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and then?
早上他是被一陣彷彿末日警鐘的汽車喇叭叫醒的。
剛開始張開眼睛的時候,還恍恍惚惚分不清楚沉浸在夢裡還是現實。
所以當潔白的天花板映入他的眼簾的時候還讓他愣了下,有種突然被從無垠的浩瀚宇宙被丟進一個又窄又小的甜甜圈紙盒一樣的心情。
「Clint!快點滾下來!」外頭有人叫著他的名字,那語氣中明顯地透露出不耐煩。Clint用力推開窗,木框的撞擊讓窗櫺也跟著震動起來。
「閉嘴!」他本來吼出聲到一半,然後才想起來應該放輕點音量,「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鄰居檢舉。」光看著遠處還有一半攏在晨霧中的帝國大廈就知道離清晨並沒有過了太久,街道上也還空蕩蕩的沒有開始出現趕著上班的塞車潮。
猛然一陣睡意又席捲上來,他打了一個哈欠,昨晚的夢實在是夠嗆了,他跟著一群超級英雄幾乎要毀掉半紐約城來拯救世界,他自己好像也是什麼局的一個探員。不過夢就是這樣,當你想記起來時畫面就會像浴室中的鏡子般逐漸蒙上一層水氣,越想抹淨卻越模糊不清,Clint想起誰在背後掩護他的俐落一擊,卻想不起來逆光中的臉到底是什麼模樣。
Tony在下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紅色法拉利嗆辣地發出轟隆隆的聲響,「親愛的公主殿下,感情是您還要花三個小時來梳妝打扮?」他敲了敲手上的錶,其實這樣的距離Clint根本看不清上頭的指針走向,不過倒也因為這樣他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該死,今天是星期幾?」
「你終於想起來了,謝天謝地。星期三,想起什麼約會了嗎,寶貝?」
「今天是聯校學生會年度彙報的日子,Loki會殺掉我……」他邊衝回房間邊抄起了一大袋資料邊說,Tony閒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沒關係,可以再慢點,反正他都要氣瘋了你也只是全屍與不全屍的差別。」
忍著沒直接對外吐出一句髒話,Clint衝到窗邊大喊我要跳下去了,然後人就已經碰地著地在副駕駛座。
「嘿!我看你乾脆每次都來一下這招好了。」Tony吹了聲口哨,拉下頭上的墨鏡,油門一踩就如風般的飆了出去。
#
直接一個甩尾卡進了停車格,門邊的女學生們驚笑著互相拍打同伴的手臂,Clint不禁對Tony無時無刻不誇張的戲劇作風感到頭疼,不過在瞥見一頭Steve的機車已經穩穩當當地停在他慣用的位子後,Clint直接跳出車外,校門口的大掛鐘忠實地呈現了現在時刻八點整。
他轉過頭直接跑上教學大樓的樓梯,「Clint,你怎麼在那裡?」Bruce從另一側的連接迴廊大喊,「今天開會改到後棟11樓的會議廳!」
一個急煞停步,Clint一半的身子探出欄杆,「Loki到了嗎?」黑髮的學生會資訊組組長點點頭,「他剛剛已經過去了!」
慘了!他在內心問候完Tony的祖宗十八代,那傢伙身為公關組的負責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地點有更動這回事,「謝了,Bruce。」他對著比自己高一級的學長揮了手,就連忙調頭跑回停車場。
#
一邊繞過偌大的足球場一邊開始怨恨Fury校長去年的改建計畫,本來想直線衝進行政大樓,但他優秀的動態視力硬是捕捉到後頭刁鑽角度飛來的物體,猛然地側過頭,茶色的髮絲順著美式足球帶起的風飄了起來,「Clint,抱歉!你太小隻了,我完全沒看到你。」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說詞有什麼問題的Thor大跨步跑了過來,長手長腳的優勢讓他僅僅幾個跨步就追上了自家學弟。
他一邊跟在Clint身邊跑著,一邊撿起地上的球,「你趕時間嗎?」兩邊的學生自動讓開路給他們通過,畢竟一個是高大的學生會活動組長身兼惡魔學生會長的哥哥,一個是責任感十足、能力突出,簡直可以說是使命必達的學生會副會長,看那兩個人急匆匆的神色誰敢擋路?
