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情人節賀文^&Coli生日賀文(被打死)
療傷
如果每個人都能對兄長這種血親定義,法拉墨會寫下『最重要的人』。
法拉墨五歲那年,母親芬朵拉斯去世,父親迪耐瑟開始變著憂鬱、古怪,當時的法拉墨被波羅莫護在身後,他緊抓著兄長的衣角,耳邊迴盪著父親失控的怒吼,法拉墨並沒有做錯事,兩兄弟都不知道迪耐瑟為何要咆哮著法拉墨的名字。
「別怕,我會保護你,法拉墨。」
法拉墨仰望著波羅莫,兄長也僅有十歲,然而波羅莫在法拉墨眼中是仍然是高大的依靠,在母親驟逝、魔都興起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握緊彼此,面對漫漫戰火的未來。
法拉墨的青春期,在波羅莫的呵護下算是平穩順遂,波羅莫好武好鬥和父親迪耐瑟極為相似,佔去了父親所有的關愛,法拉墨好靜好文,雖然仍會跟著波羅莫學習騎射劍術,但技藝始終不如白塔大將的波羅莫。
「父親,沒關係,法拉墨研究兵法戰術,還能替我解讀古代戰史,當我的軍師正好。」
十七歲的波羅莫為法拉墨擋下父親的權杖,十一歲正值成長期的法拉墨展現出對知識和音樂的興趣,迪耐瑟卻要求法拉墨仿效波羅莫專心武藝。
法拉墨為了不讓迪耐瑟失望,仍然和波羅莫一起學習劍術,然而他的技術始終不如波羅莫。
「這是因為你還小,我五年前可比不上你。哈哈哈,這是什麼表情,嗯,或許當年比你厲害那麼一點。等會兒練完換你教我吹鳥笛?這在森林戰中可有用了,我一直學不準布穀鳥的叫聲。」
二十歲的波羅莫拍了拍法拉莫的後腦勺,這個始中矮上他一大截的弟弟此刻已經追上他肩膀的高度了。
「法拉墨,父親並非不愛你……不然,我分一點給你?」
二十三歲的波羅莫擁抱了一下十八歲的法拉墨,像是這樣就能把父親的擁抱傳給弟弟。
愛得最深也傷得最深。
帶給法拉墨痛苦的人是波羅莫,然而能給法拉墨溫暖的人也只有波羅莫。
這人是他唯一的兄長,唯一的領袖,可能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法拉墨感覺不到父親一丁點的愛,他想得到父親的認同,哪怕是父親對波羅莫的百分之一都好。
直到波羅莫四十歲那年出發至瑞文戴爾參與會議,法拉墨原本想一同前往,但是被波羅莫說服。
「白城不能沒有大將,這是讓父親認同你的好機會。」
當時法拉墨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然而他怎麼樣也沒想到那會是波羅莫最後跟他說的話。
「我愛你,弟弟,父親和剛鐸交給你守衛了。」
※
魔戒聖戰時期,對許多人而言是一輩子最痛苦、艱難的歲月,無論那『一輩子』的時間有多長,法拉墨也不例外。
法拉墨放走了佛羅多和山姆,迎回了波羅莫安詳的……遺體,父親前所未有的失控著,他必須打起精神守護著米那斯提力斯外城,法拉墨連在夜深人靜時都無法靜下來哀悼他的兄長。
這時,甘道夫帶著哈比人皮聘來到了米那斯提力斯,法拉墨和甘道夫的交情不錯,他喜歡音樂與知識,而巫師就是知識的象徵,然而法拉墨對白袍甘道夫充滿了陌生。
法拉墨在甘道夫慈藹的目光中,聽著小小的哈比人述說波羅莫的勇敢,他的兄長雖然無法抵抗魔戒的誘惑,可是波羅莫守護了皮聘、還有另一個哈比人的生命。
波羅莫是個戰士,是個勇敢的王族,是法拉墨引以為傲的兄長。
「我的夢成真了。」
「波羅莫的遺體隨著河流回到了米那斯提力斯,這個我代替他守護的白城。」
「這是場噩夢,彷彿永遠不會清醒,彷彿從他笑著翻上馬前往北方的那時起,我就陷入其中的……噩夢。」
