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博的美食旅程:再續前緣
寫在前頭: 這裡是毫無意外被Thilbo打死的雁orz 第三集實在太出乎我預料了,給了我許多沒想到的,當然許多想到的都沒出現,打臉打得啪啪啪啪啪響(遠) 所以重啟的美食旅程3跟1&2沒什麼關係,只要看過電影哈比人&魔戒三部曲就夠惹哩=ˇ= 序 從窗框透進來的昏黃陽光將木頭家具照出了暖意,介於金色與棕色間的柔和色調中,哈比人數著玻璃瓶罐中的橡果,一顆顆落進罐中的堅硬果實發出喀喀聲。 大大的耳朵抖了抖,聽到窗外傳來的狗叫聲,該是有外人來了。 他將橡果全倒回瓶子裡,擺到專門收藏果實的櫥櫃裡,樟木製的櫃子一打開就聞到淡淡木頭香,還有陽光與果實的氣息。 靈巧地跳下床,枕頭上的紅皮書被壓一跳一跳,沒多久又安靜回歸平靜,在塞滿棉花的枕頭上壓出方正的凹陷痕跡。 邁出輕巧的部分跑出門,他跑下階梯,順著窄小到只能容納一隻哈比人毛毛腳的道路,來到轉角小土丘上的橡樹。 百年橡樹高聳巨大,枝葉茂密呈現團型向外伸展,遠遠的進入袋底洞區域就能看到它半圓的樹冠,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半圓的弧度跟著變得越來越圓。 白天看起來是個綠色的圓帽,傍晚看起來像是墨綠的手在昏黃中催促人回家,夜晚也能從昏黑星光中看出那塊更深的黑色圓頂,指引袋底洞的哈比人不要跑錯了洞。 「來了,來了!」哈比人顛起腳尖,看著消失在古爾橋家小丘後的車尾巴,那團蓋著貨物的布不屬於哈比人慣用的花色,必定是他等的人! 零散的馬蹄與車輪滾動叩到小石子的聲音逐漸靠近,哈比人雙手在背心上抹了抹,抽抽鼻子,等到來者露出正面,抬頭與他相望,哈比人揚起充滿暖意與朝氣的微笑。 「歡迎!看到這棵大樹就知道巴金斯家到了!」哈比人彎腰行禮,「我是比爾博‧巴金斯,聽候您的差遣。」 「這是顆漂亮的樹,巴金斯先生,沒想到你會行矮人禮。」矮人也回了一個禮,「我是領隊,索林。」 意識到彼此的名字時,雙方都壓下驚訝,表面上維持禮貌與疏離,倒是索林後面的其他矮人開始竊竊私語。 夏末入秋,屬於夏爾的午後暖風吹拂,巴掌大的葉子飄落到比爾博腳邊,他腳才剛挪開就踩到一顆過分早熟的青綠橡果,踉蹌一下又站直了,彎腰撿起那顆橡果,抬起頭正好與矮人平視而望。 灰藍色的眼瞳外圍是深到近黑的藍色,像是刻意圈出那雙深沉而溫柔的眼睛,在夕陽橘紅的陽光下,比爾博看到了一抹金色,矮人稍稍側過頭,辮子上的髮飾上閃出銀光,比爾博愣了幾秒才意識到對方的笑意。 「咳咳,您正好趕上了晚餐時間!」 第四紀元46年,未完成的故事即將再次啟程。 01:香辣烤肋排 12.22 -1 矮人們穿著皮草與厚重的衣物,比爾博原本想請他們進門,脫下外套與武器──比爾博可沒見過這麼多除了菜刀以外的鋒利物品啊!沒想到只有領隊跟著他進門,而且無視他想要接衣服的手。 「非常抱歉,巴金斯先生,不知為何我的父親答應詹吉市長的委託,但我無法帶著一個嬌弱的哈比人四處旅遊。」 「這、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矮人冷靜的語調讓比爾博緊張,從對方臉上比爾博找不到之前的一絲笑意。 「就我所知詹吉市長是你的養父,同時也是赫赫有名的魔戒遠征隊成員,如果是詹吉市長想要遠遊,我決不會推辭,可是巴金斯先生,恕我直言,您並不是那一位、不,是兩位巴金斯先生。」 「您說的是佛羅多‧巴金斯以及『那一位』比爾博‧巴金斯吧?請你跟我來!」比爾博急到連您都改成你了,他伸手去拉矮人的衣袖。 索林原本想閃開的,可是不知為何他愣了一秒,等他回過神來哈比人已經扯著他的袖口毛邊往裡更深處跑去。 