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為你而活 2.4 上 槍擊發生前John還板著臉生悶氣,Mary差點射穿了Sherlock的肝臟,那是讓人最痛苦死去的方式,無論Sherlock準備了多少理由都無法說服身為醫生的John。 John和懷孕近九個月的Mary前往河畔散步,那時John並沒有原諒Mary,可是基於保護孕婦的丈夫責任,Mary每日下午散步John都會走在Mary的斜後方,所以當Mary撲向他時,John仍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血……狙擊手? 「Ma、Mary……救護車,Mary妳撐著──」John放平趴在他身上的Mary,背後沒有彈孔,所以並沒有射穿?將Mary翻過身,上腹部、肝臟?除了血之外,還有其他濕熱的液體。 John只能用Mary的圍巾蓋在傷口上,卻不敢用力施壓。 「同樣的位、位置,這是、是我欠他的。」 「救護車──」John對路人大吼,自己也掏出手機,「別把Sherlock牽扯進來!」 「答、答應我,John、救孩子。」 ※ John當時並沒有答應Mary的請求,但是最後只有搶救回他們的女兒。 因為婚禮時偵破隱形殺手和幽靈約會,倫敦小報有附上John和Mary結婚照,Mary的仇家找上門了。原本低調當個診所護士的Mary,嫁給半個公眾人物的John本身就是種冒險,這也是Mary極少參與Sherlock和John辦案過程的原因。 John跟著Sherlock逮到準備逃離英國的狙擊手,對方是法國殺手,與Mary有殺妻之仇,所以打算以John的命祭奠他的亡妻,John本身沒事,反倒是殺了Mary。原本殺手有充裕的時間給John再補上一槍,但是他選擇從容離去。 「John,你不需要自責。」因為你根本阻止不了,自責根本於事無補。Sherlock並沒有將後半句說出口,但他的安慰依舊笨拙。 「Mary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我卻在她死之前都沒說原諒她,因為我真的無法原諒她,連善意的謊言都說不出口……而Mary也不需要我的原諒,她最在乎的是我們的孩子!」John神色憔悴地躺在病床上。 John守在醫院,Sherlock去追緝凶手,Mary確認死亡後,Sherlock接到Mrs. Hudson的通知時剛好推測出殺手的逃亡路線,為了怕John想不開,把John叫出來追緝殺手。兩人逮捕到兇手後就奔回醫院,John卻倒下了。 「你不告訴Dr. Watson真相嗎?這種虛偽的仁慈,我想Dr. Watson並不需要。」Mycroft單手以傘撐地出現在病房門邊。 「滾出去,John需要靜養。」Sherlock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去趕Mycroft,卻被John一把抓住。 「什麼真相?Sherlock!」 「Dr. Watson。」Mycroft壓低聲音警告。 John愣了一秒才放開Sherlock的手,他把Sherlock的手腕抓出了指痕,如果他再晚一點放手,隔天偵探的手就會出現五爪瘀青。 「我不希望加重你的……負擔?」Sherlock想用『心理創傷』這個詞更貼切,但是對於John他總是忍不住小心翼翼,「OK,我說,再用力你的針頭會歪掉。」 John並沒有理會開始泛青筋的左手,他的點滴針頭甚至被肌肉卡住,如果他持續用力,針頭可能會彎曲甚至斷在他手臂裡。 Sherlock拿出了一封信,John抖著手攤開,上頭用古典法語寫著『以汝愛祭吾愛』。 「恐嚇信?什麼意思?Sherlock,演繹!」John拔出針頭緊緊捏住,不僅針洞滲出些許血絲,針頭刺傷John的掌心,Sherlock想要握住John的手卻被他揮開。 「我說,你先冷靜,鬆開你的手。」Sherlock擔心地望著John手臂上的針頭。 John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然後身為醫生的他親自把輸液管拔下來,還有用眼神警告想要按嗎啡按鈕的Sherlock。 