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13-中場休息
矮人鬧場時,人類擺明看好戲,方登已經喝了三杯啤酒,薩魯曼趁機慫恿索林如果他答應自己的建議,他可以幫忙矮人的家務事,精靈優雅的喝茶中,甘道夫用巫師的魄力要求二族矮人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商討。
長年生活在藍山的二族矮人大半沒見過巫師,不自覺的答應下來,索林向甘道夫點點頭表示謝意。
甘道夫摸摸鬍子想著會議開始前,比爾博私下拜託他說:『甘道夫,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哦,親愛的比爾博,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請幫我拖延一天,再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就能完成了寶石。』
※
甘道夫提出休息的建議正得索林的心,他早已在伊魯伯準備足夠數量的房間給來開會的各方權貴,雖然對精靈和人類而言,矮人的家具、座椅都有些小,還好因為房間高度和床的尺寸都不是問題,各方人士基於禮貌──或許正好也可以彼此『交流』,都答應住下了。
索林第三次掃掉堆滿桌的卷軸,一旁的德瓦林又默默的撿起來,這些都是各族給的正式文書,弄壞哪張都不好交代,天知道德瓦林多想替自己的王放把火把這些紙全燒了。
人類方面,剛鐸的攝政宰相特剛跟洛汗國王范哲爾連成一氣,認為離魔多最近的剛鐸應該得到來自矮人的資金援助。
索林不是不願意為中土的安危出份力,可是誰知道這些人類是真的會拿錢來對抗邪惡,還是用來中飽私囊,更或者是拿來擴充武力最後對矮人不利?
薩魯曼因為索倫極可能回歸而顯得有些歇斯底里,雖然甘道夫私下透露過──薩魯曼遇到索倫的問題就是這樣,他們經歷過太多了。
如果不是索林有不少子民還留在藍山,他也確實受過藍山矮人的照顧,他早就叫人把那些形同反叛的Firebeards、Broadbeams矮人壓下去了。
「要怎樣才能叫那群矮人閉嘴!」索林這次摔完羽毛筆就坐回大位上,表示他已經冷靜下來。
德瓦林抓起兩張紙捲用鼻孔對著上頭的字哼了哼氣,用極度不屑的語氣說:「我是絕對反對立后,尤其是從所謂的『貴族』中選。」
矮人從伊魯伯被史矛革奪去,最後一個偉大的王國敗亡後,矮人早就沒有所謂的階級,他們沒有城堡、宮殿、領地和財寶能封侯,除了首領外,基本上是人人平等。
都靈矮人尚且如此,那些遠早的七宗族早不知混合、消失到哪裡去了,現在又哪來的純血Firebeards和Broadbeams?而眼前的逼立后問題不解決,之後只怕會有更多事。
「巴林,你的看法呢?巴林?」索林這才發現巴林不在書房裡。
「來、來,先來碗熱湯吧!」巴林端著一個大托盤走進來,跟在後頭的歐音也拿著一個。
德瓦林迫不及待端了一碗給索林,然後自己就能正大光明先開動了。
那是四大碗扁豆湯,蔬菜為主的熱湯讓德瓦林有些失望,他總是愛肉的矮人,不過附上四小碟肉乾讓他心情好上不少。
因為放了許多扁豆的關係,湯汁喝起來十分濃郁,如果壓一壓豆子,會讓湯變得更稠,可是加了洋蔥、胡蘿蔔和芹菜又讓湯變得甘甜而不是油膩。德瓦林突然明白這道湯的用意了,這是一道能當正餐吃的湯!看來對方早料準了他們沒時間也沒心情好好吃頓晚餐。
「喝的時候要加點橄欖油。」巴林從口袋掏出一個瓶子倒幾滴到索林碗中。
「是他囑咐的吧。」
「什麼?我們的大廚很擔心你的身體,特別做了這種燉湯,營養、暖胃、不傷身。」
「嗯,代我謝謝他。」
「一定、一定。」
「比爾博還特別把胡蘿蔔磨碎,辛苦他了。」
「歐力他們有發明磨板,現在磨碎蔬菜很快……嗯,你發現了。」