哈比洞的設計普遍房與房之間沒有門,索林從燃著爐火的外室猛然轉到昏暗的房間,視線尚未適應,他注意到窗戶外的昏暗,想著黃昏總是黑得快速而無情,一轉眼,比爾博就點上了房內的燭燈。 房間裡透著一股木頭味,還有某種溫暖的小動物氣息,長期活在山裡並四處流浪的矮人對非我族類的氣息相當敏感,可是這種帶著陽光、木頭與食物的氣味讓索林感到安心──這不是個好現象。 直到索林意識到這是哈比人的氣味時,比爾博已經捧著一大本紅皮書來到他面前。 「這是……」索林瞪著第一頁的通用語標題,拉長微翹的尾筆透露出種族特質,這是哈比人的字跡? 「我不是這位比爾博‧巴金斯,相信你也不是這位索林‧橡木盾,可是我想這並不影響我想做的事。」比爾博將紅皮書塞到索林懷裡,翻出一頁,指著上面的名字,『索林‧橡木盾』刺進索林的眼睛。 第三紀元2941年,都靈矮人奪回王國、榮耀與財富,一個哈比人的名字與王並列,矮人必須銘記在心,即便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他、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任何一個哈比人,他們仍需要記得那名飛賊的名字──比爾博‧巴金斯。 「那你想做什麼?」 「我被詹吉叔叔收養後,叔叔跟我說了許多故事,除了這本書,還有叔叔親自經歷的,我出生時就失去了父母,叔叔收養我,讓我繼承巴金斯家的財產,讓我有個家,這個家是比爾博‧巴金斯留給佛羅多‧巴金斯,原本應該是要給山姆叔叔的,可是叔叔想要將這些留給姓巴金斯,又不像那些巴金斯親戚,所以他收養了我。」 「我對你的家族史並沒有興趣,我不可能因為同情而帶你去冒險,你很可能會死,而我沒興趣帶一個哈比人去自殺。」 「我想……」比爾博走到木櫃前,捧出一大瓶橡果,「我想要冒險,走過上頭說的地方,不是因為我叫比爾博‧巴金斯,而是我喜歡這個比爾博‧巴金斯,這本書伴隨著我長大,所以我想要看他所見過的中土大陸。」 「這瓶橡果是?」 「你見過轉角的那棵橡樹了吧,這些橡果都是那棵橡樹掉的!而且那棵橡樹是……」比爾博翻著索林手裡紅皮書,指著某一頁上面的句子說:「他帶回來的,我想讓他到過的地方種上一棵橡樹。小時候我總想著我能為比爾博祖父做些什麼,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用這個方式紀念他。」 「……」 「你願意幫我嗎?」 一高一矮兩人注視了許久,進行著無聲的角力,比爾博率先向擁有整齊鬍子、黑色半長髮的矮人伸出手,索林捧著紅皮書的左手手指稍稍收緊,鬼使神差的伸出右手,比爾博高興地上下搖了一下。 「謝謝您,索林先生!……啊!焦味!」比爾博急急忙忙的往廚房衝去,不忘回頭說:「請等一下!」 索林低頭瞪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拳,為什麼他要伸出手? 「索林先生!抱歉,晚餐有些焦了,可以麻煩您去開門讓您的夥伴進屋嗎?」 索林皺起眉,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比爾博這個名字迷惑了。 ※ 12.23 -2 後頭傳來一聲聲「就是這間嗎?」、「快來快來!」、「我聞到香味了!」的吆喝聲,看來矮人其他的商隊成員已經進屋了。 比爾博用洋蔥、大蒜和辣椒磨碎,將兩大片肋排醃漬一整下午,然後用全夏爾最漂亮的烤箱邊烤邊定時拿出來刷上醬料,如果溫度太高而醬汁已經收乾,肋排就會烤焦。 醬汁用白葡萄醋、番茄汁、冰糖、百里香、百香果熬煮,酸酸甜甜,比爾博特地分了一些當沙拉醬,肋排用的部分最後還要跟醃漬的醬汁攪和均勻。 比爾博聽聞矮人不喜歡綠色蔬菜,所以他的沙拉選用蘆筍、紅蘿蔔、芹菜、小玉米,切成條狀煮過可以整跟整根吃的。 還有許多許多麵包和起士、三大桶啤酒,比爾博已經有貢獻出食物庫的打算了,這可是他要交給矮人的旅費。 