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宅篇
原案:斑點帶子
John想像過Mrs. Holmes的樣子,她是Sherlock和Mycroft的媽咪,基於兒子像母親的原則,John擠破他的小腦袋也無法從這兩人的臉上湊出Mrs. Holmes的樣子。
頂多拼出高挑、纖細和溫柔的形象,至於臉孔方面,John自動打上馬賽克,他已經見過女版的Sherlock──Iren Alder,John當時並沒有察覺自己和Sherlock之間的感情,身為醫生室友的立場,John平靜的分析兼吐槽,這兩人會彼此吸引根本是自戀!還好Sherlock並非自戀到無可藥救,最後選擇了他。
在見到Mrs. Holmes之前,John先被不該出現在大宅前的兩人嚇到,Lestrade支支吾吾毫無說服力的『堅稱』自己是來養傷,八成是模擬許久的狡辯還沒說半句,另一人就往John……的旁邊撲去。
「嗨,你就是Sherlock Holmes,那個神經質諮詢偵探!早在John開始在博客上寫你的案件時我就篤定你們兩個會在一起,那根本是你們的愛情冒險羅曼史,室友,哈!鬼才相信!」
「Harry!放開Sherlock,妳會把他拍出內傷!」John扯著Harry的手臂,加上Sherlock本身的掙扎,兩個大男人居然掙脫不了一個女人的雙臂。
「你吃醋嗎?」Harry是從正面抱住Sherlock,手掌在Sherlock背部亂摸,「嘿,否認的話我就不放開。」
「好,我吃醋,行了吧?」John翻了翻白眼,只想快點搞定這女人。
基於男人不該打女人的原則,John和Harry吵架時只會互砸酒瓶,Harry丟空的而John砸對方沒喝完的。
滿屋子的酒味和怒罵,這是John最後一次和Harry見面時的場面,而Harry在他走之前砸來的那支手機卻成為他和Sherlock初次見面時的信物,如果不是那支手機,John或許不會對Sherlock如此驚艷。
「這還差不多,嘛,請多指教了,弟婿。」Harry猛然拉過Sherlock的頭,Sherlock嚇得摀住嘴,沒想到Harry是用力的用額頭撞額頭,撞得Sherlock眼冒金星。
John扶住差點跌回車上的Sherlock,對Sherlock投來的『這女人是瘋子』眼神視而不見,這一撞不知道殺死Sherlock非人腦袋裡多少珍貴的腦細胞。
「Harriet,女孩子家要溫柔,最少不能以撞頭這種方式打招呼,Sherly的腦袋可精緻了。」
線條柔和的臉蛋,一如所有規格內的美女,身材凹凸有致,保養有道的Mrs. Holmes看起來大約四十歲,五官幾乎和Sherlock有八成相像,只不過更柔和小巧,相信每個初次見面的人都會被她的笑容收買。
音色溫和如風,每個音節都帶著一種輕巧的跳躍感,別具個性的優雅幽默,重點是那個一言不和先拳腳相向,動完手再動嘴,舉重腕力和身高都勝於他的Harriet Watson!『那個』Harry居然閉嘴乖巧的點頭不反駁,讓John不禁想執起對方的手親吻。
「媽咪。」Sherlock主動迎上前握起對方的手,彎腰給予對方一個親吻,不過不是在手背上而是在臉頰。
「Sherly,歡迎回家,還有Johnny,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雖然你拒絕了Sherly的求婚。」Mrs. Holmes握起John的手,與他齊高的視線笑盈盈的滿載溫柔。
「是的。我拒絕求婚的理由,相信Mrs. Holmes『看』的一清二楚,不過我想身為當事人的我就不必觀賞Mrs. Holmes特製的影集了。」
Sherlock在車上特別叮嚀Mrs. Holmes有編制『Sherly & Johnny總集』,要道德感強的John別介意這種侵犯隱私的行為,這是Holmes家愛的表現,一部分也是惡趣味,並且能的話……有技巧的讓Mrs. Holmes避免當著他們的面播放一輪,John心想『不想看』才是Sherlock跟他說的主因。
「呵呵,我晚點要跟My說Johnny一點也不笨,聰明的很,雖然我知道是Sherly不想看媽咪的心血,而Sherly又知道Johnny能說服我。所以我已經先跟Grey和Harriet看完一遍了,目前編輯到第十四集。」Mrs. Holmes摸摸John的臉蛋,轉頭對Sherlock哼了哼氣,那表情像極了Shercat被John拿走過多的零食一樣。
John對血緣感到可怕,這位甜美優雅的女性可是生下、養大並同時牽制住Sherlock和Mycroft的女人,還有著暱稱結尾都是y、偷窺兒子生活的特別個性。
「先跳過這些,Mrs. Holmes,我想您應該更期待看到您的孫子女。」John連忙從車內搬出蝙蝠小貓屋,讓暈車的Shercat對著Mrs. Holmes喵喵叫。
「哦!我的小可愛!」Mrs. Holmes連忙抱出Shercat,那隻睥睨眾人的貓此時乖巧的俯在Mrs. Holmes懷裡。
Sherlock向後方比了比手勢,另外坐一台的特務手下們將一個個狗屋打開,十二隻狗迅速竄出之後又默默的扛起狗屋。
Mrs. Holmes抱著貓、被一群狗簇擁著,臉上笑開一朵花,一號到十二號一一點過名之後,Mrs. Holmes招呼著大家進屋。
※
「我是因傷休養,真的,為了保護你哥受傷,他才堅持我要來給Mrs. Holmes招待。」Lestrade沒好氣的說。
「槍傷?哼,那顆子彈根本是只傷到你的皮膚表層,我看是腰傷居多,那些特務真沒用,居然讓子彈接近Mycroft,你是因為前一晚的運動傷到腰才會軟下去中槍,不然依你和Mycroft的能力,那顆偏掉的子彈不應該傷到你。」Sherlock八成是把Harry的氣出到Lestrade身上。
「你、你怎麼……唉,算了。」
認識Sherlock超過三分鐘的人都知道,不要挑戰Sherlock的推理能力,不然自己的底子會被掀出更多。
Lestrade蹭紅了老臉,讓John有些於心不忍,John把Sherlock拖過來用在場的人都能清楚聽到的音量說:「Greg是你的朋友兼實質上姻親,你就別把氣出在他身上,為了安排個理由,他也是用心良苦。」
「John,你真是太能點醒我了!」Sherlock用力親了John臉頰一下,然後滔滔不絕的說:「理由,對,絕對是為了讓Lestrade來大宅的理由,陰險的Mycroft,居然安排槍手,我還在想哪來的刺客槍法這麼爛,他絕對是以安全為由把Lestrade送來大宅,並且用追查的名義晚到,忙碌無能的胖子。」
「那該死的。」恍然大悟的Lestrade嘖了一聲。
眼尖的Sherlock發現Mrs. Holmes遠遠走來,連忙拉著John閃去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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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初來乍到只覺得Holmes大宅外頭就像是頂級度假別墅的豪華漂亮,下一秒就被Harry和Lestrade吸去注意力,進入大廳還來不及細看就被Sherlock拉上樓,他甚至來不及去提特工們搬下車的行李。
踏進房門,John就清楚感覺到『這是Sherlock的房間』,簡直是整齊版的貝克街221B。John比Sherlock愛乾淨,但也僅止於東西分類放、垃圾記得丟的程度,跟女僕專門打掃過的房間有一段不小的落差。
Holmes大宅有挑高設計,整整兩面牆的書,還有圖書館式的取書滑軌梯子,房間中央是兩個長方大桌,上頭擺滿各式實驗器材,只有中間那塊地是特別鋪上磁磚踏板,變成高出一階的實驗室。
單人沙發、小桌子、地球儀都在僅有的一面牆邊,而牆上掛著一大片軟木墊,上頭用圖釘插滿密密麻麻的剪報和書頁,其中也有不少手寫便條。
這些John覺得十分符合Sherlock個性──現在的,John默默哀悼Sherlock毫無純真時,他在床角發現了某個Sherlock三兩步跨過去藏到背後的東西。
John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拿出來。」
Sherlock不用一秒就能推論出他裝傻的二十三種下場,絕對讓他今晚很不好過,何況這是他老家,還有一個Mrs. Holmes。
那是一隻坐姿大約三十公分高的泰迪熊,穿著筆挺的褐綠色軍裝,這是陸軍的衣服。
「軍裝泰迪熊?別說你小時候夢想著要從軍,那絕對不是你的個性。」John拿過那隻泰迪熊,上下觀察發現這隻泰迪熊有些年紀,雖然細心保養,但絨毛上多次清洗的觸感騙不了人。「你有幫它取名字嗎?絕對有,你可瞞不了我。」
「Jo……」
「大聲點。」
「Johnny。」
原本打算大聲嘲笑的John愣了一秒,迅速舉起泰迪熊擋臉。
一想到Mrs. Holmes叫他Johnny……Oh my God!那位女士絕對知道自己小兒子泰迪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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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s. Holmes堅持在晚餐後舉辦一場柯基犬保齡球大賽,她對推狗Strike的渴望堪比少女遇到偶像般的瘋狂。John原本想直接出借柯基們給Mrs. Holmes玩夠本,不過不服輸也是種家族遺傳,Mrs. Holmes要求全員參賽。
「優勝者的獎品是Sherly和My的六歲照片,聖誕夜的話劇,每年都好讓人期待呢!」Mrs. Holmes笑的跟十六歲少女一樣甜蜜燦爛,看得兩個兒子冷汗直冒。
大家──其實只有John和Lestrade,上一秒禮讓長輩獲勝的心意瞬間泡沫化,想作壁上觀的兩兄弟現在也必須全力以赴,想得到照片及守住照片的兩對正燃燒起熊熊戰火。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要。」Harry涼涼的說,在Mycroft幾個手勢來回後,Harry熱情的改口:「我當然願意參賽,六個人才能平均分配十二隻狗嘛!前後進洞什麼的,要雙數才方便……」
John連忙摀住自己姊姊的嘴。
「下流的市儈手段。」Sherlock不屑的說。
「做個好孩子,Sherly,不可以這樣說你哥。」Mrs. Holmes教訓Sherlock的口氣像是給不乖的狗狗訓話。
「知道了。」更讓John驚奇的是Sherlock也像被訓話的狗狗垂耳認錯,不過下一秒他就見識到Sherlock跟狗還是差遠了。Sherlock把John拉到旁邊說:「反正媽咪一定會把照片給你們的,最少我希望是你拿到,而且這本身就是場不公平的比賽。」
「怎麼會,我姊可是保齡球不落地的高高高手。」
「這很明顯!狗是我們的,等等,你說你姊……」
Harry單手秤了秤一號的重量,將狗拋起來一些又接住,M屬性的一號發出歡愉的叫聲。Lestade發揮John生日期間觀察狗的能力,努力瞪著七號跟八號,這兩隻最活潑。Mycroft用傘尖戳了戳三號的肚皮,這隻露出腹部投降的狗一看到他就開始示好。
「哦,My,在室內就別撐傘了,又不是要打高爾夫。」Mrs. Holmes蹲下身撫摸著最肥的十號,那異常蓬鬆的毛正向她招手呢!