「我吃的出來。」索林垂下眼盯著那碗扁豆湯,像是透過湯能看到煮的人,「他的味道。」
索林陷入『睹湯思人』的境界,另外三個矮人沉默的用眼角盯著他們的王,他們都在想要如何開口,過了一會兒巴林還是問出他們心中共同的疑問。
「為什麼要趕比爾博走呢?」
「如果我說我也不願意,你信嗎?」
索林的話讓其他三個矮人滿頭問號,這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不,等等。
老臣巴林忽然靈光一閃,他驚訝的說:「你是想演給誰看?比爾博沒有出席會議這件事本身就是你故意的!」
「你怎麼忍心?」德瓦林忍不住發出低吼。
面對巴林和德瓦林的問題,索林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放下湯勺說:「他總是這麼堅強。」
※
「比爾博,你煮的扁豆湯真好喝,雖然裡面放了一堆蔬菜,甚至還有胡蘿蔔,可是扁豆的味道成功蓋掉菜味了!」波佛幫比爾博搬運一箱水果,他們正要離開伊魯伯。
「這是當初在研究『矮人也吃的胡蘿蔔料理』中的一道,看來效果不錯。」
「當然,龐伯都快把頭埋到鍋子裡了。他有問過你怎麼做的嗎?」
比爾博搖搖頭說:「他的嘴巴應該沒時間,我是用橄欖油炒香洋蔥、胡蘿蔔、芹菜,加入扁豆、月桂葉和雞高湯煮半小時,加入一些蔬菜再煮一會兒,把糖和打成糊狀的番茄加進湯中,燉煮一下就好了,吃的時候加入一些橄欖油會更好。」
「我應該只會記得炒香跟打成糊,之後就靠龐伯自己摸索了。」波佛抽了下嘴角說:「龐伯吃完會去幫你顧火,你現在是我把這箱搬去……」
波佛突然止住話,因為比爾博不能進哈比穴,所以他們要從廚房離開伊魯伯最近的道路就是穿過大廳,但是他們才踏入大廳就看到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精靈。
「父親,你來這裡做什麼?」勒苟拉斯警戒的看著瑟蘭督伊,對方正仰望著山下國王王座上的山之心,四周的矮人守衛也是不時用眼角注意這裡。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你拒絕陪我參加會議,又怎麼會來伊魯伯?」瑟蘭督伊雙手擺在身後優雅的晃過勒苟拉斯面前。
勒苟拉斯咬著牙正想說什麼,比爾博偷跑到瑟蘭督伊看不到的角落向勒苟拉斯招手。
精靈王子嘖了一聲雙手抱胸說:「我就是來參加會議的,陪你,你不允許嗎?」
「不,我當然高興你終於站在我身邊了。」瑟蘭督伊露出『哦,親愛的,我了解你的小彆扭』的笑臉,開心的擁抱幼子,並用臉頰蹭蹭勒苟拉斯的。
「父親,你的頭冠戳到我的辮子。」勒苟拉斯推開瑟蘭督伊,他右側的辮子卡在頭冠尖端上。
「連你可愛的頭髮都喜歡我,真讓我開心。」
「快解開!」
「再讓我抱抱。」
「走開!亞拉岡──」
比爾博推著波佛快速繞道離開,如果亞拉岡真的來了局面就不是眼前的歡樂,而是會演變成……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4.3
14-酋長交接
勒苟拉斯為了按照計畫出席會議,特意去找瑟蘭督伊示好,結果勒苟拉斯的辮子跟瑟蘭督伊的頭冠纏在一起,勒苟拉斯叫了好久亞拉岡都沒來,讓他無故被瑟蘭督伊抱了好久。
勒苟拉斯決定找亞拉岡興師問罪,可是當他快步走到遊俠的房間走廊時,他看到亞拉岡和方登兩相對峙著,而比爾博就躲在他前方第二根柱子後,他以精靈無聲無息的腳步來到比爾博後面。
「噓,我帶你往前一點。」勒苟拉斯的精靈之耳也聽不清亞拉岡和方登的對話,他抱著雙手摀住自己嘴巴的比爾博又往前移動了三個柱子。
傻楞楞任由精靈搬移的比爾博揣著一大籃珠寶盒,只能在心底哀嚎:我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
「你不該置身事外,你是人類,你是登丹人!」亞拉岡壓著嗓子對方登低吼。