「學長……今天是聯校學生會的年度彙報日。」他看著對方笑得像是剛得了美國小姐后冠的臉突然瞬間轉成驚聲尖叫的樣子,Clint差一點忍不住笑出來。
「Loki好像昨天還有提醒我這件事……」Thor緊皺眉頭的樣子就是試圖努力回想起自家兄弟昨天耳提面命說的話,似乎記起來就能夠得到什麼特赦似。
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突然被用力握住,Clint一個踉蹌,隨即被拉到電梯前,Thor用他的長腿卡進即將關上的電梯門縫,這氣勢萬鈞的動作只是把裏頭推著推車的學生嚇得快要心臟病發,「嗯,麻煩11樓謝謝。」Clint很有禮貌的開口。
#
「打擾了。」Clint有禮貌的敲門後,先探頭進去的Thor馬上正面被一個布丁空盒迎擊,「昨天就跟你說了,你是腦袋裝食蟻獸嗎?」
紐約州屈指一數的名門私立大學的學生會長纖纖長指還維持著扔東西的動作,俊美無比的臉就已經轉向自家副會長套上一副笑容和藹的樣子問道:「親愛的Clint,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然後他看見坐在姐妹校會長Natasha旁邊的Tony在偷笑,Loki後方的Steve做出一臉他已經盡力的氣餒模樣,Bruce用筆在文件上亂畫著什麼就是不敢抬起頭來,感覺現場的氣氛實在很古怪,Clint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而不幸的是,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
「就在剛剛我們一致通過,兩校的聯合校慶上每年由學生會出演的戲劇,今年將由你擔任主角。」Natasha笑著說,但是Clint敢打包票篤定根本沒有什麼"一致通過"這回事,他難道對自己的青梅竹馬還有自家學生會長不夠了解嗎?
肯定、絕對、百分之百、毫無疑問,是這兩個傢伙強勢(或者說用不法手段)通過的。
「演什麼?」他嘆了口氣,一邊怨恨自己怎麼樣都無法拒絕他們兩個。
Loki轉身坐了下去,旋轉椅順勢繞了半圈,然後他扯出一抹心情極好的微笑,「拇指公主。」他說道。
他總覺得有人再叫他。
冷氣聲彷彿山洪一樣在他耳邊爆開。
#
當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又像是從紙盒被扔回了太空中。
Loki扯著他,Tony挾著Steve,Thor拎著Bruce像是拎著一隻小動物,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飛往Natasha駕駛而外頭印著S.H.I.E.L.D.的太空梭。
「我怎麼了?」Clint抬起頭問道,大家看向他,每個人的臉上都像是鍍了一層光般,清晰可見。
「這次的敵人會製造出幻覺,一個真實的,讓你怎樣也不想離開的美好幻覺。」Natasha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他頓了一秒,然後接著說:「所以首當其衝的我就正中目標?」
Thor在一邊點點頭,然後Coulson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中傳出,「你一失去意識,大家就抓狂了,你真該看看Captain那個時候……」
「呃,謝謝你Coulson,接下來我想不用特別解釋。」Steve有些尷尬地截斷對方的話,然後Bruce才像想到什麼問說:「那種幻覺幾乎無法脫出,Clint你剛剛是怎麼清醒的?」
他本來想說自己聽見大家的叫喚,不過這樣好像又太矯情,群星在眼角閃耀,於是他脫口而出,「我想我到底還是比較喜歡拯救世界的生活。」
然後非常難得的還沒有開口說過話的Tony說:「所以你夢到什麼?睡美人?」
幾雙眼睛齊唰唰地看向他,Loki的唇角牽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
不知道他有沒有說過,他的第六感一向不幸的很準這件事?
