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B【SK】Gentle Star Trek Beyond Spock x Jim 12.05 14 人逢喜事精神爽,連中央調控的溼度和亮度都變得格外宜人,Jim駭進飯店住宿紀錄,找到Sulu的名字,帶著路邊隨意買的早餐去找Sulu,他還不想承受Bones的咆哮,先找Sulu商量出櫃心得順便炫耀一下。 門一開,Jim就變成了被炫耀的那個。 「艦長?」停頓一秒,Sulu決定忽略Jim是如何找到他飯店和房號的問題,邊走邊套著衣服,蓋去滿身痕跡。「昨晚如何?」 「不像你這麼精采就是了。」 Sulu看似單薄的上身脫下衣服後意外的緊實,亞洲人的肌肉線條更凝鍊,配上Sulu身上的抓痕咬痕就是更禁慾挑逗了。 嘖嘖,Jim都不知道自己的首席舵手能這麼性感,光看就能看出Sulu有多麼美、好的一夜。Jim咬牙切齒的想,他昨晚跟Spock可是只有牽手、牽手跟牽手! Spock真是聖人風範,發乎情止乎禮,握著他的手兩個小時,指紋都快被磨平了。 不過Jim知道這是瓦肯人的親吻,他也覺得指尖磨蹭意外的舒服,基於補償心態──畢竟他都快把Spock急哭了──他就放任著Spock予取予求,想看Spock會做些什麼,沒想到……唉,天知道他想咬Spock的尖耳朵有多久了! 但瓦肯式親吻出乎他的預料,讓Jim整個人暈呼呼的、懶洋洋的,偏偏思慮又很清楚,好像是沉浸在一種清醒的夢境了,連腦海中閃現的金光都顯得溫暖。 「怎麼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有粉紅酒助興,你和Spock應該有個美好的夜晚,多虧了我的建議。」Sulu接過Ben遞來的兩杯水,轉交一杯給Jim。 「確實是多虧了你,我和Spock昨天算是告白了。」Jim提到Spock又忍不住的得意。 「什麼?你們昨天才?難怪McCoy這麼氣急敗壞的就走了……」Sulu想昨天還有兩個女孩在,Bones並沒想當場發飆。 「嘿嘿,所以我才來找你,你也是共犯!」Jim伸手想要拍Sulu的肩膀,被對方俐落拍掉。 「這麼說,是你要給我謝禮。」Sulu斜靠在沙發上,慵懶的姿態讓Jim不知該羨慕還是忌妒。 「所以我帶了早餐過來。」Jim舉高被抓爛的紙袋。 「一個三明治,你的風格。」Sulu看向在廚房忙碌的身影,「Ben,不需要準備艦長的份了。」 「來者是客。」Ben端上早餐對Jim露出抱歉的微笑,將切好的蘑菇南瓜鹹派放在兩人面前。 「哈,Sulu先生,真該讓那些崇拜你的男孩女孩見識一下你現在的態度,你的冷漠酷帥都到哪兒去了?」 「現在是休假。」Sulu叉了口鹹派,如果門鈴沒響起,他還能和Ben在溫存一會兒,中午再去接回女兒,現在都被Jim毀了。 「也是,那你跟我說說,要怎麼跟Bones出櫃才不會把他嚇到心臟病發?」Jim興致勃勃地問。 「我不認為McCoy醫生有心臟病,他會活力無限的先把你關進醫療灣,去和Spock吵一架,再把他綁在你的隔壁病床,然後檢查Spock是否有任何讓你過敏的物質。」 「你形容得太具體了,成真的可能性好高啊……」Jim扒過頭髮發出懊惱的嘆氣,他已經能想見Bones拿著注射器和掃描儀對他發出怒吼的畫面了。 「若用Spock大副喜歡的百分比機率,有98%。」Sulu特意擺出『我沒在開玩笑』的正經挑眉表情。 「Sulu!」Jim吼完後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模糊的畫面,「嗯?」 金色的柔光包裹著朦朧身影,當他努力想要『看』清楚時,那人轉身離去,畫面隨著那人的動作壓縮成扁平狀,像條魚一樣游走留下流線型的痕跡。 Jim揉揉額角,他出現幻覺了?人影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穿著黃色的艦長服倒是非常明顯! 鈍鈍的疼痛順著魚消失的痕跡傳來,Jim扶著腦袋,他『感覺』到Spock,彷彿Spock本人就在附近。 「怎麼了?」Sulu原本還想戲謔幾句,看到Jim一臉凝重反而擔憂起來。 「沒事,只是突然想Spock了。」Jim手指還是按在額角,太陽穴一凸一凸的跳動,腦海那條痕跡傳來的痛感漸漸隱去。 Sulu癱了一張臉起身送客,「慢走不送。」 嗡嗡──Jim腦中痛感消失後,通訊器立即響起,他立即接起來說:「Spock,我沒事,我買完午餐就會回去。」 『聽到你無恙的消息便好,我去對門發現你不在,非常不理性的推測你可能……』 「嗨!Spock,Sulu在我旁邊,需要跟他打個招呼嗎?」Jim對Sulu刻意地笑了笑,然後衝到門邊輕聲說:「等我回去,我可不希望你任何不合邏輯的話被其他人聽到。」 『Jim,你這話是何意?』 「就是你放心,我不會離開。」Jim扭頭對Sulu喊:「掰啦!下次再好好謝、謝、你!」 ※ 開車回家的路上,一個畫面突如其來襲擊Jim的大腦。 白雪紛飛的森林外圍,枯黃的灌木枝枒從雪中露出些許,遠遠的森林籠罩上一層薄薄的雪白遠遠佇立著,高聳而筆直彷彿一張油墨的底色,顏色單薄模糊不清,襯托著眼前的人分外鮮明。 『看,Spock,這是雪。』包裹著頭巾的女人回過頭露出寵溺溫柔的微笑。 Jim一眼就認出她了,Amanda,Spock隨著瓦肯星毀滅而消逝的母親。 纖細而骨感的手抱起『他』,小小的手搭上對方的臉,他是個孩子?兩人的距離極近,他能看清楚她眼睛顏色與上揚嘴角勾起的法令紋。 另一隻大掌蓋在女人的肩膀上,他轉頭看到同樣異常巨大的瓦肯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只有那雙眼睛透露著溫柔。 