「我以為放走了佛羅多的那一刻,我終於贏過我哥。」
「我以為這樣,我會對波羅莫的死釋懷一點,事實上……」
法拉墨在波羅莫死後,第一次流下眼淚。
甘道夫說,眼淚並不是懦弱,而是滿溢的情感。
隔日法拉墨在迪耐瑟的堅持下重回米那斯提力斯外城,他率領的騎士團全軍覆沒,只有垂死的他被放回白城。
歷經了差點被迪耐瑟燒死,法拉墨從戰線退下,那生死交際的迷離時刻,法拉墨夢到了自己的一生,他甚至想起了母親芬朵拉斯的臉龐、迪耐瑟慈藹撫摸他頭頂的觸感,回憶中最多的自然是──波羅莫。
法拉墨捨不得離開夢境,然而他最終清醒了過來,他睜著眼睛滑下最後一滴淚水。
波羅莫因為像古代的爾諾皇帝,只喜歡格鬥和武器,不願意娶妻,法拉墨樣樣以波羅莫為首,連戀愛都沒談過,自然不可能早於波羅莫結婚。
事實並非如此,法拉墨直到這一刻才明白。
直到波羅莫早已入葬胡林家族之墓的這一刻,法拉墨才明白,為什麼他能學波羅莫學到連愛情都能摒棄。
※
聖戰尾聲,法拉墨遇到了同樣負傷療養的伊歐玟。
伊歐玟心中有忘不了的亞拉岡,法拉墨心中有一個誰也無法超越的哥哥。
他們是有所缺陷的『天作之合』。
「我們都有一個偉大的憧憬,我們都珍惜著那份已然逝去的──美好。」
伊歐玟微笑著握上了法拉墨的手,法拉墨想,或許這個女人能陪伴他走完剩下的生命。
亞拉岡登基大典後的夜晚,伊歐玟希望能獨處一陣子,法拉墨因為負傷在身,原本想灌醉未來妹婿的草原男兒伊歐墨也放他一馬,結果伊歐墨自己喝醉了。
法拉墨拖著伊歐墨去庭院透透氣,伊歐墨是個不安份的醉漢,指揮著法拉默去哪、去哪,法拉墨不小心拉到傷口,吃痛的他快把伊歐墨摔下時,一隻手提起了伊歐墨的腰帶,兩手一抬就將不知何時昏睡的伊歐墨放到路邊的長椅上。
「勒苟拉斯,綠葉王子。」法拉墨向勒苟拉斯微微彎下腰,法拉墨和這位精靈王子並不熟識,依稀記得魔戒聖戰時期這位精靈王子始終跟在亞拉岡身邊立下不少傳奇,隻身翻上猛瑪只是其中一項。
勒苟拉斯點點頭望向遠方並沒有要搭理法拉墨的意思,但是傷口正痛的法拉墨沒辦法離開,何況他也不能丟下伊歐墨。
「你好,久仰大名,我聽說你在魔戒遠征隊中……」法拉墨叨叨絮絮說了很多,他現在已經是沒話找話說了。
「波羅莫,經常提起你,如果這是你想知道的。」精靈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
「波羅莫他……」
「我不喜歡他,他一開始不尊敬亞拉岡、你們的王,又太有野心。」
「你!」
「但是他有顆熱誠的心,他說,他有一個中土大陸最優秀的弟弟。」
法拉墨沉默了,他注視著眼前的精靈,這個精靈是目送他的兄長飄向白城的人之一,代替他送波羅墨最後一程。
然後,法拉墨看到勒苟拉斯眼睛閃過一絲光亮,耀眼的讓法拉莫錯愕,法拉墨順著勒苟拉斯的視線,瞧見亞拉岡從宴會大廳撥開簾帳緩步走出。
勒苟拉斯快步向亞拉岡走去,法拉墨想跟上,但是袖子被拉住了,伊歐墨睜開一隻眼睛,確定勒苟拉斯離去後一口氣挺腰坐起身。
「你醒了?多久前醒的?」法拉墨吃驚的問。
「噓。」
波羅墨帶著法拉墨從另一頭離開庭院,法拉墨遠遠望著勒苟拉斯一瞬間僵硬了,法拉墨從背影都能察覺到勒苟拉斯的悲傷,而他最尊敬的人皇充滿憐惜的想抱住精靈卻被精靈閃開了,法拉墨感覺到什麼東西碎成片片。
「勒苟拉斯,他愛亞拉岡?」
「是的。」
※
法拉墨被亞拉岡封為伊希力安王和艾明亞南的領主,和伊歐玟定居在伊希力安。
法拉墨愛伊歐玟,那是種友情、親情的愛,他對她一丁點情慾都沒有,然而一次酒醉後,他們有了一個孩子。
伊歐玟想將兒子取名為亞拉岡,然而當時的亞拉岡身體健朗又是最負盛名的人皇,所以伊歐玟乾脆轉念提議說:「不如將兒子取名為波羅莫,他是你最愛的兄長。」
