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
艾瑞克X查爾斯 寫在前頭: 看完天啟又相信愛情啦!整個--中二--純愛到不行啊! 初戀不愧是讓我正式下歐美坑的電影,事隔多年,終於迎來了前傳三部曲結局。 天啟固然有許多缺點,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想想本傳三部曲老教授與老萬,小萬和小教授真的讓人嗚咽咽咽的相信童話故事QWQ 從此以後,變種人公主與國王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5.25 01:查爾斯 上 曾經絕望,才能明白何謂希望。 當力量再次回歸,查爾斯驚覺自己能控制所有人的心智,那種可以再次掌握他人,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站在他面前的人,而是,所有人。 那一刻,查爾斯是恐懼的。 透過腦波增幅器,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控制全世界,甚至沒有人能限制他。 腦波放到最大,查爾斯大腦中潛藏的悲鳴,記憶中曾經相識、珍惜之人的慘叫再次迴盪在他耳邊。 曾經查爾斯天真善良相信人性本善,但是與尚的戰爭奪走艾瑞克與瑞雯,越戰奪走了他的學生與理想…… 查爾斯試圖聯繫過他的學生們,希望幫助他們,但是他聽到了變種人的悲鳴,戰爭無限放大情緒與悲傷,強烈到他無法承受。 查爾斯以為自己能承受失去瑞雯、失去艾瑞克,甚至失去雙腿,他創立X學院想要實踐自己保護變種人的價值,然而他關閉學院、失去存在價值,查爾斯才驚覺自己是如此貼近艾瑞克的憤怒。 麻痺自己,封印自己的力量,這能讓他忘卻他失去的,以及他人失去的。 當心電感應再次回到他的腦中,查爾斯卻無法承受那越來越大的聲音。 「教授,救我!」 「我快死了,是不是?教授……我不想死。」 「幫我報仇、幫我報仇,那個該死的!該死的不是我……」 「好痛,好痛──誰來救救我!」 「我想回去……我想回家……嗚嗚……」 「為什麼當我們需要你時,你不在?」 「……死,都去死……」 絕望一旦存在,便始終存在。 查爾斯羨慕曾經無知無覺單純相信真善美的自己,他的包容與自信是來自於他本身的幸福,或許他來自一個缺乏溫情的家庭,但是他聰明、富有、長得也漂亮。 即使來自未來的X教授告訴他,他們的強大是在於他能承受這世界的痛苦。 可是如果痛苦是來自於他自己呢? 從失去艾瑞克、瑞雯以及他的雙腿時,查爾斯僅能從他天真浪漫的學生身上汲取他失去的美好,那種保護教導晚輩的成就感是支持他的動力。 這也被普通人的戰爭奪走了。 憤怒充斥著他原本平靜的內心世界,再次掌握、甚至更加強大的能力,查爾斯感到恐慌,為自己的強大,為自己可能造成的傷害。 那些曾經傷害過他所愛的人們、那些奪走許多變種人生命卻苟活於世的人們,只要他想,他隨時能奪走對方的呼吸。 一直以來,查爾斯的能力讓他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可是沒有身受何來感同? 1973年的那日,瑞雯與艾瑞克再次離去,然而與上次不同,這次彼此理解並且懷抱著祝福,彷彿塵埃落定,查爾斯重新擁抱自己的變種能力重建X學院。 再次戴上腦波增幅器尋找變種人,隨著能力的恢復,衝進查爾斯腦袋中的聲音更多更雜,同時也更加深刻。 