『Amanda,Spock知道什麼是雪,妳的興奮並不合邏輯。』 一眨眼,畫面消失了,Jim按下自動駕駛模式陷入沉思。 那也是Spock大使的記憶?不,那是他的Spock沒錯,因為這溫柔的畫面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如果是Spock大使的回憶,總是一種溫和的平靜,絕沒有這種感同身受的痛感。 Spock大使曾經對他使用精神融合,但昨日Spock的手就只搭在他的手上,沒有碰他的臉。為什麼他會感覺到Spock的情感起伏?換個文藝一點的說法是,聽見他內心的聲音。 Jim對瓦肯人的精神世界有一定的了解,畢竟他有個瓦肯摯友兼新上任情人,Jim用Spock的權限進入瓦肯資料庫搜索精神融合相關資料,很快他查到『精神連結』這個關鍵詞。 轉化成簡便的地球用語就是腦內24小時從聲音到影像各種程度自選的連線,不開心時也能選擇全部障蔽,達到心靈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瓦肯人未成年時會與親人保有精神連結,以便家長保護、教育孩童,成年之後唯一會建立精神連結的對象就是……伴侶。 「所以我跟Spock是精神結婚了?」Jim先不提自己願不願意,Spock他知道嗎? 12.18 15 站在Spock的房門前,Jim打好腹稿,默念幾遍:你知不知道精神連結是什麼?我們之間有精神連結嗎?我們算瓦肯式的結婚了嗎?不,最後一個先不要問! 深吸一口氣Jim刷開門劈頭就問:「Spock你知不知道……哦,瓦肯蔬菜湯,你親手煮的?」 Jim摸摸塞滿鹹派與三明治的胃,他應該可以再喝一碗湯。 在食物複製機普及後,平日幾乎已經沒有人親手做料理了,不過料理始終被賦予特殊意義,即便是星艦船員也會在休假期間親手為家人朋友煮上一桌複製機無法重現的美味。 剛才吃了Ben的手藝,沒想到回家就看到Spock下廚的背影,正確的說是端湯的背影,修身長袍畫出窄腰流線,以及儘管手臂往前的動作也只是稍稍勾勒出形狀的臀部,厚重的布料從頭包到腳,禁慾又性感,Jim舔舔嘴角,真是秀色可餐。 「是的,等待你回來的期間,一件不需要思考的事情能幫助我平靜。」 「平靜?哦……Spock,我不會離開你,這也不是什麼惡作劇,你不需要這麼患得患失。」Jim想起他腦中浮現的Spock臆想畫面,原本的春心盪漾都化成了心疼。 Jim大步向前拿過Spock手中的湯盤,把人帶到餐桌邊壓下,撈過對面的湯盤,兩人並肩坐在一起。 「你為何會得知我的隱憂?」Spock神色複雜的望著Jim,他隱約有個推測,但這並不合邏輯,尤其Jim是純種地球人。 「路上我已經查過了,你們瓦肯人稱之為精神連結吧?是你跑到我的腦袋裡,居然還問我?」Jim抓起Spock的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模仿Spock昨晚的手勢磨蹭對方,滿意地看到Spock耳尖泛綠。 「這個可能性低於0.01%。」Spock於意識中嘗試尋找,沒想到他真的感受到纖細、微弱但確實存在的精神紐帶。「令人著迷,這堪稱奇蹟。」 「精神紐帶?」Jim用指甲刮了刮Spock的指背,剛才Spock在他腦海中『說』得最大聲的就是這個詞。 「建立精神連結的雙方,聯繫彼此的橋梁稱之為精神紐帶,閉上眼睛,你會看到它。」 Jim聽話的閉上眼睛,他的意識中出現一條金色絲線,連結到另一片模糊中,那裡視覺上什麼都沒有,他卻能清楚感覺到Spock。 「Spock,我查到的資料說,瓦肯人只有跟親人和伴侶才會建立連結,我們才一晚就結婚了?」 「哦、不,是能這麼解釋,廣意上是以結合為前提的情人便會嘗試建立連結,我昨晚只是嘗試……非常抱歉,我應該先知會你一聲,我並沒有主動、強烈意圖建立連結,只是一個念頭。」 「呵哈哈哈,哦,我真沒想到有一天能見到語無倫次的Spock,你一定愛慘我了。」Jim差點笑趴到蔬菜湯裡,他這才想起眼前還有Spock親手做的湯。 Jim右手仍撫摸著Spock的手指,左手拿湯匙舀了口蔬菜湯,強烈的酸辣味讓他皺起臉,他可是百分百的肉食主義並不喜歡充滿菜味的素湯,但這是Spock煮的,哪怕是一碗鼻涕他都會喝下去。 「我能夠明白你為何用『慘烈』來形容我的感情,我此刻便有這種情緒。」Spcok低垂著眼,翻過手用指腹回應Jim。 Jim腦中翻騰完後捕捉到Spock話中蘊藏的線索,「你說以結合為前提的交往,所以你和Uhura建立過?」 Spock僵硬地點點頭,「但是沒有成立,根據瓦肯人精神與情感建立分析,以地球人的大腦活化程度,僅有18.7%的可能性與瓦肯人建立精神連結。」 「瓦肯人的?以往沒有地球人與瓦肯人的連結可以供參考嗎?」Jim想到第一對地球瓦肯的結合就是Spock的父母,「哦,對不起。」 Spock透過紐帶了解Jim的未盡之語,若是之前,他需要通過縝密的推理才能從他與Jim的共同回憶中找出答案,現在能直接與Jim同步,Spock感覺到安心與一種他未曾體會的情緒。 「你無須道歉,迄今只有母親與父親這一對地球人與瓦肯人的結合可供參考,顯然單一數據不足以支持統計分析,這僅是從地球人精神強度去推論而已。」 至於Uhura是大腦活化程度不足──不夠聰明,或是Spock和Uhura感情不夠好,無論哪種推論對那位首席通訊官、他們的好友都是不尊重的。 「哦……那紐帶建立後可以消除嗎?先聲明,我是絕對、絕對不想消除的。」 「可以,但若非出於雙方自願,消除他人精神連結是重罪。」 「那我就安心了,先喝湯,這可是你第一次煮東西給我。」Jim想要抽回手專心喝湯,他可不希望自己勉強吃湯的情緒被Spock察覺,這裡面的蔬菜可真多啊! Spock手指勾住Jim,不讓對方抽回手,在他驚覺自己堪稱幼稚的行為正要放任Jim抽手時,Jim露出『我知道你愛慘我』燦笑,Spock沉默的拿起湯匙。 