選手們大約試過球感,一人兩狗正符合保齡球的規則。
管家用一排木柵欄擋住後面興奮跳躍的柯基犬們,準備讓參賽的六人在同一時間選狗,而女僕早已經保齡球瓶擺好。
大廳的地毯被捲起來放在牆角變成緩衝墊,深色的石板地光潔無暇,John還能看到上頭自己的倒影。
基於這是場不公平的比賽,為了讓比賽繼續不公平下去,John選了四號跟六號,誰叫狗一出閘就往John的方向衝。
「嗨,剛剛那隻毛不齊的喜歡我。」Harry選了一號跟十一號:「這隻一直抱頭的也不錯,最少丟出去時會乖乖的不動。」
事實上Sherlock推測錯一件事,就是保齡球瓶的材質,這可是Mrs. Holmes特別訂做的實心棉花球瓶,撞起來軟軟的,底座是用純鐵,雖然有一定的支撐力,愛玩的狗們就算沒一次全倒也會折回來撲倒,只有少數例外。
十號乖巧的窩在地上,讓Mrs. Holmes推出,不過滑到一半就停住了,Mycroft用傘尖敲敲地板,牠才邁開小短腿緩步走向球瓶推倒一半,然後一路走到地毯邊坐下。
Harry在John『留狗一條命』的請求下,放棄丟狗改成推狗,John可不想看到自家的兒子被拋擲十公尺,然後栽進地毯撞斷小脖子。
除了Mrs. Holmes,其他人都維持連續Strike,大家也漸漸膩了。John放任Strike之王六號自行衝去撞球瓶,Sherlock抱著三號打了個哈欠,不用看也知道六號絕對Strike。
「Shercat、Shercat,你在哪?」John從比賽開始他就沒看到唯一的貓女兒了,管家附耳小聲低語幾句,John失控的大喊:「Shercat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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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中止,Lestrade拍撫縮角落的十一號,Harry撐著頭蹲在旁邊,Mycroft冷靜的喝茶安撫媽咪,顯然Mrs. Holmes對她舉辦保齡球大賽冷落Shercat感到內疚。
「這隻如果是公的那要擔心他會不會縮蛋了,可憐的小傢伙,找到女朋友了吧?不然男朋友也成。」
這次沒人阻止Harry黃色冷笑話,John帶著六隻柯基犬去管家最後看到Shercat的地方──大宅陽台,陽台走下去就是花園,更遠的地方就是一片森林。
「花園找不到,顯然晚上搜索森林不是明智的決定。」Sherlock拿著手電筒,拉住想往更外衝的John。
「Sherlock!Shercat不見了,牠第一次走丟,牠是貓,沒有能聞路回家的狗鼻子!」John差點想手電筒打Sherlock的頭,轉身看到那雙被手電筒閃到也不轉移視線的眼睛,以及Sherlock耳朵上的那點藍灰色光芒,John頓時像被打屁股的狗,只發出哀鳴的嘆息。
「牠可是Sherlock Watson,之前在倫敦沒辦法讓牠一隻貓散步,現在牠不過是出門晃晃而已,如果出事,像是被貓頭鷹攻擊、被野狗追、掉到松鼠洞,牠都會留下線索,什麼都沒有代表沒事。」
「我知道以你的眼力絕對可以找到Shercat留下的線索,每次牠惡作劇都會被你發現。」John想到Shercat每次跟Sherlock在貝克街221B那點小空間,飛天花板、遁地毯鬥法的樣子就好笑,「但是你也離開大宅十年了不是嗎?你怎麼知道環境沒有改變?如果有發電機或是捕獸網呢?」
「最近的鄰居離這麼有三公里遠,這環境對那隻古靈精怪的貓夠安全,如果計算一隻貓平均腳程,沒有被嚇到猛然奔跑起來的話……」
「夠了,我相信牠安全,或許牠是往樓上晃去,你知道,牠應該會很喜歡你的Johnny泰迪熊。」調侃完Sherlock,John覺得心裡舒坦一些,不過他小看Sherlock的功力。
「就像牠喜歡你一樣。」
John自認是出入沙場、見血不怕,槍法更是一流的男子漢,為什麼總是會被Sherlock若有似無的話弄到臉紅呢?
※
還好遠處的Mycroft救了John。
Mycroft單手以傘撐地,另一手拿著擴音器說:「Sherlock,John,有緊急狀況需要你們。」
黑暗中逆著大宅光的身影是那樣的斜,宛如比薩斜塔的弧度,讓Sherlock想放狗撞倒,剛玩完好幾輪Strike遊戲的柯基犬們正適合執行這項任務,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六號、七號,聽令!Two by two!Go Mycroft!」
六隻狗兩隻對兩隻排好,比拉雪橇的哈士奇還氣勢磅礡,整齊的往Mycroft衝去,Mycroft才收起傘少了個支點,踏上陽台光滑的平面,六隻柯基犬唰唰唰──往Mycroft的長腿滑去。
Strike!
在落地窗的另一端目睹一切的Lestrade無法克制的笑倒在窗簾邊,Harry則是直接倒在地上打滾。
事後Sherlock面對Mrs. Holmes難掩笑意的責罵,用特有的無辜表情回答。
「我只說GO,又沒有說Strike,是牠們自己認為Mycroft的肥腿跟球瓶很像的。」
※
緊急狀況真的緊急,原本John還以為是Mrs. Holmes勸他們回去大宅的理由,沒想到這是個充斥失蹤的夜晚。
三公里遠的鄰居,Stoner家的八歲小女兒──Helen Stoner失蹤了!
Julia是位漂亮聰明的少女,John會這麼評斷,和高智商的室友待久了,多少能感受到聰明人的氣質,重點是眼前的女孩給人的第一印象比Sherlock討喜多了,那雙閃著淚光的紅通通大眼、小巧緊抿的嘴唇,細細彎彎的眉尖,是男人都很難拒絕,不過他的另一半對女人完全沒興趣。
「Sherly,幫幫Julia吧,她是個好女孩,十七歲卻因為一些原因在家自修高中課程。」Mrs. Holmes貼心的給Julia遞上一杯茶,走到John旁邊低語:「Johnny,我一直想當面感謝你,是你讓Sherly變柔和,只有充滿愛的滋潤才能改變這孩子,雖然他還保留『可愛淘氣』的部分,希望你多擔待,也希望你能幫幫這可憐的女孩。」
Mrs. Holmes在John傻眼的注視下拍拍Mycroft離開會客室。
Lestrade留了下來,雖然他很想扶著堅持站比薩斜塔姿的Mycroft離開,不過Mycroft用眼神示意他留下。
John沒看到Harry,以他對Harriet Watson的了解,那個女人應該迫不及待想湊上一腳,是誰勸退那個愛看熱鬧的Harry?
John對Mrs. Holmes的敬意又更上一層樓。
「你們的父母呢?」John發現Sherlock還在繞著Julia打轉,人家一個美少女──哦,還是少有的碧綠色眼睛,坐的端正優雅,結果一個快稱得上叔叔的人一臉詭異的在椅子四周打轉,幸虧這女孩沒有大叫變態。
「家母過世兩年,家父還在森林裡尋找Helen。」Julia抽抽鼻子說。
Sherlock摔坐在John旁邊,用著跟Wrong、Wrong、Wrong相同的語氣說:「說謊。」
「Sherlock!」John一喊,Julia的眼淚又開始掉下。
「我知道父親的名聲不好,他也的確沒有找Helen,依舊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但是……」
Sherlock翻翻白眼,打斷Julia的自白說:「妳的鞋子底部佈滿泥巴,但色澤深淺和乾涸程度都統一,妳並沒有在森林裡『尋找』,而是直接穿過森林,妳懂得弄髒鞋,甚至撞樹、拔草灑在身上弄髒衣服,想偽裝成尋找妹妹的樣子,手段還不夠完善。」
「那她的妹妹……」John從不懷疑Sherlock的觀察,他好幾次想把Sherlock帶去看眼科,那根本是顯微鏡和望遠鏡的綜合,而且還會自動打上線索備註。
「不論她知不知情,小女孩的確可能失蹤,不然Mycroft會第一時間戳穿她,而不是把我們叫回來。」Sherlock回答完John才轉頭瞪向Julia:「停止假哭,妳要的,並不是希望我找到她,誠實一點,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
Julia瞬間收起怯憐憐的表請,冷靜而堅定說:「沒錯,我是目送Helen離開Stoner家,我希望你找出讓Helen害怕逃離的原因。」
John用『幫她、幫她』的眼神注視興致缺缺的Sherlock,後者喃喃低語『當個好孩子、無聊、又一次』之類的話,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天一亮……不,我們現在就去。」John率先站起身,說不定找Helen和Shercat兩件事可以一起進行。
前往Stoner家的路上,John得知Julia姓Roylott,她的父親和Helen的母親再婚,Julia並沒有被Mrs. Stoner收養,而Helen Stoner也並未被Julia的父親收養,獨獨Mr. Roylott入贅成為Mr. Stoner,感覺有些家庭劇裡的陰謀算計,但是Mrs. Stoner已經過世兩年,不也相安無事?
Julia也說,父親Grimesby Stoner是個愛動物的自閉人士,雖然性格有些古怪,平時對她和Helen都算和藹,Sherlock沒反駁就是有力的事實。
John努力運轉自己的小腦袋,Julia抱著五號撫摸柔順的柯基犬毛,Sherlock則是雙手指尖相對,陷入常有的思考模式。
※
Stoner宅第比Holmes家小了一半,不過規模還是屬於有歷史及身分地位的世家,John車門剛開一半三隻狗率先衝下去,為了搜索方便,他們只帶了二號、五號及六號。
六號雖然喜歡倒著走搖屁股,智商還是滿高的──Sherlock式鑑定法,具有絕對公信力。
一進大門,John就明白自閉怪人是從何而來,玄關大廳上擺滿各種玻璃箱,裡頭布置成熱帶雨林的樣子,其中一部分甚至有小水池,John不用親自看,Sherlock就在旁邊嘀嘀咕咕。
「彩虹飛蜥、地鬣蜥、夜跳蛙、缅北短腿蟾、中火紫色非洲樹蛙、德州細盲蛇……」
Sherlock邊走邊低語,Julia用敬佩又詭異的眼神不時瞄向他。
「小姐,妳回來了,小小姐有找著嗎?」一個中年婦人身穿女僕裝,焦急的候在大廳後的門廊邊,旁邊還站了兩個中年男子,John很清楚的聽到其中一人低喊柯基神探Sherlock。
「沒有,Mary,我父親還在房間嗎?」Julia蹙緊眉頭回答,這次John有聽出其中對Mr. Stoner的不滿。
沒等Mary的回答,John連忙低頭找狗,沒想到只看到兩隻,遠遠的二號在門邊跳了兩下,從鑰匙孔附近咬到某個東西快速朝John奔來,應該是長得像壁虎的蜥蜴,不會是寵物之一吧?
二號跑到John面前放下那隻蜥蜴,對方一著地就斷尾準備逃跑,二號眼明腳快立馬按住,那隻可憐的蜥蜴就在狗掌下扭動掙扎。
「汪!」稱讚我、稱讚我!
「John,不用懷疑,那的確是俗稱壁虎的疣尾蝎虎。」Sherlock仔細盯著那隻壁虎看。
John摸摸二號的頭,希望二號能放過那隻壁虎,說不定Mr. Stoner是個連壁虎都愛的人,Julia倒抽一口氣,John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那扇門被用力推開。
「該死的東西,居然跑掉了。」走出一個身穿浴袍,頭髮毛燥、鬍渣雜亂的男人,而對方看到John和Sherlock就放聲大吼:「啊──你們是誰?誰准你們進來,這裡不歡迎人類!」
「父親!Helen不見了!我請鄰居……這兩位是Sherlock Holmes,John Watson,幫忙來找人。」Julia對父親有些懼怕,John從中又感覺到一些厭惡,歇斯底里的父親和青春期的女兒之間一定有些問題。
真是如此而已?
可是Julia之前對Mr. Stoner的形容很正面啊!
