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起士蘋果烤餅
1.6 -1 迷霧山脈山壁陡峭,小馬無法載運貨物,只能從山谷通行,瑞文戴爾的精靈給了比爾博精靈專用道的密語,順著小徑前行就能穿越山脈。 「比爾博,多虧有你,不然之前都要繞上一大圈,繞過山脈南端。」菲力擦拭著小刀,比爾博很好奇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匕首、小刀或是餐刀之類的。 「這是我的榮幸,跟你同車也是。」比爾博剝著豆莢,午餐可以燉煮青豆玉米,加點肉汁就是爽口的蔬菜了。 比起軟爛又充滿草味的蔬菜,矮人更能接受顆粒分明口感硬脆的豆類。 「這是為了索林準備的嗎?因為昨天他說了句燉菜太爛了?」 「嗯,他說比較喜歡玉米。」 「難怪索林心情很好,非常好。」菲力笑瞇了眼睛,總是帶著微笑的矮人給比爾博一種危險又安全的矛盾感。 「嗯……菲力,有話直說吧?為什麼一直提索林。」比爾博搓揉豆莢,讓一顆顆豆子快速落下。 「因為你的反應很有趣。」菲力放輕聲音說:「你一緊張就會搓手轉動眼珠子,下次在索林面前小心一點,雖然我想他可能不會注意到。」 「什、什麼意思啊?」比爾博完全不能理解菲力的『言下之意』。 菲力瞇起眼睛上下打量比爾博,然後發出讓哈比人手癢想打人的嘆息。 ※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比爾博愉快的心情,尤其是晚上的露營地是在一個山壁長型凹陷處,像個天然的屋簷供旅人遮風避雨、哦,沒有遮風功能,兩旁不時灌風進來相當涼爽。 波佛說這是石巨人翹起的腳跟,比爾博喜歡這個形容。 比爾博最欣喜的是這裡有個半大不小的石洞可以讓他堆成烤爐,晚餐可以做烤餅了! 歐力和朵力幫比爾博塞了兩片石板到小洞裡,將洞分成了三份,中間最大是留給比爾博放烤餅,畢佛將點燃的木材塞到兩旁給烤箱預熱。 比爾博將下午就發好的麵糰桿平,他出門旅行什麼沒有,廚具一樣沒少,擀麵棍必要時也是能當武器的! 擀好餅皮,比爾博先擺上一層起士,精靈廚師說這種起士質地柔軟,加熱溶化後會非常綿密,搭配熱麵包一口咬下還會牽絲。 比起麵包比爾博更喜歡烤薄餅,除了起士還能加上自己喜歡的食材。 為了矮人,比爾博準備了煙燻鴨和培根兩種肉,加上手邊適合切片烤的蔬菜,組合成煙燻鴨甜椒青蔥烤餅和培根番茄玉米,至於比爾博給自己特別準備了甜的烤餅──起士蘋果,料理起來也比鹹的更加用心。 蘋果切片,與糖水、奶油、一點點蘭姆酒和肉桂用平底鍋炒過,水快收乾時加一點檸檬就可以了,比爾博放上蘋果餡後,特別刷上一層蜂蜜。 「逼爾波,泥還載忙什麼?」奇力滿嘴都是第一批出爐的鴨腿烤餅,不快點塞到嘴裡都要沒了。 鹹香的鴨肉還保有濕度,完全能吃出肉的口感,帶點韌性的皮更是香到不行,那些精靈做燻鴨時特別在皮上下過功夫,那什麼胡椒和不知名的香料太過分了! 甜椒爽脆,而青蔥還有些辣度,讓人吃不膩鴨肉過於濃厚的香味。 「培根烤餅出爐啦!」波佛朗聲宣布,龐伯用小鐵鉗勾出烤餅用的圓木板。 菲力還笑過比爾博,他是身藏武器,比爾博根本是身藏廚房,圓木板除了當砧板還能當烤盤,烤出來的餅又平又脆。 「我、我先來,剛剛只搶到一小角掉下來的青椒!怎麼就沒掉塊肉給我!」 「我原本連那塊椒都不會掉的,都是歐音跟我搶!」 「哦哦哦!這真是太好吃了!」 「嗚嗚,為了這個培根我願意娶一個精靈!」 「算了吧你,奇力,你要跳起來親他嗎?」 「等等,你為什麼是用他不是她?」 