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tle溫柔 Star Trek Beyond Spock x Jim 寫在前頭: 100%劇透,接續STB之後 再多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二刷完STB,滿滿的複雜情感,又哭又笑的, 但是最後,我還是覺得,"溫柔",最適合形容我的感想,充滿了許多人對ST的愛與緬懷。 --可以跪求STXIII原班人馬續約嗎?-- 07.23 序 年輕的Spock先生: 請原諒我選擇用這種古樸的方式記載最後的『言語』,曾有個人說過,打開紙捲本身便是一種喜悅。 我感覺到自己正在衰敗,推測十個標準日內我便會死亡,這是自然的生理過程,無需感到恐懼或悲傷。 事實上,我曾經為死亡感到恐懼,但此刻我是平靜而安詳,無庸置疑的。我推測你會懷疑我所說的話,因為我深刻的理解,我們、我,是擁有情感的半個人類。 你有69.8%可能會因為我的死亡做出合理的改變,例如回歸新瓦肯,我們都對自己的種族有不可抹滅的責任。 即便你有31.2%的機率選擇留下,未來也會有98.4%的機率會對是否待在星艦而感到迷惘。 我無法替你做出任何決定,但是我能告訴你,直至生命的終點,我腦海中重現頻率最為頻繁的記憶。 第一個五年任務的第1418標準日,任務結束在既,瓦肯科學院向我提出邀請,基於對科學的追求這將是符合邏輯的選擇,我卻無法立即答應邀請,衡量過後我決定向他說明我的意圖,我邀請他來房間進行一場談話。 他向我舉起一杯從導航員那借來的威士忌,表明意圖用地球的酒將我灌醉,我接下酒杯並且第三十八次闡明瓦肯人並不會因酒精而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力。 他對我露出一個金黃色的微笑。 具體的形容是他強烈干擾了我的視線與邏輯。 當他用比蜂蜜麥酒更加柔滑的聲音對我說:「沒有你我怎麼辦?」之後,這一場談話,我並沒有向他闡明我的意向,而是進行一場三維象棋,那也是為數不多他贏過我的棋局。因為他察覺到了他有能力干擾我的思緒,並且成功加以利用。 他離開房間的1.3小時後,我致電給科學院並婉拒他們的邀請。 我絲毫不感到後悔,如果你對此感到疑問。 他曾經對我說過,他不會死亡,因為有我們陪伴著他,他深信自己會孤獨的死在宇宙中的某個角落。 我無法基於邏輯告訴他,星艦艦長因公殉職與船員的陪伴並沒有關連性。 遺憾的是,他的言語成為了真實。 當我們失去他時,他確實是獨自一人。 在面對生命終結的時刻,我不在他的身邊,那是我最後悔的一件私事。 每每思及這個事實,我的腰側便會隱隱作痛,我曾經推測當我再次面臨死亡,85.7%我會想起失去他時那一刻的痛苦,14.2%我能回憶過往的美好,僅有0.1%我不會想起他。 事實再次證明,他帶給我的快樂將伴隨我直至盡頭。 這張照片,代表著我屬於的企業號。 它並不屬於你,至少不是此刻的你,但我由衷期盼你的未來,會有屬於你的它。 以及,他 James Tiberius Kirk。 你誠摯的Spock S'chn T'gai 7.24 01 橘紅色營火搖曳,靴底摩擦砂質地的細碎聲,手指撥弄著細弦發出不成調的音符,他知道自己熟知許多複雜樂譜,但他就只想撥弄著弦,不知再等待什麼。 肌膚被一股溫暖所包圍,不僅僅是溫暖與空氣,而是整個人,木頭燃燒蒸散著酒味,而他的鼻子捕捉到淡淡甜味餘韻。 一雙邊角沾土的靴子出現在他面前,對方穿著紅色毛衣,手持鋼杯往他比劃一下說:「你只是要撥弄那東西呢?還是準備彈奏什麼?」 腦海浮現一首簡單到聽過一次便能記住的歌曲,忍著到口的哼聲,手指找到了方向,輕輕撥起旋律。 劃呀劃,劃小船, 緩緩順流下。 