「小女孩半夜睡不著去散個步有什麼稀奇?需要驚動到偵探?有名的諮詢偵探大忙人還需要管到別人家務事。快滾!這裡只有動物,不需要你們這些骯髒的人類來攪和!」Mr. Stoner連他的壁虎都不要了,用力關上門反鎖。
「看來妳父親極度厭惡人群,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意見。」Sherlock刻意大聲對著門口說,然後拉著John並用眼神示意Julia跟上,一路穿過長廊,在某個轉角停下:「那隻壁虎並不是寵物,而是飼料。」
「所以?」
「他並不排斥人類,看看這些僕人,他身上某種清潔劑的味道,而他並不是會親自做家事的人。而且他知道我,卻對著我喊諮詢偵探而不是柯基神探,一個愛動物成狂的人居然不是記得柯基犬們,代表他比起動物,對我偵探的身分更在意。」
「說不定他只是沒看到相關的報導。」John提出自己的意見,換來Sherlock的『空腦袋小笨蛋』眼神。
「John,我們的報導有跟柯基們分開過嗎?」
John決定無視Sherlock,準備帶狗走人,再次低頭發現這次居然只剩下二號跟上!
「去找五號跟六號,平時牠們很乖的。」John對著二號比了比Julia──她之前才抱過五號,二號汪了一聲衝了出去。
「其實問我就好了,我有看到那兩隻往哪跑。」Sherlock不滿的低語。
「為什麼不叫回牠們!」John馬上吼回去。
Julia看著二號衝出某扇半掩的門,連忙對跑在前頭兩人喊:「門後,要小心!」
John衝進一個叢林溫室,各種熱帶樹、藤蔓、雜草,密集的生長在眼前,腳下踩著一條小徑,John一開始覺得有些怪異,不過很快的他就忘了這個問題。
「汪汪汪!」
五號在一塊不大不小、牠正好能站立狂跳的岩石上,對著樹上一隻猴子、不,更像是狒狒的動物吼叫,而狒狒也嘶叫回來。
「五號下來!」John衝上去抱下五號,樹上的狒狒對他投來一根樹枝,John順手擋下,五號見狀叫得更兇。
另一處傳來狗叫,John轉頭發現Sherlock已經跑過去了,及胸的灌木、蕨類讓John只能清楚看到Sherlock蓬鬆的捲毛。
「這是父親的溫室,專門用來養狒狒。」Julia拿起樹枝丟向那隻狒狒,對方吼了一下就竄上樹梢不見蹤影。
John點點頭確定Julia不會有危險,朝Sherlock的方向走去,狗叫並沒有消失,而懷裡的五號像是回應那個叫聲也開始汪嗚汪嗚的低吟。
Sherlock躲在樹後看到John並示意他禁聲,John起先有些不滿,但看到一幕奇異的景象,一隻狒狒站在樹梢尖端,富有彈性的樹枝隨著狒狒的動作上下彈動,而那隻狒狒手裡拿著一條繩子,一端綁成圓形的套繩,像是西部牛仔套索野馬一樣,嘗試去套底下對牠叫的六號。
六號跟先前的五號一樣,站在一塊小空地上對著上頭狂吠,不過六號動動鼻子,應該是聞到John和Sherlock的味道,轉頭想往他們跑來。
那隻狒狒像是終於找到時機,將套繩往六號甩去,Sherlock衝上去抓住狒狒一秒想抽回的套繩,用力扯下,狒狒因為Sherlock的動作向前撲倒,在跌下樹枝前,一躬身擺盪,抓到另一隻樹枝就逃離現場。
Sherlock墊著手中的套繩,上下觀察,John知道自己不應該打擾,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提出他的發現。
「Sherlock,我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個溫室只有狒狒?一般來說,溫室不是應該充滿各種動物嗎?最少像電影裡會有幾隻鳥因為我們的到來而飛騰。」
「你現在才注意到嗎?」Sherlock再次用『空腦袋小笨蛋』眼神注視著John,對方早就對他的假意憐憫免疫,Sherlock接著說:「有一些熱帶常見昆蟲,除此之外,只有狒狒跟蛇。」
「蛇?溫室並沒有蛇。負責照顧溫室的Phil也說他只餵食狒狒……」一直沉默跟在旁邊的Julia開口。
「沒有『很多』蛇,但是有幾隻細小的冷血動物滑行的痕跡,看看這泥地、看看那顆樹,這很明顯。」
John已經放棄順著Sherlock的眼神去找一般人難以察覺的線索,他只關心剩下的二號在哪裡。
「二號、二號,你在哪,快出來。」John左手托五號、右手圈六號,像扛圓筒抱枕讓柯基犬趴在兩臂上。
Sherlock朝斜前方挪挪下巴,二號從樹叢間竄出,丟下某個東西後洋洋得意的扭動屁股。
「汪汪!」稱讚我、稱讚我!二號用鼻子頂了頂牠咬來的東西。
John把兩隻狗放下才能摸二號的頭,如果沒有適時獎勵,二號可是會默默報復,像是藏起一隻襪子、打翻牛奶或是跟Shercat聯手毀壞Sherlock的實驗。
可憐的Shercat,希望牠平安,也希望遇到牠的生物平安。
二號咬來的東西是一塊蛇的蛻皮,John發現那張蛇皮是黑色底帶著白色的斑點。
「這可是很重要的證據,能找到活得更好。」Sherlock用手巾包好,將蛇皮丟給John保管。
「Julia,妳知道這是什麼蛇嗎?」John主動詢問驚恐、疑惑的Julia,知道有蛇在四周出沒是女孩都會有些恐懼。
「不,父親不希望我學習太多動物的知識,他說『為動物瘋狂的人他一個就夠了。』家裡連動物圖集都沒有。」
「呵呵,John,愚蠢的人意外的能帶來一些樂趣,因為蠢的自以為聰明。」Sherlock諷刺的笑著,此時Sherlock的口袋震了兩下,這是簡訊通知。Sherlock勾起嘴角說:「走吧,Helen Stoner找到了。」
※
Sherlock要Julia準備車子開往Holmes家,臨走前Sherlock特別在玄關站了十幾秒,而他們在半路下車與Lestrade會合。
John和Sherlock前往Stoner家的同時,Lestrade帶著Holmes家的僕人兼保鑣們去森林找Helen,這時John不禁有些感嘆,Mycroft的監視器控制癖沒延伸到自家大宅森林真是可惜。
在森林連結Stoner院子的交界處,Lestrade旁邊站著粉色睡衣洋裝的Helen,伸上還披了一件大外套,應該是Lestrade的。
旁邊蹦跳著七號八號,金髮女孩手中抱著一隻黑色的貓。
「Shercat!」John小跑步過去,但女孩收緊雙臂不讓Shercat跑走。
面對可憐兮兮的小女孩,John也不忍心奪回自家女兒,雖然那隻貓一臉無奈的抖動鬍鬚。
「Helen跟我說了,雖然她是用寫的。」Lestrade抽出口袋裡的記事本,翻開字跡有些漂移的那頁說:「她說Grimesby Stoner想傷害她,透過改造她的房間,想半夜用鬼怪的手法嚇死她。奇怪的動物笑聲,滑溜溜的鱗片跟人類的低吟。」
Lestrade想拍撫小女孩的肩膀,被對方側過身子躲過,Lestrade只能回以苦笑。Helen拒絕任何人的觸摸,只接受柯基犬的靠近並且抱著Shercat不放。
「這實在太沒天理了,Julia,妳應該直接告訴我們妳父親的惡行。」John喝斥完卻發現Julia的臉色比他更陰鬱,他頓了一秒後道歉:「對不起,妳才是最難過的人,我……」
「我如果直指是父親讓Helen害怕,你們可能會在父親面前露出破綻,他有些瘋但不笨,不過柯基神探的確名不虛傳。」Julia冷靜的不可思議,她看向Sherlock,對方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八歲女孩的證詞不夠。」Sherlock瞄了Helen兩眼就開始雙手指頭相對,John以為他又陷入自己的思考宮殿,Sherlock只花了幾秒就開口說:「Helen必須回她的房間,這次我和John會跟去。」
Helen抬起臉,在月光照耀下,John清楚的看到Helen臉上的髒汙和淚痕,而這個小女孩即使打個微微冷顫,她還是慎重的點點頭。
John忽然覺得有些哀傷,他和Sherlock像是被這對姊妹專門請來揭發父親罪行,事實上的確是如此。
「還有妳,刻意隱瞞情報。一,妳父親或許禁止妳學習動物知識,但妳對動物並非不了解,現在有網路這種東西。二,妳知道我今天會回Holmes家。三,妳有社交生活,妳最少拜訪Mommy超過三次。若不是看在妳真的不知道那隻蛇是什麼品種,而且有Mommy當妳的靠山,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現,妳的死活與我無關。想測驗我?哼,愚蠢的女孩。」Sherlock拉了下大衣走向Stoner宅第。
Helen終於放開Shercat,那隻貓在著地前──也是被周圍的柯基犬撲上前,蹬了下Helen的腿,跳到Lestrade身上,然後在探長感動的想接下貓時又跳到John懷裡。
John想斥責Sherlock,不過他想這對姊妹並不需要Sherlock為他的誠實道歉。
「妳很勇敢,Helen,乖,一切都會變好的。」Julia抱起Helen,在女孩的臉上、額頭上各落下一個吻。
Helen並沒有說話,只是將臉埋在Julia肩膀處,從那不時顫抖的肩膀,John可以合理的推斷女孩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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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在販賣前必須拔掉牙齒,但有錢能使鬼推磨,買到隨時可能咬死人的毒蛇並沒難事。
Sherlock推斷Mr. Stoner擺在玄關的動物是障眼法,主要是為了買毒蛇──印度沼地蝰蛇,被咬十秒內斃命。
至於狒狒……先暫時保留,與世隔絕的孤癖性格也只是不希望兩個女兒與外界有交流,女兒越笨則對他的做法越不會疑問,不過這點他錯得離譜。
兩年,是籌備也是合理的醞釀期,Julia坦言父親是在Mr. Stoner去世後才開始自閉、收集動物。
這次回Stoner宅,Sherlock找到清潔劑的來源,廚房專用的洗碗精,Mr. Stoner與洗碗無緣,除非是為了調戲洗碗的女僕,而那位女僕有四十多歲了,可見Mr. Stoner對肢體接觸很飢渴,這不該出現在排斥接觸的自閉症患者身上。
Sherlock堅持Helen和Julia從大門進入,等候已久的中年女僕Mary也如Sherlock所料,表現的真切高調,整個宅第的人都知道Helen小小姐回來了。
Mr. Stoner並沒有出現,而John這次有觀察到Mr. Stoner的房間靠大門,從窗戶可以看到玄關出入的人,而宅第沒有加裝監視器,難怪Sherlock敢這麼大搖大擺帶著他從院子的側門進入宅第。
「Sherlock,我先說,雖然是為了Helen的生命安全著想,但你對她的態度應該放柔一點,她是個差點被繼父謀殺的可憐八歲女孩。」
John張望了一下女孩的房間,所謂的改裝應該就是那嶄新的粉紅色公主帳,四根床柱、全罩式粉色紗帳,Mr. Stoner是在裡面加裝播音器每日半夜嚇Helen嗎?
「哦,John,我才正想稱讚你那可憐的小腦袋終於發現Mr. Stoner的房間位置,沒想到又出錯,Helen是最冷靜的人,她甚至比Julia更冷靜,她哭的時候你沒注意到她的抽氣頻率太不自然嗎?」
「你不會是要說……」Helen假哭?
