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16-和好蘋果餐
比爾博再次踏進哈比穴,內心充滿了感動,他第一時間衝進廚房抱起他的專屬蘑菇籃說:「親愛的蘑菇們都還是一樣圓潤飽滿!」
「比爾博,我……」索林默默跟在後頭,他一直想找時機道歉,可是比爾博既不生氣也不悲傷,反而看起來很開心?
「接著!」比爾博順手從旁邊的籃子挑了顆蘋果往後丟,如果索林連顆蘋果都沒接到就太丟臉了,他丟完蘋果又跑去親他的料理用紅酒,這可是他的燉肉好幫手。
「謝謝你都幫我把廚房保持著很完美。」比爾博還擔心索林會一氣之下拿他的寶貝廚房出氣,雖然巴林一定會幫他阻止索林的。
「你才離開兩天,感覺像是有二十年。」
「哈哈,二十年太久了吧?」比爾博發現索林是認真的,反而換他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兩年倒是差不多,索林,我很想念你。」
索林頓時決定異常羞愧,錯怪對方的人是他,應該低頭道歉的人也是他,最終還是比爾博給了他台階下。索林不只一次為自己的固執感到懊惱,他不敢想像哪天真的因此失去眼前的哈比人,他又會如何挽回?索林狠狠咬了一口蘋果,他忽然想到要如何示好又能保持顏面。
「給你。」索林將吃到剩一半的蘋果遞給比爾博。
「你是認真的?」比爾博愣愣的看著那隻手和那顆蘋果,「你就這麼不想說一聲『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不過我早料到你什麼都不會說,這是你做為王的尊嚴──從不道歉,所以我原諒你。」
索林丟開那顆蘋果,一步上前抱住比爾博,他將臉埋在比爾博頸脖間悶悶的說:「謝謝。」
「不客氣。索林,其實我有那麼一刻覺得我們就這樣完了,可是菲力和奇力告訴我,你委託葛羅音買下我在夏爾的祖產。」比爾博拍撫著索林的後腦勺,毛毛膨膨的,可是髮尾有些糾結,比爾博決定今天要親自給索林洗頭。
「我原本是想給你驚喜。」索林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牽著比爾博走向哈比穴的餐具室,比爾博順手撈過被索林拋到蘑菇籃裡的蘋果。
索林將逼巴金斯們簽的契約拿給比爾博,他就藏在門后第三個湯鍋裡,他預期三天內比爾博就會發現的,可是計畫趕不上變化。
「我還以為你會藏在床底下。」比爾博之前有偷偷回來溜到大床下翻找了一遍,結果只搜到索林的襪子。
「你找過?」索林發現比爾博眼睛轉了轉就是不看他,「哈,你真的找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
「索林,我覺得我必須告訴你,有關於魔法戒指的事。」比爾博伸手摸向背心口袋,索林比他更快蓋住那隻手,不讓比爾博拿出戒指。
「我不問,所以你不需要告訴我──如果那是個秘密,就讓它始終是個秘密。」
那顆可憐的蘋果再次掉下,滾到櫃子腳邊。
比爾博只使用過一次魔法戒指,在索林趕他離開時,他曾經請巴林為他拿來裝著戒指的小錦囊,他沒告訴巴林那是魔法戒指,巴林也沒有問。
比爾博帶上戒指去見索林一面,索林在會議休息的那個晚上睡的並不安穩。索林突然驚醒過來,他望了望四周,深深嘆了口氣說:『我居然以為比爾博在我身邊。』
之後索林起身點起蠟燭,翻出他和比爾博的『結婚契約』,這是在比爾博在哈比穴落成時那晚簽的,索林盯著那張紙陷入回憶之中。
那一瞬間,比爾博感覺自己體內溫柔的暖意和焦慮起了激烈的衝突。
他想著,自己應該更自私一點、更以索林為重,而不是顧及朋友、陌生人、甚至是敵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死了又有何妨……這個念頭稍縱即逝,卻也足夠讓人比爾博打起寒顫了。
比爾博逃出他們的房間,他連忙拔下戒指冒出滿身冷汗,會議結束後比爾博請甘道夫把戒指藏起來,藏在伊魯伯沒人發現的地方。
連同秘密、連同邪惡一起藏起來,比爾博當時只是單純的以為偷窺會讓人墮落,畢竟擁有一個魔法戒指能夠自由來去、窺探他人。
「索林,我把戒指藏起來好不好?請別人拿去藏起來……」比爾博反手握住索林的手,他們十指交扣,比爾博低下頭用嘴唇磨蹭索林的中指指節,「我不想要這種力量。」
索林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在聽到比爾博要把戒指藏起來時會萬般不願意,憑空升起強烈『如果比爾博不要的話就給他吧。』的念頭,可是索林明白越是強大的力量,風險也越大,他不希望比爾博有任何危險。
而索林更是覺得那個念頭非常荒謬,他要用比爾博不要的東西保護比爾博?他可是山下國王索林‧橡木盾,少一個能隱身的戒指又有何妨,索林相信他能保護比爾博一生平安。
「好。」
這是索林沉默許久後的回答。