開心呀,開心呀,開心呀,開心吧, 人生不過一場夢。 兩個嗓音應和著稱不上專業的歌聲,指上的動作配合著音調速度而變化,他並沒有加入歌唱,可是簡單的旋律如水般流進他的耳裡,溫暖沁潤他整個人。 單純的寧靜讓他捨不得睜開眼,但是他知道…… 這只是一場不屬於他的夢境。 「滴滴滴滴──」 Jim坐起身按下鬧鐘,扒了扒頭髮,他又夢到Spock大使的記憶。 自從聽聞Spock大使的死訊,他已經一連兩日做著遙遠而溫暖的夢。 在織女四號星第一次見到Spock大使時,Jim就懵懵懂懂的接收了Spock大使的心靈融合,顯然以現在Jim對瓦肯人的了解,Spock大使當時的舉止可以說是……非常不合邏輯,瓦肯人極度重視隱私,除非是對敵人採取必要手段,瓦肯人是不輕易用心靈融合讀取或傳達記憶,那是個超越一般非心靈感應種族所認知的親暱。 孤獨、內疚、痛苦,眼睜睜看著瓦肯星毀滅,在一無所有的悲傷中,見到年輕版的摯友,無處宣洩的情感找到了依託,Spock大使對一個實質意義上初次見面的年輕人使用了心靈融合。 儘管Spock大使主要是將Nero事件的始末告訴Jim,可能在當時的情況下Spock大使也無法控制自己,又或者是其他原因,Jim接收到的記憶與情感超乎預期的多。 這件事他曾經告訴過Spock大使,得到一句深沉的道歉與Jim無法承受的哀傷眼神。Spock大使並沒有細問Jim看到了哪些記憶,只問他的記憶是否讓Jim感到痛苦,Jim搖頭回應,他也說不上個所以然,因為那些夢境醒來後他頂多記個片斷,或是一種情感。 那些夢境裡,Jim透過Spock大使的眼睛感受另一個世界的企業號生活,刺激或悲傷,喜悅或快樂,他感受著瓦肯人冷靜的表面下隱藏的豐富情緒,而帶給Spock大使情緒波動的人都是另一個自己。 Jim無疑是羨慕另一個自己,即便對方32歲才當上企業號艦長,還有、嗯,沒有了,感覺自己贏『他』也只有這麼一點,Jim無奈的翻身下床。 「那個是什麼甜味?嗯……烤棉花糖?」Jim揉了揉額角,他怎麼也想不到一把年紀的三個老人家會圍著營火烤棉花糖。 讓人羨慕不起來的安逸,如果哪天約Bones和Spock去烤棉花糖,Bones一定會先給他來一針然後送去大腦檢查。 Jim穿上自己的便服,今天他與Bones約了去喝酒,他原本想要再約Spock的,Bones會發出一連串咒罵然後敲他腦袋,但是看在是他生日的份上,Bones應該會喝完一杯酒再動手。 可惜Spock說他與Uhura有約,毫不留情的拒絕,Jim苦澀的笑了笑,他的大副有個比艦長更重要的情人,明知道是無理取鬧,Jim還是不免希望他的Spock能跟Spock大使一樣將他放在首位。 Jim今天早上要拜訪Paris准將,並表明他的決定。 他屬於宇宙。 ※ 「Nyota,感謝妳的到來。」Spock側身邀請Uhura進門。 「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談,這次由我先說,可以嗎?」 「請。」Spock為Uhura倒上一杯水。 Uhura把玩著水杯,手指緊壓著杯緣說:「你先前跟我說『前往新瓦肯為你的種族復興盡責』,我理解你要離開星艦並且有意要與瓦肯女性結合的決定。」 「並無謬誤,針對後者,我是分析我離開星艦後,妳與我之間的關係有67.5%會因此終結,並不是我現在就希望結束我們的伴侶關係,況且我已經改變返回新瓦肯的決定。」 「Spock!你會有這個打算我能理解,我也接受和平分手,而且我現在也堅持這個決定。」 「我能詢問原因嗎?」Spock眨了眨眼睛。 對上Spock疑惑迷茫的眼神,Uhura不由得放軟語氣說:「我真該跟三年前的我看看現在的你,如果是當時你恐怕會面無表情的說『請解釋。』,Spock,我是你決定留下來的原因嗎?」 「嚴格來說,一部分是。」