Sherlock摀住John的嘴巴,下一秒房門打開,Helen站在門外穿著明顯過大的睡衣,應該是Julia的。
Helen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爬到床上,扯著靠牆、左邊床柱的紗帳,小女孩扯不下來,John連忙走過去一把扯下。木製的床柱頂端和床罩是金屬製的,而連結牆壁的地方有個圓形小洞。
「Helen,妳早就發現了?」John壓著音量問,而Helen點點頭並沒有說話,John深吸了一口氣,抓緊手中的紗帳,忍著不去擁抱這女孩,他極其慎重的說:「放心,叔叔們一定會保護你。」
Helen點點頭躺進被窩,將棉被拉到蓋住半張臉,那雙水藍色的大眼睜得大大的,用有些空靈的眼神盯著前方。
「讓這兩隻小胖子陪妳,有點溫暖跟毛會舒服一點。」
John抱起九號跟十號放到Helen兩旁,Sherlock已經『嚴肅』的交代這兩隻科基犬,敢亂叫就一隻不給點心讓牠餓肚子、一隻前腳綁住讓牠不能跳,兩隻科基犬連哈氣都不敢,乖乖窩在女孩兩側。
Helen探出右手抓住十號的後腿,摸了兩下,又悄悄的伸出左手抓住九號的前腳,John清楚的看到Helen藏在棉被下的嘴巴勾起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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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期間,Sherlock不斷發送簡訊,每封都來去太快,John也沒有無聊到去偷看簡訊內容,雖然他現在除了握緊懷裡的槍並沒有其他事可做。
半夜三點零二分,牆上有動靜了。
一條蛇緩緩的從洞口滑出,Sherlock按下簡訊,John對準蛇頭開槍,正好打在頸子處,蛇身、蛇頭分別掉下,九號在枕頭上狂跳,將蛇的屍體震下床。
與此同時,外面傳過一陣整齊而快速的腳步聲,隔壁的門被撞破,Lestrade逮捕現行犯Mr. Stoner,而他的身邊有一隻狒狒跟著,手裡正把玩著驅使蛇的套繩。
事件結束的快速簡單,Julia在Mr. Stoner被送上警車時,蹲在二樓的窗口邊痛哭失聲。
「其實妳在心底仍不想相信Mr. Stoner想殺Helen吧,我……」John嘗試著想安慰Julia。
「不,我是因為我們終於安全了才哭的!」Julia吼著,然而她眼中的悲傷連自己都無法欺騙。
John請Mary扶著Julia回房間,他也跟了過去,Julia在路上斷斷續續的說:「Mrs. Stoner是個好人,好傻的女人,她以為能感化那個人渣,她也是真心疼愛我,可惜好人不償命,火車出了意外,那個人渣跟她在一起,偏偏只有他獲救,我懷疑是他害死Mrs. Stoner,但火車出軌的確是意外……」
「晚安,一切都會變好的。」John替Julia擺好抱枕拉上紗帳,Mary也配合的關大燈、點夜燈。
「他未曾是個好父親!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Julia的哭聲掩沒在枕頭中。
在門口送John等人離開的Mary說,Helen在回Stoner家後,有特別去敲Mr. Stoner的房門,嚇得她一身汗。
現在換John被嚇的寒毛直豎。
「我就說那女孩是最堅強的,跟某人很像。」Sherlock難得眼神閃過一絲敬佩。
「Sherlock,你可以坦白的稱讚我,謝謝。」
「不,我是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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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推斷其實是Julia撿到Shercat,把牠交給Helen,並要她躲去森林裡,說是『目送』並不算錯但有技術性的隱瞞之嫌,讓Sherlock更討厭這個少女,偏偏母命在前,不然他會乾脆的收手不管。
Harry去當地警察局報案──根本是大鬧,負責的警探如此補充。Julia說明時Lestrade也在場,雖然管轄範圍有些逾越,Lestrade好歹也是探長,算是間接受理案件。
這些Sherlock都是安排好的。
然而John卻覺得有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回到Holmes大宅後,Mrs. Holmes貼心地準備熱牛奶給John和Sherlock。
「Helen才八歲,有這麼急嗎?是什麼逼他要提早動手?即使Helen有特意去找Grimesby Stoner,威脅、挑釁、示威什麼的,但他有什麼原因一定要在我們來訪的當天動手?」John抿了口牛奶,如果不是心情複雜,John應該會發出濃醇香的讚嘆。
「哦、John!因為Julia那小女孩太自以為聰明,Grimesby Stoner又愚昧至極,我沒多大興趣調查,但是!」Sherlock用力摟過John,在額頭、臉頰和嘴唇上分別啵了一下。「沒有你我該怎辦?你真是激發我的天才!Mr. Stoner原本要殺的並不是Helen,而是……」
Harry捧著一個空杯子走進廚房,發出詭異的叫聲說:「哦買尬,John,你們才剛把一個瘋子丟到監獄,現在就急著點亮你下面的蝙蝠燈。」
「Harry!」
「嘿,他的蝙蝠車『大』嗎?」Harry比出一個圈加一指進洞的手勢。
「我確定沒有妳的車頭燈大。」
John被Sherlock拖走前惡狠狠的瞪向Harry,而他的話讓Sherlock差點在自家走廊上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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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四點三十一分,John和Sherlock衝回Stoner家,充當司機的Lestrade很無奈,他居然連牛奶都沒喝到就被抓來要載人、載狗。
John直接衝進Julia房間,打開燈,一隻沼地蝰蛇就在Julia枕邊遊蕩,John深吸一口氣,一槍擊爆蛇的腦袋。
被槍聲嚇醒的Julia,摀著耳朵四處張望,看到蛇屍的瞬間發出不敢置信的尖叫:「他、他居然連我也要殺害?我是他親女兒!」
「原因是這個。」Sherlock這時才走進Julia房間,將一張紙拋到床上。
明顯耳鳴的Julia迷惘的拿起那張紙,她壓了壓喉嚨說:「地契?這是……我的名字,Mrs. Stoner把這棟大宅留給我?為什麼?」
「妳父親遲延兩年才行動的理由並非是最近才買到蛇,而是因為妳快成年了,其實Mrs. Stoner有收養妳,妳父親親自簽的字,畢竟就財產分配上面,妳未成年之前的財產是由他管理。」
「為什麼我不知道?身分證上……不,我並沒有換身分證!我根本用不上,辦理一些手續、考試都是由父親幫我……」厭惡人的父親好像要將她一起隔離於世俗之外,在家自修、不上課,連她央求想學鋼琴也是請家教。
為了年紀尚幼的Helen,Julia甘願沒有社交生活,她不能留Helen一個人獨自面對脾氣陰晴不定的父親。
「可能是妳父親隱瞞或是他們兩人的協議,這不重要。」Sherlock自動忽視Julia的瞪視繼續說:「然而Mrs. Stoner也有為妳辦理信託,等妳滿二十歲就將宅第轉給妳,暫時由Mr. Stoner管理,不過他應該很不甘願就是了。」
「Mrs. Stoner、Mama……原來我早就可以叫她一聲Mama了。」
Helen走了進來,爬上Julia的床,拍拍對方的臉頰說:「Mama說,妳有一雙和Mother一樣的綠眼睛,堅強、美麗的Mother……」
John第一次聽到Helen的聲音,突然有種想吸鼻子的衝動,真是太感人的姊妹情深了。
當時John以為Helen說得是Julia的母親,猜想Mrs. Stoner和Grimesby Stoner的前妻可能認識,這應該又是一場悲慘淒美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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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trade看John持槍衝進Julia的房間,他對John的能力很放心,所以他跟著七號、八號衝到隔壁房。
爬在直立型燈柱頂端的狒狒看到他,先是嗄嗄幾聲,跳到窗台上,撞了幾下窗戶,撞不開才衝到地上。
「嗄嗄──」狒狒腳一著地,兩隻狗就衝上去。
七號跳起來用頭衝撞狒狒,狒狒一翻身一手撐著七號的背跳過牠,八號隨即張嘴咬去,狒狒手臂一吃痛也張嘴咬回去。
Lestrade掏出槍卻不敢射擊,慘了,這兩隻狗被傷到他會被那個護短的Sherlock整到死,這些狗個性再不同卻都有同個名字──John Holmes!
