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續比爾博的美食旅程2:重拾榮耀
和矮人生活&故事最後沒有直接關係,請當平行世界看待=ˇ= 比爾博留在伊魯博,便當通通吐還給托老爺和PJ~ CP部分,除了索林X比爾博,還有瑟蘭督伊&巴德曖昧向(不會真讓他們怎樣(遠) 新春賀文! 1.30 一、冰鎮蜂蜜番茄胡蘿蔔 初春是河谷鎮與長湖鎮的新年,結冰的河川與湖泊開始融化,草地透出綠意,樹木綻出嫩芽,代表祛除寒冬冷意,進入新的一年。 河谷鎮重建後的第一個新年,城牆尚未砌成,北方寒風刮了一整季,河谷鎮若不是有許多金幣預先從南方城鎮──格拉頓平原的哈比人佔一大部分,購買許多過冬存糧,瑟蘭督伊也資助不少禦寒衣物。 「你們好不容易平安過完整個冬天,初春有什麼可以吃的?」比爾博從伊魯伯帶了一些點心來河谷鎮。 「這是慶祝我們過玩漫長、寒冷的冬天,而且都靈之日在秋末。」 巴德的話讓比爾博思考了一陣子,這半年比爾博留在伊魯伯學習了不少都靈矮人和河谷鎮的歷史與文化。 都靈之日在秋末,因為那是收割屯糧的季節,矮人不從事農業畜牧,所以都是大量採買人類的農產與肉品,關上城門過完整個冬天。 河谷鎮的新年慶祝的不是豐收富饒──河谷鎮從事農業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商人、技匠和戰士,而鄰近的長湖鎮也是漁產和商業,不以農收的季節為新年也是合情合理。──而是新生,慶祝生命撐過寒冷嚴冬,河川即將解凍,今年各地的商船將會再次揚帆而至。 「度過冬天、繁忙的商業又還沒開始,所以是類似船的下水慶典嗎?」比爾博前往河谷鎮的路上,樹木的冰霜半融,冰柱也少了大半。 「我們會將冬天冰鎮的糧食全部拿出來,在廣場舉行整晚的宴會,然後隔天清晨會讓船下水破冰,準備打撈魚貨,等待入春第一批商隊到來。」 「太棒了,宴會是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 「難怪呢,索林說他明天中午會到,但是他說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協助』你們,可是他什麼都沒解釋。」比爾博轉了轉眼睛,他想到索林也不知道巴德能如何舉辦宴會,河谷鎮還未完全重建,鎮民度過了一個難熬又悲傷的冬天。 「山下國王讓你帶來了許多臘肉與野味,已經他族王者的貼心與誠意,我非常感謝,重點是你來了,鎮民和蒂妲都會狠開心。」巴德可不希望高高在上的索林來看人類忙亂準備寒酸的新年。 比爾博撐著下巴假裝蹲下身去數巴德家的番茄,其實是他聽巴林說河谷鎮的新年快到了,河谷鎮的新年也是伊魯伯城門再開的日子,所以他就帶上了他所能搜刮到的食物前來祝賀,這可是巴德當上河谷鎮之王的第一個新年。 索林是等比爾博肉都綁上小拖車才知道的,在比爾博蹦跳著毛毛腳和巴林耐心勸說下才允許比爾博前來,奇力和菲力也滿地亂滾撒潑賣萌求舅舅點頭,然後抓上比爾博就推著小拖車衝出伊魯伯。 「那還有誰會來呢?」 「瑟蘭……我是說精靈王,可能會來。」 比爾博雙手捧著一顆番茄揉捏著,他睜大眼睛左看右看,最後拿番茄拍拍巴德的肩膀,「其實我是想問長湖鎮的鎮民會不會來同樂。」 「咳咳──」 正好敲門聲拯救了巴德的尷尬,巴德心想跟兩個矮人去收集木柴的三個孩子應該沒這麼快回來,打開門卻看到兩個精靈站在門外。 「晚安,河谷鎮之王。」陶烈兒充滿善意的微笑。 勒苟拉斯站在陶烈兒後方,雙手放在身後,朝巴德點了點頭,瞄到屋內的比爾博就側身竄進門,將身後的東西獻寶般的放到比爾博面前。 