Spock想成為Spock大使那樣的瓦肯人,那張照片與信件告訴他,這個生命階段的他是企業號大副,並且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主要原因不是因為我了。」Spock抿住嘴不沒有回話,Uhura搖搖頭說:「瞧,這又是一個改變,你懂得『體諒』我的感受,而不是進一步詢問。」淡笑,「你因為Spock大使而選擇離開,也因為他而選擇留下,你想繼承他的信念,我身為朋友祝福並尊重,但身為伴侶卻不能……」 「我愛你,Spock,但我也愛我自己,我無法成為一個不將我放在首位的人的伴侶。」 Spock感受到Uhura的堅持,他100%無法改變Uhura的決定,因此他只能說:「我表示尊重。」 「別露出這樣的眼神,我們還是朋友,Spock,我想你也更願意跟我保持普通的友誼。」 Spock試圖從他對Uhura的了解定義何謂普通,結論是,除了身體接觸外,並無太多的改變,他們一直都是理性、平和的交往。 「這個……我就當作是一個象徵友情的禮物,如果哪天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再將它還給你。」 「不會有那麼一天。」 「我也希望。」Uhura轉過頭露出苦笑,Spock從他離開星艦就能分析出會67.5%他們會結束關係,但如果是單純的友誼卻不會結束? Spock不懂地球女人的細膩感性,從他下意識的這麼認為開始,他們便不再有可能。Uhura想起每次對於Spock的邏輯感到好氣又好笑,憐愛的同時不免感到疲憊的自己,她愛Spock所以願意忍耐、包容,讓理性壓過感性去配合Spock。 這些都成過去式了。 7.25 02 「你要去嗎?」Uhura放下水杯準備離開。 「去何處?」 「艦長的驚喜生日派對,McCoy醫生沒有邀請你嗎?」 「確實,他沒有明說是邀約的目的,我預定與妳的約會結束後寫任務報告。」Spock想起Jim和Bones昨日先後都有邀約他,他以中午與Uhura有約回絕了。 若是以地球人對『驚喜』的定義,身為本人的Jim應該是不知情,所以Jim的邀請純粹是以個人發出的邀請嗎?之後Bones也來找過Spock一次,聽到Spock的回覆,他眼底的戲謔藏都藏不住,這更加深了Spock的疑惑。 「既然你要寫報告,那就明天見了。」Uhura看Spock茫然的眼神暗笑,她能讀懂Spock九成以上的表情,然而她所能帶給Spock的情緒起伏總比不上Jim。 比起她,Spock也更能『理解』Jim每一個衝動與突發奇想,曾經她以為遲早有一天Spock會因為她而改變。 Spock確實改變了,卻不僅僅是因為她,她明白Spock重視她、愛護她,然而她始終不是影響Spock最多的人,而是那個比她更情緒化、更具渲染力、更充滿活力與魅力的艦長。 這次她篤定Spock會想一個符合邏輯的理由出席Jim的生日派對,相信會帶給她不少樂趣。 ※ Spock沖洗無人動過的兩個杯子,冰涼的清水不斷從他指縫中流過,Spock盯著自己的手,手指摩擦過玻璃表面,這讓他想起那個不合常理的觸感錯覺。 48小時前,這雙手拉回了Jim,他的手成功救回了他的艦長。 差一點失去Jim的恐懼讓他的腰部抽痛起來,Spock探出手時,強烈的空氣流動卻讓他彷彿將手伸進一片玻璃纖維中,曾經一門之外,他的手掌緊貼著門,Jim就在另一側,他感覺不到Jim的溫度與肌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Jim停止呼吸。 這次,他抓住了。 跌進飛船中,Jim就在他的手臂裡,他想要一直擁抱著懷裡的人,感受對方的體溫,據說這是地球人對於失而復得的人合理的反應,若是再引用地球文學的形容,他會說…… 心臟痛到不能呼吸。 