當時他們感覺到兩人的心是前所未有的靠近。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索林和比爾博再次見到凱蘭崔爾,那位美麗睿智的女王告訴他們,這是他們情感通過考驗的時刻──超越中土大陸最強大的誘惑。
※
晚餐比爾博為他們倆人準備肉排配紅酒醃蘋果,他將半顆蘋果去皮去籽用紅酒煮過醃漬,醬料是將松子磨碎烤到微焦,加入葡萄醋和蘋果泥。
肉的部分將豬肉排灑鹽和胡椒,煎到表面金黃色,再燜熟讓肉軟嫩。最後肉排和蘋果都切片,交疊著擺放,淋上醬汁就可以一起切來吃了。
聽到比爾博的新菜單,那群繞著哈比穴觀望的矮人們也想參一腳,但是巴林在確定索林和比爾博已經相親相愛和好後,拉著老臉把菲力、奇力和德瓦林都帶走,波佛哀怨的抱著檸檬決定去三力的店尋求慰藉,趁機勒索巴德請客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這頓晚餐是真正的兩人世界,比爾博會大聲的宣告,他有許多問題要問索林,但是他會等索林自願坦白。
索林喝了兩杯紅酒才開口,這是有些特別的紅酒釀,裡頭飄了幾種水果,比爾博說這還不是完成品,明天早晨才有清涼、爽口的水果釀。
「我在你離開後沒多久就知道我誤會你了,輪班的守衛說有看到巴德走上哈比穴側門,你也是跟著一個人類離開。」
比爾博傍晚離開跟喝醉被送回來兩個時間點,伊魯伯守衛已經換過班了,當然這點小事瑟蘭督伊和巴德不會沒考慮進去。
「那你為什麼……算了,反正我知道你總有苦衷。」比爾博沒問:『為什麼沒把我接回來?』這種話說出來太讓人害臊了,他可不是那種女孩子氣的小男人,比爾博‧巴金斯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想追你回來,真心的。但是一個星期前凱蘭崔爾女王到我夢境裡說,要讓我在會議開始前離開你。」
「咦?」比爾博叉子上的肉片掉回盤裡了。
「我反駁她怎麼可能,不過她很堅定的說,一定會有那個時機,當瑟蘭督伊抱你回來時,我才發現什麼事都逃不出女王的預測。」
「呵呵,不過你還是真的動怒了,趕我走的那一刻也是真心的,對不對?」比爾博可沒傻到會被索林騙,如果索林是演戲的話,他不可能感到心碎和絕望。
「是。但是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信你,現在可以正式吃晚餐,肉都快涼了。」比爾博將索林的那份肉排放到對面,在索林『是你不讓我吃』的瞪視下,親自切一口送到索林嘴邊說:「快嚐嚐。」
三角型的蘋果和肉排,一口吃下正好的大小,索林張嘴吃下,蘋果已經十分鬆軟,但是不至於太過粉爛,保持蘋果的香氣和口感,加上濃濃的紅酒甜,酒煮過會去掉酒氣這點始終索林有些介意,酒不正是那股嗆勁嗎?但是比爾博的料理總是讓人喜愛,豬排的肉汁和醬汁混在一起,放在口中咀嚼,先是一股松子香,之後才是肉和蘋果味,最後有一丁點酸味,之後索林才知道比爾博還有加葡萄醋。
「好吃,清爽不膩,是肉。」索林原本想說肉薄的不像肉,可是他的確沒胃口吃太過油膩的大魚大肉,他已經兩天沒好好吃頓正餐──比爾博的扁豆湯不算進來的話。
「你還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巴林說你今天早上沒吃,索林,這些日子你為會議的事煩心,但是這已經結束了。」比爾博乾脆坐到索林旁邊,將自己的盤子拉過來,哈比人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能好吃好睡,可是索林不同,有時比爾博會感嘆矮人外表粗獷內心其實還滿纖細的,「等明天把與會人士通通送走就真正劃上句點!」
「我只怕這才是個開始。」索林想到那未知的黑暗勢力、資助剛鐸的事,加上和巴德、瑟蘭督伊的三方會談,光是一樣就夠讓他頭痛了。
「所以我明天會幫你準備紅酒水果釀,提神醒腦又開胃,紅酒還能暖胃。我要將葡萄柚用紅酒和蘋果汁浸泡一天,加入橙片和檸檬後再泡上半天,最後喝前加入西洋梨和蘋果就可以了。」比爾博又倒了一杯紅酒給索林,他沒說這些半成品都參了水和果汁調味,將酒的成分沖淡了,讓索林喝起來有喝酒喝飽的錯覺。
「我比較在意明天有沒有肉,不是今天晚餐不好,就是……」索林將頭靠在比爾博肩膀上,這個動作他必須將放在椅子上的臀部往下滑一點才能做到,比爾博當然懂他這拐彎抹角的動作是為了什麼。
「我明天烤肉好了,蜜汁烤乳豬和鹽燒雞腿,請大家都來吧!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聚在一起熱鬧了。」比爾博再次拍拍索林的頭。
『被拍頭』可是代表居於下位、晚輩或是弱勢,索林是什麼身分,平時連比爾博都很少有機會摸到他的頭頂,今天索林可以說是三番兩次示弱了。
光是這樣就足以讓比爾博心花怒放,哈比人很容易滿足,所以比爾博才會傻到跟索林說──其實他根本沒生氣,可是不摸白不摸,他還想把索林的腦袋抱在懷裡亂拍亂蹭呢!