「比翁的蜂蜜!」比爾博驚喜地抱著那個木甕轉圈。「你怎麼得到的?我整個冬天都在想念比翁的蜂蜜和牛奶!」 「父親用香粉跟比翁換的,比翁什麼也不要,但是他的蜜蜂冬天不採蜜,需要一些香氣誘導,香粉是他唯一需要的。」勒苟拉斯樂意跟比爾博分享這些小趣事,最好能拐比爾博回幽暗密林。 「比翁的蜜蜂冬天也能活動?太厲害了,難怪長得這麼大。」 巴德招待陶烈兒和勒苟拉斯入座,不過顯然精靈王子更喜歡站的。 「為、為什麼那個男精靈會在這裡?」奇力捧著滿懷木柴進屋,那些木柴馬上就與地板有親密接觸,「哦,奧力啊,陶烈兒,我當然歡迎精靈,哪怕這裡不是我的家,我也會讓那個人類非常非常歡迎妳。」 「奇力,你進去了嗎?我被木柴擋到視線看不到門口。」蒂妲站在菲力後方對著前面吼。 「他正在面對情敵與情人。」菲力小小聲地對蒂妲說。 「咳、咳!木柴都放在那個角落,廣場的雪明天早晨會掃乾淨。比爾博,你決定好要做什麼了嗎?其餘的,我會請鎮裡的人料理。」巴德問仍然陶醉在蜂蜜金黃光澤中的比爾博。 比爾博一來到河谷鎮就說他想要負責廚房,只是哈比人沒想到又是要準備一鎮的宴會料理,這次龐伯和波佛不在,比爾博無法獨自製作整鎮的料理。 「嗯,冰鎮蜂蜜紅果!」比爾博指著門邊一堆冷凍胡蘿蔔跟桌下的冰番茄說。 ※ 冰鎮蜂蜜番茄和胡蘿蔔,番茄過熱水去皮、胡蘿蔔切塊煮熟,將尖銳的邊緣削圓可以增加口感,淋上蜂蜜冰鎮,食用前滴些檸檬汁和薄荷葉。這是個可以坐在火爐邊慢慢聊天,慢慢切、削的甜品。 巴德搬來一大串燻肉,開始依比爾博的指示切塊,蒂妲幫忙他分裝肉塊。 「比爾博,你們哈比人最大的慶典是什麼時候?」奇力好奇的問,因為他聽陶烈兒說過星光節,現在又有河谷鎮的新春慶典,納喜歡熱鬧與美食的哈比人呢? 「仲夏夜,以前仲夏夜圖克家會請甘道夫來放煙火,那也是我童年最快樂的回憶之一。紅白相間的帳篷,吃不完的美食與聽不完的故事,袋底洞的哈比人都會集中在廣場上,每家都要帶來不同的料理,這也是哈比人一年一度炫耀廚藝、爭取尊重的場合,我還記得有一次有人帶了一整頭熊,可是我母親發現那是隻用豬肉拼成的熊……」比爾博一邊削圓胡蘿蔔,一邊滔滔不絕地說。 奇力被哥哥打了下頭,他也自覺問錯了,如果比爾博想家了怎麼辦?如果比爾博想回夏爾了怎麼辦? 「不如明年仲夏夜,我在幽暗密林辦一個?我對哈比人的慶典滿感興趣的,我相信父親會同意。」勒苟拉斯挑釁地俯視圍坐在比爾博旁邊的矮人兄弟。 「要辦當然是伊魯伯辦!」奇力想要一把攬過比爾博,卻被後面眼明手快的巴德一把按住頭,示意比爾博手裡還有刀子。 「伊魯伯還在重建中吧?有地方辦嗎?對了,我都忘了伊魯伯是在山洞裡,沒有草地。」勒苟拉斯語氣平淡,可是內容足以氣死一個矮人──菲力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覺,專心幫忙剝番茄皮。 「你!」奇力想要撲上去扯掉勒苟拉斯的金色小辮子。 「勒苟拉斯,這也要比爾博同意吧?何況王還沒有到來,如果奇力先跟山下國王報備,我們就沒機會了。」陶烈兒是站在哪邊的? 「河谷鎮沒辦法,但是煙火……我可以幫忙聯絡甘道夫,他一定會很樂意的。」巴德根本不管精靈矮人或是人類,留下比爾博才是重點。 「呵呵,每個種族的節日都不一樣,這也是我覺得很神奇的地方,我明年想要看看伊魯伯的都靈之日和幽暗密林的星光節。」