兩人靠內側的手交疊擺在桌中間,分別用外側的手喝湯,畫面蠢的Jim想要照下來錶在牆壁上。 Spock既然察覺到紐帶,他就能控制住自己不讓他強烈的情緒無意識的襲擊Jim,而Spock沒有說的是,其實瓦肯人可以由外力引導建立精神連結,但他沒有向新瓦肯提出申請建立他與Uhura之間的連結,他當時是想,或許Uhura只是慢一點,像當年母親與父親也沒有申請外力介入,兩人磨了七八年才自行建立連結,他甚至沒有跟Uhura提過此事。 但是Jim…… 僅僅是一個念頭,Spock沉浸在與Jim兩情相悅的愉快情緒中,他曾經閃過一個『如果Jim能與他精神連結該有多好』的念頭,兩人間便建立了紐帶,連瓦肯人間都無法如此快速隨意,他和Jim之間的契合程度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 用餐過後,Jim開始四處亂晃,Spock正在研讀新瓦肯傳來的資料,大約又是一些新瓦肯建設進度之類的,僅管沒有參與Spock仍定期關心。 Jim晃到主臥房門前發現門沒鎖,側眼偷看一眼Spock,賊笑著躡手躡腳溜進去。 一踏進門Jim就被牆上的掛毯吸引注目光,那層層疊疊的花紋和看起來極佳的觸感,他好像在哪見過? Jim摸了摸掛毯,他確實未曾觸摸過這類的瓦肯手織毯,但為何……模糊帶著柔光的畫面晃過Jim的腦海,浮現柔軟的床、密色的肌膚,還有從金色髮絲後方露出、背景上那與眼前重疊的掛毯。 「這是Spock大使的……」Jim第一個念頭是瓦肯消失後,這面掛毯仍出現在Spock身邊,這面掛毯對他而言很重要吧? Jim腦海中的畫面同時浮現在Spock意識裡,Spock能選擇是否將自己的精神傳達給Jim,但Jim未曾受過相關的訓練無法控制,Spock更不可能選擇障蔽Jim──Spock不會否認Jim的意識讓他著迷,他可以用享受去形容Jim與他同在的感覺。 Spock快步衝進房間,他抬起手想要觸摸Jim的臉,但觸摸前又停住了,他遲疑的問:「那是……你的記憶?不,這並不合理。」 「那個是Spock大使的記憶,他曾經與我精神交融過。」Jim接收到Spock的疑問,雖然他們之前就能推論出彼此的未盡之語,現在更是直接聽到對方的心聲,這種心領神會的感覺,不得不說,他愛死了! 「Spock大使曾經提過,那僅僅是一次向你闡明Nero事件前因後果的精神交融,以Spock大使的能力不應該參雜其他的訊息。」 僅僅一次?Spock想起他也僅僅是一個念頭他便與Jim建立了紐帶,那麼Spock大使的精神交融是否也不僅是一個簡單的訊息傳送? 「一開始是,但他顯然多留了許多記憶給我,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Jim摸摸自己的臉說:「可能是因為他過世,他很想念我,又或者我太想他?哈哈。」 Jim乾笑兩聲,發現Spock眼神深沉地凝視他,Jim有些害臊的低下頭。 「Spock大使不應該犯這種錯誤,但是考慮到當時他目睹瓦肯星的毀滅,以及我們之間精神相融程度,發生一些記憶傳輸的意外實屬情有可原。」 「我們之間的相融程度?」Jim腦海中閃過一個名詞,紅色皮革書頁中『他』拿著筆緩慢地寫著,彷彿一筆一畫都蘊藏深刻的愛意,「你上次跟我說Spock大使帶了兩件私人物品,一個是照片,另一件是什麼?」 12.23 16 「日記本。」Spock接收到Jim的情緒,內心澎湃浮動也沉澱了下來。 Spock領著Jim來到角落的置物箱前,貴坐下來,打開置物箱,捧出一個布包。Jim死死盯著Spock白皙修長的手指掀開布包一角,那夢境中出現過的皮革書突然變得具體而真實,Jim心臟彷彿被掐了一下。 「這是Spock大使留下來的日記本,我之前曾想過要拿給你看。」Spock初次造訪Jim的宿舍時就想跟他提這件事,只是後來耽擱了。 與其說是日記本,不如說是科學日誌,零散的素描和心得片語,大約三分之一開始有人的局部素描,手指、小臂、嘴唇甚至眼睛,Jim眼瞎了才認不出那是他自己,James Kirk。 「你看過?」Jim看Spock點頭,胸口傳來悶悶的痛感,「那你知道Spock大使和他的艦長是一對的嗎?」 Spock再次點頭,他感覺到Jim氣憤悲傷,用疑惑的語氣說:「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你不是非常嚮往Spock走過的路,你喜歡我跟Spock大使也有一個Kirk艦長戀人沒有關係?」Jim無法否認自己受到Spock大使影響,Spock想必只會更深。 「你說過情感的事情是毫無理性可言,我相當認同,瓦肯人擅長將理性與感性分開,我們表現出邏輯理性的一面,但是你知道我們並不是沒有野性與情感。」 「哦……我知道了。」Jim揉了揉心臟,Spock突如其來的告白簡直犯規,對方慣性面癱與理所當然的語氣完全戳中他的死穴,他就愛Spock這模樣,每次Spock跟他爭論,他氣個半死又忍不住覺得Spock該死的性感。 「你應該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Spock沉靜的語調讓Jim心跳加快,但因為手中的日記本他忍住了。 「Spock,你知道T'hy'la嗎?」Jim翻到記憶中的那一頁,撫摸邊緣的那個詞。 「我們是T'hy'la……」Spock看到Jim對紅皮書的記憶,心情有些複雜,透過Jim回憶的畫面,他知道Spock大使是情不自禁而非刻意,他們都低估James Kirk與自己的連結強度。 一次針對性的精神融合就幾乎透露出所有情緒波動強烈的記憶,一晚就建立了紐帶,放在雙方皆是瓦肯人身上都萬中無一,何況一方是純種人類? 