「你要我站在哪邊?遊俠本來就是遊蕩於各地,不需要介入那些愚蠢的權力鬥爭,我會來純粹是要想解決那些流浪的矮人,如果能要點報酬也算彌補我們的損失,給弟兄加點菜。」方登比亞拉岡更沉穩冷漠,氣勢上甚至略勝於年輕的登丹人。
「你沒有考慮過支持其他人類嗎?如果你這麼介意種族差異,你總能體諒同胞之情!」
「不,我不能理解你的憤怒。哪些人類值得我支持?老弱保守的特剛,貪財怕死的范哲爾,還是……出賣朋友的小人巴德?」
躲在不遠處的比爾博和勒苟拉斯以為亞拉岡會直接撲上去咬人,最少會大吼兩句混蛋,亞拉岡反而冷靜了下來,勒苟拉斯敏銳的感覺到氛圍的轉換。如果說亞拉岡的氣質之前像清澈的小溪一樣輕快急促,現在就是見不著底的湖泊,寧靜而深。
「這真的是你的想法嗎?方登。」亞拉岡雙手低垂在兩側,看似輕閒的樣子卻讓勒苟拉斯寒毛直立。
「現在的首領是我,你無權命令我。」方登的馬尾在身後盪了半個圓弧,就在這一刻,亞拉岡抽出了腿間的匕首切向了方登。方登側身閃過只被削掉些許髮尾,「我沒想到你會選擇這時候挑戰我。」
亞拉岡沒多做回應,他略彎低身子踢向方登下盤,年長的登丹人向另一邊側空翻躲過,但亞拉岡更快速的回身一個大跨步移動到方登預計站立的地點旁邊。
亞拉岡一把抓住了方登的馬尾根部迅速切下,方登在半空中手肘擊向亞拉岡的腹部,但是亞拉岡並沒有退縮。
不過眨眼之間,方登單手撐地一頂俐落的雙腳著地站起身。亞拉岡被打的彎下腰,然而他手裡仍緊握著匕首和方登的馬尾。
「你的肋骨應該斷了。」方登搖頭的動作順勢將綁馬尾的繩子甩下,深色的髮絲飄盪在空中,他的頭髮差不多到肩膀的長度,亞拉岡那一瞬間有收回手一些,將他們的距離拉開,否則亞拉岡可能連內臟都破了。
「是斷了。」亞拉岡咳出一口血沫。
「代表你是真有決心,不錯,我會信守承諾,哪個登丹人能割下我的馬尾就能繼承遊俠酋長之位。」
亞拉岡高舉起方登的頭髮,讓髮絲緩緩從手中滑落:「我將會下令護送流浪矮人回伊魯伯,我將會下令讓遊俠參與對抗黑暗,我將會……統領遊俠、登丹人。」
那是勒苟拉斯發現自己喜歡上這個人類的瞬間,那一刻勒苟拉斯想起了比爾博說過『如果有人的愛,能讓你感覺到愛與溫暖,那就代表你愛上他了……』
現在,看著不遠處的男人,綠葉王子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快速跳動著,那是一種灌入新情感、新魔法和新生命的感覺。
勒苟拉斯忍不住踏出一步,那輕柔的一步就足以引起亞拉岡得注意。亞拉岡直往他們所在的柱子走去,勒苟拉斯只好自己先站出來。
比爾博在勒苟拉斯拼命戳他後腦勺的脅迫下,擺出『我只是路過好巧哦』的笑臉說:「午安。」
明明以比爾博的身高,他被這些高個子種族忽略的機率頗大,可是為了他可憐的髮旋著想,他還是要替勒苟拉斯開口。
「午安。」亞拉岡尷尬的回了禮後,咬牙切齒的說:「方登,你是故意的。」
「當然,不過我這次可沒有讓你。」方登側身繞過亞拉岡時拍了下對方的額頭說:「亞拉岡,你的眼睛,像極了亞拉松。」
※
方登離開後,尷尬的三個人──嚴格來說是三個不同種族,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亞拉岡開口了。
「比爾博。」
「是,新酋長,有什麼事嗎?」比爾博端著用金屬線編成的籃子,裡面墊著一塊紅色絨布,上頭放滿了珠寶箱,以藍漆的圓形木盒為底,外頭纏繞著銀絲鏤空的花紋支架,支架上纏繞各式雕飾,有的是玫瑰花瓣與葉子、百合花與蝴蝶甚至有葡萄藤蔓的。
「我從方登的手裡,重新奪回了登丹遊俠首領之位。」比爾博愣了一會兒,亞拉岡又說:「但是今日剛鐸攝政王在,我希望你後在人類面前稱呼我為『神行客』。」
比爾博並沒有問中間的經過,為什麼亞拉岡要拿回酋長之位,他不是逃避了許多年,既然要面對了,又為什麼還要逃避剛鐸的王族血脈呢?
