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02:心靈融合
上
McCoy找來了正好在星聯醫院交流的瓦肯醫生,對方卻束手無策。
「按照他的Pon Farr程度,他應該五天前就已經死亡了,可能是人類的部分支持他活下來,在Mr. Spock之前並無相關資料,我無從參考。現階段僅能提供他身理所需的養分和部分精神鎮定藥劑,但是Pon Farr並非醫學能治療的病症。」
這等於是宣判Spock死期,Kirk差點想衝上去揍人,可是鑒於他死求活求才讓McCoy答應他坐著懸浮輪椅,並且讓原本應該被鎖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他能探視Spock,事實上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McCoy確定Kirk的身體已無大礙,但是要恢復體力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Kirk的身體除了靜養就是靜養。
「Uhura,我請妳聯絡的人,Spock大使。」Kirk看著守候在Spock身邊的女人。
「是的,聯絡上Spock大使了,他當時回覆8小時後會到,現在已經……還剩2.7個小時。」Uhura原先緊握著Spock的手,但是在瓦肯醫生到來後她的舉止居然受到嚴重警告。
瓦肯人的手聯繫著精神狀態,是極為私密、莊重的身體部位,對於處於心理防護崩潰的瓦肯人是不能輕易觸摸的。
Kirk為Uhura反駁,聲稱Uhura是Spock的伴侶。
『伴侶?如果Mr. Spock有伴侶,應該早已平安度過Pon Farr期。』Krik不明白醫生的意思,然而醫生顯然並不想給非瓦肯人的他們更多的解釋。
瓦肯人極度重視隱私,對於他們生理狀態和繁衍機能都沒有詳實的記載,這讓Kirk不禁懷疑『Pon Farr』到底是什麼,他以為是瓦肯人的特有疾病,所以才會讓Spock突然昏倒,現在看來並不是醫學上能解決的。
病房裡的沉默讓人尷尬,Kirk閉上眼睛假寐,他並不想離開,而Spock最近的位子上坐著Uhura,他們兩人是同等焦慮、擔心和悲傷。
「Jim,Spock大使來了。」McCoy率先衝進病房,後頭跟著穿著黑色長袍的Spock大使。
Kirk無暇顧及McCoy一進門就往他身上扎針,而且居然把Spock大使丟在後面,他看到Spock大使時激動的移動到對方面前。
「Spock大使,懇請您檢視Spock的精神狀態,先前那位瓦肯醫生拒絕與處於Pon Farr狀態的Spock進行心靈融合。」Kirk仰視著這位救過他一次的老人家,Spock大使總是對他充滿關愛,他們其實私下聯絡過好多次,Spock大使時常會寄一些禮物給他,讓他有成年後才收到爺爺的聖誕禮物的感覺。
「那名年輕人的確有權力保護自己的精神狀態,讓我先看一下Spock的精神,他現在的聯繫在誰身上。」Spock大使緩緩走向Spock,Uhura快速退到Kirk旁邊將位子讓給這位長者。
「或許他該先跟我們解釋一下Pon Farr是什麼。」McCoy嘖了一聲,他調閱了星聯資料庫裡關於瓦肯人疾病、生理狀態的資料,有提到Pon Farr的部分非常稀少,最多不過是『無法避免』、『危及性命』等曖昧資訊,McCoy以為那是種精神感應種族的特有疾病。
「噓。」Kirk專注的看著Spock大使將手指擺到Spock臉上。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Spock大使收回手步伐有些不穩,往後跌坐到Uhura之前坐的椅子上。
「您還好吧?」Kirk移動輪椅往前,Spock大使抬起手要他停下。
「我沒有事,年輕的我現在精神處於崩解狀態,思緒非常混亂,只有他的伴侶能夠幫助他重建秩序,並且度過Pon Farr。」
「我可以請教一下Pon Farr是什麼嗎?Spock、我是指年輕的您,並未跟我提過。」Uhura悲傷中夾帶著怒氣,Spock不只並未提及Pon Farr,連Spock大使的存在都沒有主動告知她,甚至是瓦肯人手指的意涵都是她自己調查的,因為Spock從未牽過她的手!