如果他們是T'hy'la便足以解釋一切。 T'hy'la,心靈伴侶,完美互補的精神紐帶。 人無完人,理性如瓦肯也無法達到完美,或多或少的瑕疵代表著人性,但是T'hy'la代表著殘缺的補足與自己完全貼合。 這個詞代表著瓦肯古老傳統中不合邏輯的浪漫,相信飄渺的命運,宇宙中無數時空交錯,千億兆的可能性中,有那麼一個人,與自己的靈魂全然契合。 Jim原本正沉浸在夢境與現實重和的感慨中,他接收到Spock傳來的厚重情感,濃郁溫熱的包裹著自己,像他兒時半夜潛入廚房小心翼翼泡上一杯,躲在角落酌飲的玉米濃湯。 「原來T'hy'la是那個意思啊,難怪我這麼愛你。」Jim接收到Spock有意傳來的訊息,他原本只是朦朧的知道T'hy'la是非常重要的愛人,沒想到T'hy'la的定義對瓦肯人來說是如此神聖。 Spock聽到Jim的告白內心又變得激昂了,他想要擁抱、親吻Jim,未曾建立過紐帶的瓦肯人無法理解擁有精神紐帶的充實。 Jim接收到Spock的心聲,他想要大笑,可是情緒凝結在他嘴角,微張著嘴撲進Spock懷裡,右手與Spock十指緊扣,左手摟過Spock的脖子,給對方一個地球式的舌吻。 從瓦肯星毀滅再到Spock大使去世,Spock心中難掩惶惶不安,但是此刻他的精神靜止了,充斥著Jim與他兩情相悅的濃濃愛意。 殘缺的自己因一個人而變得完整。 ※ Jim繼續翻看著日記本,直到他感覺到下頁夾著某種薄而方正的物體,可能是一片葉子或是一張紙,Jim迫不及待的想要翻開,Spock突然按住Jim捏著書頁的手。 「除了兩樣私人物品,Spock大使還寫了一封信,如果是用地球人的用語也可以稱之為,遺書。」 Jim相信自己現在的臉一定很蠢,原本溫馨甜蜜的氣氛全凝結在驚愕之中,Spock有些懊惱,他已經回歸平靜,但Jim還沒有。 「Spock,你原本想拿這本給我,包含這封信?」Jim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遠,感官變得遲鈍,情感的重量集中在胸口,沉重到他忘記呼吸。 「是的。」 「你該早點拿給我的。」Jim緩緩翻開那頁,Spock的手罩著他,溫暖了他遲鈍的觸覺,他拿起那張對折的信紙。「不,或許現在是個好時機,最少現在有你在,我承受得了。」 Jim不知該揉腦袋還是摸胸口,另一個人確實陪伴在他身邊的感覺難以形容。 Spock就在這裡,在他身邊,在他腦袋裡,在他不再空虛的內心深處,他們兩人連結在一起。 連情感也是,他有Spock的支持,他可以的。 ※ 第167標準日 我已經極少不受控制的想起他了。 起初每日平均有10.6次,他會自主出現在我的意識中,干擾我的思考,現在已經降到1.9次,這是個好現象,代表他影響我情緒的程度降低,自我掌控的能力正逐漸恢復。 歸功於McCoy醫生給了一個有效的醫學建議,在我設定的許可時間內,放肆、恣意的思念,然後於其他時間中,回憶不由自主的浮現頻率將有效降低。 今日代表瓦肯出訪星聯,我住到星聯安排的宿舍,格局與企業號的房間相似,這讓我這次的思念有了清晰的主題。 他喜歡躺在躺椅上,仰頭看著我露出傻兮兮的微笑──McCoy醫生的形容,他本人也承認每次看到我沒理由的發出短促的笑聲有些愚蠢,但他樂此不疲。 倒著的臉孔看起來格外新鮮,我也是如此認為。他不定時嘗試用各種不同的角度突然冒出來,每每對上他總帶著興味的笑臉,我點頭致意表示我知道了。 他總會責怪我為何不會被他嚇到,我無法明白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因素,他卻不斷嘗試用各種方式突然靠近,想要藉此使我驚訝。 這是他的習慣,不知不覺,這也變成了我的習慣。 期待某個轉角他會突然出現,或是我閱讀PADD時他從左邊、右邊或是後面冒出來,我不會因此表現出驚訝的表情,但也不會表示出我早已察覺他的靠近。 他該知道,他無法隱瞞我任何事情,包括他的靠近。 他也知道,他的靠近只會使我喜悅。 在他消失的前一百個標準日裡,我無數次希望,他能從某個我早已察覺的角落冒出來,對我露出那張『傻兮兮』的笑臉。 可惜,他沒有。 消失的另一端告訴我。 再不會有。 ※ 01.01 17 不用電腦口述記錄,拿起古典的筆桿,用僅有自己知道並隨身攜帶的紅皮革日記本書寫著許多無法說出的心聲。 Jim從衣服內襯口袋中拿出照片盒,他始終將Spock交給他的照片帶在身上,偶爾還會忘了它的存在,此刻打開感慨,說不出的惆悵幾次讓Jim紅了眼眶。 Spock從後往前擁抱著Jim,Jim腿上放著紅皮革書,兩人緩慢地翻閱,讀著上頭每一個通用語與瓦肯語混雜的日記。 「你是故意把信夾在這頁的?這個第幾標準日是指Kirk艦長離開他之後……你看了嗎?」Jim翻回夾著信紙那一頁,標題是第3個標準日,手指摸著書皮,些微捲曲的頁緣彰顯著這本書時常被撫摸。 「不,我看到這頁開頭便停止閱讀。」Spock看到開頭便推測出結尾,他了解他自己,而他曾經差點失去過Jim,他並不想重溫那種感覺,這上頭的文字像是在逼他預習……未來某日他會失去他的艦長,他該如何調適? 「為什麼?」Jim想問的是,那又為什麼要拿給他看? Spock理解為他為何不看,他低下頭靠在Jim的耳邊說:「他固然是我,但我們仍然是兩個不同的個體,筆記中的Kirk艦長與你也是完全不同的人,沒有參考的價值。」 Jim眼睛轉了個圈,他知道Spock誤會了,潛藏在話語中『Spock不敢看』的這個認知讓他感到心疼,Jim想他們未來會如何,步上Spock大使與他的Kirk的後塵? 瓦肯人的性命固然比人類悠長,但事無絕對,宇宙中充滿了危險,Spock也曾經差點失去性命,他更是在Spock面前死過一次。 