4.6
17-孩子的話題
比爾博如願幫索林洗頭,坐在浴室的矮凳上,比爾博用兩手搓揉索林的頭髮。其實矮人的頭髮洗過後示異常的膨鬆柔軟,如果要比爾博形容,那是跟檸檬的兔毛一樣軟,只是視覺上看起來比較粗糙而已。不過由於矮人的毛髮茂盛,所以一定要綁成辮子,不然被風一吹可能就跟炸毛的貓或是豎起針的刺蝟了。
索林閉著眼睛享受比爾博的頭皮按摩,他試著把腦海中比爾博給番茄或櫻桃刷毛驅離,殊不知在比爾博心中,幫他洗頭就像幫特大號的長毛兔子揉毛一樣,小馬還是高估他了。
比爾博將兩人身上的泡沫都沖掉後,撥開索林蓋住整張臉的頭髮,忍不住在對方哀怨的瞇眼瞪視下親了下索林的臉頰,頭髮太多總會不小心刺到眼睛。
「你答應我要多洗澡的,洗澡要一起洗頭,我喜歡你的頭髮。」比爾博揉揉索林的髮絲說:「我可不希望哪天吻你頭髮的時後會親到一堆灰塵。」
「我們的第一個吻就是充滿灰塵、汗水和血污。」索林不會承認自己跟大多數的矮人一樣討厭洗頭,要把那一頭毛弄乾可不是一件輕鬆事。
「我會懷念,不會想念。」比爾博前腳才踏進大浴池,索林已經後來居上,冷靜的、迅速的飛跨到浴池裡先佔了個位子,然後面無表情的朝比爾博張開雙手,比爾博乖乖坐到索林懷裡,將對方的雙手擺到自己的腰上說:「不過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準備好再一次和你踏上冒險旅程。」
「呵,你心底還是眷戀著平靜、安穩的生活。」索林親了親比爾博的頭頂,他雙手揉捏了幾下比爾博的肚子,軟軟嫩嫩的小肚子不像龐伯那樣肥大到撞到別人,而是一捏可以充實整個掌心,讓人感到平靜的厚實,可是觸感又是那樣柔軟富有彈性。
「是沒錯,可是如果需要……」比爾博仰頭靠上索林的肩膀,全身被熱水包圍,後面又有人肉靠墊,讓忙了一天的比爾博開始昏昏欲睡。
「我說過,會給你一個安穩的家,我已經命人在王座旁打造另一個王座了,不會再讓你到處奔波。」索林是在暗示如果他不在了,比爾博仍然是伊魯伯重要的貴客,他要給比爾博奢華無憂過上一輩子的權力。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嗯,另一個王座?不是后座嗎?」
「你永遠都是與我對等的,比爾博‧巴金斯。」
比爾博微笑著閉上眼,讓索林再一次吻去他的呼吸。
※
比爾博發現索林親熱時很喜歡揉他的肉肚肚,不是他羨慕索林滿身肌肉的結實身材,只是他有些介意肚子代表的……
比爾博趴在床頭等到索林半夢半醒時問:「索林,你想要孩子嗎?」
意識不清的時候,問出來的答案往往是最真心的,索林沉默的一會兒,他翻過身將比爾博攬到懷裡。
「我已經有奇力和菲力了。」
索林的意思是他不『需要』孩子,可不代表不『想要』。比爾博明白索林縱使想要孩子也不會找個女矮人,雖然全中土的女矮人都會願意獻身給索林,哪怕索林不立后也無妨。
會議過後,伊魯伯看似平靜,但是自稱Firebeards和Broadbeams貴族的矮人都留了下來,索林只下令懲罰兩位代表,數量上僅占不到三分之一的女矮人是十足珍貴的,索林並沒有多加責罰。
凱蘭崔爾女王預言『矮人要的不是情感。』,女矮人要的不是索林的愛情,而是『索林』代表的權勢和財富,索林將他列為伴侶,可是如果女矮人甘願只給索林留子嗣不要后位呢?
比爾博無法不在意那些對索林虎視眈眈的雌性動物,咳,哈比人也是有情緒化歧視的。
其實索林根本沒有多想,他有兩個外甥當繼承人,又有比爾博這個伴侶,還有山下國王這代表無數財富和榮耀的王位,索林覺得這就是他最理想的狀態無須改變。
只是,國王的子嗣問題註定造成風波。
※
「所以,他並非不想要孩子。」比爾博撐著頭開始列下一周可能需要的食材,如果數量太多他還能叫奇力和菲力幫忙。
「可是比起小孩,我覺得舅舅更重視你,況且矮人其實並沒有特別重視親情……」奇力心虛的看了菲力一眼。
「總之!索林絕不會背著你去弄個親生兒子的。」菲力用手肘頂了一下奇力,每次自掘墳墓都要哥哥來救。
「如果你和他想要共同養個孩子,我們可以找找遠親的小孩,我相信只要索林開口,一切好談。」巴林還是歷練多的長輩,一眼就看出比爾博的心結所在,他掏出一支羽毛筆在比爾博的菜單裡寫下『豬腳』。
「不,我只要有索林就夠了。」比爾博腦海中浮現像他又像索林的小孩子成為哈比穴的一員,但比起幻想中的美好,比爾博更擔心有人會想利用這種單純的期盼……唉,他也不想用這種方式思考。
「我想舅舅也是這麼想的。」奇力雙手拖著下巴,他就喜歡比爾博談起索林的樣子。
「比爾博,找到你了,走!我們去練劍。」德瓦林大步跨進房間,一手夾著兩把木劍,據說德瓦林當年也是這麼教奇力和菲力劍術的。
自從比爾博當著中土各族高權面前把刺針插進桌子,那個氣魄和狠勁讓德瓦林深深覺得比爾博不當戰士太可惜了,秉持著『強一點也不是壞事』的精神,德瓦林立志要將比爾博訓練成哈比人戰士。
「不,我等下要去買晚餐用的食材,奇力、菲力,走!」比爾博拍桌準備走人,奇力早俐落的把桌子收拾乾淨──通通往旁邊一掃,比爾博將一個珠寶盒塞到錦囊中,將它交給巴林。「這個,晚點幫我交給甘道夫!」
「好,這是?」巴林偷瞄了一下,小小一盒,可能是裝寶石或戒指一類,可是比爾博已經跑遠了,剩他和德瓦林大眼瞪小眼,當哥哥當然要說兩句了,「比爾博已經很忙了,哪有時間練劍,何況他已經過了少年時期,你拿劍的時間他都用來拿菜刀了,不然我們哪來好吃的。」
「菜刀也是刀啊……」
「小心今晚沒有你的份,希望比爾博會烤個豬腳,我偶爾也想要咬脆而韌皮。」巴林拿著小錦囊也晃離了房間。
※
比爾博招待了十二名矮人和甘道夫來哈比穴聚會,索林也是哈比穴的主人,比爾博瞇起眼睛偷偷寫出心裡的賓客名單,他原本也想要邀請勒苟拉斯和亞拉岡的,可是他們被緊急招去幽暗密林,聽瑞達加斯特說幽暗密林山脈北端出事了。
提到那高大的二人組,比爾博不自覺的加速切洋蔥的速度,聽說、聽勒苟拉斯說,綠葉王子喜歡上遊俠了!