「各位,請將行李放在走廊或……任何地方。」比爾博雙手捧著一大籃麵包,正好看到一個沒鬍子的矮人將腳踏在珠寶櫃上,刮下滿角泥巴。「然後請到後面的水盆清洗一下,飯廳還沒準備好。」 「需要幫忙嗎?我對搬食物最在行了。」沒鬍子的矮人用力向比爾博彎腰行禮,「我是奇力二世,叫我奇力就行了,聽候您的差遣。」 矮人的禮節都是粗魯而熱情,沒有直接撞頭撞胸就算牽就比爾博了。 「也聽候您的,可以請你將那籃麵包搬去飯廳嗎?」比爾博捧著大籃麵包,只能點點頭回禮。 「當然!菲力,去!」 「不是你要搬嗎?」一個擁有小鬍子的金髮矮人無奈走出,向比爾博行禮說:「菲力二世,請喚我菲力,聽候您的差遣。」 「沒看到旁邊還有一大盆東西嗎?去!」 「好、好、好。」菲力被奇力拉去了廚房。 「歐力、朵力、波佛、畢佛──」 一排矮人圍到比爾博面前開始報名,中間還夾著二世、三世,最後說完齊齊行禮,比爾博一下子無法從大大小小的鬍子、大大小小的頭髮中分辨誰是誰。 「都下去!」索林對著那群矮人吼,把比爾博解放出來。 「矮人吃飯前從不洗手的……」諾力小小聲的說,被索林狠瞪一眼後率先跑走,「洗手、洗手最乾淨了!」 七名矮人一個接一個接上了,嘴裡還清快的哼著,「洗洗手、最乾淨、哪怕矮人不洗手。」 「謝、謝謝。」比爾博對索林笑了笑,轉身又跑去廚房忙碌。 「我並沒有正式接受你的委託,只是我們需要晚餐,如果必要,我會支付你晚餐費用。」索林雙手抱胸,盯著比爾博像隻勤勞的小蜜蜂在小小的廚房裡打轉。 廚房放著廚櫃和籃子,疊放著各種食材,中間擺著桌子當料理台,平時應該也是比爾博吃飯的地方,爐火上架著鐵架,還有單獨掛大湯鍋的鉤子。米色的牆壁被燻黑,與木頭色更加接近,讓廚房整體變得幽暗而溫暖。房間頂部繫起繩子,垂掛著色彩繽紛又亂中有序的香料,和各種食材一同增添色彩。 無法否認的是,索林喜歡這個畫面。 「索林!」比爾博將大鐵盆的烤肉捧上桌,隔著飄散著熱氣與香味的肉食對索林說:「請問你要怎麼樣才能答應我?」 索林嚥下口水,他瞪了眼比爾博,確認哈比人眼裡滿是焦慮與期盼,他深吸了一口氣。 「除了你擔任隨隊廚師當旅費的條件保留外,我們重新立一份契約。」 「可以!」 「詳細內容,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思考,先讓晚餐上桌。」索林瞥了眼油光水亮閃閃動人的烤肋排,絕不能在這個東西面前談判。 12.24 -3 肋排大受歡迎,連比爾博自己都對肋排的滋味相當滿意。 肥瘦適中的肋排被洋蔥和香料醃過,本身就帶著辣味和甜味,烤肉時比爾博小心沒有讓肉汁滴下,在滴下前就要翻面並塗上醬汁,除了差點烤焦的那塊,兩大片肋排都烤的非常完美,外層烤得酥酥的,還有一絲木香……他今天用什麼木頭烤肉來著?裡面的肉還保持著水分,切下一條肋排,咬著一端撕下來整條肉完全不吃力。 滿嘴的肉汁暴發吃起來太爽快了! 「烤的時候我加了一丁點月桂葉和大蒜,香氣就是不一樣,醃的時候我有加點醋,所以嫩的部分還保留一點酸味。你們還習慣吃酸嗎?」比爾博充滿誠意的向旁邊的索林介紹,至於前面刀叉橫飛、麵包互砸、啤酒亂灑的畫面,他當作沒看到。 「不錯。」 「那還有哪需要改進的?我希望能了解矮人的口味。」索林是在場唯一吃相優雅的矮人,只有他使用餐刀和餐叉。 其他矮人用大刀切開肉之後,基本上都是用手搶食,拿叉子慢慢插還沒拿到盤子裡就被搶走了。索林不知道如果他說其實這些矮人平時吃相並沒有這麼……豪邁,不知道哈比人會不會相信? 「肉──這肉是我的!」 「不,我的肉!」 「烤肉太讚了,我愛死這肉汁,不准舔我的盤子!」 「好的,我知道了。」比爾博掏出一張小紙捲,寫上一個字,肉。 「咳,味道非常不錯。」索林用切肉掩飾尷尬,又切了一塊肉,嚼著嚼著捨不得吞下去。 