Sherlock向John說明,兇手預先寄了恐嚇信給Mary,顯然John觀察力不到家無法識破冷戰中的Mary的異狀,Mary知道對方的目標是John,她想賭上生命去換取John的原諒──John跟她抱怨過,Sherlock曾經在炸彈即將引爆的危急時刻逼John原諒他。 Mary開始散步也是在收到恐嚇信之後才有的習慣,她物色好最合適的狙擊位置,包括距離、逃亡路線、光線和風向,她知道對方並非濫殺無辜的瘋子,而且一個外國人勘查的時間有限,所以一定會與她選擇相同的時間和地點。 她賭對也賭錯了。時間地點都是對的,但是她錯估了人心。 Mary用手臂的位置去護著John的心臟,並把John的頭往下壓,沒想到殺手瞄準John的腹部。 Sherlock問過殺手,太過完美的狙擊時點讓殺手懷疑Mary的心思,他猜測到Mary已經事先探勘過散步路線,而Mary也猜到他一定會在Mary面前狙擊John,因為Mary就是在他面前殺了他的愛人。 所以殺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死John,如果Mary沒去保護John,他會在第二槍奪走John的性命,然後再殺了Mary,結果……殺手只開了一槍。 Sherlock硬是把「這是最小損害的結果」給吞回肚子裡,Mycroft都快把魚尾文給笑出來了。 John陷入了沉默,Sherlock乖乖的跟Mycroft離開,他準備回221B準備一些東西再來看John。 「看到你會適時住口,為兄感到非常欣慰。」Mycroft得到弟弟的白眼一枚。 ※ 早產女兒生命力虛弱,還在保溫箱裡與死亡掙扎,John的精神狀態無法到診所復職,只能處理Mary的後事,同時守在嬰兒房外。 John並沒有回他位於郊區的家,也沒有整理Mary的遺物,他釐不清自己的感覺,他無法原諒Mary自作主張,如果Mary告訴他或是與Sherlock見個面,一定會有其他方法解決……如果他沒有與Mary冷戰、多關心妻子一點,就會發現恐嚇信了。 「Sherlock你做什麼?」John神色憔悴地望著保溫箱裡的女兒,他甚至連女兒的名字都沒想好。 「我需要你,現在!」Sherlock硬是將John拖出醫院,搭上計程車,「勞瑞斯頓花園。」 「你去那裡做什麼?案子嗎?」 「不……」Sherlock將獵鹿帽蓋在John頭上,讓帽緣遮住John的眼睛,「先睡一會兒吧。」 Sherlock和John爬上勞瑞斯頓花園旅店的迴旋樓梯,那是粉色研究時第四個受害者的陳屍地,那時John還搞不清楚狀況,被Sherlock丟在現場也只能愣愣的準備打車回去,又被Mycroft神秘的黑頭車堵住……John收起回憶,那是他與Sherlock相遇的第一天,徹底改變他的生命。 「Sherlock,你也差不多該告訴我來這邊的目的了吧?」John站在最高層,從上往下看著迴旋狀的樓梯,看起來像一層層的甜甜圈,或是催眠用的漩渦,他比較喜歡第一種。 「沒只是來看看,走吧,車還在樓下等。」 「啊?」 Sherlock以他慣有的腳步迅速下樓,John瞪著那翩然揚起的披風,以及深黑捲毛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圓離他越來越遠,幾日的壓力和打擊讓John思考能力下降,他現在正符合Sherlock『拉低整條街智商』的標準。 腦海中劃過許多畫面,John一時間抓不到那些浮光掠影,正準備下樓時又聽到Sherlock的呼喚。 「John,快點!」 「就來──」 並肩走在羅蘭克爾學校的走廊上,John只有來過這裡一次,也是在他們第一個案子粉紅色研究的夜晚,Sherlock差點吃下毒藥,John找過一個又一個教室,卻發現Sherlock他們在對面棟的教室……John明白Sherlock的用意了。 「Sherlock,勞瑞斯頓花園和這裡是我們第一個案子的地點,我很高興你想要幫我打氣的心意,可是我還是──」 「你的小腦袋在想什麼?當然不是。」 「呵、呵呵……是我自作多情了嗎?」John尷尬的抽了抽嘴角,Sherlock只是單純無聊帶他出來散步嗎? Sherlock瞄了眼John,轉了彎穿過樓梯口對著走廊比劃,「就是這裡,這裡是我的記憶宮殿,在我中槍時,我在從勞瑞斯頓花園的樓上跑到地下室,樓梯的下方連到這裡。」 記憶宮殿? Sherlock的記憶宮殿是這裡?為什麼? 「穿過一個個長廊,樓梯最底層我倒在和Moriarty的牢房裡,他說了許多無意義的風涼話,直到他說出你的名字,說你身處危險之中。」 