「這次吃什麼?脆皮豬腳、蜜汁烤雞、鹽燒雞腿、扁豆湯、起士鬆餅、香草杯子蛋糕、蜜桃沙拉、田園蘑菇派、蘑菇麵包……」波佛拿起比爾博夾在廚房香料上的菜單一一念道,不愧是十五人的聚餐,分量十足,他看到最後面不由得驚呼,「甜點是千層派?那個很費工吧?」
「不會啊,將薄餅油炸到香酥後撈起,把油吸乾後放涼。牛奶醬的部分,一大壺牛奶加入糖、橘皮碎塊和奶油,拌著麵粉煮到濃稠。杏仁糖粉的部分,將杏仁豆放入烤箱烤香,加入糖水放涼,把結成塊狀的打成杏仁糖粒。最後將薄餅放到烤箱中烤到去油,抹上奶油醬,灑上杏仁糖粉就完成了。」比爾博切完兩根胡蘿蔔的時間才說完整個製作過程,波佛決定當作沒聽到,甜點部分他負責等吃,現在他只幫忙肉類的料理。
「我幫你把醃好的雞肉拿去陽台烤,用小火吧?」波佛雙手捧起一個大盆子,裡頭放了兩隻全雞。
「麻煩你了!龐伯,幫我去看烤箱的蘑菇麵包烤好了嗎?烤好的話你可以先試吃一個,只能吃一個哦!我要準備烤杯子蛋糕了。」比爾博將切成小塊狀的蔬菜依序排好,隨後拿起一個大鐵盤,上頭整齊放著二十個香草杯子蛋糕,這算是給早來的人的點心。
「搞豪了。」龐伯摀著嘴發出悶悶的聲音,比爾博掃了旁邊的竹籃,他確定龐伯最少偷吃了三個。
「如果你不偷吃杯子蛋糕的話,這次就算了,上次你試吃太多害歐音沒吃到紅茶麵包,結果索林要你把香腸讓給他當補償的事沒忘吧?」比爾博將杯子蛋糕交給龐伯去顧,他又巡視了一下食材,「啊!我少了千層派要用的牛奶!」
比爾博昨天跟熟識的農夫訂了牛奶,要當日早晨現擠的牛奶味道最香醇,他抓著小錢包就往大門衝去,他要騎小馬去比較快,但是今天是番茄和櫻桃的洗澡日,一早就被負責照顧小馬的矮人接走了,他要去領回來。
※
朵力拿著一大盒扁豆和比爾博錯身而過,比爾博交待幾句就跑遠了,哈比穴裡的矮人們正盡力幫比爾博準備料理,然而他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比爾博回來。
「不行,脆皮豬腳什麼時候能進烤箱,我一定要問比爾博!」波佛快速從側門跑下去問守衛比爾博回來了沒,但是守衛根本沒看到比爾博出去。「我有不好的預感。」
晚餐時間還沒到,菲力就氣喘吁吁得跑來哈比穴說:「晚、晚餐取消。」
「為什麼?」抗議最大聲自然是龐伯。
「比、比爾博從通往馬房的階梯摔下去了!」
「馬房?」歐力和諾力對看一眼滿肚子疑惑,他們騎小馬進伊魯伯卻發現馬房在清掃,只好把小馬栓在城門外了。
波佛等人迅速趕到醫務室,龐伯還帶了幾個香草杯子蛋糕要給比爾博,他一個都沒有偷吃,他可是期待今天晚餐很久了。
歐音出來後就關上門,阻隔他們擔心的目光,但是朵力有瞄到索林也在裡面。
「那有七十八階,一路到底,好在比爾博身手矯健,雖然撞到後腦勺昏了過去,幸運的只腫了一個大包,但是右腳和左手腕扭傷了,今天要做晚餐是不可能的。」歐音說完大家都鬆了口氣。
「那你怎麼不讓我們進去?」波佛比手畫腳表示他想進去,雖然比爾博無法動手,出張嘴總可以吧?他們廚藝不及比爾博,但是煮燉八分像的晚餐還不是問題。
「如果你們有人能解釋,為什麼比爾博在你們一群人準備晚餐的時候,會單獨出現在馬房並且摔下樓梯,我可以讓你們進去面對索林的怒力。」歐音同情得看向波佛,他也想吃晚餐啊,可是誰敢來給索林一個交代?
「為什麼是馬房,今天不是馬房掃除嗎?」朵力在歐力、諾力的懇求下負責開口,在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中朵力進一步解釋:「我們今天來的時候馬房正在清掃,歐力和諾力只好把小馬放到城門外,我先抱著扁豆要去哈比穴,途中和比爾博錯身而過,他說要去拿牛奶,因為他沒有帶著番茄或櫻桃,我以為他是要去伊魯伯的廚房……」
「掃除?牛奶?天啊,難道是有人設計的?」奇力撥開歐音和波佛打開醫務室的門,正好聽到索林大吼。
「你到底說不說是誰推你下去的?你不說,我一樣查得出來!」
16-和好蘋果餐
比爾博再次踏進哈比穴,內心充滿了感動,他第一時間衝進廚房抱起他的專屬蘑菇籃說:「親愛的蘑菇們都還是一樣圓潤飽滿!」
「比爾博,我……」索林默默跟在後頭,他一直想找時機道歉,可是比爾博既不生氣也不悲傷,反而看起來很開心?