比爾博頓了一下又喃喃自語地補充,「我有見識到星光節,非常驚人,喝酒跳舞的狂野精靈……」 勒苟拉斯滿意地瞥了奇力一眼,繼續優雅地佇立在柱子旁,奇力叫嚷著明年都靈之日會如何如何『狂野』,勒苟拉斯也不甘示弱的回應明年的星光節會不同的高格調『優雅』,事實上以矮人和精靈來說是今年,都靈之日和星光節都已經過了,但是他們很自然的跟著比爾博的思維走。 「爹,木柴還有點濕,我去把它需要烘乾。」巴恩和雪歌開始將木柴往火爐那邊堆。 「我還需要有人幫我把野味一隻隻晾起來,擦去上頭的灰塵。」比爾博看向奇力,對方和勒苟拉斯正爭論到精彩處──宴會表演射箭,從轉身一秒射箭進化到蒙眼射三支箭。 「聽到了。」奇力去搬野味,陶烈兒也幫忙他將野味晾到對矮人過高的屋梁上。 勒苟拉斯堅持不動手,但是他的嘴巴可沒停下來跟奇力爭辯,顯然精靈王子很享受這場鬥嘴。 比爾博朝巴德眨眨眼,淡淡地說了一句。 「仲夏夜是仲夏夜,你們的節日是你們的節日,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我都很喜歡。」 每個種族的新年不同又如何?他們現在熱鬧和樂的為河谷鎮的新年做準備。 中秋節賀文 9.8 二、烤肉Party 上 繁密的樹葉枝枒中透出又大又圓的月亮,黑夜裡的樹冠看起來漆黑又陰沉,幽暗密林曾經是比爾博與許多種族的惡夢,但比爾博此刻無論身體與心理都非常溫暖。 「比爾博,肉醃好了嗎?精靈已經生好火了,在他們繞著營火鬼吼鬼叫之前快把肉送過去佔位子。」奇力蹦蹦跳跳衝到比爾博身邊。 「精靈的歌聲怎麼能算是鬼吼鬼叫,那可是我聽過最優美……咳,幽暗密林的自然多了點活力。奇力,把這些豬肉串端過去。」比爾博瞄到藏在樹影中的精靈侍者,木精靈本身還好,但瑟蘭督伊非常討厭跟瑞文戴爾的精靈相提並論。 瑞文戴爾覺得幽暗密林太野蠻太像人類,幽暗密林覺得瑞文戴爾太矯揉造作,優雅也能充滿力量。 不過精靈間的心結只是對彼此的品味不苟同而已,彼此的私交良好,比爾博還曾經聽說瑟蘭督伊因為愛隆少送他兩箱葡萄酒,而親自騎鹿殺去瑞文戴爾,結果待了快一個月才回來,愛隆差點哭著送他走。 看看兩個精靈王感情多好啊! 「哦,真是優、雅。」奇力看著兩大『盆』肉串,木籤上的肉都切成一口一個的小塊狀,感覺好秀氣娘砲啊。 「這些弄完就好了,還不快去準備烤肉!」 被比爾博瞪了一眼,奇力只好奮力扛起一盆往營火區走去,隨後立即有精靈將另一盆端走。 比爾博給最後一隻全雞捏好調味,拍拍軟嫩的雞皮,對醬汁入味的狀態感到滿意,這幾隻全雞是特意留給矮人的,精靈的雞肉已經拆成胸、腿和翅膀,其他骨頭都拿去熬湯了。 「這樣應該差不多了。」比爾博扳著指頭喃喃點著,「牛肉、羊肉、豬肉、雞肉、魚肉都有了,蔬菜……玉米、甜椒、馬鈴薯、香菇,嗯,都有了!」 「還有什麼需要搬的嗎?我看那些大盆大盆又串好方便吃的肉了,比爾博,你真厲害。」陶烈兒從比爾博頭頂上的樹枝滑下來,比爾博已經對不時從各角落無生出現的精靈免疫了。 「咦?妳沒遇上奇力?」 「嗯……我幫你搬吧。」陶烈兒移開視線單手端起裝滿全雞的大盆子,裡面可是有十隻雞! 「謝謝。」 「是我該跟你道謝,這次真的麻煩你了。」 陶烈兒苦笑了一下,自家精靈王趾高氣昂以秋天第一個滿月是木精靈的祭典為由,邀請伊魯伯和河谷鎮的王去做客,而且指定比爾博要掌廚,不要求一個小哈比人能做出能餵飽數百精靈的料理,就是要負責烤肉的準備,巨大的營火邊烤肉喝酒唱歌可是幽暗密林月圓之夜的傳統,別想的多神聖神秘,只有晴朗的月圓夜晚,月光才能照進幽暗密林,也是一個月中僅有黑暗從森林夜間退去的日子。 比爾博好奇的轉轉眼睛,他原本很看好奇力和陶烈兒這對跨種族的戀情,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前途不妙? 