Sherlock在生死關頭之際,內心深處想著如果他當時死去,那麼John就會置身在名為『Mary』的危險中。 「我為你,活了過來。」Sherlock露出理所當然的輕笑說:「John,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們的相遇,徹底改變的,不僅僅是John的生活。 Sherlock的生命,因John的出現而多了人性的溫柔與溫度。 2.14 下 將女兒送去給保姆,John就去診所上班,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Sherlock出資讓John開獨立診所,John原本不願意接受,但為了女兒和固定收入──由他當老闆的診所,付薪水給醫生和護士,收入基本上仍為他所有──John答應Sherlock遲早會把開診所資金還給他。 『我先去接Mary,記得買餃子和牛奶。 SH』 Sherlock堅持把女兒取叫Mary,John百思不解,John心底仍然怪罪Mary為什麼要用命去換取他的原諒,不只自己的性命,連女兒的性命也差點搭進去了。 直到後來John和Sherlock在一起後,John才明白Sherlock的用意,他希望女兒記得母親也提醒Sherlock自己,他沒有救回『Mary』的母親。 哪怕連John都無法將Sherlock與Mary的死連在一起,Mary是有行為能力的成人,除了凶手與她自己,沒人需要對她的死負責。甚至連當初Sherlock以炸彈爆破之際逼John原諒他的事,都是John告訴Mary的! 「Sherlock,需要來份青椒肉絲嗎?」John離開診所時就掏出手機。 『來個燒餅好了,Mary喜歡泡中式燒餅泡牛奶。』 「我就喜歡你奶爸的口氣。」John想著晚餐的菜色一邊往超市前進。「還有,只有小孩子討厭吃青椒,你不……」 Sherlock直接掛上電話中斷青椒的話題,John拿手機敲敲下巴,敢掛他電話,他可是會家法伺候的,先把Sherlock吻到說不出話來再說。 「Mary、Sherlock,我回來了。」John抱著兩大個紙袋回到貝克街221B,「Sherlock,我希望你沒有讓Mary玩你的肥皂,那對兩歲的孩子非常不健康。」 「爸比……」小女孩搖搖晃晃走來抱住John的小腿,一屁股坐在John的鞋子上。 「Sherlock,我需要你的幫忙,Mary又『坐』住我了。」John嘗試著抬起自己的左腳,Mary像隻盡全力抱住尤佳利樹的無尾熊,即使還沒有力氣垂直攀爬,但圓潤的小手與短腿抱住John的力道可不小。 「Sherly,忙、忙。」Mary還沒辦法俐落的說話。 Sherlock拎著試管從廚房走出來,他搖搖手中的試管說:「Mary,來,香香的哦。」 因為Mary的關係,John禁止Sherlock在家做任何的人體殘肢實驗,那些實驗都被Sherlock留在巴茲,近日Sherlock因為一起浴室陳屍案在研究各種肥皂泡沫削減的狀態,在家手工調製各種肥皂,那些香氣和七彩顏色讓肥皂成為Mary的新寵,每次都繞著Sherlock討肥皂玩。 「皂皂,Sherly,皂……」Mary緩慢往Sherlock前進。 John趁機繞去廚房放下東西,他撈出外賣和牛奶說:「可以吃飯了!」 「Mary,喜歡這個嗎?那我今天晚上用香草冰淇淋的肥皂幫你洗澡。」在Sherlock抱起Mary之前,John側身捏了一下Sherlock的臀部低語。 「那你這裡想吃哪種口味的肥皂?」 Sherlock微微睜大的眼睛,讓側過臉的John露出甜蜜的竊笑。 ※ 淋浴間裡瀰漫著水氣與橘子的清香,男人壓抑的喘息夾雜在流水聲中,John將蓮蓬頭轉了方向沖刷牆壁,水滴反濺到Sherlock臉上,注視著沾滿小水珠的側臉,John忍不住親了親Sherlock的臉頰。 「嗯、John……」Sherlock雙手扶著牆背對John,他努力挺著腰不讓自己酥軟下去。 John用肥皂打泡潤滑,手指探進Sherlock體內,在濕熱的甬道中抽插著,他其實早想用自己的慾望刺穿Sherlock,讓眼前被熱氣蒸紅臉的偵探為他敞開身體,但是他更喜歡看Sherlock興奮難耐,努力撐起迎合他的樣子。 「我沒想到你會選橘子味的香皂,你的這裡……比之前更好吃了。」John惡意的摳了摳Sherlock的甬道內壁。 