「情況緊急,由我解說並不……」Spock大使發現Kirk正用哀求的眼神瞅著他,他頓了一頓才說:「以地球的用語說明,Pon Farr類似發情期,七年一次,如果不與伴侶結合,陷入Pon Farr狀態的瓦肯人會錯亂、瘋狂而死。」
「What?」McCoy負責叫出在場三個地球人的驚呼。
「現在,Jim,請由我帶領你進入Mr. Spock的精神世界。」Spock大使向Kirk伸出手。
「為什麼是我?這應該由Uhura進行吧,畢竟Uhura才是Spock的伴侶。」Kirk望向同樣錯愕的Uhura。
「我不認同,如果貿然連結Mr. Spock的精神世界,我和他,以及Miss Uhura都會受到衝擊。」
「我堅持,Uhura是Spock選擇的伴侶,沒道理由我……」Kirk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Spock,Spock或許對他比一年前要友好許多,可是伴侶?他曾未在Spock身上看到類似的訊息,「我們都賭不起失去Spock的風險。」
Spock大使皺起眉頭,他似乎在思考如何抉擇,最終他嘆了口氣嚴肅的問:「Miss Uhura,妳和Mr. Spock的情感穩定發展嗎?」
「是的。」Uhura的語氣連自己都無法說服,但是在這混亂的現場,已經容不得她的猶豫。
Spock大使一手放在Spock臉上,另一手碰觸Uhura的臉。
Uhura被Spock的精神拒絕了,短短一秒的時間,Uhura發出了被撕裂的悲鳴。
「我很抱歉。」Spock大使收回手,Uhura跪坐到地上雙手環抱自己,她不敢置信的瞪著Spock大使。
「Uhura!妳還好吧?」Kirk沒辦法去扶Uhura,McCoy連忙把Uhura攙扶到後方。
「我沒事,Captain,他拒絕了我,Spock他拒絕了我。」Uhura的聲音有些哽咽,然而這位堅強的女性還是壓著聲音說:「他在尋找你,嗚……不是我,我根本接近不了他!」
「Dr. McCoy,請帶著Miss Uhura離開,接下來的心靈融合不允許任何外界的干擾。」Spock大使注視著沉思中的Kirk,無論是哪個次元的Kirk都是聰明敏銳相信直覺的,他相信Kirk已經將訊息連結起來了。
「Jim,你的身體狀況可不允許你亂來。」McCoy低聲警告著Kirk。
「Spock的狀況也不允許我拒絕,帶Uhura離開,不准任何人打擾,這是命令。」Kirk抬眼看向眼眶充斥著淚水的Uhura,「我一定會給妳一個答案,如果Spock這混蛋什麼都沒跟妳說的話。」
※
「現在您可以說實話了吧,Spock大使,您明知道Spock會拒絕Uhura,為什麼要冒險讓您、Uhura和Spock都受到一次創傷,如果您拒絕,我們必定會接受的。」Kirk咬著牙問。
「依我的推論,這是最快速的因應辦法。顯然此刻之前,你和Miss Uhura、Dr. McCoy,甚至是年輕的我,皆認為Miss Uhura是Mr. Spock的伴侶。」
Kirk操控著懸浮輪椅向前,他伸手觸碰了一下Spock的手腕,他感覺一股溫熱電流傳過來,像是迫不及待渴望他的接觸,一波一波傳來,催促著想要得到更多。
「他選擇了我?」
「應該說,Mr. Spock的靈魂選擇了你。」
Kirk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起精神,他一瞬間有些昏眩了。
「告訴我,我必須怎麼做?我有研究過瓦肯人的精神世界,誰叫Spock能隨手掐昏敵人這招太讓我羨慕了。如果透過第三人進行心靈融合,那麼我最好必須明白我要怎麼應對,萬一我無意中違背或是拒絕了Spock的精神,對我們都會造成傷害。」
「你必須幫助Spock消除T’Pring和Spock脆弱的精神紐帶,依照我所看到的記憶,Spock和婚約者T’Pring自從Spock進入星艦學院後就沒再聯繫過了,他們崩潰的精神連結並無助於Spock撐過Pon Farr,反而是種阻礙。」
「等等!婚約者?Spock有婚約者?那Uhura呢?而且,假設那個T’Pring在瓦肯星毀滅時去世的話,照理來說她和Spock的精神紐帶應該早就造成Spock困擾了,而不是拖到現在!」
「Jim,你的確認真研究過瓦肯人的精神感應,為此我感到慶幸。」Spock大使苦笑了一下,別懷疑,Kirk能分辨出瓦肯人的表情,更別說Spock大使是少數表情豐富的瓦肯人。
「天啊,那個T’Pring還活著,對不對?」
Spock應該感覺的到T’Pring還活著,不,就算不是感覺,倖存的瓦肯人搬遷到新瓦肯星時,Kirk不信Spock不問T’Pring的消息,至少Sarek會告訴他!
「是的。」
「Son of bitch!Spock有婚約者再先,還跟Uhura交往,現在又選了我當伴侶?」Kirk抽回自己的手指,中斷那彷彿溫暖他心靈的碰觸,他能感覺到自己和Spock無意識的嘆息。
「但是,Jim,相信我,現在只有你能帶回年輕的我。」
「我關心Spock、尊重Spock,雖然有時候他渾蛋的讓我想扯下他的瀏海,我仍是他的艦長和朋友,但是……」
「他的精神選擇了你,你『看』過既能明白我的意思。」
Spock大使的沉穩成功讓Kirk冷靜了下來,Kirk明白Spock大使也受到Spock精神的衝擊,然而對方願意一次又一次涉入那混亂的精神世界──天知道這些都是Kirk的推測,他又不是瓦肯人。Kirk必須做出抉擇,一個根本不需要猶豫的決定。
「好,我會盡我所能帶他回來。」
Kirk被帶入了Spock的精神世界,眨眼間他就昏了過去。Spock大使退出後,將Kirk從懸浮輪椅上抱起來,輕柔的放到Spock身邊。因為病床太小了,Kirk基本上是壓在Spock身上。
Spock大使將Kirk和Spock的左手和右手相碰時,他發現年輕的自己無意識中握住了Kirk的手,死死的揣在手心裡。
無論哪個次元,Spock總會被James Kirk吸引。
※
6.4
下
Kirk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不是要有愛才能稱為伴侶嗎?