「接著!」比爾博順手從旁邊的籃子挑了顆蘋果往後丟,如果索林連顆蘋果都沒接到就太丟臉了,他丟完蘋果又跑去親他的料理用紅酒,這可是他的燉肉好幫手。
「謝謝你都幫我把廚房保持著很完美。」比爾博還擔心索林會一氣之下拿他的寶貝廚房出氣,雖然巴林一定會幫他阻止索林的。
「你才離開兩天,感覺像是有二十年。」
「哈哈,二十年太久了吧?」比爾博發現索林是認真的,反而換他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兩年倒是差不多,索林,我很想念你。」
索林頓時決定異常羞愧,錯怪對方的人是他,應該低頭道歉的人也是他,最終還是比爾博給了他台階下。索林不只一次為自己的固執感到懊惱,他不敢想像哪天真的因此失去眼前的哈比人,他又會如何挽回?索林狠狠咬了一口蘋果,他忽然想到要如何示好又能保持顏面。
「給你。」索林將吃到剩一半的蘋果遞給比爾博。
「你是認真的?」比爾博愣愣的看著那隻手和那顆蘋果,「你就這麼不想說一聲『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不過我早料到你什麼都不會說,這是你做為王的尊嚴──從不道歉,所以我原諒你。」
索林丟開那顆蘋果,一步上前抱住比爾博,他將臉埋在比爾博頸脖間悶悶的說:「謝謝。」
「不客氣。索林,其實我有那麼一刻覺得我們就這樣完了,可是菲力和奇力告訴我,你委託葛羅音買下我在夏爾的祖產。」比爾博拍撫著索林的後腦勺,毛毛膨膨的,可是髮尾有些糾結,比爾博決定今天要親自給索林洗頭。
「我原本是想給你驚喜。」索林稍稍拉開彼此的距離,牽著比爾博走向哈比穴的餐具室,比爾博順手撈過被索林拋到蘑菇籃裡的蘋果。
索林將逼巴金斯們簽的契約拿給比爾博,他就藏在門后第三個湯鍋裡,他預期三天內比爾博就會發現的,可是計畫趕不上變化。
「我還以為你會藏在床底下。」比爾博之前有偷偷回來溜到大床下翻找了一遍,結果只搜到索林的襪子。
「你找過?」索林發現比爾博眼睛轉了轉就是不看他,「哈,你真的找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
「索林,我覺得我必須告訴你,有關於魔法戒指的事。」比爾博伸手摸向背心口袋,索林比他更快蓋住那隻手,不讓比爾博拿出戒指。
「我不問,所以你不需要告訴我──如果那是個秘密,就讓它始終是個秘密。」
那顆可憐的蘋果再次掉下,滾到櫃子腳邊。
比爾博只使用過一次魔法戒指,在索林趕他離開時,他曾經請巴林為他拿來裝著戒指的小錦囊,他沒告訴巴林那是魔法戒指,巴林也沒有問。
比爾博帶上戒指去見索林一面,索林在會議休息的那個晚上睡的並不安穩。索林突然驚醒過來,他望了望四周,深深嘆了口氣說:『我居然以為比爾博在我身邊。』
之後索林起身點起蠟燭,翻出他和比爾博的『結婚契約』,這是在比爾博在哈比穴落成時那晚簽的,索林盯著那張紙陷入回憶之中。
那一瞬間,比爾博感覺自己體內溫柔的暖意和焦慮起了激烈的衝突。
他想著,自己應該更自私一點、更以索林為重,而不是顧及朋友、陌生人、甚至是敵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死了又有何妨……這個念頭稍縱即逝,卻也足夠讓人比爾博打起寒顫了。
比爾博逃出他們的房間,他連忙拔下戒指冒出滿身冷汗,會議結束後比爾博請甘道夫把戒指藏起來,藏在伊魯伯沒人發現的地方。
連同秘密、連同邪惡一起藏起來,比爾博當時只是單純的以為偷窺會讓人墮落,畢竟擁有一個魔法戒指能夠自由來去、窺探他人。
「索林,我把戒指藏起來好不好?請別人拿去藏起來……」比爾博反手握住索林的手,他們十指交扣,比爾博低下頭用嘴唇磨蹭索林的中指指節,「我不想要這種力量。」
索林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在聽到比爾博要把戒指藏起來時會萬般不願意,憑空升起強烈『如果比爾博不要的話就給他吧。』的念頭,可是索林明白越是強大的力量,風險也越大,他不希望比爾博有任何危險。
而索林更是覺得那個念頭非常荒謬,他要用比爾博不要的東西保護比爾博?他可是山下國王索林‧橡木盾,少一個能隱身的戒指又有何妨,索林相信他能保護比爾博一生平安。
「好。」
這是索林沉默許久後的回答。
當時他們感覺到兩人的心是前所未有的靠近。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索林和比爾博再次見到凱蘭崔爾,那位美麗睿智的女王告訴他們,這是他們情感通過考驗的時刻──超越中土大陸最強大的誘惑。
※