如果是奇力知道比爾博的想法,一定會呼天搶地,他對陶烈兒是友情!當初地牢的搭訕是為了大局!他的心可是屬於── 「菲力,你怎麼也來了?我都要好了。」比爾博將最後兩大盆東西交給精靈,自己搬起一小盆就準備去營火處,不知那頭開始烤了沒。 「舅舅要我來找你,他希望開場時你在場。」菲力拿過比爾博手裡的盆子,裡面裝滿了各種水果,還有比爾博手裡的一大碗稠狀不明物體。「那是什麼?」 「吃一口就知道了。」比爾博用湯匙舀了一口給菲力,甜皺了矮人儲君一張臉。 ※ 火焰比人高的巨大營火旁插滿了烤肉串,十多個精靈繞著營火,跳著舞步換位,翻動一支支肉串,那充滿韻律的步伐搭配著外圍精靈的隨意吟唱,若不細看他們細心翻肉的動作和因期待而發亮的眼神,以及比爾博多少能聽懂辛達語,知道那些『歌詞』是在讚美烤肉的香味和新釀的葡萄酒。 乍看之下,面無表情的美麗精靈繞著營火跳舞,歌聲悠揚光影綺麗,原本外人會覺得神聖而美麗的場面,此刻卻充滿了親切與逗趣。 比爾博一踏進派對現場,索林就看到了,在菲力自動自發領個比爾博要靠進索林時,瑟蘭督伊先發話了。 「比爾博‧巴金斯,入座。」瑟蘭督伊抬手比了下索林之下的第一個位子。 比爾博先要經過巴德一行人才能經過瑟蘭督伊眼皮底下,走到索林那頭,巴德的小女兒蒂妲放下嘴邊的起士,興奮地向比爾博揮手。比爾博向他們點點頭,他從巴德的臉上看到了苦惱與莫可奈何,河谷鎮之王得罪不起精靈王,偏偏這臨地之主又是個肆意妄為的,巴德覺得自己的教養認知是不是出錯了? 「索林,那盆我專門給你們留的全雞呢?」比爾博一湊到索林旁邊就低聲的問,現在營火邊都是肉串,而且圍繞著精靈。 「用葉子包了幾隻,埋到營火下悶烤。」索林喝了口酒,推了一杯果汁給比爾博。 「龐伯的主義?」 「嗯,他不想跟一群精靈蹦蹦跳跳的。」 其實是跳不動吧?比爾博好笑的想,不過他也很難想像任何一個矮人在精靈堆中繞著營火跳舞翻烤肉。 「那你們吃肉了嗎?不然來點麵包?我有準備豆子雞湯,要來一碗嗎?」比爾博想到他的湯還在廚房區用小火滾著,那裡還有精靈廚師依他留下的醬汁繼續準備後半場的肉和蔬菜。 「不用,你坐著。」索林拉下又要往廚房區跑著比爾博,心中淌過一道暖流,這個哈比人總是無時無刻不會他忙進忙出,轉著一些居家小事,卻讓身為一方王者的索林感到溫暖。 「那我請精靈先烤幾串甜椒給你,那個快熟。」 索林一看到角落那盆甜椒串,臉都要跟青椒一樣綠了。 「餓了就吃,磨蹭什麼,本王可不會餓著客人。」瑟蘭督伊手一揮,旁邊的侍者就端著一大盤麵包放到索林面前。 瑟蘭督伊吩咐精靈廚師準備了麵包和起士,別看只有兩樣,那擺在主位前大桌上的麵包,形形色色初步估計也有十多種。以往幽暗密林精靈派對的主位只有一個,這次因為客人同屬王者,所有多擺了兩張椅子,索林和巴德也沒計較瑟蘭督伊的椅子最華麗。 索林抓著麵包轉了轉,就是沒有要直接吃的意思,倒是比爾博每種都嚐了一口。 等到跳舞烤肉精靈組奉上了第一批烤肉,瑟蘭督伊自然不會冷落了客人,自己選了幾串就將剩下的分給了巴德和索林。巴德只帶上三個孩子,先拿了四串,剩下的都給了索林。 索林領著全矮人遠征隊都領來了,輸人不輸陣,明知吃不垮精靈也要盡量多吃一點──讓精靈辛苦烤肉,自己拼命吃,光想就美味。 「這個白麵包味道清淡,口感軟綿,適合雞肉。」比爾博將雞肉串放到麵包上遞給索林。 「你備料辛苦,先給你。」索林把雞肉裡的木籤抽了出來,用軟軟的白麵包夾好雞肉,送到比爾博嘴邊。 