旁人的絕望與悲傷,查爾斯已經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查爾斯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他必須承擔起別人的痛苦,查爾斯成功撐過了一段時間。 直到某一天,查爾斯照例戴上腦波增幅器,圓弧的圖像突然中爆出一個亮點,未知的能量竄進查爾斯大腦,單純強烈的惡意在他腦海中引爆。 曾經的憤怒與憎恨無預警襲來,當查爾斯差點失控的抹煞一個凌虐變種人小孩的父親意識,用盡全力查爾斯才僅僅是停住那個父親的動作讓小孩有時間逃跑,而不是抹煞他。 查爾斯緊急退出腦波增幅器,他趴在面台上喘息,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回不去了。 誰能幫我?查爾斯腦海中浮現艾瑞克穿著皮夾克與高領毛衣回過身看著他。 「艾瑞克……只有艾瑞克能幫我……」 查爾斯尋找著艾瑞克,艾瑞克曾經在他的引導下找到了憤怒與平靜間的平衡點,這次換艾瑞克當他的老師。 查爾斯以為自己會感受到孤寂,或許他可以跟艾瑞克一起擁抱寂寞,兩個寂寞的人相遇後便不再是寂寞。 但是他感受到一片…… 安寧。 泡在溫水中,聽著自己與另一個人和緩的心跳,吵雜漸漸遠去,不安漸漸消失,剩下的只有,珍惜。 在失去一切前,查爾斯也曾經如此單純的相信幸福。 因為他幸福,所以他也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跟他一樣幸福。 因為他幸福,所以他可以將幸福分給別人,希望別人也跟他相同幸福。 因為他幸福,所以他可以一心一意說服艾瑞克放下仇恨,回憶起他曾經的幸福,並且珍惜那片美好。 查爾斯閉上眼睛退出了艾瑞克的『世界』,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沉浸在喜悅與寧靜中的艾瑞克甚至沒有發現一名老友拜訪過他的大腦。 查爾斯並沒有去探究什麼原因讓艾瑞克得到了安寧,那股強烈卻平和,柔軟卻堅定的情感,名叫,守護。 艾瑞克有了需要他守護,帶給他幸福的珍寶。 他現在,幸福嗎? 查爾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艾瑞克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現在,換他說服自己,回憶起他的幸福。 「查爾斯。」艾瑞克皺眉瞪著他手裡的姜黃色高領毛衣露出不敢苟同的眼神,「我知道你有買黑色的。」 「哈哈,你從水裡撈出艾瑞克怎麼沒想著給他多買幾套衣服?交出你的錢包,我去買。」瑞雯伸出手,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掛著調侃的微笑。 『這件不好嗎?』 「那只適合你,蜜桃色的甜心。」瑞雯小小聲的說:「別以為我知道你想看艾瑞克裸上身在家裡走動,你的品味可沒這麼差。」 「嗨,瑞雯,妳有看到……哦,我們都沒看到。」艾力克斯擋住門口。 「你們站在這做什麼?不是要找教授和……艾瑞克,你為什麼光著上半身?難道你、你想對瑞雯和教授……」漢克捧著一疊資料,露出疑惑又警戒的眼神。 「艾力克斯,別擋路。」西恩推開艾力克斯,「不過就是艾瑞克裸上身而已,又不是全裸。」 「這下全員都到齊了,你還要我展示身體嗎?」 『別介意,朋友,你的身材非常好,孩子們是向你借鑑。』 「不,客觀上,艾力克斯的身材比艾瑞克更加標準。」漢克推了推眼鏡。 「哈哈哈!」瑞雯發出大笑,圓潤的臉蛋上泛起紅潤。 「查爾斯,明天你必須親自泡早餐茶,然後在毀掉廚房間煎出完美的蛋跟培根!」 『哦不,你知道那些平底鍋的下場!』 「漢克,明天可以開車去買幾個披薩嗎?