晚餐比爾博為他們倆人準備肉排配紅酒醃蘋果,他將半顆蘋果去皮去籽用紅酒煮過醃漬,醬料是將松子磨碎烤到微焦,加入葡萄醋和蘋果泥。
肉的部分將豬肉排灑鹽和胡椒,煎到表面金黃色,再燜熟讓肉軟嫩。最後肉排和蘋果都切片,交疊著擺放,淋上醬汁就可以一起切來吃了。
聽到比爾博的新菜單,那群繞著哈比穴觀望的矮人們也想參一腳,但是巴林在確定索林和比爾博已經相親相愛和好後,拉著老臉把菲力、奇力和德瓦林都帶走,波佛哀怨的抱著檸檬決定去三力的店尋求慰藉,趁機勒索巴德請客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這頓晚餐是真正的兩人世界,比爾博會大聲的宣告,他有許多問題要問索林,但是他會等索林自願坦白。
索林喝了兩杯紅酒才開口,這是有些特別的紅酒釀,裡頭飄了幾種水果,比爾博說這還不是完成品,明天早晨才有清涼、爽口的水果釀。
「我在你離開後沒多久就知道我誤會你了,輪班的守衛說有看到巴德走上哈比穴側門,你也是跟著一個人類離開。」
比爾博傍晚離開跟喝醉被送回來兩個時間點,伊魯伯守衛已經換過班了,當然這點小事瑟蘭督伊和巴德不會沒考慮進去。
「那你為什麼……算了,反正我知道你總有苦衷。」比爾博沒問:『為什麼沒把我接回來?』這種話說出來太讓人害臊了,他可不是那種女孩子氣的小男人,比爾博‧巴金斯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想追你回來,真心的。但是一個星期前凱蘭崔爾女王到我夢境裡說,要讓我在會議開始前離開你。」
「咦?」比爾博叉子上的肉片掉回盤裡了。
「我反駁她怎麼可能,不過她很堅定的說,一定會有那個時機,當瑟蘭督伊抱你回來時,我才發現什麼事都逃不出女王的預測。」
「呵呵,不過你還是真的動怒了,趕我走的那一刻也是真心的,對不對?」比爾博可沒傻到會被索林騙,如果索林是演戲的話,他不可能感到心碎和絕望。
「是。但是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信你,現在可以正式吃晚餐,肉都快涼了。」比爾博將索林的那份肉排放到對面,在索林『是你不讓我吃』的瞪視下,親自切一口送到索林嘴邊說:「快嚐嚐。」
三角型的蘋果和肉排,一口吃下正好的大小,索林張嘴吃下,蘋果已經十分鬆軟,但是不至於太過粉爛,保持蘋果的香氣和口感,加上濃濃的紅酒甜,酒煮過會去掉酒氣這點始終索林有些介意,酒不正是那股嗆勁嗎?但是比爾博的料理總是讓人喜愛,豬排的肉汁和醬汁混在一起,放在口中咀嚼,先是一股松子香,之後才是肉和蘋果味,最後有一丁點酸味,之後索林才知道比爾博還有加葡萄醋。
「好吃,清爽不膩,是肉。」索林原本想說肉薄的不像肉,可是他的確沒胃口吃太過油膩的大魚大肉,他已經兩天沒好好吃頓正餐──比爾博的扁豆湯不算進來的話。
「你還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巴林說你今天早上沒吃,索林,這些日子你為會議的事煩心,但是這已經結束了。」比爾博乾脆坐到索林旁邊,將自己的盤子拉過來,哈比人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能好吃好睡,可是索林不同,有時比爾博會感嘆矮人外表粗獷內心其實還滿纖細的,「等明天把與會人士通通送走就真正劃上句點!」
「我只怕這才是個開始。」索林想到那未知的黑暗勢力、資助剛鐸的事,加上和巴德、瑟蘭督伊的三方會談,光是一樣就夠讓他頭痛了。
「所以我明天會幫你準備紅酒水果釀,提神醒腦又開胃,紅酒還能暖胃。我要將葡萄柚用紅酒和蘋果汁浸泡一天,加入橙片和檸檬後再泡上半天,最後喝前加入西洋梨和蘋果就可以了。」比爾博又倒了一杯紅酒給索林,他沒說這些半成品都參了水和果汁調味,將酒的成分沖淡了,讓索林喝起來有喝酒喝飽的錯覺。
「我比較在意明天有沒有肉,不是今天晚餐不好,就是……」索林將頭靠在比爾博肩膀上,這個動作他必須將放在椅子上的臀部往下滑一點才能做到,比爾博當然懂他這拐彎抹角的動作是為了什麼。
「我明天烤肉好了,蜜汁烤乳豬和鹽燒雞腿,請大家都來吧!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聚在一起熱鬧了。」比爾博再次拍拍索林的頭。
『被拍頭』可是代表居於下位、晚輩或是弱勢,索林是什麼身分,平時連比爾博都很少有機會摸到他的頭頂,今天索林可以說是三番兩次示弱了。
光是這樣就足以讓比爾博心花怒放,哈比人很容易滿足,所以比爾博才會傻到跟索林說──其實他根本沒生氣,可是不摸白不摸,他還想把索林的腦袋抱在懷裡亂拍亂蹭呢!