慣性的衝擊讓Jim滾出他的臂彎,Spock還來不及細思那一瞬間的感受,他抬眼便看到Jim眼睛半闔閃著盈盈水光。 Jim用他特有的飄揚語調說:「我沒有你該怎麼辦,Spock。」 每次Jim用那種語調跟他說話,Spock總是會不知該如何繼續說服對方,好像閉嘴妥協是比闡明事實更加恰當的選擇。 如果Jim用那種語調請他留在星艦,他會有73.5%會繼續留下,但是Jim不知道,所以他才會對他露出理所當然的微笑,Spock說不出「近期我就會離開」的話。 留下,或者離開? Spock陷入了迷網,既然感到疑惑便去尋找根源,Spock打開當時他沒有餘力整理的Spock大使個人物品。 打開照片的那一刻,Spock想起Jim斜靠在艦長椅意氣風發的得意表情。 結識初期Spock對Jim外放的自信感到厭煩,Spock大使對James T Kirk的印象確實影響了他,Spock無法不去比較兩者的不同,他理智分析或許是相識的時間點與Jim成長背景不同,造成兩者的落差,瓦肯人不會羨慕,這只是他需要克服的難題。 Spock漸漸發現Jim的優點並接受他張揚的情緒,自小林丸事件、他與Jim相識的第279個標準日,Jim準時到艦橋值第二班,他起身讓位,Jim帶著冠有的自信微笑坐上艦長位,他持了一秒才走回他的位子。 他想要繼承Spock大使的遺志,而他自己卻渴望待在星艦。 顯然,Spock大使給了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直至面容輪廓顯現蒼老跡象之前,他都會擔任Jim的大副。 其實,根本無從比較。 不管是Spock大使或是他的世界,『James T Kirk』之於『Spock』而言都是無人可取代,無人可比擬。 他不知該用何種情感分類去歸納Jim對他的意義,這是他現在需要克服的難題,而瓦肯人從不逃避。 Spock關水擦手,思考著他該如何跟Jim闡明Spock大使的死訊,同時他不會離開企業號,以及他與Uhura已經結束異性關係成為穩定的朋友,前提是他需要出席Jim的驚喜生日派對。 「Sulu先生,有件事我想要詢問你。」 ※ 7.27 03 踏進門,Jim第一眼瞧見暗紋流轉的深藍包裹著他熟悉的蒼白膚色,第二眼直看進深色的眼睛裡,Jim一時間有些恍神,他很快就恢復過來迎向他的船員們。 Jim看向他身邊的Bones喊了聲『同理心先生』,Scott送來一杯威士忌,他高舉起酒杯。 致企業號,致所有回不來的人。 致帶給他改變與成長,以及充滿挑戰的未知宇宙。 Jim緩慢穿過不斷為他道賀的船員,走向獨自站在窗邊的Spock,對方是在等他吧?因為那場電梯裡尚未開始的談話,但此刻Jim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聽聞了Spock大使的事,你上次在電梯裡要跟我說的是這個嗎?」 「差不多。」空氣凝結一秒,換Spock問:「你與Paris准將的談話進行順利嗎?」 「差不多。」 兩人交換一個瞭然於心的眼神,同時轉開視線,Jim下一秒又用眼角偷瞄Spock,不由自主地露出有點傻的微笑,他沒說出全部的話,Spock也是。 Spock說過瓦肯人不會說謊,但他們能技巧性的隱瞞甚至誤導。 透過大大小小的認物,Jim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推測出Spock未盡的言語,他也從不懷疑Spock的智商,一如他總是能猜出Spock的下三步棋,而Spock更能反推出他接下來的六步。 久而久之,他們的話總是藏一半,猜出另一半。 Bones不只一次暴躁的抗議,要他們停止眼神交流改用語言,旁邊還有其他人,但套句Bones的口頭禪,他『該死的』享受他與Spock之間的默契。 