因為我們可能會餓死。」 「順便買幾個鍋子備用,當然是查爾斯付錢。」 抹去淚痕,查爾斯睜開眼睛,最幸福的時光停留在二十年前,他與艾瑞克相遇的那年。 他們意氣風發卻慘澹收場的那年,他卻無法否認,在那個當下,他是無比的幸福。 擁有著理想抱負,已知的邪惡敵人,親愛的妹妹,善良的變種人學生,平等相契的朋友與戀人。 簡單而明確,黑白分明,宛如童話,而他是正義美好的一方。 短短數月的時間,濃縮了他的夢與愛。 破滅也不過一瞬間。 當愛人讓他下身癱瘓,當朋友站到對立面,當親人離他遠去,當學生成為戰爭的犧牲品,建構在美夢上的城堡崩塌成廢墟。 力量不僅僅是武器,更代表著守護。 這個簡單的道理,查爾斯早該明白,也曾經以為自己明白,卻到了他懂得憎恨與毀滅後才真正明白。 從沒有原諒或饒恕,只有,包容。 無論好壞,這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如同查爾斯曾經存在過的美好與痛苦並非消逝無蹤,這些過去都是建構查爾斯‧賽維爾的一部分。 而他,深愛著這個世界。 ※ 5.27 下 從艾瑞克身上感到平靜,沉澱下來的查爾斯決心要見一見那朵火花,而這次他將不會透過腦波增幅器,那個霎那爆出火花的點在他腦海中烙了一個印,他能閉著眼睛找到『她』在哪裡。 琴‧葛雷,能力強大程度未知的變種女孩。 查爾斯預想了很多,但是當他見到琴時,他仍被這個女孩打得措手不及。 漢克推著查爾斯來到葛雷家外頭兩百公尺,查爾斯感應到周圍心靈能量的震動,附近並沒有其他住戶。 距離五十公尺時,漢克摀著太陽穴蹲下,「啊!瑞……」 「漢克,你先回車上。」查爾斯安撫漢克的暴動,在他的大腦外豎立屏障,但是並不成功。 漢克原本已經壓下的藍毛隱隱浮現,他擔心的望著查爾斯:「但是教授你……」 「我不會有事的。」 「記得有事呼叫我。」漢克比了下BB扣,他自知自己幫不上忙,只好用毛手摀著頭滿臉愁容,三步一回頭的往回走。 查爾斯豎立起意識屏障,那道屏障越往屋子走就越薄弱,當他正要推開門時,火焰在他的意識中蔓延。 查爾斯伸出手,從火焰中拉出小女孩,一對火焰翅膀從紅髮女孩的背後延展開來,巨大的能量震盪查爾斯的大腦世界,燒開查爾斯豎立起來的牆壁,記憶從四面八方湧入,然而強烈明顯的情緒通常也是最為痛苦的。 艾瑞克,住手,我還在這裡!艾瑞克! 硬幣慢慢的接近,沒入額頭,意識清晰大腦被切開的疼痛與恐懼劇烈燃燒,比痛更強烈的念頭是……不能放開,一旦解開了,艾瑞克會死。 艾力克斯被徵召了,他的弟弟才三歲,需要他出征。小拉斯普廷也被接回去了,X學院已經沒有學生了,我們必須…… 關閉學院。 一個學期而已,什麼都來不及交給那些稚嫩的學生。 手臂陣陣疼痛,從椅子上跌落到地上,瞪著擦破皮的手掌,微微顫抖著,無力的搥打大腿。 喉嚨乾澀的喊不出一聲求救,這個房子裡只有一個人。 一個軟弱無能的自己。 啊──救我! 去死、都去死,奪走我的……都去死! 四面湧入的求救與尖叫,撕抓著傷痕累累的意識。 逃不走,遮蔽不了,什麼都無法做,只能將自己縮小再縮小,思念並痛恨著記憶中的人。 「──」紅髮女孩無聲的尖叫著。 僅僅一瞬間,查爾斯抽回自己的意識,將女孩推離出他的記憶,蓋出一個溫馨的房間──X學院的會客室,乾淨、溫暖還有柔軟的沙發與小熊玩具,再來一杯熱巧克力就更完美了。 查爾斯瞪了眼焦黑的牆角,那斑駁焦黑隨即褪去,查爾斯甚至給這個房間加上一點水果派的甜味,小孩子都喜歡這個。 琴的眼淚不斷落下,她緊抓著胸口不敢置信的問:「為什麼?你還能對人抱有希望?」 在失去過那麼多、在承受那麼多之後,為什麼還能微笑? 「不,孩子,是我擁有希望。」 查爾斯閉上眼睛,將他美好的回憶放到琴面前,那裡總會有兩個人,瑞雯與艾瑞克。 