Kirk跟許多女性有個一夜情,甚至是幾夜的性關係,但是除了肉體上的接觸,Kirk從未深入談及自己,他明白自己的魅力,他也有玩樂的本錢。
在Kirk眼中,這都是遊戲而已,他渴望體溫和擁抱,是誰給予他溫暖其實並不重要,畢竟他連母親Winona擁抱他的記憶都沒有,可是陌生的阿姨很願意給他一些同情和愛護,那跟摸摸路邊的小狗沒兩樣,並不是真心的喜愛。
他童年對身體接觸的記憶只有女性短暫的擁抱和男性的拳頭,繼父Frank是個酒鬼,如果說Kirk假想的George有多完美強大,那Frank就有多混帳。
曾經擁抱過Kirk的女性,他多半是在酒後認識的,那些記不起名字的女性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又迅速消失。
Kirk覺得自己不斷不斷的掉落
,穿過一層又一層的薄紗,然後他看到了光亮,他張開眼睛,不,他並沒有『張開』這個動作,只是接受到畫面。
「雜種。」
「你母親是人類,混血小雜種,你的血不會是紅色的吧?」
「歧視是不合邏輯的,我們不過是陳述事實。」
Kirk曾經生氣的對Spock吼過『我是在跟你人類的那一部分說話。』,當時他的確是真心的,可是他有一半沒說出口,『我也喜歡你屬於瓦肯的那一半。』
Spock是獨一無二的。
Kirk不爽Spock總是瓦肯、邏輯、瓦肯、理性的樣子,人類的部分也不錯啊!雖然沒有那麼正確、完美,可是人類的情緒充滿了熱情與快樂,他希望Spock能理解人類的優點。可是看過Spock的童年後,Kirk明白為什麼Spock會如此排斥人類的部分。
轉眼間Kirk看到了小Spock站在一名女性的面前,Amada,Spock母親的名字。
女性摸摸了小Spock的頭,臉上充滿慈愛,Sarek也出現了,年輕的Sarek和Spock好像,但是Spock比Sarek有人性多了,最少Kirk還能分辨Spock嘴角所洩漏的情緒。
「太像人類了。」
「對不起,父親,我沒有控制好我的情緒。」
Kirk看到小Spock的童年,在他和一群瓦肯小男孩打起架時,Kirk看到自己的小時候從他身後跑出來,轉眼間他看到了自己開著Frank的跑車直奔斷崖,不,那是George的復古跑車,才不是那個渾蛋Frank的。
滿身灰塵的小Kirk走到小Spock身邊,Amada摸了摸兩個小男孩的頭,一手牽一個,女性纖細的身影領著一蹦一跳的小Kirk和平穩安靜的小Spock消失在Kirk眼前。
Kirk發現自己回憶起過去時,胸口隱隱泛起的疼痛消失了。
他和Spock的記憶交融在一起了?
Uhura不是被Spock的精神世界拒絕後產生疼痛嗎?為什麼他只感覺到溫暖?
Kirk看到了Spock放棄瓦肯學院進入星艦,他下巴差點合不上來,那個Spock居然對瓦肯高層比中指?Spock遠比Kirk以為的更貼近人類。
Spock從星聯資料中讀到了凱爾文號事件,然後是自己的入學。
「James T Kirk,George Kirk之子。」
緊接而來的是Spock的失望和憤怒,因為Kirk在小林丸測驗中的作弊行為,Kirk還來不及細想Spock為何要因此生氣時,轉眼就來到了瓦肯星毀滅。
Kirk目睹Spock沒握住Amada的手,那名溫柔的女性消失在他們面前,隨後自己因為Spock大使心靈融合帶來的情緒而踉蹌向後退撞上了Spock。
那個Kirk回頭看向Spock,Kirk從來沒發現自己的眼睛居然這麼藍,那個Kirk捧住了Spock的臉頰,在瓦肯人的嘴角落下了一吻。
「我在這裡。」
Kirk摀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到一股溫熱的喜悅湧進心頭,這絕不是他自身的情緒,而是Spock的。但是如果當時真有人給予Spock安慰,那人一定是Uhura而不是自己。Spock不能這麼做!Uhura是個好女人。
正當Spock悲傷無助的時候,Kirk為了去救Pike必須取得企業號的指揮權,而他為了讓Spock情緒失控居然殘忍的對Spock吼出:「你未曾愛過你的母親!」
之後『Kirk』充斥著Spock的精神世界,Kirk像是照著大大小小的鏡子,目睹各種過去的自己出現在眼前。
Kirk覺得自己卑劣的一面通通被Spock隱去了,只剩下正面、光明的一面。
周圍開始漸漸暗了下來。
德斯仲會議,Kirk忍著撇過頭的衝動,這次他目睹了Pike上將倒在地上被擊中的畫面。不遠處的Spock將Pike拖到後方掩蔽,透過Spock的心靈融合,Kirk聽到了Pike的遺言。