「不、不可以吃,John,進來。」Sherlock顫抖地伸出右手往後探,他想要觸摸John的分身,但是還沒碰到人之前就被John抓住。 「等不及了?」John撤出Sherlock體內的手指,讓Sherlock忍不住抽了口氣,John像沒事的人一樣緩慢地含咬Sherlock的手指,「自己對準。」 Sherlock嗚咽了一聲,撐起身體將臀部往後擠,發現John沒有配合他的意思,他只能艱難的回頭,但是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屁股,更遑論對準了,他的右手被抓住,想要伸左手去摸索,左手又被John握住了。 「John!」Sherlock不滿的叫了聲,像是餓了很久的狗狗聽到主人放飯的口令,撲上去還沒吃到一口,食物又被主人拿走那樣的委屈。 「呵,不玩你了。」John挺身進入Sherlock體內,熾熱的慾望被Sherlock緊密包裹住時,兩人都呼了口氣。 「John、快……啊,快點。」Sherlock心癢難耐地扭動臀部,他本來就將禮義廉恥丟在老家沒帶來貝克街,現在對面John愛與慾望,Sherlock自然不知道矜持怎麼寫。 「都給你,嗯!別夾這麼緊。」John輕拍了下Sherlock的臀部,加速抽插的速度。 「對、就是那裡,啊啊……」Sherlock扭動中關掉了淋浴,他的臉頰貼在溫熱的磁磚上,手指摳抓牆壁想要分散過多的快感。 John的手指插到Sherlock的嘴裡,上頭沾著Sherlock的體液與橘子味──因為有Mary在,Sherlock調製的肥皂都是無毒可食用的。 「我也嚐嚐你的味道。」John捏過Sherlock的下巴將人拉過來,吻住Sherlock破碎的呻吟。 「嗯哼……」 Sherlock淚眼汪汪的迷離眼神,讓John回想起他們倆第一次親吻的時候。 ※ 羅蘭克爾學校的穿堂,Sherlock救了John瀕臨崩潰的心。 John為Sherlock的真誠而感動,Sherlock並沒有想要安慰或同情的意思,他總是說出最真實的情感。 就像Sherlock當伴郎時的致詞,Sherlock認為的『好話』往往與正常人的認知脫節,所以一連串不明所以的準備都不及無意識的感言。 最讓John感動的往往是Sherlock不經意之間,Sherlock情商非常低,就像小孩子一樣,沒有虛偽奉承,只有一顆真心。 Sherlock只是想告訴John,有一個人因他而活。 Sherlock Holmes需要John Watson。 至於John是會振作起來,或是持續低迷,甚至一蹶不振,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會動搖Sherlock的決定。 「John,我不是你,我不會救人,但是我可以陪你做任何事,所有……」 John攬過Sherlock的脖子,狠狠吻住他,兩人的嘴撞在一起,John吸了一下發出啾的聲音,然後才放開傻住的Sherlock。 「謝謝你,Sherlock。」John鬆開攬住Sherlock的手,逕自往樓梯走去。 Sherlock整理好圍巾也快步跟了上去,偵探完全不明白為何John突然打起精神,他已經做好長期陪John糜爛的打算了。 第一個吻代表的是感謝,至於下一個吻,代表是突然爆發的愛情,而那個吻遠遠超乎John想像的近,或許是因為那份感情已經壓抑許久,等待他正視的那一刻。 那是個平凡的夜晚,John和Sherlock輪流照顧活力十足的女嬰兒,不知不覺晚上都睡在一塊兒。小嬰兒半夜三點肚子餓開始啼哭,John將女孩抱出Sherlock的房間,餵完安撫好女兒,考慮帶女兒回三樓睡,畢竟Sherlock已經被小Mary吵到連黑眼圈都浮出來了,John安靜的站在房門口觀察Sherlock。 「John……」Sherlock在睡夢中呢喃John的名字。 John分不清那是怎麼樣的感覺,滿溢出無盡的憐惜,對著懷裡的小女孩以及眼前的男人。John將女兒放回嬰兒床,悄悄回到床上,低頭吻了吻Sherlock的額角,充滿了倦意與愛意。 隔天Sherlock醒來,John坐在床邊問他是否願意成為他的伴侶,Sherlock點頭答應了。 John覺得自己也該為Sherlock活一次。 END 情人節+元宵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