同時喚起琴的記憶,琴有一個溫馨普通的家庭,父親回家會給女兒一個親親,母親會親自下廚,總是設法做出不同的料理哄女兒吃下胡蘿蔔。 直到琴的能力覺醒……查爾斯揮手制止琴繼續回憶,他走到琴面前,將小熊娃娃放到女孩手裡。 琴緊緊抓著小熊,火焰從她的手燒向娃娃,查爾斯垂下眼睛將火焰逼退,來往幾次,查爾斯額角落下一滴汗。 琴收起眼淚,驚訝地瞪著手裡的熊,軟綿綿的小熊穿著高領毛衣和滑稽黃色夾克,毛線縫的嘴正對她露出微笑。 火焰翅膀收進琴體內,女孩傻楞楞的瞪著小熊像是無法想透為何這柔軟的娃娃不會被她毀滅。 「你是怎麼做到不去聽的?」琴擺弄著小熊,語氣空洞而悲傷,「我做不到,他們好吵,好討厭……我不喜歡。」 「一開始,那些聲音始終都在,我只是學著如何不因為那些人而受傷。」查爾斯抓著小熊的手朝琴搖了搖,「直到我長大,我學會在豎立一道屏障,透過某個小手勢,暗示我只有這樣才能使用我的能力。」 「哪樣?」 查爾斯伸出兩指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像這樣。」 「這樣?」琴戳了戳自己的,嘟起嘴說:「感覺有點奇怪。」 房間裡最後一絲燒焦味褪去,飄散著查爾斯『希望』的巧克力和水果塔的甜味。 「琴,我要謝謝妳。」查爾斯呼出一口氣。 「為什麼?」 「因為妳的特殊,讓我感覺到謙卑。」查爾斯隔著熊掌握住琴的手,「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妳,讓我們一起學習,如何與『妳』共處。」 不是封印,而是共處。 琴固然是充滿危險性,或許封印是個保護他人的好方法,但他現在能壓過琴的能力,但隨著琴的成長,他還能一直壓著琴的火焰嗎? 如果哪天連他都無法壓制住琴,還有誰能?而且如果哪天他不在了,總有人必須擔當起他的角色,琴會是個好人選。 ※ 查爾斯的手還抵著門板,門便自己拉開,琴坐在融化的沙發中,一男一女倒在地板上,周圍家具或多或少有被融化的痕跡,兩人卻毫髮無傷。 查爾斯按著輪椅移動到琴面前說:「琴,午安,妳可以叫我『教授』。」 「教授,你的腳……那個艾瑞克呢?我以為你們和好了。」見查爾斯搖頭,感應到對方想法的琴又紅了眼眶抽著鼻子說:「我是個壞孩子,總是讓別人生氣,爹地媽咪也是……我總是傷害對我好的人。」 「沒有人會生妳的氣,琴,妳是個好孩子。」查爾斯握住琴的手,「妳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妳的爸爸媽媽。」 「教授,你是來帶走我的吧?快帶我走,我、我怕哪天,我會真的傷害爹地媽咪。」 「我會和他們好好談談,我會說服他們將寶貝女兒交給我。」 「不!爹地媽咪醒來後就會知道,我是個壞小孩,我燒這些東西,還差點傷害他們,我……」琴看著滿目瘡痍的客廳,臉上的淚痕尚未乾瀝,「我不想讓爹地媽咪記得這件事。」 琴混亂的思緒傳達到查爾斯腦中,他不敢置信這是一個十歲女孩該有的狠絕。 「琴,妳確定嗎?」 「是!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查爾斯從琴稚嫩的臉龐上,看到了艾瑞克的影子,或者說是他從艾瑞克記憶中看到的小艾瑞克……那樣的脆弱寂寞又必須強迫自己狠戾。 他無法改變艾瑞克的童年,但是他至少能夠照顧琴。 「好,但如果妳哪一天想,我隨時可以解除對他們的暗示。」 查爾斯消除琴父母對琴能力的記憶,只記得他們的乖女孩前往一個遙遠而安全的寄宿學校。 「我也希望……」琴抹去淚痕,跑到她的爹地和媽咪身邊,各落下一個軟軟的親吻。 「我們走吧,妳的家,我會派人來修復的。」 「嗯。」