或早或晚,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面臨結局。 「我熱愛冒險、熱愛充滿驚奇的宇宙,而我一直以為我死去的地方應該是個無人知曉的角落,一個人孤單、靜靜地死去,沒有人知道我的結局,也就沒有人會為我悲傷。」 Jim拿起那封信,另一個宇宙的Kirk與他確實是同一個,不甘寂寞又害怕孤獨,總想是把自己的周圍弄得熱鬧非凡,事實上他只想要Spock的陪伴。 「Jim。」Spock腰側隱隱作痛,他抱住Jim,感受衣服底下溫熱的生命。 「這樣最好,我不想我的死會造成任何人的痛苦,因為我懂那種感覺。」Jim撫摸著信紙,眼睛水潤起來卻不到哭出來的地步,他聲音略微沙啞的說:「但是我現在想,等我老了、退休了,靜靜的在家裡死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會陪著你。」感受到Jim心情,Spock握起Jim的手,在他指尖落下幾個細吻。 「我從未擁有過安穩的家,或許未來可以有一個。」和你。Jim強烈而堅定的精神透過紐帶直擊Spock的意識。 「我們會有一個家,不僅僅是在企業號上。」 Jim腦海中浮現紅沙滾滾的畫面,他好笑地問:「我們現在已經要為新家要在地球或新瓦肯而辯論了?」 面對Jim扭過頭近在咫尺的臉龐,Spock一邊思考著地球人的接吻該如何進行,一邊慢慢靠近,Jim嘴角緩緩上揚,他閉上眼等待Spock的吻。 如果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在想著會如何結束,那麼,就沒有開始的必要了。 無論未來如何,此時此刻的James T Kirk深深愛著眼前的男人。 Jim感覺到嘴唇輕輕軟軟的觸感,小心翼翼的貼著,他張開嘴,Spock的舌頭試探性的伸進來,Jim心想Spock也不是沒地球式的親吻過為何這麼生澀? 因為珍惜才分外小心。 這個念頭劃過腦海,Jim覺得自己都泡在蜂蜜罐裡,他都能忍受一整晚上與Spock手指磨蹭了,自然也能用嘴親上一晚而不是脫下褲子擠上潤滑劑。 嗡嗡嗡── 按下就沒鬆開的連續門鈴聲打破滿室漣漪,Jim張開眼對上Spock閃過懊惱的眼神,他忍不住摸了摸對方臉頰上的綠暈。 「你臉綠了。」Jim怎麼看都覺得Spock順眼,超脫帥氣或是可愛之類的詞,讓他想再親兩口,他真的愛慘Spock了。 「電腦,接通大門視訊。」Spock抱著Jim站起身,接過對方手裡的皮革書仔細用布包好放進箱子中,「這裡是Spock。」 『Spock!Jim不會在你這兒吧?他通訊器沒接也不在房間。』 「Bones?」Jim心想大事不好,Bones怎麼直接殺來了? 『果然在這裡,你這綠血妖精,該死的,你們不會已經──』 「電腦,開門。」Spock冷靜的說,Bones咆哮的聲音從電子音轉成牆外模糊的吼聲。 「我倒是希望已經躺在床上了。」Jim對Spock眨眨眼。 Spock面無表情的檢查Jim儀容,撫平衣服上被他抱出來的痕跡,確定對方除了嘴唇和臉頰有些紅之外一切正常。 「看來我們必須先面對地球習俗中的『見家長』。」 「哦,Spock,你的幽默感本身就很好笑。」Jim笑著拍了下Spock的肩,對上Spock的眼睛驚覺對方不是在開玩笑,Jim莫名的害臊起來,拍拍紅潤的臉頰說:「你先走,等臉上的熱度退一點我再出去。」 Spock先離開房間,Jim跪坐到置物箱前,撫摸光滑的蓋子,想起記憶中慈藹的長者,臉上的溫度逐漸退去,留下細細的哀傷與懷念。 Jim用力的眨眨眼,眨掉腦海中模糊的畫面,將額頭靠在盒蓋上呢喃道:「Spock大使,你放心,我們會很好、很好。」 ※ Jim還沒打開房門就聽到Bones零零碎碎的聲音,打開門更是加大數百倍的直接攻擊他的耳膜。 「你不久前才為了要延續瓦肯、生純種瓦肯寶寶而和Uhura吵架,之後就分手了,現在你跟我說要跟Jim在一起?」 Jim不知該感動還是該生氣,他多少知道Spock和Uhura之前的矛盾,不過由第三者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有點不爽,唉……他真的在談戀愛了,感性大勝理性,連他都覺得自己毫無邏輯。 「是的,你的邏輯並沒有顯著的錯誤。」 Spock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和Bones高亢怒吼呈現明顯對比,一如往常的讓Jim感到心安,吵鬧又寧靜,這才是他的日常。 「去你的沒有顯著,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小錯誤了?總是邏輯、邏輯,我現在談的是感情!你能保證你對我們James的感情能維持一輩子嗎?」 「何謂你所定義的一輩子?假設你是依我們此刻所在的時間軸上,Jim與我生命延續至終點為定義的一輩子,那麼,我對他的感情並不只是『一輩子』。」 Jim捏了下嘴角不讓自己笑出聲,他走出房門看到Bones終於忍不住笑出聲,Bones那張瞠目結舌寫著大寫粗體『WHAT THE FUCK』的臉突破天際的喜感!如果Spock房間裡電腦有自動錄影設定就好了。 「Jim,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例如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Bones狠狠瞪向Jim。 「呵呵呵、呵呵……」Jim被Spock甜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看著Bones一直笑。 