「好,神行客。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是我該……為您效勞。」亞拉岡向比爾博行了個正式鞠躬禮。
『太美好了。』勒苟拉斯忍不住用精靈語讚嘆。
「是?」比爾博疑惑的抬頭望向勒苟拉斯。
「我是說,這些做的太美了。」勒苟拉斯彎腰拿起一個珠寶盒,他忍不住想要打開盒子來掩飾自己的失態。沒想到勒苟拉斯才打開一條縫隙,一股清香便撲鼻而來。
「這是?」亞拉岡也聞到了。
「這是秘密。」比爾博連忙將整籃珠寶盒塞給亞拉岡,然後奪回勒苟拉斯手裡的那個,他寶貝似的護在懷裡摸了摸蓋子上的雕花,最後又小心翼翼的打開來說:「千萬不可以跟別人說,只可以給你們先吃一個哦。」
這也是食物?
13-中場休息
矮人鬧場時,人類擺明看好戲,方登已經喝了三杯啤酒,薩魯曼趁機慫恿索林如果他答應自己的建議,他可以幫忙矮人的家務事,精靈優雅的喝茶中,甘道夫用巫師的魄力要求二族矮人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商討。
長年生活在藍山的二族矮人大半沒見過巫師,不自覺的答應下來,索林向甘道夫點點頭表示謝意。
甘道夫摸摸鬍子想著會議開始前,比爾博私下拜託他說:『甘道夫,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哦,親愛的比爾博,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請幫我拖延一天,再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就能完成了寶石。』
※
甘道夫提出休息的建議正得索林的心,他早已在伊魯伯準備足夠數量的房間給來開會的各方權貴,雖然對精靈和人類而言,矮人的家具、座椅都有些小,還好因為房間高度和床的尺寸都不是問題,各方人士基於禮貌──或許正好也可以彼此『交流』,都答應住下了。
索林第三次掃掉堆滿桌的卷軸,一旁的德瓦林又默默的撿起來,這些都是各族給的正式文書,弄壞哪張都不好交代,天知道德瓦林多想替自己的王放把火把這些紙全燒了。
人類方面,剛鐸的攝政宰相特剛跟洛汗國王范哲爾連成一氣,認為離魔多最近的剛鐸應該得到來自矮人的資金援助。
索林不是不願意為中土的安危出份力,可是誰知道這些人類是真的會拿錢來對抗邪惡,還是用來中飽私囊,更或者是拿來擴充武力最後對矮人不利?