七號調頭使出柯基跳跳連掌,給狒狒的腦門踏了好幾腳,頗有九號之風。狒狒鬆開口、後腳踹向七號,Lestrade5抓準時機用槍把敲狒狒的後腦杓。
八號同一時間鬆口,狒狒被打飛出去,搖搖晃晃想站起身,七號八號同時撲上去把狒狒壓在身下。追上來的僕人給Lestrade一個籠子,Letrade想去抓狒狒時還被這隻靈長類動物抓了幾下臉。
異常兇悍的狒狒!Lestrade坐到地上和狒狒大眼瞪小眼,七號八號繞著籠子汪汪叫,頗有戰勝巡禮的意味。
John和Sherlock移動到隔壁房間時,Lestrade點燃菸正要放到嘴邊。
Lestrade拍著臉上的抓痕,踹了下籠子說:「你們錯過了一場猴狗大戰,嗨,Sherlock這次換帶七號、八號來果然是有預謀。」
Grimesby Stoner訓練狒狒是想殺Julia,然而紗帳的結構不同,放蛇的方式和時間也不同,因此Helen的部分必須由人在旁邊輔助。
Julia的房間雖然不是四柱型公主紗帳,洞的大小也不同,但是垂掛式的紗帳卻會讓蛇直接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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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Holmes大宅,John洗完澡發現Sherlock躺在床邊翻閱一份檔案,如果Sherlock再往旁邊幾公分就會跌下床,不過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John猜那份檔案是Mycroft給Stoner家的相關資料。
嗯,他的觀察力越來越強了。
「所以Mycroft調查到什麼?」
「Always something。Mrs. CarolineStoner是個蕾絲邊,Helen是她向精子銀行購買精子、用同居伴侶卵子生下的女兒,懷孕大概九月的時候,她和她的同居伴侶出遊發生意外,對方為保護她而死,Helen早產。」
「這真是讓人意外,你要是能推理到這些就不是演繹而是編劇了。」John笑著回應。
「還有Julia並不是Grimesby Stoner的親生女兒,而是前妻的拖油瓶,兩人結婚時Julia大概只有四個月,當然這點Julia並不知情。噁,Mycroft怎麼連Grimesby Stoner精子過稀無法生育的數據都有。」
Sherlock將檔案拋給John,雙手食指點著太陽穴,開始刪除這無謂的記憶。
John隨意翻起資料,原本只是想大略看看卻被第二頁的人名嚇到。
「Mrs. Stoner的伴侶DebbyJulia Watson……天啊,這是我的姑姑、老爸的堂妹!」
「可惜你沒遺傳到綠眼睛,只有綠灰色的,不過這樣的眼睛,也很好。」
「也?雖然我並不在乎外表,不過聽到自己是次等選項還是會有些不愉快。」John拉過Sherlock狠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唇,哼了一聲隨手抱起睡死的十號離開房間,後面跟著一排柯基犬。
Sherlock換個方向繼續滾床,他從John有些雀躍的腳步,跟隊伍尾端六號搖晃的屁股推論出John只是去安排好柯基犬們睡覺,隨後會回來──John以為假意離開有嚇到他,更何況John不是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的人。
直到Sherlock的後腦杓被一隻腳踩過,特意用腳爪勾一下扯痛他的捲髮又跳走,Shercat得意洋洋的站在泰迪熊Johnny懷裡甩動尾巴。
看來今天要兩人一貓一起睡了。
「Always something。」Sherlock翻過身不滿的哼了口氣。
END
原案:斑點帶子
John想像過Mrs. Holmes的樣子,她是Sherlock和Mycroft的媽咪,基於兒子像母親的原則,John擠破他的小腦袋也無法從這兩人的臉上湊出Mrs. Holmes的樣子。
頂多拼出高挑、纖細和溫柔的形象,至於臉孔方面,John自動打上馬賽克,他已經見過女版的Sherlock──Iren Alder,John當時並沒有察覺自己和Sherlock之間的感情,身為醫生室友的立場,John平靜的分析兼吐槽,這兩人會彼此吸引根本是自戀!還好Sherlock並非自戀到無可藥救,最後選擇了他。
在見到Mrs. Holmes之前,John先被不該出現在大宅前的兩人嚇到,Lestrade支支吾吾毫無說服力的『堅稱』自己是來養傷,八成是模擬許久的狡辯還沒說半句,另一人就往John……的旁邊撲去。
「嗨,你就是Sherlock Holmes,那個神經質諮詢偵探!早在John開始在博客上寫你的案件時我就篤定你們兩個會在一起,那根本是你們的愛情冒險羅曼史,室友,哈!鬼才相信!」
「Harry!放開Sherlock,妳會把他拍出內傷!」John扯著Harry的手臂,加上Sherlock本身的掙扎,兩個大男人居然掙脫不了一個女人的雙臂。
「你吃醋嗎?」Harry是從正面抱住Sherlock,手掌在Sherlock背部亂摸,「嘿,否認的話我就不放開。」
「好,我吃醋,行了吧?」John翻了翻白眼,只想快點搞定這女人。
基於男人不該打女人的原則,John和Harry吵架時只會互砸酒瓶,Harry丟空的而John砸對方沒喝完的。
滿屋子的酒味和怒罵,這是John最後一次和Harry見面時的場面,而Harry在他走之前砸來的那支手機卻成為他和Sherlock初次見面時的信物,如果不是那支手機,John或許不會對Sherlock如此驚艷。
「這還差不多,嘛,請多指教了,弟婿。」Harry猛然拉過Sherlock的頭,Sherlock嚇得摀住嘴,沒想到Harry是用力的用額頭撞額頭,撞得Sherlock眼冒金星。
John扶住差點跌回車上的Sherlock,對Sherlock投來的『這女人是瘋子』眼神視而不見,這一撞不知道殺死Sherlock非人腦袋裡多少珍貴的腦細胞。
「Harriet,女孩子家要溫柔,最少不能以撞頭這種方式打招呼,Sherly的腦袋可精緻了。」
線條柔和的臉蛋,一如所有規格內的美女,身材凹凸有致,保養有道的Mrs. Holmes看起來大約四十歲,五官幾乎和Sherlock有八成相像,只不過更柔和小巧,相信每個初次見面的人都會被她的笑容收買。
音色溫和如風,每個音節都帶著一種輕巧的跳躍感,別具個性的優雅幽默,重點是那個一言不和先拳腳相向,動完手再動嘴,舉重腕力和身高都勝於他的Harriet Watson!『那個』Harry居然閉嘴乖巧的點頭不反駁,讓John不禁想執起對方的手親吻。
「媽咪。」Sherlock主動迎上前握起對方的手,彎腰給予對方一個親吻,不過不是在手背上而是在臉頰。
「Sherly,歡迎回家,還有Johnny,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雖然你拒絕了Sherly的求婚。」Mrs. Holmes握起John的手,與他齊高的視線笑盈盈的滿載溫柔。
「是的。我拒絕求婚的理由,相信Mrs. Holmes『看』的一清二楚,不過我想身為當事人的我就不必觀賞Mrs. Holmes特製的影集了。」
Sherlock在車上特別叮嚀Mrs. Holmes有編制『Sherly & Johnny總集』,要道德感強的John別介意這種侵犯隱私的行為,這是Holmes家愛的表現,一部分也是惡趣味,並且能的話……有技巧的讓Mrs. Holmes避免當著他們的面播放一輪,John心想『不想看』才是Sherlock跟他說的主因。
「呵呵,我晚點要跟My說Johnny一點也不笨,聰明的很,雖然我知道是Sherly不想看媽咪的心血,而Sherly又知道Johnny能說服我。所以我已經先跟Grey和Harriet看完一遍了,目前編輯到第十四集。」Mrs. Holmes摸摸John的臉蛋,轉頭對Sherlock哼了哼氣,那表情像極了Shercat被John拿走過多的零食一樣。
John對血緣感到可怕,這位甜美優雅的女性可是生下、養大並同時牽制住Sherlock和Mycroft的女人,還有著暱稱結尾都是y、偷窺兒子生活的特別個性。
「先跳過這些,Mrs. Holmes,我想您應該更期待看到您的孫子女。」John連忙從車內搬出蝙蝠小貓屋,讓暈車的Shercat對著Mrs. Holmes喵喵叫。
「哦!我的小可愛!」Mrs. Holmes連忙抱出Shercat,那隻睥睨眾人的貓此時乖巧的俯在Mrs. Holmes懷裡。
Sherlock向後方比了比手勢,另外坐一台的特務手下們將一個個狗屋打開,十二隻狗迅速竄出之後又默默的扛起狗屋。
Mrs. Holmes抱著貓、被一群狗簇擁著,臉上笑開一朵花,一號到十二號一一點過名之後,Mrs. Holmes招呼著大家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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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傷休養,真的,為了保護你哥受傷,他才堅持我要來給Mrs. Holmes招待。」Lestrade沒好氣的說。
「槍傷?哼,那顆子彈根本是只傷到你的皮膚表層,我看是腰傷居多,那些特務真沒用,居然讓子彈接近Mycroft,你是因為前一晚的運動傷到腰才會軟下去中槍,不然依你和Mycroft的能力,那顆偏掉的子彈不應該傷到你。」Sherlock八成是把Harry的氣出到Lestrade身上。
「你、你怎麼……唉,算了。」
認識Sherlock超過三分鐘的人都知道,不要挑戰Sherlock的推理能力,不然自己的底子會被掀出更多。
Lestrade蹭紅了老臉,讓John有些於心不忍,John把Sherlock拖過來用在場的人都能清楚聽到的音量說:「Greg是你的朋友兼實質上姻親,你就別把氣出在他身上,為了安排個理由,他也是用心良苦。」
「John,你真是太能點醒我了!」Sherlock用力親了John臉頰一下,然後滔滔不絕的說:「理由,對,絕對是為了讓Lestrade來大宅的理由,陰險的Mycroft,居然安排槍手,我還在想哪來的刺客槍法這麼爛,他絕對是以安全為由把Lestrade送來大宅,並且用追查的名義晚到,忙碌無能的胖子。」
「那該死的。」恍然大悟的Lestrade嘖了一聲。
眼尖的Sherlock發現Mrs. Holmes遠遠走來,連忙拉著John閃去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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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初來乍到只覺得Holmes大宅外頭就像是頂級度假別墅的豪華漂亮,下一秒就被Harry和Lestrade吸去注意力,進入大廳還來不及細看就被Sherlock拉上樓,他甚至來不及去提特工們搬下車的行李。
踏進房門,John就清楚感覺到『這是Sherlock的房間』,簡直是整齊版的貝克街221B。John比Sherlock愛乾淨,但也僅止於東西分類放、垃圾記得丟的程度,跟女僕專門打掃過的房間有一段不小的落差。
Holmes大宅有挑高設計,整整兩面牆的書,還有圖書館式的取書滑軌梯子,房間中央是兩個長方大桌,上頭擺滿各式實驗器材,只有中間那塊地是特別鋪上磁磚踏板,變成高出一階的實驗室。
單人沙發、小桌子、地球儀都在僅有的一面牆邊,而牆上掛著一大片軟木墊,上頭用圖釘插滿密密麻麻的剪報和書頁,其中也有不少手寫便條。
這些John覺得十分符合Sherlock個性──現在的,John默默哀悼Sherlock毫無純真時,他在床角發現了某個Sherlock三兩步跨過去藏到背後的東西。
John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拿出來。」
Sherlock不用一秒就能推論出他裝傻的二十三種下場,絕對讓他今晚很不好過,何況這是他老家,還有一個Mrs. Holmes。
那是一隻坐姿大約三十公分高的泰迪熊,穿著筆挺的褐綠色軍裝,這是陸軍的衣服。
「軍裝泰迪熊?別說你小時候夢想著要從軍,那絕對不是你的個性。」John拿過那隻泰迪熊,上下觀察發現這隻泰迪熊有些年紀,雖然細心保養,但絨毛上多次清洗的觸感騙不了人。「你有幫它取名字嗎?絕對有,你可瞞不了我。」
「Jo……」
「大聲點。」
「Johnny。」
原本打算大聲嘲笑的John愣了一秒,迅速舉起泰迪熊擋臉。
一想到Mrs. Holmes叫他Johnny……Oh my God!那位女士絕對知道自己小兒子泰迪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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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s. Holmes堅持在晚餐後舉辦一場柯基犬保齡球大賽,她對推狗Strike的渴望堪比少女遇到偶像般的瘋狂。John原本想直接出借柯基們給Mrs. Holmes玩夠本,不過不服輸也是種家族遺傳,Mrs. Holmes要求全員參賽。
「優勝者的獎品是Sherly和My的六歲照片,聖誕夜的話劇,每年都好讓人期待呢!」Mrs. Holmes笑的跟十六歲少女一樣甜蜜燦爛,看得兩個兒子冷汗直冒。
大家──其實只有John和Lestrade,上一秒禮讓長輩獲勝的心意瞬間泡沫化,想作壁上觀的兩兄弟現在也必須全力以赴,想得到照片及守住照片的兩對正燃燒起熊熊戰火。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要。」Harry涼涼的說,在Mycroft幾個手勢來回後,Harry熱情的改口:「我當然願意參賽,六個人才能平均分配十二隻狗嘛!前後進洞什麼的,要雙數才方便……」
John連忙摀住自己姊姊的嘴。
「下流的市儈手段。」Sherlock不屑的說。
「做個好孩子,Sherly,不可以這樣說你哥。」Mrs. Holmes教訓Sherlock的口氣像是給不乖的狗狗訓話。
「知道了。」更讓John驚奇的是Sherlock也像被訓話的狗狗垂耳認錯,不過下一秒他就見識到Sherlock跟狗還是差遠了。Sherlock把John拉到旁邊說:「反正媽咪一定會把照片給你們的,最少我希望是你拿到,而且這本身就是場不公平的比賽。」
「怎麼會,我姊可是保齡球不落地的高高高手。」
「這很明顯!狗是我們的,等等,你說你姊……」
Harry單手秤了秤一號的重量,將狗拋起來一些又接住,M屬性的一號發出歡愉的叫聲。Lestade發揮John生日期間觀察狗的能力,努力瞪著七號跟八號,這兩隻最活潑。Mycroft用傘尖戳了戳三號的肚皮,這隻露出腹部投降的狗一看到他就開始示好。
「哦,My,在室內就別撐傘了,又不是要打高爾夫。」Mrs. Holmes蹲下身撫摸著最肥的十號,那異常蓬鬆的毛正向她招手呢!