Bones從Sulu那得知兩人居然是剛在一起,他興沖沖就跑來找Jim興師問罪, Jim對愛情可是全然陌生、毫無防備,他認識Jim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愛』上誰,Spock的瓦肯式感情觀他不加以評論,但他從開始就不看好Uhura和Spock這一對,一個需要被教育何謂體貼、何謂人類情緒的男朋友?Spock的反應讓他完全能確定對方是用理性在談戀愛。 Spock甚至未曾在其他人面前提過他對這段感情的想法,但是現在呢? 那個混血綠妖精跟他說,他對Jim的感情不只一輩子?肉麻的讓人頭皮發麻顏面神經失調,唉,他們可憐的通訊組之花,教了這麼久也沒見Spock在別人面前說一句情話。 Bones不否認他的心是偏的,如果Jim感到幸福,那他就可以不計較……很多事。 「看你笑得一臉白癡就知道你們已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幸好我不用擔心你未婚懷孕。」Bones翻了翻白眼,他是為什麼衝到Spock房間的?活像擔心女兒被大野狼叼走,結果根本是女兒跳到野狼碗裡。 「這麼嘛……」Jim瞥了眼Spock有些心虛的說:「瓦肯人方式我是不知道到哪一步,地球人的話你可以放心,我們可是比中學生還純情。」 Jim中學就丟了童貞,誰讓他那時格外渴望體溫呢? 「我覺得自己像個笨蛋,居然會擔心你後面的貞操,你根本巴不得早早上了Spock的床。」Bones走上前拍了拍Jim的肩膀說:「記得要帶套。」 「McCoy醫生,非常感謝你以專業的角度發表對我們性交生活的關心,請問你本次拜訪的確實目的為何?」Spock表情平淡,但Bones就是能從他臉上看出送客一詞。 「關心艦長的感情和肉體生活,大、副。」 「現在正值假期,我認為適當的休息與運動便是最好的調適。」 「運動?你再跟我說仔細,什麼運動?」 Jim站在一旁左看右看決定保持沉默,萬一不小心介入,這兩個無論是身分或是情感將剋得他死死,他這艦長的面子絕對會被踐踏到地心深處。 ※ 01.06 18 距離新企業號建成還有兩年的時間,企業號成員必須接受短期任務,Spock替兩人請完所有的假期先去一趟新瓦肯。 Bones猶豫再三,原本他想跟去,一是假期不足,二是女兒在身邊,他捨不得提早將寶貝送回前妻身邊,Jim再三保證Spock身上沒有任何成份會讓他過敏,他會照顧好自己──就是無法保證自己不會上Spock的床。 望著即將到達的新瓦肯,棗紅色的星球與原本的瓦肯有五成相似,Jim未曾到過新瓦肯,Spock大使帶給他的記憶中也沒有,他感到難以言喻的有些緊張,那裏可是有成千上萬的瓦肯人,他曾經面對複數的面癱嚴肅臉和呆瓜頭就會渾身不對勁。 更重要的是,這絕對是地球傳統意義上的見家長!Jim帶著Spock買上許多據說瓦肯人會喜歡的禮物──各種資料書和織布。 「你覺得Sarek會喜歡嗎?」 「我們並沒有帶禮拜訪的習俗,我認為他會願意配合地球文化收下你的禮物。」 那你的母親當初是如何見家長的?Jim並沒有問出口,不過他低估Spock對他情緒的敏感。 Spock給自己訂下一個規則,在Jim學會精神控制前他不會主動讀Jim的思緒,但是如果Jim散發出悲傷或憤怒等負面情緒,他便會關心Jim。 「母親曾經說過,她初次拜訪瓦肯,父親的雙親並沒有與她進行任何會面,因此無法提供參考。」 「你、我……」Jim尷尬的摸摸臉,他隱約知道他父母的婚姻並不被祝福,所以他一直避免提起,精神紐帶真是讓人毫無秘密。 「你無須擔心,父親相當欣賞你。」Spock內心補了一句,與當年祖父母極不欣賞母親不同。 「那是身為艦長的部分,如果是伴侶的話……唉,等等我。」Jim連忙跟上Spock的步伐。 心情忐忑的搭上運輸船,Jim握了握通訊器忍著打電話求救的衝動,他打給那些損友們只會收到善意的嘲笑,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與Spock並肩走出通道,新瓦肯的夕陽將所有人鍍上一層橘紅色,看起來極為溫暖的柔和感,站在夕陽中Sarek雙手負背的身影卻顯得有些滄桑。 透過紐帶,Jim彷彿看到Sarek身旁原本應該有另一個人的身影,等待Spock歸來的人缺少了記憶中那一位溫柔的女士。 「Sarek先生,日安。」Jim走到Sarek面前用瓦肯方式打招呼──疏離的點頭而不是熱情的抱上去。 「日安,Kirk艦長。」Sarek低垂著眼也回禮致意。 瓦肯人缺乏表情的臉並沒有讓人頭皮發麻的氣勢,Jim覺得他是庸人自擾,他又不是沒面對過恐怖的上級,怎麼會把邏輯至上的瓦肯人想成歇斯底里的將軍呢? 新瓦肯的建築也是瓦肯照搬過來,不過還是看得出房子的嶄新,瓦肯人也不可能矯情的刻意把房子造舊,Jim看著充斥著整齊新建築的城市,從Spock的紐帶感到淡淡哀傷──城市的滄桑也代表著歷史與傳承,他未曾到過Spock記憶中的瓦肯,他對瓦肯的印象只有鑿井、天空與岩壁,以瓦肯人的性格與科技,那一定是個優雅與科技並存的城市。 Sarek身為瓦肯大使,在新瓦肯首都被分配到的居所堪稱豪宅,不過他與Spock都極少回新瓦肯,只有一名管家負責打理。 Jim抬頭挺胸的將行李推到管家面前說:「這是我帶給Sarek先生的禮物,請問要放哪裡?」 管家自然的接過行李並停在門邊等待,Sarek對Jim說:「放去客廳,另外先請Kirk艦長去房間修整,一路辛苦了。」 Jim擔心的望了Spock一眼,對方並沒有回望他反而是直直盯著Sarek,Jim聽到Spock透過紐帶說:『請放心,父親是想與我單獨談話。』 『就是這樣才擔心,你不知道地球人的家長都是把外人趕走,關起門來打孩子的嗎?』 『體罰是非常不文明的教育方式,父親從未體罰過我。』 