薩魯曼因為索倫極可能回歸而顯得有些歇斯底里,雖然甘道夫私下透露過──薩魯曼遇到索倫的問題就是這樣,他們經歷過太多了。
如果不是索林有不少子民還留在藍山,他也確實受過藍山矮人的照顧,他早就叫人把那些形同反叛的Firebeards、Broadbeams矮人壓下去了。
「要怎樣才能叫那群矮人閉嘴!」索林這次摔完羽毛筆就坐回大位上,表示他已經冷靜下來。
德瓦林抓起兩張紙捲用鼻孔對著上頭的字哼了哼氣,用極度不屑的語氣說:「我是絕對反對立后,尤其是從所謂的『貴族』中選。」
矮人從伊魯伯被史矛革奪去,最後一個偉大的王國敗亡後,矮人早就沒有所謂的階級,他們沒有城堡、宮殿、領地和財寶能封侯,除了首領外,基本上是人人平等。
都靈矮人尚且如此,那些遠早的七宗族早不知混合、消失到哪裡去了,現在又哪來的純血Firebeards和Broadbeams?而眼前的逼立后問題不解決,之後只怕會有更多事。
「巴林,你的看法呢?巴林?」索林這才發現巴林不在書房裡。
「來、來,先來碗熱湯吧!」巴林端著一個大托盤走進來,跟在後頭的歐音也拿著一個。
德瓦林迫不及待端了一碗給索林,然後自己就能正大光明先開動了。
那是四大碗扁豆湯,蔬菜為主的熱湯讓德瓦林有些失望,他總是愛肉的矮人,不過附上四小碟肉乾讓他心情好上不少。
因為放了許多扁豆的關係,湯汁喝起來十分濃郁,如果壓一壓豆子,會讓湯變得更稠,可是加了洋蔥、胡蘿蔔和芹菜又讓湯變得甘甜而不是油膩。德瓦林突然明白這道湯的用意了,這是一道能當正餐吃的湯!看來對方早料準了他們沒時間也沒心情好好吃頓晚餐。
「喝的時候要加點橄欖油。」巴林從口袋掏出一個瓶子倒幾滴到索林碗中。
「是他囑咐的吧。」
「什麼?我們的大廚很擔心你的身體,特別做了這種燉湯,營養、暖胃、不傷身。」
「嗯,代我謝謝他。」
「一定、一定。」
「比爾博還特別把胡蘿蔔磨碎,辛苦他了。」
「歐力他們有發明磨板,現在磨碎蔬菜很快……嗯,你發現了。」
「我吃的出來。」索林垂下眼盯著那碗扁豆湯,像是透過湯能看到煮的人,「他的味道。」
索林陷入『睹湯思人』的境界,另外三個矮人沉默的用眼角盯著他們的王,他們都在想要如何開口,過了一會兒巴林還是問出他們心中共同的疑問。
「為什麼要趕比爾博走呢?」
「如果我說我也不願意,你信嗎?」
索林的話讓其他三個矮人滿頭問號,這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不,等等。
老臣巴林忽然靈光一閃,他驚訝的說:「你是想演給誰看?比爾博沒有出席會議這件事本身就是你故意的!」
「你怎麼忍心?」德瓦林忍不住發出低吼。
面對巴林和德瓦林的問題,索林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放下湯勺說:「他總是這麼堅強。」
※
「比爾博,你煮的扁豆湯真好喝,雖然裡面放了一堆蔬菜,甚至還有胡蘿蔔,可是扁豆的味道成功蓋掉菜味了!」波佛幫比爾博搬運一箱水果,他們正要離開伊魯伯。
「這是當初在研究『矮人也吃的胡蘿蔔料理』中的一道,看來效果不錯。」
「當然,龐伯都快把頭埋到鍋子裡了。他有問過你怎麼做的嗎?」
比爾博搖搖頭說:「他的嘴巴應該沒時間,我是用橄欖油炒香洋蔥、胡蘿蔔、芹菜,加入扁豆、月桂葉和雞高湯煮半小時,加入一些蔬菜再煮一會兒,把糖和打成糊狀的番茄加進湯中,燉煮一下就好了,吃的時候加入一些橄欖油會更好。」
「我應該只會記得炒香跟打成糊,之後就靠龐伯自己摸索了。」波佛抽了下嘴角說:「龐伯吃完會去幫你顧火,你現在是我把這箱搬去……」
波佛突然止住話,因為比爾博不能進哈比穴,所以他們要從廚房離開伊魯伯最近的道路就是穿過大廳,但是他們才踏入大廳就看到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精靈。