比爾博露出甜滋滋的微笑,別人看他們是親暱甜蜜,不過只有比爾博知道,索林不喜歡甜味的肉,如果能夠挑選,他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的舌頭。比爾博是刻意逗索林的,沒想到索林會這麼婉轉的推回來,看來王者的政治生活讓索林圓滑了不少。 偏偏比爾博就是喜歡索林給他面子! 「謝謝!」比爾博喜孜孜的咬一口白麵包夾雞肉,他是為了少數女性調了偏甜的雞肉,他其實也不愛,但是索林親自抽木籤送到他嘴邊的,自然好吃得沒話說。 瑟蘭督伊抽了抽眼角,覺得那兩小(身高和年紀上都小)的黏膩勁有些刺眼,偏了個角度看向另一邊的巴德一家。 巴德抽出小刀,把四串肉串都分成四份,每個人都得到一小塊,瑟蘭督伊一邊覺得巴德小家子氣,偏偏又有些說不出的複雜感……一家子分著小口的肉,共同嚐著不同的滋味,瑟蘭督伊不知道那種情緒叫羨慕,精靈王族錦衣玉食,吃用都是頂尖精緻奢華,分食什麼的當真沒體驗過。 「雞肉好甜,我喜歡!魚肉有點酸,也不錯,牛肉有酒味,不過也甜甜的,羊肉……好辣、咳咳咳!」蒂妲辣哭鼻子,被雪歌用一杯橙汁安撫下來了,還好只有一小口。 「爸和姊姊的雞肉也給妳了,先把鼻水擦乾淨才能吃。」巴德掏出手巾擦了擦蒂妲的鼻子。 瑟蘭督伊站起身,精靈王的一舉一動備受矚目,巴德也看向瑟蘭督伊,沒想到堂堂幽暗密林精靈王居然拿起他專用的白銀盤子,跨兩步來到巴德身前。 「拿去。」 瑟蘭督伊語氣清冷,表情高傲,甚至連眼神都是居高臨下,就差沒有仰著頭用下巴對人講話了,但巴德覺得精靈王從來沒有這麼親切過。 「說謝謝。」巴德接下那個銀盤,用眼神示意一下兒子。 「謝謝精靈王!」巴恩拉起蒂妲,雪歌把呆傻又紅著鼻子的妹妹拉彎腰,三個孩子向精靈王行了貴族禮。 「嗯。」瑟蘭督伊哼了口氣又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第二批烤肉也送上來了,這次一半由其他精靈分去。 每種肉比爾博都用不同的香料醃漬,除了鹽和胡椒這兩樣基本外,主要的味道每種都不同,牛肉用紅酒醃漬,搭配番茄一起烤,要求紅嫩鮮甜,瑟蘭督伊最中意這道。 羊肉則是辣味搭配薑蒜,醃醬中參了些洋蔥末,去腥又偏重口味,吃起來爽快帶勁,果然是矮人更喜歡些。 雞肉用香芹與羅勒,比爾博更在醬汁中加了蜂蜜,烤起來裡頭的肉白嫩,典雅的香氣加上外皮是焦糖般的甜脆,巴德家的兩個女孩和陶烈兒都非常喜歡。 魚肉比較簡單,抹了鹽和黑胡椒,最後烤熟前擠上檸檬就算完成了。 9.10 下 下 「再來串羊肉!」 「我要魚肉!牛肉!豬肉,什麼肉都來!雞肉就留給女孩兒!」 「蔬菜就不用來了,等等,玉米不是蔬菜!沒眼力的──」 「玉米不是蔬菜嗎?那是水果?」 「管它是什麼,好吃就好,這烤菜醬太棒了!」 「嗨,奇力,那支是我烤的,還給我。」 「吐給你噁……」 「吞回去!」 矮人鬧哄哄的搶著肉串,後來乾脆加入烤的行列,跳營火舞烤肉的精靈把圈變大,把靠火最熱的地方讓給了矮人。 「烤菜醬?」索林拿起一串甜椒,醬汁在昏暗的火光照耀中是深棕色的。 「嗯,我用番茄醬、橄欖油和葡萄醋當底調的,還有洋蔥、胡椒和蒜末,最後為了不讓你們覺得太甜,加了一點點辣椒提味。」比爾博嚼著烤蘑菇,這是他的私房小串,幽暗密林精靈宮殿神木樹根出產的蘑菇!那可是瑟蘭督伊御賜的小蘑菇啊! 小巧的蘑菇圓潤飽滿,比一般的蘑菇更小更圓,乍看之下像是大一點的珍珠,吃起來 「不錯。」索林有囑咐子民多少吃些蔬菜,除了葉綠色的生菜,愛吃又爽朗的矮人對普遍沒有青草味的蔬菜還是願意塞進嘴巴裡的,如果有肉味就更好啦! 