『告訴我為什麼要在這種情況下死去?我還有好多事想做。』
『為什麼我會死?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為什麼?』
『Spock,幫我照顧他,Jim,那孩子,值得更多……』
Kirk看到自己衝了過來,俯在Pike胸前哭泣,Kirk覺得自己的胸口已經痛到麻痺了。Spock大使當真沒解釋清楚,沒告訴他一下痛一下暖的,又不是古早的三溫暖,Kirk怕自己的心臟受不了。
秘密任務的畫面迅速跳過,最終在Spock跑向曲速核的走道時放慢速度。
Kirk緩緩走近Spock,居高臨下看著防護門後的自己,面臨死亡的恐懼和Spock即將失去他的害怕同時向Kirk襲來。
他死前想著,還好是他在這一側,而不是Spock。
如果換作是Spock,Spock一定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而他寧願自己赴死也不願目睹Spock死去。
Kirk不懂親情、不懂愛情,他只懂友情。進入星艦學院後,他從McCoy身上學到了友情,登上企業號後他有了更多推心置腹、可以將性命交到對方手上的朋友,Scotty、Chekov、Sulu、Uhura──其實Kirk是真心欣賞那個強勢堅定的女性,以及,Spock。
縱使Kirk曾經質疑Spock人類的部分,然而他選擇用瓦肯的方式跟Spock告別。Kirk看著自己費力的將手貼在防護門上,『嗨,Spock,不管怎樣,人類和瓦肯都是你,幹的好,我看到你人類的一面了。』那時Kirk是這麼想的,最少Spock還活著,真實溫暖的活著。
Kirk簡直不敢相信Spock為他哭了,瓦肯人從不哭泣,是吧?Kirk走到Spock身後,蹲下身將自己靠在那個瓦肯人的背部。
T’hy’la、T'hy'la,我的T'hy'la。
Spock的聲音迴盪在耳邊,這讓Kirk原本痛到麻木的心再次感覺到溫暖。
※
世界迅速褪去,只剩下Kirk和Spock,一座斑駁的白色城牆出現在他們面前。
「Jim?」Spock轉過頭視線正好跟Kirk對上了。
「你這個混蛋。」Kirk正拳揮向Spock,想當然被瓦肯人接下了,Kirk順勢拉著Spock站起身。「你瞞了多少東西,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把你抓起來鞭屍。」
「Captain,這是不符邏輯的威脅,如果我已死去,那麼你凌遲我的屍體……」
「閉嘴。還有現在不准叫我Captain。」Kirk呼了口氣,這的確是Spock,他想要抽回手發現Spock握著死緊,「你記得多少?你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嗎?」
站起身後Kirk才發現那座城牆還不及他的膝蓋,而牆後有個小草般搖曳的絲線,彷彿勉強附著在Spock的精神世界。
「重建我的精神防護。」Spock走向那做白牆,Kirk兩步衝過去拉住Spock。
「不,等等,那個小東西不會是你跟T’Pring的精神紐帶吧?」
「是的。我現在必須隔絕它。」
「等等,我說,住手!停下來!」Kirk繞到Spock面前大喊,瓦肯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隨著Spock的重建,Kirk感覺到周圍溫度變高了,他驚覺時間可能不多了。
「為何阻止我?」
「Spock大使,就是年長的你,告訴我,我們必須毀了你和T’Pring的精神紐帶,這是婚約吧?你都選擇了Uhura,不該腳踏兩條船!」
「我……」
Kirk趁Spock發愣的同時跳過牆後,他雙手合十,默默向未曾謀面的T’Pring道歉,伸手將那根小草拔掉。一個陌生瓦肯女人的情感遠不如Spock重要,Spock大使也說了,這脆弱的精神紐帶會妨礙Spock。
「呼,完成了,比我想像中的簡單。」Kirk是單指『拔草』這個舉動。
「這並不合理,Jim,T’Pring是我的婚約者,她與我的精神紐帶不該如此輕易除去。」Spock的眉頭越皺越緊,Kirk發現那座白牆崩塌了,正確的說是憑空消失。
「你會因此感覺到痛苦嗎?」
「不,不會,我感覺到重新掌握自己的自制能力,謝謝你,Jim……嗚!」
「Spock!」
Spock跪倒在地,Kirk正想衝回到Spock身邊,可是一團團金色絲線從他身後冒了出來,那些絲線開始纏繞上Spock的四肢,Kirk想要扯下絲線,可是發現絲線是溫暖而柔軟的,絲線輕輕的撫動,好像是想告訴Kirk不要緊張。