看著對方的眼睛,兩人的距離似乎越過空氣,緊緊繫在一起,無比貼近。 Jim忽然想到這種感覺似乎他曾經在別的地方感受過,就在他夢裡!他夢到Spock大使的記憶時,Spock大使對於另一個他,那種明明連一吋肌膚都沒接觸,明明距離遠得連彼此體溫都感受不到,但是……比起任何他曾經體驗過得擁抱都更加貼近。 「你就是等不及要出航了?」Bones打斷Jim的思緒,非常自然的加入話題。 「哦,當然。」Jim瞥了眼Bones,隨後又看向Spock,「既然你們都在,我就先說了,今天與Paris准將面談後確定,再過五天就能修好富蘭克林號,上次Paris准將只能派防備軍去逮捕Manas,其餘的部份必須帶上足夠的儀器才能探測。」 Bones拉高語氣粗聲的問:「用那台破銅爛鐵穿越星雲?」 「我們已經成功過一次,況且富蘭克林號已經有星雲的掃描,我們還有最優秀的舵手。」Jim看向站在角落與伴侶親暱咬耳朵的Sulu,要求Sulu再次離開他的家人好像有點殘忍。 Spock看著Jim眼角的瘀青說:「艦長,我推測你會先招募不足的船員,並給其他船員一個假期。」 「我也想!可是……我們必須處理從太空撈回來的亞布羅納,從Manas的供詞中,我們得知只有那裏的遺跡能封印亞布羅納。」Jim皺了皺鼻子,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點不詳,「我保證分離好亞布羅納,如果情況允許,我們能初步探測那些遺跡。之後我們很快便能回約克鎮放個長假,直到我們的新船建好。」 Jim其實更希望能安安心心度個假,阿塔密德星看似美麗卻連隻大一點的動物都沒有,是被費波南的古科技給吸收完了?又或是有其他原因? 「你還是別多說了,James Kirk的預言只會往反方向發展。」Bones拍拍Jim的肩膀,「我再去喝一杯,最好能喝到我忘了你說過的話。」 「James T,你要去阿塔密德星?」Jaylah頂開迎面而來的Bones衝到Jim身邊,「算我一個!如果遇到那些──流浪者,我會打贏他們,再一次的!」 「當然,妳可是最了解阿塔密德星的人。」Jim嗅到滿臉的酒氣,不知道Jaylah到底喝了多少,又是個喝不醉星人嗎? 隨即而來的Scott小小聲說:「如果打輸的話,你負責安撫她?」 「Montgomery Scotty,我會贏。」Jaylah揚了揚下巴挺起胸膛。 「是、小姐,我從來沒懷疑妳的武力。」Scott立即舉雙手投降。 「哈哈哈,瞧你的樣子,將來辛苦了!」Jim拍拍Scott,他可是知道Scott極為欣賞Jaylah的天份,「Jaylah明天跟我去選武器?相信約克鎮有許多電擊棍棒供妳改造,祝福妳能一棒敲昏那些人,我還記得妳敲下Chekov和我的那一棒。」 「這個有意思,具體形容一下。」Bones拿個酒杯再次走回來。 Chekov被粉紅色美女拒絕正傷心欲絕,他還是第一次因為體型太小被拒絕,不過轉頭走三步就忘了,聽到他的朋友們談論起他熟悉的話題興致勃勃喊:「哦哦,偶也在場!」 「就交給Chekov先生了。」Jim好笑地瞥了眼Chekov臉上的紅印。 「艦長和偶被封在琥珀哩,那是噶天才的陷阱,精彩極惹,Jaylah小姐像這樣轉了轉長棍,通電後請請一敲琥珀就碎啦!」 Chekov說得眉飛色舞,大家臉上都帶著笑意,Sulu也摟著他的伴侶Ben加入話題,「在說什麼這麼開心?」 「聊Chekov對美女的欣賞。」Jim刻意對Ben擠眉弄眼,「他會這樣跟Sulu也脫不了關係,哦,可憐的Chekov。」 Sulu摸了摸Ben的腰說:「我會帶你們的照片上艦橋。」 「真是夠了,有家庭的人。」Jim扭過頭去看Chekov對Jaylah花式孔雀開屏,而Scott臉上的同情都快擠出眉毛了。 「真是熱鬧啊。」Uhura將一杯白水推到Spock面前。 「非常合理的形容。」