「等你分出來精靈男女再說吧!哈哈哈!你掉的培根歸我啦!」 鹹烤餅的部分,比爾博就是把所以材料切一切放上去就完成了,吃起來又香又順口的功勞多在於瑞文戴爾出產的培根和煙燻鴨腿,精靈調製的香料太可惡了。 「你不先吃?」索林將一小盤烤餅推到比爾博手邊,雖然份量不大只有十六分之一,可是鴨腿和培根都有完整的一塊。 「哦,謝謝你,索林。」比爾博將蘋果起士烤餅推進烤爐,心滿意足的捧著烤餅蹲在地上,一心一意地盯著爐裡的變化。 「這有什麼好看的?」索林也拿著他的份席地而坐,兩人隔著比爾博的旅行用料理台──用木箱堆高的平台,聽著背後矮人們熱鬧搶餅的音樂。 「看著原本顏色偏淡的起士還有蘋果漸漸變成黃金色,上面的糖水被烤的發出黃金光芒,還有這暖暖的爐子,吹出來的熱風都是黃金色的!」比爾博自己先笑了,「把黃金吃下去感覺自己特別有錢!」 「如果你看到真的、這麼大的黃金,就不會認為這叫做黃金光芒。」索林放下原本已經送到嘴邊的烤餅,之前讓他垂涎欲滴的鴨腿香氣都勾不起他的喜悅。 「我看過啊,我忘了哪個國王送給皮聘叔叔一個烤餅大的黃金獎牌,叔叔可開心了,若不是是國王送的,他都想磨下來叫山姆叔叔給他的下午茶灑金箔了,聽說之前的剛鐸宰相下午茶蛋糕都要撒金箔,看起來特別好吃。」 把金子拿來吃?索林挑高眉角,下意識咬了口烤餅,覺得培根的油脂還是比黃金可口。 「嗯……」 「山姆叔叔就是受不了皮聘叔叔得意的樣子,烤了一個星期的蘋果派,還特別去皮聘叔叔家晃一圈,但是連一塊酥皮都不給皮聘叔叔吃。」比爾博慢嚼著培根烤餅,精靈做得醃漬肉就是多了種香氣,或許就跟酸果一樣,精靈總有特別的香料,還有一些料理魔法! 「嗯……」索林內心吶喊他不想知道關於傳說中遠征隊哈比人的日常互動。 「每次這樣盯著烤爐都覺得好溫暖。」 「嗯。」這次索林的應聲多了點肯定。 沒多久,索林聞到了甜甜的味道,他對甜點沒有特別的興趣,可是熱騰騰的甜味迎面而來,以及那些慘澹色彩的蘋果與烤餅,真的如比爾博所言,漸漸變得金黃。 在偏橘的火光映襯下,看起來與液體黃金滾沸冒出的氣泡真有點那麼一絲相像。 「黃金沒有這麼香吧?」比爾博笑瞇瞇地側臉看向索林,對方面無表情地盯著烤爐,橘紅火光照亮了矮人的側臉線條,比爾博不知不覺對著索林發起呆。 1.7 -2 「可以拿出來了嗎?表面有些焦了。」 與索林的視線相撞,比爾博才猛然回過神迅速擺正臉,結果扭太大力脖子有些痛。 「可、可以了,外層焦糖微焦是最好的!」比爾博拎過鐵鉗勾出蘋果起士烤餅。 原本是蘋果甜甜的香氣居多,湊近索林能聞到果甜香底下的起士味,起士是整很奇妙的食物,跟肉搭配就覺得聞起來是鹹的,跟甜食搭配又覺得那份奶香本來就是甜的。 比爾博原本打算將烤餅分成十二等分,他正要切第三刀時,索林制止了他,然後矮人將四分之一的蘋果烤餅裝盤,塞到比爾博還拿著刀的手裡。 「先吃,剩下的再給他們,那些鹹的夠讓他們搶了。」 比爾博除了烤餅外還有一鍋燉豆子玉米,他可是特別用前兩日的燉牛肉汁提味,撒上胡椒相當和矮人的味口。 「好!」比爾博之前兩小片鹹的烤餅確實吃不飽,只有開胃的效果,現在捧著四分之一的蘋果烤餅享受大快朵頤的滿足感。 表層焦糖烤的薄脆,蘋果薄片與起士融為一體,牽起長長的起士絲,軟綿的起司熱騰騰卻不燙口,蘋果因為是帶皮切,靠近皮的地方還保有脆度,果肉的部分浸飽糖水,甜而不膩還有點肉桂香。 烤餅本身微鹹,酥脆的還能吃出麵粉香,跟蘋果起士料是絕配! 比爾博也是有私心的,兩樣鹹的烤餅因為有肉當主角,放的起士就少了一點,但是甜的只有蘋果當料,起士可是足足多了二分之一,拿起來起士都要順著咬下的缺口流下去了。 