「這是什麼?Spock,你還好吧?喂,回答我!」
「吼啊──」
Spock眼睛充滿血絲,他對著Kirk發出野獸般的嘶吼,Kirk驚呆了,他想要碰觸Spock,可是一股溫和的力量將他拋出了Spock的精神世界。
02:心靈融合
上
McCoy找來了正好在星聯醫院交流的瓦肯醫生,對方卻束手無策。
「按照他的Pon Farr程度,他應該五天前就已經死亡了,可能是人類的部分支持他活下來,在Mr. Spock之前並無相關資料,我無從參考。現階段僅能提供他身理所需的養分和部分精神鎮定藥劑,但是Pon Farr並非醫學能治療的病症。」
這等於是宣判Spock死期,Kirk差點想衝上去揍人,可是鑒於他死求活求才讓McCoy答應他坐著懸浮輪椅,並且讓原本應該被鎖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他能探視Spock,事實上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McCoy確定Kirk的身體已無大礙,但是要恢復體力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Kirk的身體除了靜養就是靜養。
「Uhura,我請妳聯絡的人,Spock大使。」Kirk看著守候在Spock身邊的女人。
「是的,聯絡上Spock大使了,他當時回覆8小時後會到,現在已經……還剩2.7個小時。」Uhura原先緊握著Spock的手,但是在瓦肯醫生到來後她的舉止居然受到嚴重警告。
瓦肯人的手聯繫著精神狀態,是極為私密、莊重的身體部位,對於處於心理防護崩潰的瓦肯人是不能輕易觸摸的。
Kirk為Uhura反駁,聲稱Uhura是Spock的伴侶。
『伴侶?如果Mr. Spock有伴侶,應該早已平安度過Pon Farr期。』Krik不明白醫生的意思,然而醫生顯然並不想給非瓦肯人的他們更多的解釋。
瓦肯人極度重視隱私,對於他們生理狀態和繁衍機能都沒有詳實的記載,這讓Kirk不禁懷疑『Pon Farr』到底是什麼,他以為是瓦肯人的特有疾病,所以才會讓Spock突然昏倒,現在看來並不是醫學上能解決的。
病房裡的沉默讓人尷尬,Kirk閉上眼睛假寐,他並不想離開,而Spock最近的位子上坐著Uhura,他們兩人是同等焦慮、擔心和悲傷。
「Jim,Spock大使來了。」McCoy率先衝進病房,後頭跟著穿著黑色長袍的Spock大使。
Kirk無暇顧及McCoy一進門就往他身上扎針,而且居然把Spock大使丟在後面,他看到Spock大使時激動的移動到對方面前。
「Spock大使,懇請您檢視Spock的精神狀態,先前那位瓦肯醫生拒絕與處於Pon Farr狀態的Spock進行心靈融合。」Kirk仰視著這位救過他一次的老人家,Spock大使總是對他充滿關愛,他們其實私下聯絡過好多次,Spock大使時常會寄一些禮物給他,讓他有成年後才收到爺爺的聖誕禮物的感覺。
「那名年輕人的確有權力保護自己的精神狀態,讓我先看一下Spock的精神,他現在的聯繫在誰身上。」Spock大使緩緩走向Spock,Uhura快速退到Kirk旁邊將位子讓給這位長者。
「或許他該先跟我們解釋一下Pon Farr是什麼。」McCoy嘖了一聲,他調閱了星聯資料庫裡關於瓦肯人疾病、生理狀態的資料,有提到Pon Farr的部分非常稀少,最多不過是『無法避免』、『危及性命』等曖昧資訊,McCoy以為那是種精神感應種族的特有疾病。
「噓。」Kirk專注的看著Spock大使將手指擺到Spock臉上。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Spock大使收回手步伐有些不穩,往後跌坐到Uhura之前坐的椅子上。
「您還好吧?」Kirk移動輪椅往前,Spock大使抬起手要他停下。
「我沒有事,年輕的我現在精神處於崩解狀態,思緒非常混亂,只有他的伴侶能夠幫助他重建秩序,並且度過Pon Farr。」
「我可以請教一下Pon Farr是什麼嗎?Spock、我是指年輕的您,並未跟我提過。」Uhura悲傷中夾帶著怒氣,Spock不只並未提及Pon Farr,連Spock大使的存在都沒有主動告知她,甚至是瓦肯人手指的意涵都是她自己調查的,因為Spock從未牽過她的手!