琴握住查爾斯輪椅的推把,極其緩慢而笨拙的將查爾斯推出門。 查爾斯能清晰的感應到琴的不捨與決心,他無法不憐惜這可愛的女孩兒。 即便是查爾斯也未曾料到,他的記憶確實影響了琴。 琴潛意識將自己帶入瑞雯的角色,她們都是女性,同樣為自己的能力感到恐懼,同樣想要尋找自己的定位。 一如當年的瑞雯,在徬徨迷茫的小孩心中,一個孤寂強悍的英雄比慈祥溫柔的哥哥更具吸引力。 ※ 02:艾瑞克 6.4 上 1973年事件後,艾瑞克選擇聽從查爾斯的建議,隱入人群,他內心相當矛盾,他以身為變種人為榮,又以爭取變種人的地位為使命,卻甘願回歸人群。 艾瑞克‧蘭瑟被全美國通緝──他不在乎,只要力量夠強,又何必在意弱者的眼光,可是瑞雯成了英雄,變種人受到正面肯定。 雖然偏離原有的計畫,卻也不失是達成他目標的一種方式,這更接近查爾斯的理想,用愛感化、理性溝通之類的。 豎立起一個明顯的標靶,讓其他人變種人顯得無害,艾瑞克接受並甘願成為反人類的代表。 艾瑞克隱姓埋名來到波蘭,選了個窮鄉僻壤試圖與普通人共處,然後他找到了一個家。 一個願意接受他全部的女人,當他第一次擁抱小小的妮娜,艾瑞克內心充滿了喜悅,他感謝查爾斯,感謝查爾斯給了他改變的契機與衝動。 「我的朋友,這世界上充滿了許多愛,等著你去發現。」 「艾瑞克,我想成立一個學校,保護許多變種人,教育他們、領導他們……」 「我們一起。」 艾瑞克曾經以為查爾斯是最貼近他的人,事實上也是。 他們彼此了解,彼此珍惜,可是從本質上他們又是截然不同的兩面。 艾瑞克始終無法理解為何查爾斯能單純的相信真善美,如同查爾斯不能明白他為何無法放下憎恨。 可惜他無法待在查爾斯身邊,因為他代表著危險與殺戮,而查爾斯應該待在鳥語花香、充滿愛與陽光的城堡裡。 可是他的世界再次被普通人所奪走。 那一刻,似曾相識又更加強烈的憤怒從內心深處蔓延,艾瑞克非常冷靜,冷靜到他能清楚的回憶起他與妮娜、瑪格達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連殺意都是平靜的,他只是對許多他曾經期盼的事物感到倦怠,不再相信希望。 天啟,不,他不叫這個名字,恩沙巴奴爾,大概吧,艾瑞克也不在乎。 恩沙巴奴爾替他解放變種能力,當悲憤釋放到極致,艾瑞克感覺到地心的脈動,他彷彿能操控地球上所有物體的磁場。 那就毀滅吧。 毀滅這個一再奪走他所愛的世界,反正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在乎的。 艾瑞克的世界靜止了,全然的空無,只想靜靜的讓這個地球為他陪葬。 恩沙巴奴爾說要在毀滅中重建他的帝國?呵,讓他去統治一顆死星吧。 艾瑞克、艾瑞克。 「查爾斯,是你嗎?」 查爾斯哭了,艾瑞克卻想笑,不管過了幾年,查爾斯總是如此天真善良,他又怎麼可能真正了解他的悲痛? 恩沙巴奴爾要查爾斯,他並不意外,帶走查爾斯也是他的心願,艾瑞克勉強不了查爾斯,他也不願意強迫他,現在都不是問題了。 查爾斯一直祈求他回憶起善良美好,他聽從過查爾斯的建議,得到了短暫的平靜。 最終,毀滅才是他的歸屬。 平靜,從來都不是一個選項。 得知恩沙巴奴爾要奪走查爾斯身體時,他有些動搖,隨後他又覺得無所謂,反正他會了毀滅這個世界。 「別怕,查爾斯,一切終將回歸平靜。」 平靜,曾經是他選擇的生活。 平靜,是查爾斯希望他所能得到的。 死亡就是平靜的答案。 直至末日,至少查爾斯在他身邊。 「你有我,你有查爾斯。」瑞雯的聲音帶著懇求。「你擁有的家人比你想像中的更多,你以前沒有機會保護家人,但是你現在有了。」 家人? 一無所有便無所畏懼,他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查爾斯?」 