「謝謝,但是不了。」
「為什麼?」
「波羅莫只有一個。」
「是嗎?那我們再想想,或許亞拉岡能給我們一點建議。」
伊歐玟轉了轉眼睛,她敏銳的觀察到一些情愫波動。伊歐玟聽梅里說過,法拉墨如果有兒子一定要取名叫波羅莫,用來紀念他唯一的兄長。王女卻不知道梅里也是聽皮聘說的,這麼多年,伊歐玟不知道法拉墨何時改變念頭。
不過這些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我相信伊力薩王能給我們兒子最好的祝福。」
亞拉岡看著嬰孩露出慈藹的微笑,然而亞拉岡並沒有直接給予祝福,說要從長計議,要伊歐玟和法拉墨都留在米那斯提力斯,難得來一趟自然要多休息。
伊歐玟禮貌的接受皇后亞玟的款待,抱著兒子跟去客房。
「我原想將你的兒子命名為『波羅莫』,但是如果你想,應該早就賜名了,不需要特別來米那斯提力斯。」
亞拉岡的心思就跟一般人一樣,法拉墨尊敬的兄長在聖戰中去世,法拉墨甚至繼承了波羅莫『白城大將』的稱號,讓兒子承接波羅莫的名字是合情合理,原本亞拉岡只等著給予這位宰相之子祝福,沒想到法拉墨會請求賜名。
「是的。」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問,你對波羅莫是?」
「他是我唯一的兄長,唯一的……」
「唯一的什麼?」
「唯一。」
「……」
「我的世界,始終很小,小的踏不出米那斯提力斯,小的用一個房間就能裝下。」
法拉墨心中的世界,在夜深人靜時,仍然拘限在米那斯提力斯高城上一個小小的王族寢室裡,十歲的波羅莫翻著硬殼書支支吾吾說著偉人歷史給他當床邊故事的過去。
「我始終欠你一個道歉。」亞拉岡作勢要單膝下跪,被法拉墨兩步衝上來扶住。
「吾王!萬萬不可!」
「我無法將你兄長帶回剛鐸,讓他為了魔戒犧牲。」
「這不是誰的錯,佛羅多告訴我,波羅莫受到了魔戒的誘惑,然而皮聘告訴我,波羅莫保護了他們,至少……波羅莫死得像個胡林之子,他是我的驕傲。」
「我明白了。那我將賜名你的兒子,『亞拉松』之名。」
「謝謝。」
※
法拉墨和伊歐玟準備離開米那斯提力斯時,金靂和勒苟拉斯來訪,伊歐玟為了金靂多留兩晚,那個風趣又驕傲的矮人總是能逗樂洛汗之女。伊歐玟那種笑聲,法拉墨從來沒聽過,而他非常羨慕伊歐玟還能那樣子大笑。
「你有了兒子?」勒苟拉斯因為伊歐玟躲過了金靂的拼酒會,讓他能安靜的跟法拉墨在會客室角落觀看著襁褓中的嬰孩聊天。
「嗯,是個意外。」
如果這種話被別人聽到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可是對方是勒苟拉斯,這個愛上人皇的精靈,法拉墨是故意說給勒苟拉斯聽的。
「這樣很好。」
法拉墨皺緊眉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不明白勒苟拉斯平淡的語氣為什麼會讓他嗅到一絲羨慕,精靈很少有孩子,但是他不認為勒苟拉斯會想要一個孩子。
「勒苟拉斯,你和亞拉岡……」
「很好。」
勒苟拉斯幸福的神情,法拉墨忍不住抱緊了一下勒苟拉斯,趁著精靈發愣時又很快的鬆開,伊歐玟告訴過法拉墨一些事,一些她查覺到的、亞拉岡和勒苟拉斯的事。
伊歐玟說,勒苟拉斯始終跟在亞拉岡身邊,他是最強的精靈、最強的戰士,挺過座狼襲擊、撐過聖盔谷之役,殺過無數的半獸人,他始終守護在亞拉岡身邊。
伊歐玟說,如果沒有勒苟拉斯,亞拉岡沒有命活著回到米那斯提力斯成為人皇。
伊歐玟說,如果不是因為勒苟拉斯,她不會什麼都沒做就對亞拉岡死心,因為勒苟拉斯都沒表態了,她有什麼資格、有什麼顏面請求亞拉岡垂愛?
