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烈陽疾走
這是一個明晃晃的艷陽天,水色的天空像是漩渦一般吞噬了所有的雲朵,一整面湛湛蔚藍浮在蒼幕中。夏天的風依舊時起時消的吹亂女孩們飛揚在空中的髮,男孩們的衣擺在跳躍中掀翻。空氣中浮動的笑聲似乎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然後在指縫間落下擲地有聲。
紅的、橘的、黃的、綠的、藍的、紫的,整個校園滿是五彩繽紛的氣球飄盪──這是一年一度的大學聯合運動會的開幕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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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nt!我的外套呢?」Loki快步走進會議廳裡,在過四十五分鐘就準備開幕致詞了,因為各校代表要一起發表運動員誓詞,所以十分鐘前要到運動場前搭建起的高台旁待命準備。
全年級的班級代表們都抬起了頭看向走進來的高挑青年,明明是他們在和Barton副會長做最後行程和事項的確認,結果會長一進來副會長就忙著起身給他找起外套來,「你們先各自向需要配合交接的委員再次確認細流,保證你們都知道對方執勤時間,任何時候負責的地點都至少要有一個人在。」Clint匆匆說完後就跑進另一頭的辦公室,虛掩的門擋不住他和會長的聲音,倒是叫外面的人通通聽了去。
「昨天不是才洗好放在桌子上嗎?虧你的管家還特地送過來。」Clint的眉心中間浮現幾道淺淺的溝壑,明明都叮嚀大家不要把東西亂放亂丟了,也不要去翻別人的東西……結果到頭來也只有Steve一個人把桌面和自己的位子收拾的整整齊齊而已。
他掃過Bruce雖然不算亂,但是一陷進去就出不來的資料山;Tony這科技宅的座位上都被他亂接了一大堆管線,反正八九不離十又是在搞他那個什麼人工智慧的專案研究;Thor那邊根本就是一場浩劫,說不定裡面還可能埋了一個死人;Loki的桌面是還蠻整齊,文件也都分類放好,不過幾乎都是他在整理,而且還得小心不要去動到他抽屜裡面快要爆炸的零食庫存,他這副會長容易嗎?!
忍住了三步吐血一上吊的衝動,好歹外面還有一群等著他繼續開會的人,這形象還是得維持住,更不用說他被這運動會準備工作操了至少一個多月,沒聽到閉幕槍響他會死不瞑目。
「有了!」從一整箱罐裝水中抽出被透明塑料袋包裹著的運動服,Clint拖著Loki往外走,「等下聯合致詞完,今年是輪到我們學校跟C大表演賽,Natasha她們會負責這次比賽項目的抽籤,記得抽完就下台……」Clint叨叨續續地一邊幫Loki拉上拉鍊,翻好外套的領口,旁邊的其他人裝做低頭看表單的樣子,不過眼神飄的方向可不是文字那塊,「下台跟你們會合準備比賽。我記得。」隨手拿過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明顯地會長大人拿的是副會長那一杯,不過又有誰敢多說一句。
兩三下整理好衣服,Loki微彎下腰讓對方幫他把落下來的髮撥到耳後,「好了,你快去吧。」對著錶上的時間,Clint趕著把自家會長送出去,旁邊的一群年級代表目瞪口呆,從來沒有看過那個美型、囂張既驕傲又跋扈的會長這麼溫馴的樣子,他們簡直……簡直都要為居家好男人型的副會長起立鼓掌了!
「好了!現在讓我們繼續吧,相信你們都把流程背起來了吧?」現在某人焦糖色睫毛下閃著光芒的眼睛非常明亮,不過眾人倒是留下幾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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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學生們簡稱為學聯運的大學聯合運動會,終於在沸揚的氣氛中揭開序幕。名校的優秀學生齊聚一堂,連幾家媒體都趁著清閒的時間過來拍了幾張照片回去寫報導。
大水桶被重重地放在走道邊,整齊又數量驚人的畫面看上去實在有點嚇人,不過更令人驚訝地是已經在場外圍成一圈一圈的人牆,水管、水槍甚至水桶紛紛出籠,表演賽還沒開始,整個校園裡卻已經鬧哄哄地像是嘉年華會,嘛……就某種程度來上說也不能算錯,畢竟這可是以培育全才為目標的AVENGERS和以傑出體育見長的CHITAURI兩大校的的開幕戰啊,典型的兩人三腳,不典型的部分是在於場外的學生可以隨意向選手噴水阻擋他們達陣。