「父親,你來這裡做什麼?」勒苟拉斯警戒的看著瑟蘭督伊,對方正仰望著山下國王王座上的山之心,四周的矮人守衛也是不時用眼角注意這裡。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你拒絕陪我參加會議,又怎麼會來伊魯伯?」瑟蘭督伊雙手擺在身後優雅的晃過勒苟拉斯面前。
勒苟拉斯咬著牙正想說什麼,比爾博偷跑到瑟蘭督伊看不到的角落向勒苟拉斯招手。
精靈王子嘖了一聲雙手抱胸說:「我就是來參加會議的,陪你,你不允許嗎?」
「不,我當然高興你終於站在我身邊了。」瑟蘭督伊露出『哦,親愛的,我了解你的小彆扭』的笑臉,開心的擁抱幼子,並用臉頰蹭蹭勒苟拉斯的。
「父親,你的頭冠戳到我的辮子。」勒苟拉斯推開瑟蘭督伊,他右側的辮子卡在頭冠尖端上。
「連你可愛的頭髮都喜歡我,真讓我開心。」
「快解開!」
「再讓我抱抱。」
「走開!亞拉岡──」
比爾博推著波佛快速繞道離開,如果亞拉岡真的來了局面就不是眼前的歡樂,而是會演變成……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4.3
14-酋長交接
勒苟拉斯為了按照計畫出席會議,特意去找瑟蘭督伊示好,結果勒苟拉斯的辮子跟瑟蘭督伊的頭冠纏在一起,勒苟拉斯叫了好久亞拉岡都沒來,讓他無故被瑟蘭督伊抱了好久。
勒苟拉斯決定找亞拉岡興師問罪,可是當他快步走到遊俠的房間走廊時,他看到亞拉岡和方登兩相對峙著,而比爾博就躲在他前方第二根柱子後,他以精靈無聲無息的腳步來到比爾博後面。
「噓,我帶你往前一點。」勒苟拉斯的精靈之耳也聽不清亞拉岡和方登的對話,他抱著雙手摀住自己嘴巴的比爾博又往前移動了三個柱子。
傻楞楞任由精靈搬移的比爾博揣著一大籃珠寶盒,只能在心底哀嚎:我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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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置身事外,你是人類,你是登丹人!」亞拉岡壓著嗓子對方登低吼。
「你要我站在哪邊?遊俠本來就是遊蕩於各地,不需要介入那些愚蠢的權力鬥爭,我會來純粹是要想解決那些流浪的矮人,如果能要點報酬也算彌補我們的損失,給弟兄加點菜。」方登比亞拉岡更沉穩冷漠,氣勢上甚至略勝於年輕的登丹人。
「你沒有考慮過支持其他人類嗎?如果你這麼介意種族差異,你總能體諒同胞之情!」
「不,我不能理解你的憤怒。哪些人類值得我支持?老弱保守的特剛,貪財怕死的范哲爾,還是……出賣朋友的小人巴德?」
躲在不遠處的比爾博和勒苟拉斯以為亞拉岡會直接撲上去咬人,最少會大吼兩句混蛋,亞拉岡反而冷靜了下來,勒苟拉斯敏銳的感覺到氛圍的轉換。如果說亞拉岡的氣質之前像清澈的小溪一樣輕快急促,現在就是見不著底的湖泊,寧靜而深。
「這真的是你的想法嗎?方登。」亞拉岡雙手低垂在兩側,看似輕閒的樣子卻讓勒苟拉斯寒毛直立。
「現在的首領是我,你無權命令我。」方登的馬尾在身後盪了半個圓弧,就在這一刻,亞拉岡抽出了腿間的匕首切向了方登。方登側身閃過只被削掉些許髮尾,「我沒想到你會選擇這時候挑戰我。」
亞拉岡沒多做回應,他略彎低身子踢向方登下盤,年長的登丹人向另一邊側空翻躲過,但亞拉岡更快速的回身一個大跨步移動到方登預計站立的地點旁邊。
亞拉岡一把抓住了方登的馬尾根部迅速切下,方登在半空中手肘擊向亞拉岡的腹部,但是亞拉岡並沒有退縮。