「情況緊急,由我解說並不……」Spock大使發現Kirk正用哀求的眼神瞅著他,他頓了一頓才說:「以地球的用語說明,Pon Farr類似發情期,七年一次,如果不與伴侶結合,陷入Pon Farr狀態的瓦肯人會錯亂、瘋狂而死。」
「What?」McCoy負責叫出在場三個地球人的驚呼。
「現在,Jim,請由我帶領你進入Mr. Spock的精神世界。」Spock大使向Kirk伸出手。
「為什麼是我?這應該由Uhura進行吧,畢竟Uhura才是Spock的伴侶。」Kirk望向同樣錯愕的Uhura。
「我不認同,如果貿然連結Mr. Spock的精神世界,我和他,以及Miss Uhura都會受到衝擊。」
「我堅持,Uhura是Spock選擇的伴侶,沒道理由我……」Kirk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Spock,Spock或許對他比一年前要友好許多,可是伴侶?他曾未在Spock身上看到類似的訊息,「我們都賭不起失去Spock的風險。」
Spock大使皺起眉頭,他似乎在思考如何抉擇,最終他嘆了口氣嚴肅的問:「Miss Uhura,妳和Mr. Spock的情感穩定發展嗎?」
「是的。」Uhura的語氣連自己都無法說服,但是在這混亂的現場,已經容不得她的猶豫。
Spock大使一手放在Spock臉上,另一手碰觸Uhura的臉。
Uhura被Spock的精神拒絕了,短短一秒的時間,Uhura發出了被撕裂的悲鳴。
「我很抱歉。」Spock大使收回手,Uhura跪坐到地上雙手環抱自己,她不敢置信的瞪著Spock大使。
「Uhura!妳還好吧?」Kirk沒辦法去扶Uhura,McCoy連忙把Uhura攙扶到後方。
「我沒事,Captain,他拒絕了我,Spock他拒絕了我。」Uhura的聲音有些哽咽,然而這位堅強的女性還是壓著聲音說:「他在尋找你,嗚……不是我,我根本接近不了他!」
「Dr. McCoy,請帶著Miss Uhura離開,接下來的心靈融合不允許任何外界的干擾。」Spock大使注視著沉思中的Kirk,無論是哪個次元的Kirk都是聰明敏銳相信直覺的,他相信Kirk已經將訊息連結起來了。
「Jim,你的身體狀況可不允許你亂來。」McCoy低聲警告著Kirk。
「Spock的狀況也不允許我拒絕,帶Uhura離開,不准任何人打擾,這是命令。」Kirk抬眼看向眼眶充斥著淚水的Uhura,「我一定會給妳一個答案,如果Spock這混蛋什麼都沒跟妳說的話。」
※
「現在您可以說實話了吧,Spock大使,您明知道Spock會拒絕Uhura,為什麼要冒險讓您、Uhura和Spock都受到一次創傷,如果您拒絕,我們必定會接受的。」Kirk咬著牙問。
「依我的推論,這是最快速的因應辦法。顯然此刻之前,你和Miss Uhura、Dr. McCoy,甚至是年輕的我,皆認為Miss Uhura是Mr. Spock的伴侶。」
Kirk操控著懸浮輪椅向前,他伸手觸碰了一下Spock的手腕,他感覺一股溫熱電流傳過來,像是迫不及待渴望他的接觸,一波一波傳來,催促著想要得到更多。
「他選擇了我?」
「應該說,Mr. Spock的靈魂選擇了你。」
Kirk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起精神,他一瞬間有些昏眩了。
「告訴我,我必須怎麼做?我有研究過瓦肯人的精神世界,誰叫Spock能隨手掐昏敵人這招太讓我羨慕了。如果透過第三人進行心靈融合,那麼我最好必須明白我要怎麼應對,萬一我無意中違背或是拒絕了Spock的精神,對我們都會造成傷害。」
「你必須幫助Spock消除T’Pring和Spock脆弱的精神紐帶,依照我所看到的記憶,Spock和婚約者T’Pring自從Spock進入星艦學院後就沒再聯繫過了,他們崩潰的精神連結並無助於Spock撐過Pon Farr,反而是種阻礙。」
「等等!婚約者?Spock有婚約者?那Uhura呢?而且,假設那個T’Pring在瓦肯星毀滅時去世的話,照理來說她和Spock的精神紐帶應該早就造成Spock困擾了,而不是拖到現在!」
「Jim,你的確認真研究過瓦肯人的精神感應,為此我感到慶幸。」Spock大使苦笑了一下,別懷疑,Kirk能分辨出瓦肯人的表情,更別說Spock大使是少數表情豐富的瓦肯人。
「天啊,那個T’Pring還活著,對不對?」
Spock應該感覺的到T’Pring還活著,不,就算不是感覺,倖存的瓦肯人搬遷到新瓦肯星時,Kirk不信Spock不問T’Pring的消息,至少Sarek會告訴他!
「是的。」
「Son of bitch!Spock有婚約者再先,還跟Uhura交往,現在又選了我當伴侶?」Kirk抽回自己的手指,中斷那彷彿溫暖他心靈的碰觸,他能感覺到自己和Spock無意識的嘆息。
「但是,Jim,相信我,現在只有你能帶回年輕的我。」
「我關心Spock、尊重Spock,雖然有時候他渾蛋的讓我想扯下他的瀏海,我仍是他的艦長和朋友,但是……」
「他的精神選擇了你,你『看』過既能明白我的意思。」
Spock大使的沉穩成功讓Kirk冷靜了下來,Kirk明白Spock大使也受到Spock精神的衝擊,然而對方願意一次又一次涉入那混亂的精神世界──天知道這些都是Kirk的推測,他又不是瓦肯人。Kirk必須做出抉擇,一個根本不需要猶豫的決定。
「好,我會盡我所能帶他回來。」
Kirk被帶入了Spock的精神世界,眨眼間他就昏了過去。Spock大使退出後,將Kirk從懸浮輪椅上抱起來,輕柔的放到Spock身邊。因為病床太小了,Kirk基本上是壓在Spock身上。
Spock大使將Kirk和Spock的左手和右手相碰時,他發現年輕的自己無意識中握住了Kirk的手,死死的揣在手心裡。
無論哪個次元,Spock總會被James Kirk吸引。
※
6.4
下
Kirk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不是要有愛才能稱為伴侶嗎?