4.6
17-孩子的話題
比爾博如願幫索林洗頭,坐在浴室的矮凳上,比爾博用兩手搓揉索林的頭髮。其實矮人的頭髮洗過後示異常的膨鬆柔軟,如果要比爾博形容,那是跟檸檬的兔毛一樣軟,只是視覺上看起來比較粗糙而已。不過由於矮人的毛髮茂盛,所以一定要綁成辮子,不然被風一吹可能就跟炸毛的貓或是豎起針的刺蝟了。
索林閉著眼睛享受比爾博的頭皮按摩,他試著把腦海中比爾博給番茄或櫻桃刷毛驅離,殊不知在比爾博心中,幫他洗頭就像幫特大號的長毛兔子揉毛一樣,小馬還是高估他了。
比爾博將兩人身上的泡沫都沖掉後,撥開索林蓋住整張臉的頭髮,忍不住在對方哀怨的瞇眼瞪視下親了下索林的臉頰,頭髮太多總會不小心刺到眼睛。
「你答應我要多洗澡的,洗澡要一起洗頭,我喜歡你的頭髮。」比爾博揉揉索林的髮絲說:「我可不希望哪天吻你頭髮的時後會親到一堆灰塵。」
「我們的第一個吻就是充滿灰塵、汗水和血污。」索林不會承認自己跟大多數的矮人一樣討厭洗頭,要把那一頭毛弄乾可不是一件輕鬆事。
「我會懷念,不會想念。」比爾博前腳才踏進大浴池,索林已經後來居上,冷靜的、迅速的飛跨到浴池裡先佔了個位子,然後面無表情的朝比爾博張開雙手,比爾博乖乖坐到索林懷裡,將對方的雙手擺到自己的腰上說:「不過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準備好再一次和你踏上冒險旅程。」
「呵,你心底還是眷戀著平靜、安穩的生活。」索林親了親比爾博的頭頂,他雙手揉捏了幾下比爾博的肚子,軟軟嫩嫩的小肚子不像龐伯那樣肥大到撞到別人,而是一捏可以充實整個掌心,讓人感到平靜的厚實,可是觸感又是那樣柔軟富有彈性。
「是沒錯,可是如果需要……」比爾博仰頭靠上索林的肩膀,全身被熱水包圍,後面又有人肉靠墊,讓忙了一天的比爾博開始昏昏欲睡。
「我說過,會給你一個安穩的家,我已經命人在王座旁打造另一個王座了,不會再讓你到處奔波。」索林是在暗示如果他不在了,比爾博仍然是伊魯伯重要的貴客,他要給比爾博奢華無憂過上一輩子的權力。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嗯,另一個王座?不是后座嗎?」
「你永遠都是與我對等的,比爾博‧巴金斯。」
比爾博微笑著閉上眼,讓索林再一次吻去他的呼吸。
※
比爾博發現索林親熱時很喜歡揉他的肉肚肚,不是他羨慕索林滿身肌肉的結實身材,只是他有些介意肚子代表的……
比爾博趴在床頭等到索林半夢半醒時問:「索林,你想要孩子嗎?」
意識不清的時候,問出來的答案往往是最真心的,索林沉默的一會兒,他翻過身將比爾博攬到懷裡。
「我已經有奇力和菲力了。」
索林的意思是他不『需要』孩子,可不代表不『想要』。比爾博明白索林縱使想要孩子也不會找個女矮人,雖然全中土的女矮人都會願意獻身給索林,哪怕索林不立后也無妨。
會議過後,伊魯伯看似平靜,但是自稱Firebeards和Broadbeams貴族的矮人都留了下來,索林只下令懲罰兩位代表,數量上僅占不到三分之一的女矮人是十足珍貴的,索林並沒有多加責罰。
凱蘭崔爾女王預言『矮人要的不是情感。』,女矮人要的不是索林的愛情,而是『索林』代表的權勢和財富,索林將他列為伴侶,可是如果女矮人甘願只給索林留子嗣不要后位呢?
比爾博無法不在意那些對索林虎視眈眈的雌性動物,咳,哈比人也是有情緒化歧視的。
其實索林根本沒有多想,他有兩個外甥當繼承人,又有比爾博這個伴侶,還有山下國王這代表無數財富和榮耀的王位,索林覺得這就是他最理想的狀態無須改變。
只是,國王的子嗣問題註定造成風波。
※
「所以,他並非不想要孩子。」比爾博撐著頭開始列下一周可能需要的食材,如果數量太多他還能叫奇力和菲力幫忙。
「可是比起小孩,我覺得舅舅更重視你,況且矮人其實並沒有特別重視親情……」奇力心虛的看了菲力一眼。
「總之!索林絕不會背著你去弄個親生兒子的。」菲力用手肘頂了一下奇力,每次自掘墳墓都要哥哥來救。
「如果你和他想要共同養個孩子,我們可以找找遠親的小孩,我相信只要索林開口,一切好談。」巴林還是歷練多的長輩,一眼就看出比爾博的心結所在,他掏出一支羽毛筆在比爾博的菜單裡寫下『豬腳』。
「不,我只要有索林就夠了。」比爾博腦海中浮現像他又像索林的小孩子成為哈比穴的一員,但比起幻想中的美好,比爾博更擔心有人會想利用這種單純的期盼……唉,他也不想用這種方式思考。
「我想舅舅也是這麼想的。」奇力雙手拖著下巴,他就喜歡比爾博談起索林的樣子。
「比爾博,找到你了,走!我們去練劍。」德瓦林大步跨進房間,一手夾著兩把木劍,據說德瓦林當年也是這麼教奇力和菲力劍術的。
自從比爾博當著中土各族高權面前把刺針插進桌子,那個氣魄和狠勁讓德瓦林深深覺得比爾博不當戰士太可惜了,秉持著『強一點也不是壞事』的精神,德瓦林立志要將比爾博訓練成哈比人戰士。
「不,我等下要去買晚餐用的食材,奇力、菲力,走!」比爾博拍桌準備走人,奇力早俐落的把桌子收拾乾淨──通通往旁邊一掃,比爾博將一個珠寶盒塞到錦囊中,將它交給巴林。「這個,晚點幫我交給甘道夫!」
「好,這是?」巴林偷瞄了一下,小小一盒,可能是裝寶石或戒指一類,可是比爾博已經跑遠了,剩他和德瓦林大眼瞪小眼,當哥哥當然要說兩句了,「比爾博已經很忙了,哪有時間練劍,何況他已經過了少年時期,你拿劍的時間他都用來拿菜刀了,不然我們哪來好吃的。」
「菜刀也是刀啊……」
「小心今晚沒有你的份,希望比爾博會烤個豬腳,我偶爾也想要咬脆而韌皮。」巴林拿著小錦囊也晃離了房間。
※
比爾博招待了十二名矮人和甘道夫來哈比穴聚會,索林也是哈比穴的主人,比爾博瞇起眼睛偷偷寫出心裡的賓客名單,他原本也想要邀請勒苟拉斯和亞拉岡的,可是他們被緊急招去幽暗密林,聽瑞達加斯特說幽暗密林山脈北端出事了。
提到那高大的二人組,比爾博不自覺的加速切洋蔥的速度,聽說、聽勒苟拉斯說,綠葉王子喜歡上遊俠了!