早上他是被一陣彷彿末日警鐘的汽車喇叭叫醒的。
剛開始張開眼睛的時候,還恍恍惚惚分不清楚沉浸在夢裡還是現實。
所以當潔白的天花板映入他的眼簾的時候還讓他愣了下,有種突然被從無垠的浩瀚宇宙被丟進一個又窄又小的甜甜圈紙盒一樣的心情。
「Clint!快點滾下來!」外頭有人叫著他的名字,那語氣中明顯地透露出不耐煩。Clint用力推開窗,木框的撞擊讓窗櫺也跟著震動起來。
「閉嘴!」他本來吼出聲到一半,然後才想起來應該放輕點音量,「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鄰居檢舉。」光看著遠處還有一半攏在晨霧中的帝國大廈就知道離清晨並沒有過了太久,街道上也還空蕩蕩的沒有開始出現趕著上班的塞車潮。
猛然一陣睡意又席捲上來,他打了一個哈欠,昨晚的夢實在是夠嗆了,他跟著一群超級英雄幾乎要毀掉半紐約城來拯救世界,他自己好像也是什麼局的一個探員。不過夢就是這樣,當你想記起來時畫面就會像浴室中的鏡子般逐漸蒙上一層水氣,越想抹淨卻越模糊不清,Clint想起誰在背後掩護他的俐落一擊,卻想不起來逆光中的臉到底是什麼模樣。
Tony在下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紅色法拉利嗆辣地發出轟隆隆的聲響,「親愛的公主殿下,感情是您還要花三個小時來梳妝打扮?」他敲了敲手上的錶,其實這樣的距離Clint根本看不清上頭的指針走向,不過倒也因為這樣他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該死,今天是星期幾?」
「你終於想起來了,謝天謝地。星期三,想起什麼約會了嗎,寶貝?」
「今天是聯校學生會年度彙報的日子,Loki會殺掉我……」他邊衝回房間邊抄起了一大袋資料邊說,Tony閒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沒關係,可以再慢點,反正他都要氣瘋了你也只是全屍與不全屍的差別。」
忍著沒直接對外吐出一句髒話,Clint衝到窗邊大喊我要跳下去了,然後人就已經碰地著地在副駕駛座。
「嘿!我看你乾脆每次都來一下這招好了。」Tony吹了聲口哨,拉下頭上的墨鏡,油門一踩就如風般的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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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一個甩尾卡進了停車格,門邊的女學生們驚笑著互相拍打同伴的手臂,Clint不禁對Tony無時無刻不誇張的戲劇作風感到頭疼,不過在瞥見一頭Steve的機車已經穩穩當當地停在他慣用的位子後,Clint直接跳出車外,校門口的大掛鐘忠實地呈現了現在時刻八點整。
他轉過頭直接跑上教學大樓的樓梯,「Clint,你怎麼在那裡?」Bruce從另一側的連接迴廊大喊,「今天開會改到後棟11樓的會議廳!」
一個急煞停步,Clint一半的身子探出欄杆,「Loki到了嗎?」黑髮的學生會資訊組組長點點頭,「他剛剛已經過去了!」
慘了!他在內心問候完Tony的祖宗十八代,那傢伙身為公關組的負責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地點有更動這回事,「謝了,Bruce。」他對著比自己高一級的學長揮了手,就連忙調頭跑回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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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繞過偌大的足球場一邊開始怨恨Fury校長去年的改建計畫,本來想直線衝進行政大樓,但他優秀的動態視力硬是捕捉到後頭刁鑽角度飛來的物體,猛然地側過頭,茶色的髮絲順著美式足球帶起的風飄了起來,「Clint,抱歉!你太小隻了,我完全沒看到你。」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說詞有什麼問題的Thor大跨步跑了過來,長手長腳的優勢讓他僅僅幾個跨步就追上了自家學弟。
他一邊跟在Clint身邊跑著,一邊撿起地上的球,「你趕時間嗎?」兩邊的學生自動讓開路給他們通過,畢竟一個是高大的學生會活動組長身兼惡魔學生會長的哥哥,一個是責任感十足、能力突出,簡直可以說是使命必達的學生會副會長,看那兩個人急匆匆的神色誰敢擋路?