伊歐玟說,勒苟拉斯親手將亞玟的墓星還給亞拉岡,親手將亞拉岡推向人皇的道路,在登基大典上讓開位置給亞玟。
法拉墨沉著聲音說:「忘不了的、得不到的,都不是最沉痛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愛,本來就不是為痛苦而生。」
※
法拉墨再一次摸著波羅莫的墓碑呢喃著……
「我們該啟程回伊希力安。」伊歐玟站在遠處輕聲提醒。
「嗯。」法拉墨看向自己的妻子,再次低頭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最終他只能轉身離開。「伊歐玟,妳愛我嗎?」
「愛,但不是最愛。」
「我也是。」
法拉墨和伊歐玟用餘生相敬相愛,相互懷念自己那份足以承載一生、註定失去的愛戀。
『如果我們上輩子是兄弟,這輩子是兄弟,我希望下輩子,我們不要再當兄弟了。』
『波羅莫,這樣我才有辦法說愛你。』
情人節賀文^&Coli生日賀文(被打死)
療傷
如果每個人都能對兄長這種血親定義,法拉墨會寫下『最重要的人』。
法拉墨五歲那年,母親芬朵拉斯去世,父親迪耐瑟開始變著憂鬱、古怪,當時的法拉墨被波羅莫護在身後,他緊抓著兄長的衣角,耳邊迴盪著父親失控的怒吼,法拉墨並沒有做錯事,兩兄弟都不知道迪耐瑟為何要咆哮著法拉墨的名字。
「別怕,我會保護你,法拉墨。」
法拉墨仰望著波羅莫,兄長也僅有十歲,然而波羅莫在法拉墨眼中是仍然是高大的依靠,在母親驟逝、魔都興起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握緊彼此,面對漫漫戰火的未來。
法拉墨的青春期,在波羅莫的呵護下算是平穩順遂,波羅莫好武好鬥和父親迪耐瑟極為相似,佔去了父親所有的關愛,法拉墨好靜好文,雖然仍會跟著波羅莫學習騎射劍術,但技藝始終不如白塔大將的波羅莫。
「父親,沒關係,法拉墨研究兵法戰術,還能替我解讀古代戰史,當我的軍師正好。」
十七歲的波羅莫為法拉墨擋下父親的權杖,十一歲正值成長期的法拉墨展現出對知識和音樂的興趣,迪耐瑟卻要求法拉墨仿效波羅莫專心武藝。
法拉墨為了不讓迪耐瑟失望,仍然和波羅莫一起學習劍術,然而他的技術始終不如波羅莫。
「這是因為你還小,我五年前可比不上你。哈哈哈,這是什麼表情,嗯,或許當年比你厲害那麼一點。等會兒練完換你教我吹鳥笛?這在森林戰中可有用了,我一直學不準布穀鳥的叫聲。」
二十歲的波羅莫拍了拍法拉莫的後腦勺,這個始中矮上他一大截的弟弟此刻已經追上他肩膀的高度了。
「法拉墨,父親並非不愛你……不然,我分一點給你?」
二十三歲的波羅莫擁抱了一下十八歲的法拉墨,像是這樣就能把父親的擁抱傳給弟弟。
愛得最深也傷得最深。
帶給法拉墨痛苦的人是波羅莫,然而能給法拉墨溫暖的人也只有波羅莫。
這人是他唯一的兄長,唯一的領袖,可能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法拉墨感覺不到父親一丁點的愛,他想得到父親的認同,哪怕是父親對波羅莫的百分之一都好。
直到波羅莫四十歲那年出發至瑞文戴爾參與會議,法拉墨原本想一同前往,但是被波羅莫說服。
「白城不能沒有大將,這是讓父親認同你的好機會。」
當時法拉墨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然而他怎麼樣也沒想到那會是波羅莫最後跟他說的話。