Spock的聲音有些無奈,Jim抿嘴偷笑跟著管家離開,兩人的互動Sarek全看在眼底。 「你們已經建立了扭帶。」Sarek的語氣比往常高上一點,代表他此刻非常、非常驚訝。 「是的,不需要任何儀式與協助,Jim與我僅一夜便建立了連結。」 Sarek皺起眉陷入深思,Spock難掩緊張情緒,但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並且不讓紐帶另一端的Jim發現。 「年長的你,Spock大使,曾經暗示過我,『你』與那人的不可分割性,如果經過鑑定確認你們是T'hy'la,瓦肯將不會有任何人反對你們的結合。」 「非常感謝。」 瓦肯已經有上百年未曾出現過一對T'hy'la,這暗示著瓦肯精神的墮落,無法全心全意與另一個同樣優秀的人結合,缺少百分之百、毫無保留的精神連結,T'hy'la除了思想與大腦活躍的同步,更有天生的契合性。 瓦肯對T'hy'la的推崇類似於地球人對童話的嚮往,正因為先天命運與後天成長都需要配合,在符合邏輯的匹配之外,添上一絲加分因素,讓T'hy'la對瓦肯而言顯得更難能可貴。 「Amanda一定很高興你找到了與你完全匹配的伴侶,如果她還在必定會準備一桌的地球料理招待他。」Sarek不等Spock反應就往內走去。 父親已經958個標準日沒提起母親,瓦肯星毀後母親什麼也沒留下,Spock並沒有詢問父親是否悲傷,因為瓦肯人是不會提起自己的情緒,情感是內斂而需要被控制的,他曾經因此不理性的埋怨過父親的無情。 Spock沒想到會在這一天會從Sarek嘴裡聽到母親的名字,他摸了摸胸口,感覺有一絲連他都沒注意的負面情緒消散了。 『Spock,發生了什麼事,我看到你了。』 Jim焦慮的聲音從紐帶那端傳來,Spock平靜地回道:『沒事,我很好。』 ※ Jim在新瓦肯的第一頓午餐是瓦肯與地球風味各半,Jim堪稱實體廚房殺手,但他編得一手好食物複製機編碼,弄幾道地球風味的素食披薩和濃湯不是問題。 餐後來到會客室,Jim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Spock拉去做了一個奇怪的測驗,周圍瓦肯人眼睛都閃閃發亮的盯著他和Spock看,Jim從多年解讀Spock的經驗中得知,這些瓦肯人高興壞了,就差沒把他大腦再掃描一遍掛在牆上了,連Sarek眼神中都閃過一抹慈愛。 「發生了什麼事?」Jim湊近Spock小聲地詢問。 「確認我們的關係。」 「哦……」Jim拉長聲音戲謔地說:「所以我們是得到瓦肯科學認證的伴侶了?」 「這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需要瓦肯法律認可還需做些登記手續。」Spock語氣中難掩愉悅,自知是一回事,被證實又是另一回事。 「你知道這就有點快了,我們還沒有深、入、了、解,如果心靈契合身體不合怎麼辦?」Jim知道手續簡單,但他可沒這麼快要把自己賣掉。 「我認同。」Spock盤算了一下,他與Jim彼此確認關係不過9.8個標準天,其中大半都在前往新瓦肯的路上。 Jim舔舔嘴唇口乾舌燥的說:「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 「你們現在便可以回去了。」Sarek平靜的語調突然在兩人之間炸開。 「唔!Sarek先生您、您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我推測Kirk艦長可能低估了瓦肯人的聽力靈敏程度,你的聲音非常洪亮。」 Jim羞恥得發出無聲尖叫,差點想找個洞鑽,其他路人就算了,他當著Sarek的面調戲Spock? 「走。」Spock牽著Jim的手腕離去,這在瓦肯文化中已經是極度親密的行為,他們的手比嘴唇更加親暱,多虧他們的測驗剛出爐,在場的瓦肯人將注意力放在他們精神檢測的報表上。 ※ 01.07 19 搭上車直奔回家,路途中Jim完全不敢看前座的Sarek,但是他仍沒有放看與Spock交握的手。 之前放下行李就忙著準備午餐,然後就馬上奔來科學院,Jim根本沒好好研究過Spock的房間,他不管採光、裝飾還是什麼擺設,只希望有一張舒適大床。 踏進大宅的門Jim拉著Spock往樓上衝,他只希望能早點脫離Sarek的視線範圍,Spock反扣著Jim的手不讓他往床撲去。 「現在還不行。」Spock看著稜形光線中臉蛋被切成半暗半明的Jim說:「我尚未到Pon Farr期。」 「Pon Farr是什麼?」Jim主動親了下Spock的嘴唇,同時手指不忘磨蹭著對方的。 「七年一次,瓦肯人生理上無法避免的發情期,必須與伴侶結合才能緩解。」結合或是決鬥,Spock無疑會選擇前者。 「做愛或是死亡,沒想到瓦肯文化還保留這麼原始的部分。」Jim接收到Spock傳來的訊息,他扯下Spock的外袍,伸手探進衣服胡亂抓著對方的肌膚,突然他皺起眉摸向Spock下身。「你真的沒硬?」 「很遺憾,是的。」Spock對上Jim不敢置信的眼神有些無奈,「除此之外,我已經幫你申請了精神控制課程,你需要先學會控制發散的精神,否則我們的情緒在交流過程中會相互干擾,有56%的瓦肯人因此感到錯亂並減少愉悅感。」 Jim在腦中翻譯了一下Spock的語言,他還沒習慣Spock感情上的邏輯語言,「這有什麼不好?雙倍快感聽起來爽透了!哦,等等,你們是因為太爽才會覺得干擾?」 Spock耳尖的綠暈緩慢地往臉頰漫延,Jim的視力不及瓦肯人,他努力瞪大眼想要捕捉Spock臉上難得的情韻。 面癱羞澀也帥得亂七八糟,讓人想要狠狠親兩口! Jim捧著Spock的臉頰,先是啄了嘴唇兩下,貼住磨蹭,最後才伸出舌頭,Spock的舌尖接觸到Jim時像是被打開了開關,反客為主伸手扣著對方的頸子壓向自己。 