
Loki確信自己對Thor的恨,Thor獨佔了他渴望的一切,但同樣的,Loki更確定他對Thor的愛。
捏著小D的肚子,Loki很快就在Thor的房間找到大D,黑貓抱枕靠在床頭,踩著Thor沒有睡的枕頭。Thor的床也是雙人床,而Loki很清楚Thor只睡一半,另一半通常是給可愛的大D。
Loki坐到床上,將大D抱進懷裡,讓大小D團聚。大D的尾巴勾落了一張紙,Loki認出上頭母后Frigg的筆跡。打開折成四折的紙,掃了幾眼後,Loki不敢置信的抓皺了紙,那是Frigg寫給Thor的信。
『親愛的Thor:
我們的小甜心Loki還好嗎?媽咪相信你會照顧好那個孩子,即使Loki與你並無血緣關係,他仍是你唯一的弟弟,媽咪知道你對他的感情,但可以再等等嗎?等等Loki,他需要調整心情……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是媽咪的寶貝兒子。』
Thor哼著小調從廁所走出來,看到Loki馬上漾開笑容說:「嘿,Loki,要繼續喝一杯嗎?今天真是夠嗆了,真沒想到Steve會……」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弟弟!我根本不是王子!」Loki甩開那封信,抓著大D的尾巴砸向Thor。
「Loki,冷靜一點。你看到媽咪的信了?」
「只有你,母后是你的媽咪,不是我的!」
Loki不知道Thor通常喚Frigg『母后』,只有在Loki在場時才會改口『媽咪』,這是Frigg的意思,她希望Loki也跟著叫『媽咪』。
「她也是你的媽咪啊,Loki,你是我弟弟,永遠都是,而且你代表更多、更多的……愛。」Thor抓過Loki的手,Loki改拐Thor的小腿肚,Thor踉蹌一下又讓Loki跳遠了。
「你沒資格說愛我!Thor,只有你、你是挪威王室唯一的繼承人,直系唯一的王子,我從來都不是!為什麼你總是得到我想要的?父王的肯定、母后的關愛、王位的繼承、愚蠢但忠心的朋友……」
Thor衝上前,Loki側身想給Thor一個拐子,被Thor抓住手肘後,另一手往Thor後頸劈去,Thor腳跟迅速掃過Loki的腳踝,讓Loki側跌下去並同時接住他。
「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愛你!」Thor吼完後發現自己的音量過大,Loki用有些委屈的眼神看著他,Thor放柔說:「Loki,我愛你。」
Loki愣了幾秒,Thor先行察覺Loki飄移的眼神代表的反抗之意,Loki在尋找逃離的方式,而他不會允許。
Thor吻住Loki,Loki驚呼後推開Thor跳離對方的懷裡,震驚的瞪著Thor,
Thor垂下眉哀傷的看著Loki,Loki總覺得自己在某方面居然輸給Thor,感情強度、包容心、吻技還是愛?
Loki像是想證明什麼,他不甘心的扯過Thor,狂吻上去,Thor抱緊Loki,一手固定Loki的腰部、另一手撫上背,Loki纖細的身板被Thor完全環抱住。
兩人的吻並不溫柔,Loki對Thor的舌頭又咬又吸,Thor用唇瓣磨蹭Loki的卻被對方重重的堵上。
直到Loki低吟抗議、Thor心軟允許才算一吻結束,Loki再次推開Thor。
彼此對視,Loki白皙的臉蛋顯得紅潤特別明顯,Thor則是神情迷亂陶醉,Loki哼了口氣。
贏了。
Loki以最快、最優雅的姿態迅速逃離Thor房間,不忘記順手抄走小D。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