「我愛你,弟弟,父親和剛鐸交給你守衛了。」
※
魔戒聖戰時期,對許多人而言是一輩子最痛苦、艱難的歲月,無論那『一輩子』的時間有多長,法拉墨也不例外。
法拉墨放走了佛羅多和山姆,迎回了波羅莫安詳的……遺體,父親前所未有的失控著,他必須打起精神守護著米那斯提力斯外城,法拉墨連在夜深人靜時都無法靜下來哀悼他的兄長。
這時,甘道夫帶著哈比人皮聘來到了米那斯提力斯,法拉墨和甘道夫的交情不錯,他喜歡音樂與知識,而巫師就是知識的象徵,然而法拉墨對白袍甘道夫充滿了陌生。
法拉墨在甘道夫慈藹的目光中,聽著小小的哈比人述說波羅莫的勇敢,他的兄長雖然無法抵抗魔戒的誘惑,可是波羅莫守護了皮聘、還有另一個哈比人的生命。
波羅莫是個戰士,是個勇敢的王族,是法拉墨引以為傲的兄長。
「我的夢成真了。」
「波羅莫的遺體隨著河流回到了米那斯提力斯,這個我代替他守護的白城。」
「這是場噩夢,彷彿永遠不會清醒,彷彿從他笑著翻上馬前往北方的那時起,我就陷入其中的……噩夢。」
「我以為放走了佛羅多的那一刻,我終於贏過我哥。」
「我以為這樣,我會對波羅莫的死釋懷一點,事實上……」
法拉墨在波羅莫死後,第一次流下眼淚。
甘道夫說,眼淚並不是懦弱,而是滿溢的情感。
隔日法拉墨在迪耐瑟的堅持下重回米那斯提力斯外城,他率領的騎士團全軍覆沒,只有垂死的他被放回白城。
歷經了差點被迪耐瑟燒死,法拉墨從戰線退下,那生死交際的迷離時刻,法拉墨夢到了自己的一生,他甚至想起了母親芬朵拉斯的臉龐、迪耐瑟慈藹撫摸他頭頂的觸感,回憶中最多的自然是──波羅莫。
法拉墨捨不得離開夢境,然而他最終清醒了過來,他睜著眼睛滑下最後一滴淚水。
波羅莫因為像古代的爾諾皇帝,只喜歡格鬥和武器,不願意娶妻,法拉墨樣樣以波羅莫為首,連戀愛都沒談過,自然不可能早於波羅莫結婚。
事實並非如此,法拉墨直到這一刻才明白。
直到波羅莫早已入葬胡林家族之墓的這一刻,法拉墨才明白,為什麼他能學波羅莫學到連愛情都能摒棄。
※
聖戰尾聲,法拉墨遇到了同樣負傷療養的伊歐玟。
伊歐玟心中有忘不了的亞拉岡,法拉墨心中有一個誰也無法超越的哥哥。
他們是有所缺陷的『天作之合』。
「我們都有一個偉大的憧憬,我們都珍惜著那份已然逝去的──美好。」
伊歐玟微笑著握上了法拉墨的手,法拉墨想,或許這個女人能陪伴他走完剩下的生命。
亞拉岡登基大典後的夜晚,伊歐玟希望能獨處一陣子,法拉墨因為負傷在身,原本想灌醉未來妹婿的草原男兒伊歐墨也放他一馬,結果伊歐墨自己喝醉了。
法拉墨拖著伊歐墨去庭院透透氣,伊歐墨是個不安份的醉漢,指揮著法拉默去哪、去哪,法拉墨不小心拉到傷口,吃痛的他快把伊歐墨摔下時,一隻手提起了伊歐墨的腰帶,兩手一抬就將不知何時昏睡的伊歐墨放到路邊的長椅上。
「勒苟拉斯,綠葉王子。」法拉墨向勒苟拉斯微微彎下腰,法拉墨和這位精靈王子並不熟識,依稀記得魔戒聖戰時期這位精靈王子始終跟在亞拉岡身邊立下不少傳奇,隻身翻上猛瑪只是其中一項。
勒苟拉斯點點頭望向遠方並沒有要搭理法拉墨的意思,但是傷口正痛的法拉墨沒辦法離開,何況他也不能丟下伊歐墨。
「你好,久仰大名,我聽說你在魔戒遠征隊中……」法拉墨叨叨絮絮說了很多,他現在已經是沒話找話說了。
「波羅莫,經常提起你,如果這是你想知道的。」精靈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