瓦肯人是地球人的三倍力,Jim沒想到連舌頭也是,Spock強硬的將他的舌頭擠回來,入侵他的口腔,強而有力的舔過他的牙齒、掃過牙齦,巡視一圈後又捲起舌頭吸吮,發出嘖嘖聲響。 「嗯唔……」Jim發出低吟,兩手不甘示弱地扯著Spock的長袍前襟。 Spock右手小臂勾著Jim的臀部,單手將他抱起走向內間的大床,左手仍壓著Jim的後頸持續那綿長的一吻。Jim覺得Spock肺活量長到不讓人活,他不只上面的腦袋暈呼呼,連下面的都硬了。 「Spock,拜託,就算你沒辦法進入我也沒關係,我想要碰觸你。」Jim發現Spock也同樣渴望他。 「Jim,你確定?即使我無法……也願意?」Spock將Jim小心地放下,頭先靠上被子,手在順著背往下滑讓Jim能舒適不受到撞擊的全身躺平在床上。 「應該是你不要介意,我一個人爽翻,你卻沒辦法。」Jim抓著自己的衣服下襬,一抽就脫掉上衣,在他對Spock的長袍下手前,腦海中的紐帶突然遭受到一股撞擊。「你不是說你沒有感覺?」 「但是我的精神愉悅。」 所以這是意淫的爽感?酥麻的興奮感從腦袋竄流而下,Jim不敢相信他脫衣服對Spock有這麼強烈的衝擊。 「所以我爽你也會爽?」Jim好笑的解開褲頭,舔舔門牙,露出丁點粉色舌尖,視覺上挑逗Spock。 「完全正確。」Spock撫摸Jim的胸部,Jim雖然有充足的鍛鍊,他的肌肉就是比一般男性更柔軟,Spock纖長有力的手指抓捏著掌下肌肉,感受那讓他愛不釋手的觸感。 「啊……沒想到你是戀胸派的,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我的屁股。」Jim腰部頂了頂,Spock伸手托住順勢脫下他的褲子。 「我沒有不喜歡的。」Spock一掌抓住Jim的臀肉,比胸部更軟更豐盈也更加有彈性。 「呵,我知道你愛慘我了、嗯!」Jim下唇被Spock叼住,用牙齒磨了磨才短暫的給他一個舔吻。 「我會帶給你超越肉體、精神意識上的快感,閉上眼睛。」Spock貼在Jim耳邊低語。 Spock充滿情慾的嗓音性感沙啞,Jim內心的讚嘆讓Spock發出類似哼笑的氣音。 聽話地閉起眼睛,Jim的意識海中,Spock將他引導至兩人的紐帶,燦金色的連結明知沒有溫度也讓Jim感到溫暖。 Jim覺得自己在淌流著溫泉的虛無精神中變成一個小人,被Spock的氣息與愛意包裹著,Spock對他的意淫直接實踐在他身上,Jim甚至無法分辨那些同時湧上來的熱意代表著什麼,是吻、是撫摸還是那個部位。 炙熱滾燙的熱流湧進他的體內,男人不可言喻的後方傳來酥麻感,如觸電般斷斷續續刺激著他,性向筆直的Jim是第一次感受這來自前列腺帶來的快感。 與現實中肉體的碰撞不同,精神的結合讓Jim絲毫沒有痛感或黏膩,只有純粹的爽快。 神智清晰地感受每一分強烈快感,神聖虛無的精神世界變成慾海,他只能被Spock更加強悍的意識沖刷著載浮載沉。 柏拉圖當年沒遇到瓦肯人,否則他絕不會把精神戀愛視為純潔無垢,智慧契合便是無上滿足,意識裡的做愛才是瘋狂享受! 『Jim,我愛你。』 如果說Spock真實說出口的話語是低沉性感,那這次更是直擊靈魂,畢竟聽進耳朵跟直接刻在腦子裡有著本質上的差異。 『這次應該由我先說的。』 ※ 捲成蝦米狀窩在Spock懷裡、腦袋抵著對方的鎖骨處,Jim臉頰貼著Spock的胸肌上,精神恍惚的扳弄著手指,腦袋中還在回味之前的性愛。 Jim發散著思緒突然想到,如果哪天他老到身體上沒辦法做愛,精神上還是可以享受快感,沒想到跟瓦肯人戀愛還有這種福利,但如果Spock先一步離他而去,那他老年生活會有多枯燥乏味? 「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絕對。」Spock用鼻尖輕擦過Jim的頭髮。 「你聽到了?」Jim頭頂蹭了蹭Spock。 「還有你在約克鎮房裡的低語,你又一次低估了瓦肯人的聽力。」Spock感覺到Jim身體有些僵硬,他吻了下Jim的髮旋說:「我知道你做不到,但我很高興。」 「好吧,算我多想了。」Jim仰起頭,伸手撥了撥Spock的瀏海說:「我只是不想留你一個人,但如果換成是我的話……」 「我們該思考的是未來每一個日子該如何愉快的度過,而不是生命會如何結束。」 「嗯。」 床頭燈透過紗質燈罩散發出朦朧黃光,柔化瓦肯人過於敏感的視覺,暗色方格狀掛毯化作模糊背景,純白被單上每一分皺褶都顯得柔軟,而懷裡的人整個人都彷彿在發光體,Spock突然不知該把視線定在哪裡。 被昏黃燈光照成蜂蜜色澤的髮絲、泛著些許水光的肌膚,或是被親得艷紅的嘴唇,還是笑彎的湛藍眼睛? Spock彷彿聽到Spock大使用平緩又懷念的語調說:『他對我露出金黃色的笑容。』 「Jim,你願意與我分享記憶嗎?」Spock擺出手勢靠近Jim的臉頰,保留一厘米的距離。 「好,你也要看我的,可不准單方面把你的記憶通通灌輸給我。」Jim偏過頭,臉頰貼上Spock的手掌,同時也將自己交給對方。 Spock指尖微微顫抖,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的心靈融合,Spock想要與Jim分享他的記憶,他並沒有特意分隔出哪個片斷,而事順起自然、毫無保留,明明曾經承受過許多痛苦,每次回憶都會難掩疼痛,但是…… 輕盈快樂的、以金黃色柔光為基調的記憶緩緩向彼此敞開。 無論歷經過多少磨難,『他』帶給『我』最深刻的,仍然是最單純的快樂,那是種深陷其中才能體會的溫柔。 END 感謝大家看到這裡! 不介意全文釋出的再填數調哦+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