衝著可以看到A大學生會成員濕身模樣,誰不想衝到最前線給他們潑上滿身水啊?不過養眼歸養眼,勝負精神還是要有的,C大雖然都是些壯碩又恐怖的肉體派健將,更糟的是面色猙獰就別指望能多帥了,光是笑起來都能嚇哭小朋友……但是該阻檔他們前進的時候還是要奮力下手啊!頂多噴的是C大選手,看的是A大成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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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覺得今年的開幕表演賽意外多人參加啊?」Thor在場邊拉著筋,Bruce正在把所有的綁頭巾分配給了大家,場邊一直傳來吵雜叫喚聲,不過學生會眾人倒是頗有默契地置之不理。
綁緊了和Thor併起的腳,Loki狹長的眼瞥向一旁笑得柔美的Natasha,「你抽籤時做了什麼手腳吧?好死不死被你抽到兩人三腳的水戰。」不爽這搭檔的會長轉身接過頭巾,順便給自家兄弟一個肘擊。
「我可沒有動手腳,只是你們不覺得一早來玩個水能讓學生們更加享受參加的感覺嗎?」Natasha微笑地說著,她的副會長Pepper在另一邊同樣在聽自家竹馬抱怨,「為什麼我們學生會沒半個女生?為什麼我要跟Bruce一起跑啊?既然照身高分的話Clint也跟Steve差很多啊!」Tony喝著蘇打水碎碎唸,還不忘偶而向場外拋幾個媚眼,引來更大的一波聲浪。
「那是因為你們兩個體力比較相近,難不成你以為憑你整天賴著不動的運動量,跟得上Steve嗎?」Pepper毫不留情地挖苦他,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才會從小就跟Stark一家認識,「好了,我們就先過去那邊練習一下吧。」Bruce苦笑著出來打了圓場,他可不想要等下慘跌在跑道上。
「沒問題嗎,Clint?」副會長拉了拉兩人繫在一起的綁腿帶,確定這個緊度不會妨礙他們的行動後,點了點頭站起來,「太陽好大啊!」他說,頭髮像是陽焰的碎片閃閃發亮。
「準備好了嗎?」Clint抬頭看著Steve宛如晴空的雙眼,大上他兩階的學長點了點頭,扶在他肩上的手打氣般捏了下。環顧著周遭蓄勢待發的情景,Tony和Bruce在他右邊跑道,Loki、Thor靠在內側,C大選手穿插在其中。
很好,Clint抬手遮著頂上落入的耀眼的光芒,Natasha舉槍的身影在前方挺直站立。
──碰!
他們跨步的影子映上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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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過一個迎面噴來的水柱,Steve攬著Clint的手臂往旁邊一帶,兩人默契絕佳地避開攻擊,落下的水在腳邊濺起,唯一濕掉的只有被無辜波及的腳踝,「真是驚險!」Clint對著高上他一個頭的校園偶像笑到,對方回給他一個燦亮的笑容,完全沒有注意到此起彼落響起的快門聲在場邊響起。
「我說……那些傢伙是不是鄙視我們啊?」Tony看著前面一組回過頭來帶著詭異微笑的C大選手,覺得莫名不爽起來,他向來喜歡成為注目的焦點,不過僅限於好的那方面。
和學弟互相搭肩併跑的Bruce一雙深色的眸子掃了下四周,倒是非常了解本身的狀況,畢竟他們兩個真的是吊車尾的吊車尾,也就是最後一名,難不成還期望對方俯首稱臣嗎?
「C大本來就是體育出名啊,所以這類動態活動排名就決定他們的對我們的評價吧……」一邊跑一邊說話果然還是有點累,他喘了喘順手抹去頰邊滴落的汗水,被水潑濕的T-shirt貼在身上,身材雖不太優良但也沒太糟的,好在物理系菁英的小粉絲迷的是他穩重的氣質和體貼的表現。
「那就讓他們看看智取是什麼不就得了。」Tony思考了下,隨即露出花花公子般的表情對著場邊一笑,尖叫聲頓時高了起來,他隨手一撥濕透的髮帶了點不羈,「各位!我們不會輸的!」校刊社的相機一按,對著鏡頭比出勝利手勢的模樣好不囂張。
「Tony學長!Bruce學長!加油!」大一新生合奏般的聲浪像潮水順著真正的水束擊射向跑在前方的身影,對方選手一個踉蹌間,Tony和Bruce已經超前而過。
「可憐啊,只長身子不長腦子。」科技宅不忘落井下石的扔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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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就不能別在跑步的時候一直想把旁邊的人撞出場外嗎?」Thor看著不斷推自己去對隔壁選手技術犯規的弟弟,C大的那兩個大塊頭已經兩眼放光想要掄拳就地解決了,雖然他是不怕打上一架啦,不過現在可是比賽中耶,Coulson教授剛剛在場邊放話說如果輸掉,原本答應的大餐就取消,開什麼玩笑,吃垮教授的機會可不是隨便都有的。
「我想贏啊。」理直氣壯地對上Thor朗朗晴空般的眼,順勢一偏恰好避過場邊C大加油團投來的攻擊,可憐的是不被當成哥哥看的搭檔已經濕了半個身體,精壯的肌肉在半透的衣服底下起伏收緊,不得不說實在令人感到一陣血脈噴張!