「波羅莫他……」
「我不喜歡他,他一開始不尊敬亞拉岡、你們的王,又太有野心。」
「你!」
「但是他有顆熱誠的心,他說,他有一個中土大陸最優秀的弟弟。」
法拉墨沉默了,他注視著眼前的精靈,這個精靈是目送他的兄長飄向白城的人之一,代替他送波羅墨最後一程。
然後,法拉墨看到勒苟拉斯眼睛閃過一絲光亮,耀眼的讓法拉莫錯愕,法拉墨順著勒苟拉斯的視線,瞧見亞拉岡從宴會大廳撥開簾帳緩步走出。
勒苟拉斯快步向亞拉岡走去,法拉墨想跟上,但是袖子被拉住了,伊歐墨睜開一隻眼睛,確定勒苟拉斯離去後一口氣挺腰坐起身。
「你醒了?多久前醒的?」法拉墨吃驚的問。
「噓。」
波羅墨帶著法拉墨從另一頭離開庭院,法拉墨遠遠望著勒苟拉斯一瞬間僵硬了,法拉墨從背影都能察覺到勒苟拉斯的悲傷,而他最尊敬的人皇充滿憐惜的想抱住精靈卻被精靈閃開了,法拉墨感覺到什麼東西碎成片片。
「勒苟拉斯,他愛亞拉岡?」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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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墨被亞拉岡封為伊希力安王和艾明亞南的領主,和伊歐玟定居在伊希力安。
法拉墨愛伊歐玟,那是種友情、親情的愛,他對她一丁點情慾都沒有,然而一次酒醉後,他們有了一個孩子。
伊歐玟想將兒子取名為亞拉岡,然而當時的亞拉岡身體健朗又是最負盛名的人皇,所以伊歐玟乾脆轉念提議說:「不如將兒子取名為波羅莫,他是你最愛的兄長。」
「謝謝,但是不了。」
「為什麼?」
「波羅莫只有一個。」
「是嗎?那我們再想想,或許亞拉岡能給我們一點建議。」
伊歐玟轉了轉眼睛,她敏銳的觀察到一些情愫波動。伊歐玟聽梅里說過,法拉墨如果有兒子一定要取名叫波羅莫,用來紀念他唯一的兄長。王女卻不知道梅里也是聽皮聘說的,這麼多年,伊歐玟不知道法拉墨何時改變念頭。
不過這些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我相信伊力薩王能給我們兒子最好的祝福。」
亞拉岡看著嬰孩露出慈藹的微笑,然而亞拉岡並沒有直接給予祝福,說要從長計議,要伊歐玟和法拉墨都留在米那斯提力斯,難得來一趟自然要多休息。
伊歐玟禮貌的接受皇后亞玟的款待,抱著兒子跟去客房。
「我原想將你的兒子命名為『波羅莫』,但是如果你想,應該早就賜名了,不需要特別來米那斯提力斯。」
亞拉岡的心思就跟一般人一樣,法拉墨尊敬的兄長在聖戰中去世,法拉墨甚至繼承了波羅莫『白城大將』的稱號,讓兒子承接波羅莫的名字是合情合理,原本亞拉岡只等著給予這位宰相之子祝福,沒想到法拉墨會請求賜名。
「是的。」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問,你對波羅莫是?」
「他是我唯一的兄長,唯一的……」
「唯一的什麼?」
「唯一。」
「……」
「我的世界,始終很小,小的踏不出米那斯提力斯,小的用一個房間就能裝下。」
法拉墨心中的世界,在夜深人靜時,仍然拘限在米那斯提力斯高城上一個小小的王族寢室裡,十歲的波羅莫翻著硬殼書支支吾吾說著偉人歷史給他當床邊故事的過去。