「這次吃什麼?脆皮豬腳、蜜汁烤雞、鹽燒雞腿、扁豆湯、起士鬆餅、香草杯子蛋糕、蜜桃沙拉、田園蘑菇派、蘑菇麵包……」波佛拿起比爾博夾在廚房香料上的菜單一一念道,不愧是十五人的聚餐,分量十足,他看到最後面不由得驚呼,「甜點是千層派?那個很費工吧?」
「不會啊,將薄餅油炸到香酥後撈起,把油吸乾後放涼。牛奶醬的部分,一大壺牛奶加入糖、橘皮碎塊和奶油,拌著麵粉煮到濃稠。杏仁糖粉的部分,將杏仁豆放入烤箱烤香,加入糖水放涼,把結成塊狀的打成杏仁糖粒。最後將薄餅放到烤箱中烤到去油,抹上奶油醬,灑上杏仁糖粉就完成了。」比爾博切完兩根胡蘿蔔的時間才說完整個製作過程,波佛決定當作沒聽到,甜點部分他負責等吃,現在他只幫忙肉類的料理。
「我幫你把醃好的雞肉拿去陽台烤,用小火吧?」波佛雙手捧起一個大盆子,裡頭放了兩隻全雞。
「麻煩你了!龐伯,幫我去看烤箱的蘑菇麵包烤好了嗎?烤好的話你可以先試吃一個,只能吃一個哦!我要準備烤杯子蛋糕了。」比爾博將切成小塊狀的蔬菜依序排好,隨後拿起一個大鐵盤,上頭整齊放著二十個香草杯子蛋糕,這算是給早來的人的點心。
「搞豪了。」龐伯摀著嘴發出悶悶的聲音,比爾博掃了旁邊的竹籃,他確定龐伯最少偷吃了三個。
「如果你不偷吃杯子蛋糕的話,這次就算了,上次你試吃太多害歐音沒吃到紅茶麵包,結果索林要你把香腸讓給他當補償的事沒忘吧?」比爾博將杯子蛋糕交給龐伯去顧,他又巡視了一下食材,「啊!我少了千層派要用的牛奶!」
比爾博昨天跟熟識的農夫訂了牛奶,要當日早晨現擠的牛奶味道最香醇,他抓著小錢包就往大門衝去,他要騎小馬去比較快,但是今天是番茄和櫻桃的洗澡日,一早就被負責照顧小馬的矮人接走了,他要去領回來。
※
朵力拿著一大盒扁豆和比爾博錯身而過,比爾博交待幾句就跑遠了,哈比穴裡的矮人們正盡力幫比爾博準備料理,然而他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比爾博回來。
「不行,脆皮豬腳什麼時候能進烤箱,我一定要問比爾博!」波佛快速從側門跑下去問守衛比爾博回來了沒,但是守衛根本沒看到比爾博出去。「我有不好的預感。」
晚餐時間還沒到,菲力就氣喘吁吁得跑來哈比穴說:「晚、晚餐取消。」
「為什麼?」抗議最大聲自然是龐伯。
「比、比爾博從通往馬房的階梯摔下去了!」
「馬房?」歐力和諾力對看一眼滿肚子疑惑,他們騎小馬進伊魯伯卻發現馬房在清掃,只好把小馬栓在城門外了。
波佛等人迅速趕到醫務室,龐伯還帶了幾個香草杯子蛋糕要給比爾博,他一個都沒有偷吃,他可是期待今天晚餐很久了。
歐音出來後就關上門,阻隔他們擔心的目光,但是朵力有瞄到索林也在裡面。
「那有七十八階,一路到底,好在比爾博身手矯健,雖然撞到後腦勺昏了過去,幸運的只腫了一個大包,但是右腳和左手腕扭傷了,今天要做晚餐是不可能的。」歐音說完大家都鬆了口氣。
「那你怎麼不讓我們進去?」波佛比手畫腳表示他想進去,雖然比爾博無法動手,出張嘴總可以吧?他們廚藝不及比爾博,但是煮燉八分像的晚餐還不是問題。
「如果你們有人能解釋,為什麼比爾博在你們一群人準備晚餐的時候,會單獨出現在馬房並且摔下樓梯,我可以讓你們進去面對索林的怒力。」歐音同情得看向波佛,他也想吃晚餐啊,可是誰敢來給索林一個交代?
「為什麼是馬房,今天不是馬房掃除嗎?」朵力在歐力、諾力的懇求下負責開口,在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中朵力進一步解釋:「我們今天來的時候馬房正在清掃,歐力和諾力只好把小馬放到城門外,我先抱著扁豆要去哈比穴,途中和比爾博錯身而過,他說要去拿牛奶,因為他沒有帶著番茄或櫻桃,我以為他是要去伊魯伯的廚房……」
「掃除?牛奶?天啊,難道是有人設計的?」奇力撥開歐音和波佛打開醫務室的門,正好聽到索林大吼。
「你到底說不說是誰推你下去的?你不說,我一樣查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