飛機墜毀,那些人營救查爾斯失敗了,沒用的,即使救走查爾斯也是沒用的,遲早都是一死。 「我要去戰鬥,為了我僅存的。你呢?」 我? 不是已經決定要讓一切歸零,為什麼還會猶豫? 「那裡比你知道的更多,不只是痛苦與憤怒。」 如果他知道殺尚時,查爾斯會感到同等的疼痛,等於眼睜睜地被硬幣穿腦,他仍然會動手,因為他知道他只有這麼一次機會殺尚,建立在查爾斯的痛苦上。 但是如果他知道查爾斯因為那顆子彈而半身不遂,他不會選擇離開。 被關進五角大廈時,他想查爾斯會恨死他的,然而銀髮的男孩帶他離開後,電梯門打開時查爾斯轉過頭…… 迎面而來的拳頭跟貓抓一樣,撩撥他深深的喜悅。 「還有好的事物,我感覺得到。」 第一次擁抱查爾斯,他一手攬住鬆綿的棕色毛衣,感受讓人不敢置信的腰間軟肉,鼻尖聞到淡淡的古龍水與汗水的混合,還有一丁點午餐培根的焦味,他情不自禁的親吻查爾斯的後頸軟毛,引來查爾斯咯咯輕笑。 那天晚上,他與查爾斯一邊下棋一邊喝了點酒,大概兩瓶查爾斯的珍藏,然後他們滾上查爾斯的四柱大床。 「你遠離的,不只是我。」 他惱怒於查爾斯的固執,因為他是如此渴望查爾斯的陪伴,可是他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查爾斯,查爾斯也無法說服他。 他們注定要分離。 卻不該是這種分離。 「現在你有機會變得更強大。」 他前半一輩子都再追求力量,回歸平靜後他有多久沒使用能力了?在他放下追求力量後,他反而得到了解放,感受地底深處的脈動,他等同於掌握了這個星球的命運。 他還能變得多強? 「它需要你,艾瑞克。」 強大,並不只是外在的能力,還有心靈的強大。 他想,這會是查爾斯給他的答案吧? 他要如何拯救自己?他根本不想救…… 「我需要你。」 查爾斯轉過身緩慢地走遠,清脆的皮鞋腳步,一聲聲敲進他的腦袋裡。 胸口刺痛了一下,他再次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艾瑞克眼睛收縮,一股暖意模糊了他的視線。 熟悉的熱度滑下臉龐,艾瑞克為胸口湧出的情緒感到溫暖與軟弱。 艾瑞克沒想到他會想起來,二十年前,他與查爾斯相遇的那年。 賽維爾莊園的午後、CIA總部的夜晚,只有他們兩人,查爾斯善良到超脫現實,他曾經暗地裡嗤笑查爾斯遲早會害死他自己,如果他正好在查爾斯身邊他會好心的拯救他,畢竟查爾斯是他的朋友、同伴。 那時查爾斯的強大來自於天真,而他的能力則是出自於仇恨。 艾瑞克從查爾斯身上學到許多,他擁有的,比他以為的更多,除了報仇,他還能有更多的目標。 事過境遷,艾瑞克知道查爾斯也失去許多。 但是…… 當他以為快樂已經離他遠去,當他以為自己終將一個死去,當他以為只有憤恨與痛苦才是力量來源…… 查爾斯總會出現。 『我很遺憾,沒想到直到最後,我仍然無法帶給你平靜。』 「查爾斯?」艾瑞克猛然回過頭,他來不及細想為何查爾斯能再次出現在他腦海裡,恩沙巴奴爾不是將心電感應隔絕了? 查爾斯並沒有回應,微弱而痛苦的氣音早已從他腦袋中消失,艾瑞克第一次覺得查爾斯從他意識中抽走的感覺是如此疼痛。 他就要失去查爾斯了嗎? 在他徹底毀滅之前,查爾斯會先離他而去? 艾瑞克。查爾斯蜜色帶著粉色的臉龐側過頭,對他露出甜甜的微笑,連呼喚他的聲音都透著溫柔愜意。 他羨慕過、厭惡過查爾斯的善良,卻又比任何人都深信查爾斯是最應該得到純粹完美幸福生活的王子。 即便世界讓人絕望,查爾斯也是最後僅存的美好。 查爾斯、查爾斯……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