Spock點頭表達謝意,而他眼睛始終停在人群中心那抹干擾他的金黃色。 Uhura順著Spock的視線看過去,勾起淺淺的微笑。 ※ 7.29 04 各種族的風俗習慣不同,送禮習慣也大相逕庭,加上Jim本來就不打算大肆宣揚自己的生日,每年他的生日都是一種祭悼,悼念他英年早逝未曾見過的父親,以及母親在這一天失控的情緒與滿地酒瓶,星艦船員無人不知Jim的身世,凱文號的傳奇可是寫在教科書上。 因此大多數的船員對艦長的生日都只能裝得若無其事,並且記得在這一天要多包容艦長的任何不符合邏輯的行為,當然,Jim從未表現出這天與其他364天有任何不同,這只會讓船員暗自更加疼惜牠們的艦長,只有少數幾個親密的朋友私底下贈送Jim生日禮物, 這一次的生日,Jim收到一張電子卡片,簽滿400多位船員的祝福,Bones一個星期前就準備給他驚喜,身為醫官與好友的他無法忽視Jim日益消沉的精神狀態,他可不希望哪天需要因此剝奪Jim的指揮權。 企業號墜毀後,哪怕電腦沒有全毀,殘骸也留在阿塔密德星上了。Scott花了兩天才從星艦資料庫中復原企業號個人電腦資料,大家都知道的,繞過許多保護隱私的程式。 Jim點擊頁面,邊看邊往嘴裡灌下更多的威士忌,這次可是Chekov自己送給他,而不是Bones偷拿的。 酒意讓Jim的眼睛更加水潤,悲傷與感動的情緒慢慢累積,一個人又哭又笑像足了傻子,但誰在乎呢?這是他的生日!他船員們給他的禮物! 正當Jim只要用力眨眼就會眨下幾顆淚珠時,他房間的門鈴響了。 『艦長,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 「Spock?」Jim打開門原本正醞釀的柔軟情緒頓時不見蹤影了。 Spock換了一套衣服,瓦肯長袍騷包華麗的暗紋,繁複的滾邊繡線隨著Spock動作搖花Jim的眼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Spock穿瓦肯正裝。 Jim發現Spock還瞪著眼等他的答案,連忙說:「哦,我當然有空,請進。」 「你正在閱讀船員的禮物。」Spock認出Jim手裡的卡片,但Jim的神色讓他困惑,「你不喜歡?」 「不,不,我非常喜歡!水還是酒?」Jim拎著酒瓶和玻璃杯說:「我還沒看到你寫的,你有寫吧?」 「有的,但是我不知道McCoy醫生將我的祝福放在哪一頁。」 「看你的表情,我想你不希望我此刻閱讀你寫的內容,我懂、我懂,總會有點彆扭,我會趁你不在的時候偷偷看。」Jim將卡片收到抽屜裡,去給Spock倒水,順手拎過櫃子上的棋盒,「嘿,我們來下一盤,這還是你去年送我的,Bones昨天還叫我把這盤棋送去檢驗,看有沒有什麼放射性物質。」 「McCoy醫生式的地球幽默。」Spock眼神中閃過猶豫,他制止Jim擺放棋盤的動作,「我很樂意與你下棋,但今天我有另外的事情必須和你談談。」 「什麼事情?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了。」Spock不會知道他曾經想要離開企業號吧? Spock從長袍裡拿出了長型扁盒,Jim瞇眼盯著扁盒上面的花紋,瓦肯冠有的繁複紋路讓他異常的眼熟,他曾經在哪裡『看』過這個盒子?不是他眼前的Spock,想必就只有…… 「Spock大使穿越黑洞的的小型飛艇上,僅帶著兩件私人物品。」 Jim抬頭瞪向Spock,對方低垂著眼簾,緩緩推開盒蓋,Jim拒絕去看那抹散發柔和亮度的光源,可是當他對上Spock滿載著哀愁的深棕色眼睛時,他忍不住順著Spock的視線低下頭。 艷紅色的呢絨材質,厚重卻挺拔,閃亮鮮明的大片配件,絕對不符合Jim的品味,他想要用風趣的言語掩飾,例如用Bones式暴躁語氣說:『我不敢想像哪一天星艦的制服會被改成這樣,不是每個人都想當輪機組。』