選手們大約試過球感,一人兩狗正符合保齡球的規則。
管家用一排木柵欄擋住後面興奮跳躍的柯基犬們,準備讓參賽的六人在同一時間選狗,而女僕早已經保齡球瓶擺好。
大廳的地毯被捲起來放在牆角變成緩衝墊,深色的石板地光潔無暇,John還能看到上頭自己的倒影。
基於這是場不公平的比賽,為了讓比賽繼續不公平下去,John選了四號跟六號,誰叫狗一出閘就往John的方向衝。
「嗨,剛剛那隻毛不齊的喜歡我。」Harry選了一號跟十一號:「這隻一直抱頭的也不錯,最少丟出去時會乖乖的不動。」
事實上Sherlock推測錯一件事,就是保齡球瓶的材質,這可是Mrs. Holmes特別訂做的實心棉花球瓶,撞起來軟軟的,底座是用純鐵,雖然有一定的支撐力,愛玩的狗們就算沒一次全倒也會折回來撲倒,只有少數例外。
十號乖巧的窩在地上,讓Mrs. Holmes推出,不過滑到一半就停住了,Mycroft用傘尖敲敲地板,牠才邁開小短腿緩步走向球瓶推倒一半,然後一路走到地毯邊坐下。
Harry在John『留狗一條命』的請求下,放棄丟狗改成推狗,John可不想看到自家的兒子被拋擲十公尺,然後栽進地毯撞斷小脖子。
除了Mrs. Holmes,其他人都維持連續Strike,大家也漸漸膩了。John放任Strike之王六號自行衝去撞球瓶,Sherlock抱著三號打了個哈欠,不用看也知道六號絕對Strike。
「Shercat、Shercat,你在哪?」John從比賽開始他就沒看到唯一的貓女兒了,管家附耳小聲低語幾句,John失控的大喊:「Shercat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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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中止,Lestrade拍撫縮角落的十一號,Harry撐著頭蹲在旁邊,Mycroft冷靜的喝茶安撫媽咪,顯然Mrs. Holmes對她舉辦保齡球大賽冷落Shercat感到內疚。
「這隻如果是公的那要擔心他會不會縮蛋了,可憐的小傢伙,找到女朋友了吧?不然男朋友也成。」
這次沒人阻止Harry黃色冷笑話,John帶著六隻柯基犬去管家最後看到Shercat的地方──大宅陽台,陽台走下去就是花園,更遠的地方就是一片森林。
「花園找不到,顯然晚上搜索森林不是明智的決定。」Sherlock拿著手電筒,拉住想往更外衝的John。
「Sherlock!Shercat不見了,牠第一次走丟,牠是貓,沒有能聞路回家的狗鼻子!」John差點想手電筒打Sherlock的頭,轉身看到那雙被手電筒閃到也不轉移視線的眼睛,以及Sherlock耳朵上的那點藍灰色光芒,John頓時像被打屁股的狗,只發出哀鳴的嘆息。
「牠可是Sherlock Watson,之前在倫敦沒辦法讓牠一隻貓散步,現在牠不過是出門晃晃而已,如果出事,像是被貓頭鷹攻擊、被野狗追、掉到松鼠洞,牠都會留下線索,什麼都沒有代表沒事。」
「我知道以你的眼力絕對可以找到Shercat留下的線索,每次牠惡作劇都會被你發現。」John想到Shercat每次跟Sherlock在貝克街221B那點小空間,飛天花板、遁地毯鬥法的樣子就好笑,「但是你也離開大宅十年了不是嗎?你怎麼知道環境沒有改變?如果有發電機或是捕獸網呢?」
「最近的鄰居離這麼有三公里遠,這環境對那隻古靈精怪的貓夠安全,如果計算一隻貓平均腳程,沒有被嚇到猛然奔跑起來的話……」
「夠了,我相信牠安全,或許牠是往樓上晃去,你知道,牠應該會很喜歡你的Johnny泰迪熊。」調侃完Sherlock,John覺得心裡舒坦一些,不過他小看Sherlock的功力。
「就像牠喜歡你一樣。」
John自認是出入沙場、見血不怕,槍法更是一流的男子漢,為什麼總是會被Sherlock若有似無的話弄到臉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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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遠處的Mycroft救了John。
Mycroft單手以傘撐地,另一手拿著擴音器說:「Sherlock,John,有緊急狀況需要你們。」
黑暗中逆著大宅光的身影是那樣的斜,宛如比薩斜塔的弧度,讓Sherlock想放狗撞倒,剛玩完好幾輪Strike遊戲的柯基犬們正適合執行這項任務,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六號、七號,聽令!Two by two!Go Mycroft!」
六隻狗兩隻對兩隻排好,比拉雪橇的哈士奇還氣勢磅礡,整齊的往Mycroft衝去,Mycroft才收起傘少了個支點,踏上陽台光滑的平面,六隻柯基犬唰唰唰──往Mycroft的長腿滑去。
Strike!
在落地窗的另一端目睹一切的Lestrade無法克制的笑倒在窗簾邊,Harry則是直接倒在地上打滾。
事後Sherlock面對Mrs. Holmes難掩笑意的責罵,用特有的無辜表情回答。
「我只說GO,又沒有說Strike,是牠們自己認為Mycroft的肥腿跟球瓶很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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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急狀況真的緊急,原本John還以為是Mrs. Holmes勸他們回去大宅的理由,沒想到這是個充斥失蹤的夜晚。
三公里遠的鄰居,Stoner家的八歲小女兒──Helen Stoner失蹤了!
Julia是位漂亮聰明的少女,John會這麼評斷,和高智商的室友待久了,多少能感受到聰明人的氣質,重點是眼前的女孩給人的第一印象比Sherlock討喜多了,那雙閃著淚光的紅通通大眼、小巧緊抿的嘴唇,細細彎彎的眉尖,是男人都很難拒絕,不過他的另一半對女人完全沒興趣。
「Sherly,幫幫Julia吧,她是個好女孩,十七歲卻因為一些原因在家自修高中課程。」Mrs. Holmes貼心的給Julia遞上一杯茶,走到John旁邊低語:「Johnny,我一直想當面感謝你,是你讓Sherly變柔和,只有充滿愛的滋潤才能改變這孩子,雖然他還保留『可愛淘氣』的部分,希望你多擔待,也希望你能幫幫這可憐的女孩。」
Mrs. Holmes在John傻眼的注視下拍拍Mycroft離開會客室。
Lestrade留了下來,雖然他很想扶著堅持站比薩斜塔姿的Mycroft離開,不過Mycroft用眼神示意他留下。
John沒看到Harry,以他對Harriet Watson的了解,那個女人應該迫不及待想湊上一腳,是誰勸退那個愛看熱鬧的Harry?
John對Mrs. Holmes的敬意又更上一層樓。
「你們的父母呢?」John發現Sherlock還在繞著Julia打轉,人家一個美少女──哦,還是少有的碧綠色眼睛,坐的端正優雅,結果一個快稱得上叔叔的人一臉詭異的在椅子四周打轉,幸虧這女孩沒有大叫變態。
「家母過世兩年,家父還在森林裡尋找Helen。」Julia抽抽鼻子說。
Sherlock摔坐在John旁邊,用著跟Wrong、Wrong、Wrong相同的語氣說:「說謊。」
「Sherlock!」John一喊,Julia的眼淚又開始掉下。
「我知道父親的名聲不好,他也的確沒有找Helen,依舊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但是……」
Sherlock翻翻白眼,打斷Julia的自白說:「妳的鞋子底部佈滿泥巴,但色澤深淺和乾涸程度都統一,妳並沒有在森林裡『尋找』,而是直接穿過森林,妳懂得弄髒鞋,甚至撞樹、拔草灑在身上弄髒衣服,想偽裝成尋找妹妹的樣子,手段還不夠完善。」
「那她的妹妹……」John從不懷疑Sherlock的觀察,他好幾次想把Sherlock帶去看眼科,那根本是顯微鏡和望遠鏡的綜合,而且還會自動打上線索備註。
「不論她知不知情,小女孩的確可能失蹤,不然Mycroft會第一時間戳穿她,而不是把我們叫回來。」Sherlock回答完John才轉頭瞪向Julia:「停止假哭,妳要的,並不是希望我找到她,誠實一點,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
Julia瞬間收起怯憐憐的表請,冷靜而堅定說:「沒錯,我是目送Helen離開Stoner家,我希望你找出讓Helen害怕逃離的原因。」
John用『幫她、幫她』的眼神注視興致缺缺的Sherlock,後者喃喃低語『當個好孩子、無聊、又一次』之類的話,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天一亮……不,我們現在就去。」John率先站起身,說不定找Helen和Shercat兩件事可以一起進行。
前往Stoner家的路上,John得知Julia姓Roylott,她的父親和Helen的母親再婚,Julia並沒有被Mrs. Stoner收養,而Helen Stoner也並未被Julia的父親收養,獨獨Mr. Roylott入贅成為Mr. Stoner,感覺有些家庭劇裡的陰謀算計,但是Mrs. Stoner已經過世兩年,不也相安無事?
Julia也說,父親Grimesby Stoner是個愛動物的自閉人士,雖然性格有些古怪,平時對她和Helen都算和藹,Sherlock沒反駁就是有力的事實。
John努力運轉自己的小腦袋,Julia抱著五號撫摸柔順的柯基犬毛,Sherlock則是雙手指尖相對,陷入常有的思考模式。
※
Stoner宅第比Holmes家小了一半,不過規模還是屬於有歷史及身分地位的世家,John車門剛開一半三隻狗率先衝下去,為了搜索方便,他們只帶了二號、五號及六號。
六號雖然喜歡倒著走搖屁股,智商還是滿高的──Sherlock式鑑定法,具有絕對公信力。
一進大門,John就明白自閉怪人是從何而來,玄關大廳上擺滿各種玻璃箱,裡頭布置成熱帶雨林的樣子,其中一部分甚至有小水池,John不用親自看,Sherlock就在旁邊嘀嘀咕咕。
「彩虹飛蜥、地鬣蜥、夜跳蛙、缅北短腿蟾、中火紫色非洲樹蛙、德州細盲蛇……」
Sherlock邊走邊低語,Julia用敬佩又詭異的眼神不時瞄向他。
「小姐,妳回來了,小小姐有找著嗎?」一個中年婦人身穿女僕裝,焦急的候在大廳後的門廊邊,旁邊還站了兩個中年男子,John很清楚的聽到其中一人低喊柯基神探Sherlock。
「沒有,Mary,我父親還在房間嗎?」Julia蹙緊眉頭回答,這次John有聽出其中對Mr. Stoner的不滿。
沒等Mary的回答,John連忙低頭找狗,沒想到只看到兩隻,遠遠的二號在門邊跳了兩下,從鑰匙孔附近咬到某個東西快速朝John奔來,應該是長得像壁虎的蜥蜴,不會是寵物之一吧?
二號跑到John面前放下那隻蜥蜴,對方一著地就斷尾準備逃跑,二號眼明腳快立馬按住,那隻可憐的蜥蜴就在狗掌下扭動掙扎。
「汪!」稱讚我、稱讚我!
「John,不用懷疑,那的確是俗稱壁虎的疣尾蝎虎。」Sherlock仔細盯著那隻壁虎看。
John摸摸二號的頭,希望二號能放過那隻壁虎,說不定Mr. Stoner是個連壁虎都愛的人,Julia倒抽一口氣,John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那扇門被用力推開。
「該死的東西,居然跑掉了。」走出一個身穿浴袍,頭髮毛燥、鬍渣雜亂的男人,而對方看到John和Sherlock就放聲大吼:「啊──你們是誰?誰准你們進來,這裡不歡迎人類!」
「父親!Helen不見了!我請鄰居……這兩位是Sherlock Holmes,John Watson,幫忙來找人。」Julia對父親有些懼怕,John從中又感覺到一些厭惡,歇斯底里的父親和青春期的女兒之間一定有些問題。
真是如此而已?
可是Julia之前對Mr. Stoner的形容很正面啊!