Kirk跟許多女性有個一夜情,甚至是幾夜的性關係,但是除了肉體上的接觸,Kirk從未深入談及自己,他明白自己的魅力,他也有玩樂的本錢。
在Kirk眼中,這都是遊戲而已,他渴望體溫和擁抱,是誰給予他溫暖其實並不重要,畢竟他連母親Winona擁抱他的記憶都沒有,可是陌生的阿姨很願意給他一些同情和愛護,那跟摸摸路邊的小狗沒兩樣,並不是真心的喜愛。
他童年對身體接觸的記憶只有女性短暫的擁抱和男性的拳頭,繼父Frank是個酒鬼,如果說Kirk假想的George有多完美強大,那Frank就有多混帳。
曾經擁抱過Kirk的女性,他多半是在酒後認識的,那些記不起名字的女性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又迅速消失。
Kirk覺得自己不斷不斷的掉落
,穿過一層又一層的薄紗,然後他看到了光亮,他張開眼睛,不,他並沒有『張開』這個動作,只是接受到畫面。
「雜種。」
「你母親是人類,混血小雜種,你的血不會是紅色的吧?」
「歧視是不合邏輯的,我們不過是陳述事實。」
Kirk曾經生氣的對Spock吼過『我是在跟你人類的那一部分說話。』,當時他的確是真心的,可是他有一半沒說出口,『我也喜歡你屬於瓦肯的那一半。』
Spock是獨一無二的。
Kirk不爽Spock總是瓦肯、邏輯、瓦肯、理性的樣子,人類的部分也不錯啊!雖然沒有那麼正確、完美,可是人類的情緒充滿了熱情與快樂,他希望Spock能理解人類的優點。可是看過Spock的童年後,Kirk明白為什麼Spock會如此排斥人類的部分。
轉眼間Kirk看到了小Spock站在一名女性的面前,Amada,Spock母親的名字。
女性摸摸了小Spock的頭,臉上充滿慈愛,Sarek也出現了,年輕的Sarek和Spock好像,但是Spock比Sarek有人性多了,最少Kirk還能分辨Spock嘴角所洩漏的情緒。
「太像人類了。」
「對不起,父親,我沒有控制好我的情緒。」
Kirk看到小Spock的童年,在他和一群瓦肯小男孩打起架時,Kirk看到自己的小時候從他身後跑出來,轉眼間他看到了自己開著Frank的跑車直奔斷崖,不,那是George的復古跑車,才不是那個渾蛋Frank的。
滿身灰塵的小Kirk走到小Spock身邊,Amada摸了摸兩個小男孩的頭,一手牽一個,女性纖細的身影領著一蹦一跳的小Kirk和平穩安靜的小Spock消失在Kirk眼前。
Kirk發現自己回憶起過去時,胸口隱隱泛起的疼痛消失了。
他和Spock的記憶交融在一起了?
Uhura不是被Spock的精神世界拒絕後產生疼痛嗎?為什麼他只感覺到溫暖?
Kirk看到了Spock放棄瓦肯學院進入星艦,他下巴差點合不上來,那個Spock居然對瓦肯高層比中指?Spock遠比Kirk以為的更貼近人類。
Spock從星聯資料中讀到了凱爾文號事件,然後是自己的入學。
「James T Kirk,George Kirk之子。」
緊接而來的是Spock的失望和憤怒,因為Kirk在小林丸測驗中的作弊行為,Kirk還來不及細想Spock為何要因此生氣時,轉眼就來到了瓦肯星毀滅。
Kirk目睹Spock沒握住Amada的手,那名溫柔的女性消失在他們面前,隨後自己因為Spock大使心靈融合帶來的情緒而踉蹌向後退撞上了Spock。
那個Kirk回頭看向Spock,Kirk從來沒發現自己的眼睛居然這麼藍,那個Kirk捧住了Spock的臉頰,在瓦肯人的嘴角落下了一吻。
「我在這裡。」
Kirk摀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到一股溫熱的喜悅湧進心頭,這絕不是他自身的情緒,而是Spock的。但是如果當時真有人給予Spock安慰,那人一定是Uhura而不是自己。Spock不能這麼做!Uhura是個好女人。
正當Spock悲傷無助的時候,Kirk為了去救Pike必須取得企業號的指揮權,而他為了讓Spock情緒失控居然殘忍的對Spock吼出:「你未曾愛過你的母親!」
之後『Kirk』充斥著Spock的精神世界,Kirk像是照著大大小小的鏡子,目睹各種過去的自己出現在眼前。
Kirk覺得自己卑劣的一面通通被Spock隱去了,只剩下正面、光明的一面。
周圍開始漸漸暗了下來。
德斯仲會議,Kirk忍著撇過頭的衝動,這次他目睹了Pike上將倒在地上被擊中的畫面。不遠處的Spock將Pike拖到後方掩蔽,透過Spock的心靈融合,Kirk聽到了Pike的遺言。
『告訴我為什麼要在這種情況下死去?我還有好多事想做。』
『為什麼我會死?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為什麼?』