不過眨眼之間,方登單手撐地一頂俐落的雙腳著地站起身。亞拉岡被打的彎下腰,然而他手裡仍緊握著匕首和方登的馬尾。
「你的肋骨應該斷了。」方登搖頭的動作順勢將綁馬尾的繩子甩下,深色的髮絲飄盪在空中,他的頭髮差不多到肩膀的長度,亞拉岡那一瞬間有收回手一些,將他們的距離拉開,否則亞拉岡可能連內臟都破了。
「是斷了。」亞拉岡咳出一口血沫。
「代表你是真有決心,不錯,我會信守承諾,哪個登丹人能割下我的馬尾就能繼承遊俠酋長之位。」
亞拉岡高舉起方登的頭髮,讓髮絲緩緩從手中滑落:「我將會下令護送流浪矮人回伊魯伯,我將會下令讓遊俠參與對抗黑暗,我將會……統領遊俠、登丹人。」
那是勒苟拉斯發現自己喜歡上這個人類的瞬間,那一刻勒苟拉斯想起了比爾博說過『如果有人的愛,能讓你感覺到愛與溫暖,那就代表你愛上他了……』
現在,看著不遠處的男人,綠葉王子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快速跳動著,那是一種灌入新情感、新魔法和新生命的感覺。
勒苟拉斯忍不住踏出一步,那輕柔的一步就足以引起亞拉岡得注意。亞拉岡直往他們所在的柱子走去,勒苟拉斯只好自己先站出來。
比爾博在勒苟拉斯拼命戳他後腦勺的脅迫下,擺出『我只是路過好巧哦』的笑臉說:「午安。」
明明以比爾博的身高,他被這些高個子種族忽略的機率頗大,可是為了他可憐的髮旋著想,他還是要替勒苟拉斯開口。
「午安。」亞拉岡尷尬的回了禮後,咬牙切齒的說:「方登,你是故意的。」
「當然,不過我這次可沒有讓你。」方登側身繞過亞拉岡時拍了下對方的額頭說:「亞拉岡,你的眼睛,像極了亞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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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登離開後,尷尬的三個人──嚴格來說是三個不同種族,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亞拉岡開口了。
「比爾博。」
「是,新酋長,有什麼事嗎?」比爾博端著用金屬線編成的籃子,裡面墊著一塊紅色絨布,上頭放滿了珠寶箱,以藍漆的圓形木盒為底,外頭纏繞著銀絲鏤空的花紋支架,支架上纏繞各式雕飾,有的是玫瑰花瓣與葉子、百合花與蝴蝶甚至有葡萄藤蔓的。
「我從方登的手裡,重新奪回了登丹遊俠首領之位。」比爾博愣了一會兒,亞拉岡又說:「但是今日剛鐸攝政王在,我希望你後在人類面前稱呼我為『神行客』。」
比爾博並沒有問中間的經過,為什麼亞拉岡要拿回酋長之位,他不是逃避了許多年,既然要面對了,又為什麼還要逃避剛鐸的王族血脈呢?
「好,神行客。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是我該……為您效勞。」亞拉岡向比爾博行了個正式鞠躬禮。
『太美好了。』勒苟拉斯忍不住用精靈語讚嘆。
「是?」比爾博疑惑的抬頭望向勒苟拉斯。
「我是說,這些做的太美了。」勒苟拉斯彎腰拿起一個珠寶盒,他忍不住想要打開盒子來掩飾自己的失態。沒想到勒苟拉斯才打開一條縫隙,一股清香便撲鼻而來。
「這是?」亞拉岡也聞到了。
「這是秘密。」比爾博連忙將整籃珠寶盒塞給亞拉岡,然後奪回勒苟拉斯手裡的那個,他寶貝似的護在懷裡摸了摸蓋子上的雕花,最後又小心翼翼的打開來說:「千萬不可以跟別人說,只可以給你們先吃一個哦。」
這也是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