「我去看看悶烤全雞如何,我可是用火腿、芹菜、胡蘿蔔、馬鈴薯泥當填料,呵呵,你不吃無妨,我正好想吃麵包夾馬鈴薯泥。」比爾博從索林的一根眉毛都能猜出對方的情緒,跟精靈相比──尤其是黃金森林和瑞文戴爾,矮人堪稱連鬍子都會說話,比爾博為自己的眼力鼓掌。 比爾博一離開,奇力就湊上來擠眉弄眼的說:「舅舅,我可以先討個雞腿嗎?比爾博一定都先把好的給你,剩下肉少的地方或是骨頭渣渣才留給我。」 索林揚了揚眉,他不在意雞腿或是一整群雞,但奇力的態度讓他覺得這外甥需要再教育,在家裡撒潑打滾就算了,丟臉丟到精靈的地盤上? 「我就賜與你一個雞屁股,不,全部的雞屁股。」索林大手一揮,「菲力,看好你的弟弟,吃完所有的雞屁股之前,不能再吃任何的肉。」 「哦……可是,舅舅,比爾博好像把雞屁股都去掉了?」菲力看著撕開遠處忙著分解雞肉的比爾博,那圓滾滾的雞尾處貌似沒有尾巴? 「嗚嗚嗚──舅舅是要我吃素嗎?我、我、我吃!那誰、歐力,不准搶我的玉米!」奇力乾嚎著撲去歐力等人圍繞的盤子,他混水摸魚偷咬兩口肉,只要比爾博回來,索林就沒心思管他了! 「還真是熱鬧啊。」 索林回過頭,脫離營火照耀的範圍,逆著月光,金燦燦的頭髮彷彿度上了一層銀光。 「是吵鬧。」索林暗自嘖了一聲,並沒有理會精靈王子,轉頭將視線移到在營火邊忙碌的身影。 姍姍來遲的精靈王子往後挪了一步,站在索林的背後與瑟蘭督伊左手邊之間,勒苟拉斯的位子就是站在瑟蘭督伊身邊,精靈王給予王子倚靠王座扶手的權力,木精靈的派對上只有王有資格坐著,連最受寵的王子都沒有單獨的椅子,不過熟識的精靈都知道……王其實一直很希望王子能坐在他大腿上,陶烈兒更私下謠傳,如果哪天王子一圓王的夢想了,以後派對每個精靈都會有自己的小座椅。 「你去哪了?」瑟蘭督伊用精靈語問。言下之意就是為什麼遲到。 「給父王帶了點禮物。」勒苟拉斯雙手奉上一瓶水晶瓶裝的琥珀色蜂蜜酒,精靈的眼睛完全能在昏暗中欣賞那透亮的液體黃金光澤。 這是比翁送給巴德的,不過還沒開封巴德就收到瑟蘭督伊的邀請,想不出拜訪的禮物,金銀珠寶太昂貴了,河谷鎮正缺錢整頓呢,只是私下受邀而不是代表河谷鎮出使幽暗密林,巴德想來想去也只能轉贈來自比翁的禮物。 有些破爛的小木桶裝著上好蜂蜜酒,那芬芳的甜蜜氣息讓接待巴德的勒苟拉斯遠遠就聞到了,但是木桶?太不符合精靈王的美學了,如果因為容器的問題拒收,勒苟拉斯也跟著失去嚐一口的機會了。所以勒苟拉斯決定抱著木桶去找合適的瓶子,如果瓶子太小有多的部分,倒掉又太可惜,所以……他只能勉為其難用自己的肚子去盛裝了。 「蜂蜜酒,嗯……這氣息,只有比翁能釀造,而他與精靈並不親近。」瑟蘭督伊瞇起眼睛瞥了勒苟拉斯一眼。 「我送瓶子,巴德送酒。唯有美麗的容器才能襯托出美麗的酒色。」 勒苟拉斯轉轉眼珠子,特意不看巴德一家的方向,巴德已經明示暗示這是客人給幽暗密林的禮物,不是他給瑟蘭督伊的。兩杯酒,然後端酒跨到巴德面前。 其中微妙的差別讓勒苟拉斯不知該如何處理,原本他想以自己的名義送父親,反正給巴德知道精靈王有收到就好了,畢竟索林沒送禮物,所以巴德沒送也無所謂──其實索林的禮物就是比爾博的手藝,勒苟拉斯自動忽略了這點。 「呵,那你率先代父品嚐的感想如何?」 「不愧是出自比翁之手,最頂尖的蜂蜜。」 勒苟拉斯看到瑟蘭督伊的手勢,招呼後方的侍從拿來花紋最少、質地最亮的水晶杯,嗯,瞥到呈上來一個杯子,精靈王又搖了搖食指,侍從捧來第二個。 侍從原本要接下水晶瓶斟酒,被瑟蘭督伊擺手揮退了,勒苟拉斯眉角一抖,眾目傀傀之下,瑟蘭督伊居然親自倒了 「巴德,我收到了你的禮物了。」