可是,他說不出口。 或許是遲來的酒意侵襲Jim的大腦,暖熱而茫然的身體狀況不足以讓Jim能理性承受這張照片帶給他的衝擊,他感覺自己快瘋了。 Jim想微笑,為著上面笑起來有三層皺紋又勁瘦挺拔的老骨頭。 Jim想大叫,為著上面志得意滿讓他又羨慕又忌妒的自己。 Jim想大哭,為著上面總是慈祥並包容他的Spock大使已經靜靜沉睡在遠方 企業號上的他們必定探索未知的宇宙許多年,並肩作戰合作無間,然而這張相片中的人沒有人知道,Spock大使的結局。 因為他們早已拋下Spock遠去。 瓦肯人的生命昭示著Spock未來將獨自承受老友們的離去,從Spock大使一開始便闡明的時間點,Jim早就知曉壽命的差距,莫可奈何,但是Jim理智上能明白,情感上卻無法不為Spock大使憤恨,人心總是偏的,相片中的人他只見過Spock大使。 那個時空的人,沒有人能送Spock最後一程。 Jim閉上眼睛,一種無以名狀的情感撕扯著他,他腦海中浮現許多模糊的面孔,陌生的、熟悉的,從記憶深處閃現而過。 「沒有人在他身邊,Spock。」Jim赤紅的眼睛乾澀到疼痛,他極度的憤怒,對自己、對許多人、對該死又無法改變的現實。 「你是說?」 「他在新瓦肯死去,沒有人、這裡面沒有人見過他最後一面,沒有人能給他獻上一朵花,我們也……全部都不在!」Jim嘶啞嗓子低吼,「我以為只有我會一個獨自的死去,我不知道那個世界的Bones和我是怎樣,但是Spock大使不應該、他不應該在這裡一個人!他值得更好,更安詳的──」 「Jim!」Spock壓住Jim的肩膀,Jim差點拿棋盤砸向自己的腳。 Jim猛然回過神,他一下子收起所有情緒,將棋盤放好,扶著桌面坐下,Spock跟著坐在Jim的對面。Jim面無表情的拿起Spock順手放到桌上的相片,手指細細撫過上頭的每一張臉龐。 「Spock,你覺得人可以靠著回憶過活嗎?」 Spock大使身邊沒有『James Kirk』的時間遠比有的要長,為何他的記憶中總是圍繞著另一個他? 「你這句話並不符合邏輯,沒有任何已知生物能以『回憶』當作養分。」 Jim望著年輕的Spock,他曾經疑惑為何Spock大使如此的通曉地球人的情緒,這個Spock卻是個滿口邏輯的該死瓦肯人,隨著相識的日子越來越長,Jim看著曾經讓他恨得滿肚子蝴蝶亂飛的Spock,變成了他的至交好友,他甚至想不起他討厭Spock的時候。 「我的答案是,不可以。」Jim闔上照片,拉過Spock的手放上去,然後一根一根將Spock的手指扳彎抓住盒子。 「我是否能詢問你有此結論的原由?」 「我始終認為一無所有便無所畏懼,沒有害怕失去的東西又怎麼會去努力守護?當人只剩下回憶,那也僅是行屍走肉而已。」 Spock和Jim凝視著彼此,展開一場無聲的較勁,兩人感受對方的情緒,並試圖用氣勢說服對方。 「我明白,但是無法全然同意。」Spock低聲說:「Spock大使離開的非常安詳,他的一生精采絕倫,即便他的情緒留給了另一個未來,他的精神卻帶到這個世界,改變了我們。」 我們。 Spock包含著許多隱晦情感的一聲輕嘆,驚醒了Jim的思緒,被酒氣無限放大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他又是那個能運籌帷幄的Kirk艦長了。 Jim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還握著Spock的手,他連忙放開把自己的手藏到背後說:「哦,Spock,抱歉,我知道對瓦肯人來說握手是地球人的親吻。」 「不,沒有關係。」Spock抿了抿嘴角,再一次說:「沒有關係。」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