兩兄弟嘴上吵是吵,腳下倒是不忘繼續大步前進,長腿一伸彷彿躍起般地跨下,單是看著都覺得實在是場享受,Natasha在終點處緊鄰跑道的看台笑著吩咐自家成員多拍點照,好為她們學生會多籌措點資金。
「不能撞,那你想怎樣?」A大會長挑起眉頭,可惜身在側邊的搭檔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因為Thor正忙著避開緊鄰著他們的跑者暗著送來的拐子。
兩組人並行前衝的情景令場邊的觀眾為之瘋狂,水管、水桶、甚至連水壺都拿了出來,總之水是一波波降在他們身上,Loki略長的黑髮都濕透了貼著頸側優美的弧度,他們兩人在烈日下彷彿優美的貓科般跑動著。
「Loki、Thor!你們還好嗎?」從外側抄上來的Steve和Clint那組以及緊咬著他們不放的另一組體育派也一併出現,「沒什麼。」Loki笑著說,然後又推著Thor用力撞了一下跟他們競爭的C大會長和副會長。
Clint一個抬手水滴沿著肌肉線條輕易滑落,直接用手擋著從旁邊潑來的水,長年執弓的練習讓他起伏的靜脈管在臂上攏起,一身濕透的衣服連腰側陷落的線條都因為跨步的交錯而輕易可見,「Clint,小心!」Steve提醒著他前面的水窪,被叫喚的那人卻因為滴進眼中的水卻來不及眨去錯失了躍過的時機。
場外加油的群眾一個屏息,想著副會長這組或許就在一個慘跌後落後了比賽,卻只見Loki右腳微偏一個側身後轉,單手扯著Clint的上臂提起了對方,恰巧和Steve撐起搭檔的時機配合得完美無缺,Clint左腳落地,看著兩邊抬頭眼一瞇就是個燦笑,像是把陽光嵌在其中,耀眼得有些令人無法直視。
八百公尺的跑道已經跑完四分之三了,倒是剛剛的變故讓A大的成員落後了些許距離。
「對方玩陰的。」會長大人低著頭笑得一個開懷,在後面幾十公尺的Tony那組雙雙打了個冷顫,誰不知道Loki詭計多端才是玩小手段的高手,那兩組C大選手剛剛是明顯把他們往水窪擠,又堵著他們避開的方向,要知道搞這種手段就像自己拿著脖子往刀上抹啊,找死啊找死,Tony搖搖頭,不禁為C大選手掬上一把同情淚……才怪。
「Clint、Steve你們切到最內側,跑在那兩組C大的斜後方,盡量跟上速度讓他們擋住觀眾看到你們的角度。」照著Loki的話,他們有些勉強的盡量跟到了前面的速度,雖然Clint的運動神經絕佳,但要和Steve在生理上的優勢配合,尤其又是兩人三腳這種協調性要求極高的活動,就難上許多。
Loki跟著Thor繞到了最外側,避開了在視覺上接近一直線的跑者們,無聲地對Natasha說著什麼,「小心了。」Loki用著恰好讓幾個選手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Steve聽到暗示,照著剛剛Loki說的直接把身上的運動外套脫下,露出穿在裡面的無袖背心,Clint直接扯起T-shirt下擺擦掉落在頸上的水滴。
那邊Natasha配合得頗緊,直接就著似乎不小心『忘了』關閉的麥克風對Pepper造謠道:「Steve跟Clint怎麼就直接脫了啊?」
場外眾人一聽雙眼放光,可是被C大那兩組四人熊般的身軀擋住的副會長他們,讓一群望眼欲穿的豺狼虎豹通通……都看不見,那一個憤恨!那一個咬牙切齒!所謂團結就是力量,義憤殺人都可以減刑了,那義憤吃冰淇淋更是不該罰。
於是大夥有志一同水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C大那幾個人潑,只恨無法接消防栓直接強力水柱沖掉礙眼的他們。可憐的C大選手被沖地速度落了下來,Steve他們一個箭步躍過,直達終點。隨後Loki和Thor也跨步來到了中線。
現場一陣歡呼,Thor更是大放送直接脫了衣服擦起汗來,Fury校長遠遠坐在看台後方,暗自祈禱等等不需要叫到救護車。
「Bruce!Tony!」場邊加油團卯起來敲著水桶,接下來就看最後一組哪間學校先達陣了!
沒想到突然腳下一個嗑絆Bruce和Tony摔在走道上,Steve握拳的手忍不住用力,他看的角度剛好清楚看見C大一名選手伸腳出去的動作。
「沒關係唷。」身邊的Clint突然扯住他的手,Steve有些激動地轉過頭,一陣風吹來兩旁種的椰子樹沙沙作響,Clint看著跑道的方向揚聲道:「喔……他們慘了!」
而回過頭的Steve正好看見換了一個人格的Bruce,或許現在應該稱為Hulk,單手直接撐起了勉強比他高上那麼一點……點的Tony,挾著他直接衝過終點線,中途還不忘把只差半步之遙的C大選手一個拐子幹飛出去。
然後歡呼聲暴起,衝過終點線的兩人被湧進來的學生拋飛在空中,至於整場最衰的……大概是摀著小腹還在地上打滾又被踩過的C大選手,或許還可以加上當晚在餐廳差點被迫留下來洗碗的Coulson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