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巴德想要站起身接酒,可是瑟蘭督伊站的離他太近,那華麗厚沉的及地外袍都碰到他的腳尖了。 巴德只能雙手接下,然後抬頭向瑟蘭督伊敬酒,抿了口蜂蜜酒。 「很好,我喜歡。」 瑟蘭督伊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對巴德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是稱讚酒還是人? 勒苟拉斯站在斜後方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皺起眉深思然後猛然轉頭,陶烈兒在樹影中向他打了稍安勿躁的手勢。 精靈王回到座位上,侍從再次送上外酥內嫩、香氣四溢的肉串。 巴德轉著酒杯,那冰涼滑潤的手感是他一輩子也用不起、更不會想要拿來使用的奢華杯子,瑟蘭督伊仰頭時露出的頸項線條,還有那白而亮的肌膚,美麗到虛幻的畫面在他腦中盤旋不去。 三個孩子輪流把食物送到巴德嘴裡,巴德都一一咀嚼吞下,雙手端著那纖細倒三角形的水晶杯,連酒都沒喝。 父子間動作親密,不過連矮人都能發現河谷鎮之王只是單純的在……發呆。 ※ 特製起士牛奶麵包夾馬鈴薯泥、雞肉,起士是切成絲包在麵糰裡,烤過後在麵包呈現不規則的紋路,每一口都能嚐到起士,將烤雞餡料塗在麵包上,鬆軟的內層吸飽了馬鈴薯上的雞汁,還有胡蘿蔔丁和芹菜做點綴,比爾博在最上層鋪滿烤雞碎肉,比起整塊整塊的肉,骨頭間的小肉末才是最入味的。 比爾博堆好他的麵包,被父王弄得心情複雜的勒苟拉斯也要求來一份,比爾博給精靈王子堆了一個魚肉的。 結果換索林不滿了,他要巴林去拿了兩支羊肉串,要比爾博用最硬的雜糧麵包給他配個矮人王專屬的口味。 「好好,那我不用馬鈴薯泥,用玉米當夾層好了。」比爾博翻出幾顆奶油球,永遠別懷疑哈比人身上會不會有私藏的糧食,這可是比巫師還厲害的魔法。 在麵包上撲滿起士,過火烤一下讓起士融化,然後切下玉米粒取代馬鈴薯泥,放上奶油球,等奶油融化比爾博又給自己的情人多切了些精靈王御賜蘑菇丁,最後才擺上羊肉。 「嗯,好吃。」索林滿意的點點頭,尤其他看到比爾博從自己身上搜出幾樣香料,那些可是派對上沒有出現的。 「你喜歡就好。」比爾博滿意的點點頭,準備繼續啃自己麵包,又沒能來得及咬下。 「你特別做的,我當然喜歡。」索林刻意強調特別一詞。 「牛肉的。」瑟蘭督伊大手一揮,勒苟拉斯一手捧著自己的麵包一手將瑟蘭督伊指定的麵包和牛肉送到比爾博手上。 比爾博只能繼續給精靈王搭配麵包和肉,瑟蘭督伊也有了,比爾博不好忽略巴德一家,畢竟他們是代表三種族的王,別說本人不在意,比爾博也不希望他的好友和情人被別人多做了什麼無關緊要的比較。 都到了烤肉派對尾聲了,每個王都來個麵包搭配是哪招? 配好三王加一王子的麵包,比爾博大叫不幹了,否則就沒有甜點吃。 奇力等人在索林的瞪視下,決定回伊魯伯再要求比爾博給每人都弄一份不同的! 精靈那邊有兩份,人類和矮人各自一份,矮人怎麼能吃輸精靈呢? 比爾博咬下最後一口三層麵包,喝了口熱湯,準備著手甜點。 特製的豆子雞骨湯是給不喜歡喝酒的人暖胃,而且幽暗密林的夜晚總是有些涼意,湯算是比爾博為了巴德一家準備的。 「比爾博,好好喝哦,謝謝你,我的肚子也說謝謝你。」蒂妲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還有些嬰兒肥的小少女笑起來就是甜蜜可愛。 「不客氣,等會兒還有甜點,要留點胃哦!」 