「小女孩半夜睡不著去散個步有什麼稀奇?需要驚動到偵探?有名的諮詢偵探大忙人還需要管到別人家務事。快滾!這裡只有動物,不需要你們這些骯髒的人類來攪和!」Mr. Stoner連他的壁虎都不要了,用力關上門反鎖。
「看來妳父親極度厭惡人群,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意見。」Sherlock刻意大聲對著門口說,然後拉著John並用眼神示意Julia跟上,一路穿過長廊,在某個轉角停下:「那隻壁虎並不是寵物,而是飼料。」
「所以?」
「他並不排斥人類,看看這些僕人,他身上某種清潔劑的味道,而他並不是會親自做家事的人。而且他知道我,卻對著我喊諮詢偵探而不是柯基神探,一個愛動物成狂的人居然不是記得柯基犬們,代表他比起動物,對我偵探的身分更在意。」
「說不定他只是沒看到相關的報導。」John提出自己的意見,換來Sherlock的『空腦袋小笨蛋』眼神。
「John,我們的報導有跟柯基們分開過嗎?」
John決定無視Sherlock,準備帶狗走人,再次低頭發現這次居然只剩下二號跟上!
「去找五號跟六號,平時牠們很乖的。」John對著二號比了比Julia──她之前才抱過五號,二號汪了一聲衝了出去。
「其實問我就好了,我有看到那兩隻往哪跑。」Sherlock不滿的低語。
「為什麼不叫回牠們!」John馬上吼回去。
Julia看著二號衝出某扇半掩的門,連忙對跑在前頭兩人喊:「門後,要小心!」
John衝進一個叢林溫室,各種熱帶樹、藤蔓、雜草,密集的生長在眼前,腳下踩著一條小徑,John一開始覺得有些怪異,不過很快的他就忘了這個問題。
「汪汪汪!」
五號在一塊不大不小、牠正好能站立狂跳的岩石上,對著樹上一隻猴子、不,更像是狒狒的動物吼叫,而狒狒也嘶叫回來。
「五號下來!」John衝上去抱下五號,樹上的狒狒對他投來一根樹枝,John順手擋下,五號見狀叫得更兇。
另一處傳來狗叫,John轉頭發現Sherlock已經跑過去了,及胸的灌木、蕨類讓John只能清楚看到Sherlock蓬鬆的捲毛。
「這是父親的溫室,專門用來養狒狒。」Julia拿起樹枝丟向那隻狒狒,對方吼了一下就竄上樹梢不見蹤影。
John點點頭確定Julia不會有危險,朝Sherlock的方向走去,狗叫並沒有消失,而懷裡的五號像是回應那個叫聲也開始汪嗚汪嗚的低吟。
Sherlock躲在樹後看到John並示意他禁聲,John起先有些不滿,但看到一幕奇異的景象,一隻狒狒站在樹梢尖端,富有彈性的樹枝隨著狒狒的動作上下彈動,而那隻狒狒手裡拿著一條繩子,一端綁成圓形的套繩,像是西部牛仔套索野馬一樣,嘗試去套底下對牠叫的六號。
六號跟先前的五號一樣,站在一塊小空地上對著上頭狂吠,不過六號動動鼻子,應該是聞到John和Sherlock的味道,轉頭想往他們跑來。
那隻狒狒像是終於找到時機,將套繩往六號甩去,Sherlock衝上去抓住狒狒一秒想抽回的套繩,用力扯下,狒狒因為Sherlock的動作向前撲倒,在跌下樹枝前,一躬身擺盪,抓到另一隻樹枝就逃離現場。
Sherlock墊著手中的套繩,上下觀察,John知道自己不應該打擾,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提出他的發現。
「Sherlock,我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個溫室只有狒狒?一般來說,溫室不是應該充滿各種動物嗎?最少像電影裡會有幾隻鳥因為我們的到來而飛騰。」
「你現在才注意到嗎?」Sherlock再次用『空腦袋小笨蛋』眼神注視著John,對方早就對他的假意憐憫免疫,Sherlock接著說:「有一些熱帶常見昆蟲,除此之外,只有狒狒跟蛇。」
「蛇?溫室並沒有蛇。負責照顧溫室的Phil也說他只餵食狒狒……」一直沉默跟在旁邊的Julia開口。
「沒有『很多』蛇,但是有幾隻細小的冷血動物滑行的痕跡,看看這泥地、看看那顆樹,這很明顯。」
John已經放棄順著Sherlock的眼神去找一般人難以察覺的線索,他只關心剩下的二號在哪裡。
「二號、二號,你在哪,快出來。」John左手托五號、右手圈六號,像扛圓筒抱枕讓柯基犬趴在兩臂上。
Sherlock朝斜前方挪挪下巴,二號從樹叢間竄出,丟下某個東西後洋洋得意的扭動屁股。
「汪汪!」稱讚我、稱讚我!二號用鼻子頂了頂牠咬來的東西。
John把兩隻狗放下才能摸二號的頭,如果沒有適時獎勵,二號可是會默默報復,像是藏起一隻襪子、打翻牛奶或是跟Shercat聯手毀壞Sherlock的實驗。
可憐的Shercat,希望牠平安,也希望遇到牠的生物平安。
二號咬來的東西是一塊蛇的蛻皮,John發現那張蛇皮是黑色底帶著白色的斑點。
「這可是很重要的證據,能找到活得更好。」Sherlock用手巾包好,將蛇皮丟給John保管。
「Julia,妳知道這是什麼蛇嗎?」John主動詢問驚恐、疑惑的Julia,知道有蛇在四周出沒是女孩都會有些恐懼。
「不,父親不希望我學習太多動物的知識,他說『為動物瘋狂的人他一個就夠了。』家裡連動物圖集都沒有。」
「呵呵,John,愚蠢的人意外的能帶來一些樂趣,因為蠢的自以為聰明。」Sherlock諷刺的笑著,此時Sherlock的口袋震了兩下,這是簡訊通知。Sherlock勾起嘴角說:「走吧,Helen Stoner找到了。」
※
Sherlock要Julia準備車子開往Holmes家,臨走前Sherlock特別在玄關站了十幾秒,而他們在半路下車與Lestrade會合。
John和Sherlock前往Stoner家的同時,Lestrade帶著Holmes家的僕人兼保鑣們去森林找Helen,這時John不禁有些感嘆,Mycroft的監視器控制癖沒延伸到自家大宅森林真是可惜。
在森林連結Stoner院子的交界處,Lestrade旁邊站著粉色睡衣洋裝的Helen,伸上還披了一件大外套,應該是Lestrade的。
旁邊蹦跳著七號八號,金髮女孩手中抱著一隻黑色的貓。
「Shercat!」John小跑步過去,但女孩收緊雙臂不讓Shercat跑走。
面對可憐兮兮的小女孩,John也不忍心奪回自家女兒,雖然那隻貓一臉無奈的抖動鬍鬚。
「Helen跟我說了,雖然她是用寫的。」Lestrade抽出口袋裡的記事本,翻開字跡有些漂移的那頁說:「她說Grimesby Stoner想傷害她,透過改造她的房間,想半夜用鬼怪的手法嚇死她。奇怪的動物笑聲,滑溜溜的鱗片跟人類的低吟。」
Lestrade想拍撫小女孩的肩膀,被對方側過身子躲過,Lestrade只能回以苦笑。Helen拒絕任何人的觸摸,只接受柯基犬的靠近並且抱著Shercat不放。
「這實在太沒天理了,Julia,妳應該直接告訴我們妳父親的惡行。」John喝斥完卻發現Julia的臉色比他更陰鬱,他頓了一秒後道歉:「對不起,妳才是最難過的人,我……」
「我如果直指是父親讓Helen害怕,你們可能會在父親面前露出破綻,他有些瘋但不笨,不過柯基神探的確名不虛傳。」Julia冷靜的不可思議,她看向Sherlock,對方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八歲女孩的證詞不夠。」Sherlock瞄了Helen兩眼就開始雙手指頭相對,John以為他又陷入自己的思考宮殿,Sherlock只花了幾秒就開口說:「Helen必須回她的房間,這次我和John會跟去。」
Helen抬起臉,在月光照耀下,John清楚的看到Helen臉上的髒汙和淚痕,而這個小女孩即使打個微微冷顫,她還是慎重的點點頭。
John忽然覺得有些哀傷,他和Sherlock像是被這對姊妹專門請來揭發父親罪行,事實上的確是如此。
「還有妳,刻意隱瞞情報。一,妳父親或許禁止妳學習動物知識,但妳對動物並非不了解,現在有網路這種東西。二,妳知道我今天會回Holmes家。三,妳有社交生活,妳最少拜訪Mommy超過三次。若不是看在妳真的不知道那隻蛇是什麼品種,而且有Mommy當妳的靠山,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現,妳的死活與我無關。想測驗我?哼,愚蠢的女孩。」Sherlock拉了下大衣走向Stoner宅第。
Helen終於放開Shercat,那隻貓在著地前──也是被周圍的柯基犬撲上前,蹬了下Helen的腿,跳到Lestrade身上,然後在探長感動的想接下貓時又跳到John懷裡。
John想斥責Sherlock,不過他想這對姊妹並不需要Sherlock為他的誠實道歉。
「妳很勇敢,Helen,乖,一切都會變好的。」Julia抱起Helen,在女孩的臉上、額頭上各落下一個吻。
Helen並沒有說話,只是將臉埋在Julia肩膀處,從那不時顫抖的肩膀,John可以合理的推斷女孩哭了。
※
毒蛇在販賣前必須拔掉牙齒,但有錢能使鬼推磨,買到隨時可能咬死人的毒蛇並沒難事。
Sherlock推斷Mr. Stoner擺在玄關的動物是障眼法,主要是為了買毒蛇──印度沼地蝰蛇,被咬十秒內斃命。
至於狒狒……先暫時保留,與世隔絕的孤癖性格也只是不希望兩個女兒與外界有交流,女兒越笨則對他的做法越不會疑問,不過這點他錯得離譜。
兩年,是籌備也是合理的醞釀期,Julia坦言父親是在Mr. Stoner去世後才開始自閉、收集動物。
這次回Stoner宅,Sherlock找到清潔劑的來源,廚房專用的洗碗精,Mr. Stoner與洗碗無緣,除非是為了調戲洗碗的女僕,而那位女僕有四十多歲了,可見Mr. Stoner對肢體接觸很飢渴,這不該出現在排斥接觸的自閉症患者身上。
Sherlock堅持Helen和Julia從大門進入,等候已久的中年女僕Mary也如Sherlock所料,表現的真切高調,整個宅第的人都知道Helen小小姐回來了。
Mr. Stoner並沒有出現,而John這次有觀察到Mr. Stoner的房間靠大門,從窗戶可以看到玄關出入的人,而宅第沒有加裝監視器,難怪Sherlock敢這麼大搖大擺帶著他從院子的側門進入宅第。
「Sherlock,我先說,雖然是為了Helen的生命安全著想,但你對她的態度應該放柔一點,她是個差點被繼父謀殺的可憐八歲女孩。」
John張望了一下女孩的房間,所謂的改裝應該就是那嶄新的粉紅色公主帳,四根床柱、全罩式粉色紗帳,Mr. Stoner是在裡面加裝播音器每日半夜嚇Helen嗎?
「哦,John,我才正想稱讚你那可憐的小腦袋終於發現Mr. Stoner的房間位置,沒想到又出錯,Helen是最冷靜的人,她甚至比Julia更冷靜,她哭的時候你沒注意到她的抽氣頻率太不自然嗎?」
「你不會是要說……」Helen假哭?