一開始先聞到外頭香辣和焦脆,咬下去烤醬下層的油花噴出肉汁,跟濃郁的醬汁融交在一起給一開始的乾硬添上一分柔軟。 接下來多咬幾下,肉味就從濃郁的醬汁中脫穎而出,還不是簡單的豬肉味而已,醃過的肉更加鮮甜,比爾博是用糖醃肉嗎? 嚼爛的肉慢慢滑下喉嚨,最後還留有一點點酸,讓重口味的肋排吃起來並不膩味,只會想一口一口不斷吃下去。 其實他也低估了哈比人的廚藝,不是沒吃過哈比人的手藝,從藍山出發路過夏爾時,偶爾也是會到市集採買一下糧食,賣一些農具和種子,如果說哪些商品可以讓哈比人願意接受一群看似兇神惡煞的矮人出現在市集,夏爾附近百里內都沒有的糧食種子,絕對是不二選擇。 上次用幾顆南方出產的西瓜種子換到了兩大條麵包,還有三條烤好的河魚,真是樸實的好生意。 但是那些麵包、烤魚或是烤番茄鑲肉都比不上比爾博的手藝,那是會讓人捨不得快速吃完的美味。 雖然索林想要好好品嘗,可惜他回過頭發現,肋排已經沒了,只剩下一盆肉渣,連渣子也被搶成一團,一堆矮人手拿著麵包要去沾盆底那些肉汁。 主菜烤肋排已經搜刮完了,剩下的料理可以慢慢來,畢竟超級好吃、恨不得撞掉旁邊的兄弟獨吞的肉跟好吃的麵包是完全兩回事。 「你是我們的新團員吧?以後料理就交給你了!」歐音咬著一大塊起士,以啃麵包的氣魄大口啃起士,大概是整個起士圓輪的五分之一,剩下的五分之四都在龐伯手上。 「好像原本就是用料理當報酬?這是旅費嗎?」歐力抓抓自己的小辮子,將起士屑都擦上去了。 「嗚嗚啊煞……」這是說什麼需要專門翻譯的畢佛,他揮舞著手臂想要讚美比爾博,不過在哈比人眼裡根本像是想要找他打架。 「他是說很好吃,如果能更辣一點會更好。」歐音拿出助聽器負責翻譯。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如果之後吃不到怎麼辦──」奇力噴著滿嘴麵包屑擠到比爾博面前。 「看到你們這麼喜歡,我很高興。」比爾博靦腆的勾了勾嘴角,如果他不是只吃到一小條的話,他會更開心…… 波佛神祕兮兮的湊過來,喝了一大口啤酒說:「你知道中土現在說的頂尖生活享受是什麼嗎?」 「不、不知道。」比爾博被矮人吃的速度嚇到後,連忙往嘴裡多塞些東西。 「矮人的工匠、精靈的裁縫師、人類的釀造師以及,哈比人的廚師!」 「哈哈哈──這是你瞎掰的吧?中土上誰這麼說了!」諾力哼笑著拍拍波佛的背。 「真、咳,真的有啦!」 「波佛說生活,要矮人的工匠。」奇力和菲力對看一眼,敲著叉子哼唱,後面和音「要工匠、要工匠,來一雙。」 「精靈的裁縫師──」「精靈逃走了,捲著棉被逃走了。」 「人類的釀造師──」「再來一桶啤酒!啤酒!」 矮人已經開始敲敲打打唱成一團,索林見比爾博逮到空檔把少少的晚餐吃完了。 「洗碗。」索林一拍掌打斷節奏,但也是短短的打斷而已,因為馬上就被接回了。 「還要矮人的洗碗工、誰要矮人的洗碗工!」「哈比人要、哈比人──」 在場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刻代表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許多年前這個哈比穴也曾經這麼熱鬧過。 ※ 洗碗的工作交給矮人,比爾博翻出一床又一床的棉被準備給矮人鋪床,這些都是他借來了,結果鋪床的工作又被波佛承擔了,外頭的歌聲已經變成「波佛洗碗工逃走了,逃走了,做什麼?」 比爾博只好回房檢查行李,他已經將一人份的寢具、幾件換洗衣服,還有外出冒險絕不能少的斗篷和拐杖。 「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要和你談談。」索林敲了敲門框,哈比穴裡是一個一個洞,沒有房門隔著。 「請、請進。」 02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