可以用營火烤的甜點,比爾博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簡單清爽,畢竟烤肉不就是圖個溫暖熱鬧呢? 用砂糖與蜂蜜攪成糖醬,準備切塊──針對精靈或整個──針對矮人的水果,要吃時沾上黏稠的糖漿,過火烤過讓糖醬融化,烤出香氣並包裹住水果,想要吃熱滾滾的糖漿水果,還是等稍涼後糖漿凝固成脆糖都可以。 把做法交給精靈,那班木精靈又邊跳邊烤,烤肉味還沒有退去,空氣中開始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香甜。 忙了一個晚上的比爾博再次坐到索林旁邊,喝了酒的索林也不管那張象徵身分的椅子了,跟著其他矮人席地而坐。 「索林,要吃嗎?」比爾伯拿著草莓和蘋果的焦糖水果串到索林面前。 索林就咬了一口蘋果,對外層硬脆的糖衣感到新奇,但是他沒有多嚐,剩下那半口蘋果還是由比爾博吃掉的。 「太甜,而且太麻煩。」索林看了眼被熱糖黏住鬍子,相互亂拍但糖還是卡在鬍子間的歐音、德瓦林……好吧,有六個矮人都被黏住了。 「呵呵,我是真的沒考慮你們的鬍子,對不起啦,不過這也算是一種熱鬧吧?」比爾博大笑幾聲,矮人嘴上胡亂罵,結果還不是繼續烤焦糖水果吃? 「我知道你喜歡熱鬧,否則我也不會答應來這個派對。」索林沒醉,不過微醺的程度就足夠讓他開放一些了。 尤其是調情的方面。 「那還真是啊……」 索林也不管四周多少精靈眼睛,拉過比爾博就是一吻,比爾博反射性的回應,索林捲走哈比人舌頭下的一小塊糖衣才放開比爾博。 「這個甜,不錯。」索林刻意用門牙咬住那一小塊糖衣,近距離向比爾博展示他的『戰利品』。 比爾博看著那塊原本在自己的嘴裡的東西,臉頰一紅,拔下水果串最上頭的草莓,狠狠塞進索林的嘴裡,然後又傾身搶回來。 「咳、咳!」 巴德擋在三個孩子面前,重重咳了幾聲,不過一爹難擋三孩,從旁邊看到的雪歌掩嘴偷笑。 「甜點太甜被嗆到了嗎?」瑟蘭督伊不輕不重的語調讓巴德咳得更大聲。 比爾博理直氣壯的拉過索林又啃了下矮人國王的嘴唇。 「對,甜點就是應該要甜的!」 「哈哈哈──」 END 後續: 派對到黎明昇起才結束,矮人和巴德一家在精靈宮殿的客房睡到下午,比爾博準備午餐的時候還遇到了找不到爸爸的巴恩。 聽說巴德今早不是跟孩子睡在一塊? 夜晚,矮人一行乘船回伊魯伯,巴德一家又被瑟蘭督伊留下來過夜了。 比爾博靠在索林懷裡,欣賞天邊一下子閃過、又一下子被遮住的皎潔月亮,比昨晚的滿月缺了小小的弧度,順帶跟索林說他看到的事。 「當作沒看到,這是他們的事。」 「嗯,我想巴德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以後瑟蘭督伊的邀請我會回絕,尤其是他有邀請河谷鎮的時候。」 「別!我喜歡這種一起烤肉,唱歌,看看月亮的感覺。雖然夏爾也時常有派對,但從沒在森林裡,而且人啊、音樂啊,什麼都不一樣。」 「你會想回去嗎?」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 「偶爾會想去看看,可是你知道我選擇留在你身邊,不過我真想念袋底洞的菸草,別的地方總少了一個味!」 「我派人專門去夏爾採買,除了菸草還需要什麼?」 「太好了,我還惦記著布羅斯家阿姨的特製茴香粉,總覺得每次烤魚和蝦子都少了點什麼,還有卡頓家的肉桂、還有博哲家的香草籽……」 「本王為你把夏爾的香料都買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