Sherlock摀住John的嘴巴,下一秒房門打開,Helen站在門外穿著明顯過大的睡衣,應該是Julia的。
Helen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爬到床上,扯著靠牆、左邊床柱的紗帳,小女孩扯不下來,John連忙走過去一把扯下。木製的床柱頂端和床罩是金屬製的,而連結牆壁的地方有個圓形小洞。
「Helen,妳早就發現了?」John壓著音量問,而Helen點點頭並沒有說話,John深吸了一口氣,抓緊手中的紗帳,忍著不去擁抱這女孩,他極其慎重的說:「放心,叔叔們一定會保護你。」
Helen點點頭躺進被窩,將棉被拉到蓋住半張臉,那雙水藍色的大眼睜得大大的,用有些空靈的眼神盯著前方。
「讓這兩隻小胖子陪妳,有點溫暖跟毛會舒服一點。」
John抱起九號跟十號放到Helen兩旁,Sherlock已經『嚴肅』的交代這兩隻科基犬,敢亂叫就一隻不給點心讓牠餓肚子、一隻前腳綁住讓牠不能跳,兩隻科基犬連哈氣都不敢,乖乖窩在女孩兩側。
Helen探出右手抓住十號的後腿,摸了兩下,又悄悄的伸出左手抓住九號的前腳,John清楚的看到Helen藏在棉被下的嘴巴勾起淺淺的微笑。
※
等待期間,Sherlock不斷發送簡訊,每封都來去太快,John也沒有無聊到去偷看簡訊內容,雖然他現在除了握緊懷裡的槍並沒有其他事可做。
半夜三點零二分,牆上有動靜了。
一條蛇緩緩的從洞口滑出,Sherlock按下簡訊,John對準蛇頭開槍,正好打在頸子處,蛇身、蛇頭分別掉下,九號在枕頭上狂跳,將蛇的屍體震下床。
與此同時,外面傳過一陣整齊而快速的腳步聲,隔壁的門被撞破,Lestrade逮捕現行犯Mr. Stoner,而他的身邊有一隻狒狒跟著,手裡正把玩著驅使蛇的套繩。
事件結束的快速簡單,Julia在Mr. Stoner被送上警車時,蹲在二樓的窗口邊痛哭失聲。
「其實妳在心底仍不想相信Mr. Stoner想殺Helen吧,我……」John嘗試著想安慰Julia。
「不,我是因為我們終於安全了才哭的!」Julia吼著,然而她眼中的悲傷連自己都無法欺騙。
John請Mary扶著Julia回房間,他也跟了過去,Julia在路上斷斷續續的說:「Mrs. Stoner是個好人,好傻的女人,她以為能感化那個人渣,她也是真心疼愛我,可惜好人不償命,火車出了意外,那個人渣跟她在一起,偏偏只有他獲救,我懷疑是他害死Mrs. Stoner,但火車出軌的確是意外……」
「晚安,一切都會變好的。」John替Julia擺好抱枕拉上紗帳,Mary也配合的關大燈、點夜燈。
「他未曾是個好父親!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Julia的哭聲掩沒在枕頭中。
在門口送John等人離開的Mary說,Helen在回Stoner家後,有特別去敲Mr. Stoner的房門,嚇得她一身汗。
現在換John被嚇的寒毛直豎。
「我就說那女孩是最堅強的,跟某人很像。」Sherlock難得眼神閃過一絲敬佩。
「Sherlock,你可以坦白的稱讚我,謝謝。」
「不,我是說我自己。」
※
Sherlock推斷其實是Julia撿到Shercat,把牠交給Helen,並要她躲去森林裡,說是『目送』並不算錯但有技術性的隱瞞之嫌,讓Sherlock更討厭這個少女,偏偏母命在前,不然他會乾脆的收手不管。
Harry去當地警察局報案──根本是大鬧,負責的警探如此補充。Julia說明時Lestrade也在場,雖然管轄範圍有些逾越,Lestrade好歹也是探長,算是間接受理案件。
這些Sherlock都是安排好的。
然而John卻覺得有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回到Holmes大宅後,Mrs. Holmes貼心地準備熱牛奶給John和Sherlock。
「Helen才八歲,有這麼急嗎?是什麼逼他要提早動手?即使Helen有特意去找Grimesby Stoner,威脅、挑釁、示威什麼的,但他有什麼原因一定要在我們來訪的當天動手?」John抿了口牛奶,如果不是心情複雜,John應該會發出濃醇香的讚嘆。
「哦、John!因為Julia那小女孩太自以為聰明,Grimesby Stoner又愚昧至極,我沒多大興趣調查,但是!」Sherlock用力摟過John,在額頭、臉頰和嘴唇上分別啵了一下。「沒有你我該怎辦?你真是激發我的天才!Mr. Stoner原本要殺的並不是Helen,而是……」
Harry捧著一個空杯子走進廚房,發出詭異的叫聲說:「哦買尬,John,你們才剛把一個瘋子丟到監獄,現在就急著點亮你下面的蝙蝠燈。」
「Harry!」
「嘿,他的蝙蝠車『大』嗎?」Harry比出一個圈加一指進洞的手勢。
「我確定沒有妳的車頭燈大。」
John被Sherlock拖走前惡狠狠的瞪向Harry,而他的話讓Sherlock差點在自家走廊上仆街。
※
半夜四點三十一分,John和Sherlock衝回Stoner家,充當司機的Lestrade很無奈,他居然連牛奶都沒喝到就被抓來要載人、載狗。
John直接衝進Julia房間,打開燈,一隻沼地蝰蛇就在Julia枕邊遊蕩,John深吸一口氣,一槍擊爆蛇的腦袋。
被槍聲嚇醒的Julia,摀著耳朵四處張望,看到蛇屍的瞬間發出不敢置信的尖叫:「他、他居然連我也要殺害?我是他親女兒!」
「原因是這個。」Sherlock這時才走進Julia房間,將一張紙拋到床上。
明顯耳鳴的Julia迷惘的拿起那張紙,她壓了壓喉嚨說:「地契?這是……我的名字,Mrs. Stoner把這棟大宅留給我?為什麼?」
「妳父親遲延兩年才行動的理由並非是最近才買到蛇,而是因為妳快成年了,其實Mrs. Stoner有收養妳,妳父親親自簽的字,畢竟就財產分配上面,妳未成年之前的財產是由他管理。」
「為什麼我不知道?身分證上……不,我並沒有換身分證!我根本用不上,辦理一些手續、考試都是由父親幫我……」厭惡人的父親好像要將她一起隔離於世俗之外,在家自修、不上課,連她央求想學鋼琴也是請家教。
為了年紀尚幼的Helen,Julia甘願沒有社交生活,她不能留Helen一個人獨自面對脾氣陰晴不定的父親。
「可能是妳父親隱瞞或是他們兩人的協議,這不重要。」Sherlock自動忽視Julia的瞪視繼續說:「然而Mrs. Stoner也有為妳辦理信託,等妳滿二十歲就將宅第轉給妳,暫時由Mr. Stoner管理,不過他應該很不甘願就是了。」
「Mrs. Stoner、Mama……原來我早就可以叫她一聲Mama了。」
Helen走了進來,爬上Julia的床,拍拍對方的臉頰說:「Mama說,妳有一雙和Mother一樣的綠眼睛,堅強、美麗的Mother……」
John第一次聽到Helen的聲音,突然有種想吸鼻子的衝動,真是太感人的姊妹情深了。
當時John以為Helen說得是Julia的母親,猜想Mrs. Stoner和Grimesby Stoner的前妻可能認識,這應該又是一場悲慘淒美的緣分。
※
Lestrade看John持槍衝進Julia的房間,他對John的能力很放心,所以他跟著七號、八號衝到隔壁房。
爬在直立型燈柱頂端的狒狒看到他,先是嗄嗄幾聲,跳到窗台上,撞了幾下窗戶,撞不開才衝到地上。
「嗄嗄──」狒狒腳一著地,兩隻狗就衝上去。
七號跳起來用頭衝撞狒狒,狒狒一翻身一手撐著七號的背跳過牠,八號隨即張嘴咬去,狒狒手臂一吃痛也張嘴咬回去。
Lestrade掏出槍卻不敢射擊,慘了,這兩隻狗被傷到他會被那個護短的Sherlock整到死,這些狗個性再不同卻都有同個名字──John Holmes!
七號調頭使出柯基跳跳連掌,給狒狒的腦門踏了好幾腳,頗有九號之風。狒狒鬆開口、後腳踹向七號,Lestrade5抓準時機用槍把敲狒狒的後腦杓。
八號同一時間鬆口,狒狒被打飛出去,搖搖晃晃想站起身,七號八號同時撲上去把狒狒壓在身下。追上來的僕人給Lestrade一個籠子,Letrade想去抓狒狒時還被這隻靈長類動物抓了幾下臉。
異常兇悍的狒狒!Lestrade坐到地上和狒狒大眼瞪小眼,七號八號繞著籠子汪汪叫,頗有戰勝巡禮的意味。
John和Sherlock移動到隔壁房間時,Lestrade點燃菸正要放到嘴邊。
Lestrade拍著臉上的抓痕,踹了下籠子說:「你們錯過了一場猴狗大戰,嗨,Sherlock這次換帶七號、八號來果然是有預謀。」
Grimesby Stoner訓練狒狒是想殺Julia,然而紗帳的結構不同,放蛇的方式和時間也不同,因此Helen的部分必須由人在旁邊輔助。
Julia的房間雖然不是四柱型公主紗帳,洞的大小也不同,但是垂掛式的紗帳卻會讓蛇直接掉在床上。
※
再次回到Holmes大宅,John洗完澡發現Sherlock躺在床邊翻閱一份檔案,如果Sherlock再往旁邊幾公分就會跌下床,不過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John猜那份檔案是Mycroft給Stoner家的相關資料。
嗯,他的觀察力越來越強了。
「所以Mycroft調查到什麼?」
「Always something。Mrs. CarolineStoner是個蕾絲邊,Helen是她向精子銀行購買精子、用同居伴侶卵子生下的女兒,懷孕大概九月的時候,她和她的同居伴侶出遊發生意外,對方為保護她而死,Helen早產。」
「這真是讓人意外,你要是能推理到這些就不是演繹而是編劇了。」John笑著回應。
「還有Julia並不是Grimesby Stoner的親生女兒,而是前妻的拖油瓶,兩人結婚時Julia大概只有四個月,當然這點Julia並不知情。噁,Mycroft怎麼連Grimesby Stoner精子過稀無法生育的數據都有。」
Sherlock將檔案拋給John,雙手食指點著太陽穴,開始刪除這無謂的記憶。
John隨意翻起資料,原本只是想大略看看卻被第二頁的人名嚇到。
「Mrs. Stoner的伴侶DebbyJulia Watson……天啊,這是我的姑姑、老爸的堂妹!」
「可惜你沒遺傳到綠眼睛,只有綠灰色的,不過這樣的眼睛,也很好。」
「也?雖然我並不在乎外表,不過聽到自己是次等選項還是會有些不愉快。」John拉過Sherlock狠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唇,哼了一聲隨手抱起睡死的十號離開房間,後面跟著一排柯基犬。
Sherlock換個方向繼續滾床,他從John有些雀躍的腳步,跟隊伍尾端六號搖晃的屁股推論出John只是去安排好柯基犬們睡覺,隨後會回來──John以為假意離開有嚇到他,更何況John不是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的人。
直到Sherlock的後腦杓被一隻腳踩過,特意用腳爪勾一下扯痛他的捲髮又跳走,Shercat得意洋洋的站在泰迪熊Johnny懷裡甩動尾巴。
看來今天要兩人一貓一起睡了。
「Always something。」Sherlock翻過身不滿的哼了口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