塞了滿口的蘋果起士烤餅,比爾博陶醉的笑彎了眼睛。 索林給自己切了大約八分之一,小口小口切著吃,其實他目測切到四分之一就差不多,以起士的厚度再切得更小塊,餅皮會無法支撐起士的重量。 切開外層金黃色的半透明焦糖,連同淌流而下的起士以及努力抓回起士的蘋果一起叉起,烤餅成了月亮旁的光暈,焦糖是點綴起士天空的星星。 濃而甜蜜的起士和蘋果熱呼地直流心底,索林輕呼了口氣,心想難怪哈比人用黃金比喻這一口的滋味。 ※ 清晨時分,比爾博嘴叼蘋果手捧橡果瓶準備找地方種樹,走到一塊圓形向下凹的草地,比爾博眼睛一亮,感覺這塊地就是專門為了種樹設的,都特別圈出來了呢! 比爾博蹲下身拿出小鐵叉開始敲敲打打,迷霧山脈許多的地方都是砂石地,要找到一塊足夠讓橡樹生長的土壤就要找最軟的地方。 敲了幾下比爾博感覺到一絲異樣,蹲下身子刨土,草根連同砂土手到擒來,比爾博總覺得草地感覺有些太鬆了? 守最後一輪夜的索林準備去叫醒其他人,看到比爾博躡手躡腳離開營地準備去種樹就跟了上來,發現比爾博停在山壁下一塊突兀的草地時,眉頭一皺,總覺得那塊草地形狀圓到詭異。 比爾博挖出一塊石頭,往旁邊一丟,準備埋下橡果時聽到索林緊張的大吼。 「比爾博!回來!」 地底下發出喀咯喀咯的墜落聲,比爾博身子一歪,所站的草地迅速下陷,他下意識往索林的方向跳去。 「啊……」比爾博傻楞楞地望著自己與索林交握的手,心臟像是快要跳出胸口,不,還好心臟還在跳! 圓形的大洞深不見底,原本的草地像是鋪著碎石和砂土的薄膜,比爾博挖了個小洞就完全崩塌了。 比爾博抓住了索林伸出的手,整個人懸空全靠索林的手臂支撐。 索林右手緊抓著比爾博的手往上拉,把哈比人稍微提上來一點後,左手抓住比爾博的後領,用矮人語罵了句髒話,奮力把哈比人拉出洞。 「索、索林……這是什麼?」比爾博愣愣地看著憑空出現的洞,現在看起來這個洞圓得像特意挖出來的陷阱。 「這是噬地者路過的痕跡。」 「路過?天啊,這是動物?什麼龐然大物可以在地底下鑽洞?」 「現在是關心噬地者大小的時候嗎?」索林瞪了眼哈比人。 你受傷了嗎?」比爾博小心翼翼地想要去碰索林的手臂,又怕碰傷對方。 「我沒事。」 「那真是太好了,哦不,一點都不好,我整瓶橡果都掉下去了,還有我的早餐。」比爾博悲傷著望著大洞,他也沒傻到想要去把東西撿回來。 索林皺起眉,他不認為一顆蘋果可以跟那瓶好像極具意義的橡果相提並論。 「手伸出來。」 「哦……哦哦哦哦!」比爾博原本以為索林會給他什麼吃的安慰,沒想到索林會從口袋裡掏出了不可食用的小果實。 四顆橡果正好放滿哈比人的掌心。 比爾博張大嘴瞪大眼緩緩扭過頭看向索林,臉上寫著『為什麼?』,他驚訝到呆傻的表情讓矮人哼了口氣掩飾笑聲。 「你在精靈那裡種樹的時候,我順手拿了幾個當武器。」 原本嚇到腦袋一片空白的比爾博,現在腦袋更空了,愣愣地定點注視手裡的橡果,耳邊迴盪著自己的心跳聲。 索林站起身整整皮草背心就轉身離去,確定離開比爾博的視線範圍後,他悄悄握住自己的右手腕,一個使力把關節扣回去。 留在原地的比爾博看了看洞,又看了看手裡的橡果,反覆幾次然後輕輕笑出聲。 「呵,橡果當武器?攻擊松鼠嗎?哈哈哈、哈、哈……呼……」 比爾博笑著笑著突然摀住耳朵,為什麼他的心跳無法緩和下來?他都快喘不過氣,再跳下去他會以為自己變成了一隻得到橡果太過興奮,結果因此暴斃的蠢松鼠了! 06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