「我始終欠你一個道歉。」亞拉岡作勢要單膝下跪,被法拉墨兩步衝上來扶住。
「吾王!萬萬不可!」
「我無法將你兄長帶回剛鐸,讓他為了魔戒犧牲。」
「這不是誰的錯,佛羅多告訴我,波羅莫受到了魔戒的誘惑,然而皮聘告訴我,波羅莫保護了他們,至少……波羅莫死得像個胡林之子,他是我的驕傲。」
「我明白了。那我將賜名你的兒子,『亞拉松』之名。」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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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墨和伊歐玟準備離開米那斯提力斯時,金靂和勒苟拉斯來訪,伊歐玟為了金靂多留兩晚,那個風趣又驕傲的矮人總是能逗樂洛汗之女。伊歐玟那種笑聲,法拉墨從來沒聽過,而他非常羨慕伊歐玟還能那樣子大笑。
「你有了兒子?」勒苟拉斯因為伊歐玟躲過了金靂的拼酒會,讓他能安靜的跟法拉墨在會客室角落觀看著襁褓中的嬰孩聊天。
「嗯,是個意外。」
如果這種話被別人聽到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可是對方是勒苟拉斯,這個愛上人皇的精靈,法拉墨是故意說給勒苟拉斯聽的。
「這樣很好。」
法拉墨皺緊眉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不明白勒苟拉斯平淡的語氣為什麼會讓他嗅到一絲羨慕,精靈很少有孩子,但是他不認為勒苟拉斯會想要一個孩子。
「勒苟拉斯,你和亞拉岡……」
「很好。」
勒苟拉斯幸福的神情,法拉墨忍不住抱緊了一下勒苟拉斯,趁著精靈發愣時又很快的鬆開,伊歐玟告訴過法拉墨一些事,一些她查覺到的、亞拉岡和勒苟拉斯的事。
伊歐玟說,勒苟拉斯始終跟在亞拉岡身邊,他是最強的精靈、最強的戰士,挺過座狼襲擊、撐過聖盔谷之役,殺過無數的半獸人,他始終守護在亞拉岡身邊。
伊歐玟說,如果沒有勒苟拉斯,亞拉岡沒有命活著回到米那斯提力斯成為人皇。
伊歐玟說,如果不是因為勒苟拉斯,她不會什麼都沒做就對亞拉岡死心,因為勒苟拉斯都沒表態了,她有什麼資格、有什麼顏面請求亞拉岡垂愛?
伊歐玟說,勒苟拉斯親手將亞玟的墓星還給亞拉岡,親手將亞拉岡推向人皇的道路,在登基大典上讓開位置給亞玟。
法拉墨沉著聲音說:「忘不了的、得不到的,都不是最沉痛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愛,本來就不是為痛苦而生。」
※
法拉墨再一次摸著波羅莫的墓碑呢喃著……
「我們該啟程回伊希力安。」伊歐玟站在遠處輕聲提醒。
「嗯。」法拉墨看向自己的妻子,再次低頭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最終他只能轉身離開。「伊歐玟,妳愛我嗎?」
「愛,但不是最愛。」
「我也是。」
法拉墨和伊歐玟用餘生相敬相愛,相互懷念自己那份足以承載一生、註定失去的愛戀。
『如果我們上輩子是兄弟,這輩子是兄弟,我希望下輩子,我們不要再當兄弟了。』
『波羅莫,這樣我才有辦法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