「學長……今天是聯校學生會的年度彙報日。」他看著對方笑得像是剛得了美國小姐后冠的臉突然瞬間轉成驚聲尖叫的樣子,Clint差一點忍不住笑出來。
「Loki好像昨天還有提醒我這件事……」Thor緊皺眉頭的樣子就是試圖努力回想起自家兄弟昨天耳提面命說的話,似乎記起來就能夠得到什麼特赦似。
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突然被用力握住,Clint一個踉蹌,隨即被拉到電梯前,Thor用他的長腿卡進即將關上的電梯門縫,這氣勢萬鈞的動作只是把裏頭推著推車的學生嚇得快要心臟病發,「嗯,麻煩11樓謝謝。」Clint很有禮貌的開口。
#
「打擾了。」Clint有禮貌的敲門後,先探頭進去的Thor馬上正面被一個布丁空盒迎擊,「昨天就跟你說了,你是腦袋裝食蟻獸嗎?」
紐約州屈指一數的名門私立大學的學生會長纖纖長指還維持著扔東西的動作,俊美無比的臉就已經轉向自家副會長套上一副笑容和藹的樣子問道:「親愛的Clint,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然後他看見坐在姐妹校會長Natasha旁邊的Tony在偷笑,Loki後方的Steve做出一臉他已經盡力的氣餒模樣,Bruce用筆在文件上亂畫著什麼就是不敢抬起頭來,感覺現場的氣氛實在很古怪,Clint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而不幸的是,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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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我們一致通過,兩校的聯合校慶上每年由學生會出演的戲劇,今年將由你擔任主角。」Natasha笑著說,但是Clint敢打包票篤定根本沒有什麼"一致通過"這回事,他難道對自己的青梅竹馬還有自家學生會長不夠了解嗎?
肯定、絕對、百分之百、毫無疑問,是這兩個傢伙強勢(或者說用不法手段)通過的。
「演什麼?」他嘆了口氣,一邊怨恨自己怎麼樣都無法拒絕他們兩個。
Loki轉身坐了下去,旋轉椅順勢繞了半圈,然後他扯出一抹心情極好的微笑,「拇指公主。」他說道。
他總覺得有人再叫他。
冷氣聲彷彿山洪一樣在他耳邊爆開。
#
當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又像是從紙盒被扔回了太空中。
Loki扯著他,Tony挾著Steve,Thor拎著Bruce像是拎著一隻小動物,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飛往Natasha駕駛而外頭印著S.H.I.E.L.D.的太空梭。
「我怎麼了?」Clint抬起頭問道,大家看向他,每個人的臉上都像是鍍了一層光般,清晰可見。
「這次的敵人會製造出幻覺,一個真實的,讓你怎樣也不想離開的美好幻覺。」Natasha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他頓了一秒,然後接著說:「所以首當其衝的我就正中目標?」
Thor在一邊點點頭,然後Coulson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中傳出,「你一失去意識,大家就抓狂了,你真該看看Captain那個時候……」
「呃,謝謝你Coulson,接下來我想不用特別解釋。」Steve有些尷尬地截斷對方的話,然後Bruce才像想到什麼問說:「那種幻覺幾乎無法脫出,Clint你剛剛是怎麼清醒的?」
他本來想說自己聽見大家的叫喚,不過這樣好像又太矯情,群星在眼角閃耀,於是他脫口而出,「我想我到底還是比較喜歡拯救世界的生活。」
然後非常難得的還沒有開口說過話的Tony說:「所以你夢到什麼?睡美人?」
幾雙眼睛齊唰唰地看向他,Loki的唇角牽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
不知道他有沒有說過,他的第六感一向不幸的很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