『Spock,幫我照顧他,Jim,那孩子,值得更多……』
Kirk看到自己衝了過來,俯在Pike胸前哭泣,Kirk覺得自己的胸口已經痛到麻痺了。Spock大使當真沒解釋清楚,沒告訴他一下痛一下暖的,又不是古早的三溫暖,Kirk怕自己的心臟受不了。
秘密任務的畫面迅速跳過,最終在Spock跑向曲速核的走道時放慢速度。
Kirk緩緩走近Spock,居高臨下看著防護門後的自己,面臨死亡的恐懼和Spock即將失去他的害怕同時向Kirk襲來。
他死前想著,還好是他在這一側,而不是Spock。
如果換作是Spock,Spock一定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而他寧願自己赴死也不願目睹Spock死去。
Kirk不懂親情、不懂愛情,他只懂友情。進入星艦學院後,他從McCoy身上學到了友情,登上企業號後他有了更多推心置腹、可以將性命交到對方手上的朋友,Scotty、Chekov、Sulu、Uhura──其實Kirk是真心欣賞那個強勢堅定的女性,以及,Spock。
縱使Kirk曾經質疑Spock人類的部分,然而他選擇用瓦肯的方式跟Spock告別。Kirk看著自己費力的將手貼在防護門上,『嗨,Spock,不管怎樣,人類和瓦肯都是你,幹的好,我看到你人類的一面了。』那時Kirk是這麼想的,最少Spock還活著,真實溫暖的活著。
Kirk簡直不敢相信Spock為他哭了,瓦肯人從不哭泣,是吧?Kirk走到Spock身後,蹲下身將自己靠在那個瓦肯人的背部。
T’hy’la、T'hy'la,我的T'hy'la。
Spock的聲音迴盪在耳邊,這讓Kirk原本痛到麻木的心再次感覺到溫暖。
※
世界迅速褪去,只剩下Kirk和Spock,一座斑駁的白色城牆出現在他們面前。
「Jim?」Spock轉過頭視線正好跟Kirk對上了。
「你這個混蛋。」Kirk正拳揮向Spock,想當然被瓦肯人接下了,Kirk順勢拉著Spock站起身。「你瞞了多少東西,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把你抓起來鞭屍。」
「Captain,這是不符邏輯的威脅,如果我已死去,那麼你凌遲我的屍體……」
「閉嘴。還有現在不准叫我Captain。」Kirk呼了口氣,這的確是Spock,他想要抽回手發現Spock握著死緊,「你記得多少?你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嗎?」
站起身後Kirk才發現那座城牆還不及他的膝蓋,而牆後有個小草般搖曳的絲線,彷彿勉強附著在Spock的精神世界。
「重建我的精神防護。」Spock走向那做白牆,Kirk兩步衝過去拉住Spock。
「不,等等,那個小東西不會是你跟T’Pring的精神紐帶吧?」
「是的。我現在必須隔絕它。」
「等等,我說,住手!停下來!」Kirk繞到Spock面前大喊,瓦肯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隨著Spock的重建,Kirk感覺到周圍溫度變高了,他驚覺時間可能不多了。
「為何阻止我?」
「Spock大使,就是年長的你,告訴我,我們必須毀了你和T’Pring的精神紐帶,這是婚約吧?你都選擇了Uhura,不該腳踏兩條船!」
「我……」
Kirk趁Spock發愣的同時跳過牆後,他雙手合十,默默向未曾謀面的T’Pring道歉,伸手將那根小草拔掉。一個陌生瓦肯女人的情感遠不如Spock重要,Spock大使也說了,這脆弱的精神紐帶會妨礙Spock。
「呼,完成了,比我想像中的簡單。」Kirk是單指『拔草』這個舉動。
「這並不合理,Jim,T’Pring是我的婚約者,她與我的精神紐帶不該如此輕易除去。」Spock的眉頭越皺越緊,Kirk發現那座白牆崩塌了,正確的說是憑空消失。
「你會因此感覺到痛苦嗎?」
「不,不會,我感覺到重新掌握自己的自制能力,謝謝你,Jim……嗚!」
「Spock!」
Spock跪倒在地,Kirk正想衝回到Spock身邊,可是一團團金色絲線從他身後冒了出來,那些絲線開始纏繞上Spock的四肢,Kirk想要扯下絲線,可是發現絲線是溫暖而柔軟的,絲線輕輕的撫動,好像是想告訴Kirk不要緊張。
「這是什麼?Spock,你還好吧?喂,回答我!」
「吼啊──」
Spock眼睛充滿血絲,他對著Kirk發出野獸般的嘶吼,Kirk驚呆了,他想要碰觸Spock,可是一股溫和的力量將他拋出了Spock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