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博士的25道奇異料理
奇異鐵 ※這是個所有人都活蹦亂跳的平行宇宙 ※各CP出沒,奇異鐵、雙豹、神兄弟...... ※奇異博士出品料理請勿嘗試 ※肚子餓時想吃東西的產物,不定時更新短篇 一、空靈三明治 至聖所很窮。 窮的極致,窮的別出心裁,窮的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正常地球人使用的錢財。 安東尼‧史塔克如此深切的感受到這一點,是在他慢跑經過紐約至聖所,心想來跟他的奇異好朋友來場早餐約會,結果打開門正巧看到至尊魔法師與他的小伙伴正在為兩片白吐司──哦,他們稱三明治──的所有權辯論。 「剩下兩片,你不能讓空靈三明治分離!」王手裡高舉著一片吐司。 「哦?為什麼?」史傳奇兩指捻著另一片吐司往外走來。 「分開了就不能成三明治了。」王語氣急切地追上史傳奇。 「你可以對折。」史傳奇手腕一轉,把白吐司對折,給王看吐司邊重疊的部份說:「看,夾起來了。」 「不好意思,你們在討論什麼三明治?」東尼喘著氣,維持著小跑步的姿勢站在門邊問。 「空靈三明治。」史傳奇將吐司轉對向東尼,以玩掌中布偶的手法將吐司嘴巴開開合合,「你看,空的。」 「跟你的靈魂一樣空虛。」王忍不住小聲說。 東尼的大腦從『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窮?』、『不、不、不,我太狹隘了,為什麼兩個能力超群的成年男人可以這麼窮?』到『為什麼我東尼‧史塔克的朋友可以窮到連個吐司都吃不起?』 億萬富翁、慈善家、超級天才……等等一串頭銜的東尼,突然湧起莫名慷慨激昂的情緒。 東尼以豪氣萬千的語氣說:「嘿,兩位,我請你們去吃有料的三明治,一次選十八種料都可以。」 口袋空空、儲藏室也空空的至聖所兩人對看一眼,史傳奇將白吐司往後丟還給王。 「走吧。」 王看看手裡的兩片吐司,慎重地收進懷裡跟上兩人的腳步。 東尼帶兩人到一家位於公園轉角的家庭餐廳,他和小辣椒跑完步都會來這家餐廳來上一杯咖啡配簡餐,小辣椒都會把自己的綜合果汁跟他的咖啡做交換,這讓其實不排斥運動完喝杯冰涼果汁的東尼總忍不住點咖啡。 跟早已混熟的老闆娘點上一大盤客製化總匯三明治,各種料和一籃吐司,想要什麼自己配。東尼拎著綜合果汁回到座位,三個男人擠在一張比他雙手圈抱還小的圓木桌,上面還鋪著小碎花的蕾絲桌巾。 「自己去端,出錢的是老大。」東尼比了比後方,自己先喝為敬,他能記得端自己的果汁就不錯了。 蔬菜的部分有馬鈴薯沙拉、生菜、番茄、酸黃瓜、蘋果片、洋蔥,肉的部分有漢堡排、炸肉餅、雞肉丁、熱狗、鮪魚罐頭和三種火腿,當然少不了起司片和煎蛋,食材都處理成片狀或小丁塊,方便夾成三明治。 史傳奇迅速夾了漢堡排、番茄、洋蔥,擠上番茄醬跟美乃滋,算是正統的美式吃法,東尼意外他的吃相倒是滿矜持的。 相較之下,王的吃相就豪放許多,一次夾了三種肉和起司,大口咬下還擠出不少醬汁。 「王,你們是餓多久?」東尼攪著果汁問。 「用正常時間算,大概三天?」解決一個三明治後,王拿起另一片吐司近乎虔誠地抹著鮪魚,讓油亮亮的鮪魚平坦地躺在雪白吐司上。 東尼就不問王細節,八成是史傳奇跟王靈魂去執行什麼艱難的任務,把身體丟在正常空間太久,回來差點餓死,結果廚房沒糧、身上沒錢,都要開始計較那一片兩片空靈三明治有多空靈了。 史傳奇身為前傳奇外科醫生,什麼豪華場面沒見過,東尼也曾經在酒會遇上他。 兩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天才相遇,可不會互相吹捧,還好領域不同,一個走機械一個走肉體天差地別……嗯,這麼形容也不太對,不過至少還在普通世界,現在一個科技一個魔幻,連次元都不同了。 但是……人變了,距離反而親近不少。 看,那時他們連魚子醬鵝肝都要看季節、問產地,攀比紅酒年份,但事實上根本沒吃上幾口。 現在東尼能致力於給熱狗切片擠上一大桶兩美金的批發番茄醬,史傳奇正在給自己夾上第二個三明治。 「史傳奇,你上次說為什麼不加入復仇者?」 「沒時間,而且我們保護的領域不同。」史傳奇即使雙手會微微顫抖,三明治的料也沒有一丁點掉到桌上。 「我有跟你說過我們總部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嗎?永遠都會有取用不盡的食物補充,冰淇淋、咖啡機、熱狗、泡麵,當然也有三明治,料隨便配,你想要爆米花機嗎?我隨時可以添一台。」 「……沒有硬性值班?」 「當然沒有!有需要隨時會打給你,相信你的魔法小環能把交通時間縮減至零。」 「成交。」 二、大師烤餅 參訪過至聖所滿屋古董後,東尼仍然懷疑為何至聖所會這麼窮?裡面的收藏先不管功用為何,光是收藏和藝術價值,不管是放到拍賣會或是美術館都能讓史傳奇和王躺著吃許多年。 東尼拿起一根圓形雙頭,兩邊各自有短翹小牛角的手杖,若不是他認不出這金屬材質,以及那樸素卻透著神秘的流暢刻紋,根本就像萬聖節的玩具。 「那是王最喜歡的瓦托姆博魔杖,小心他會吸收任何能量。」史傳奇端著一杯熱茶,睡眼惺忪,慢悠悠地晃到東尼旁邊。 「你們還有個魔法總部,能培養許多魔法學徒嗎?」東尼接過史傳奇不知從哪變出來的茶杯,把魔杖換給對方。 「嗯。」史傳奇飄向一樓,斗篷邊捲起來朝東尼招了招示意對方跟上。 「那你們靠什麼賺錢?吃什麼?」 「……生活不一定需要金錢。」史傳奇缺乏血糖的身體讓腦袋變得遲鈍,他想要靈魂出竅,可是身體需要進食。 「一個花錢如流水的前‧外科醫生說生活不用錢?」東尼抿了口熱茶,熱騰騰的混濁土味充斥著他的味蕾,他差點把茶吐回杯子裡,但他的修養硬逼自己吞下去。 「卡瑪泰姬有屬於自己的農地,可以自給自足,也有許多周邊效益。」 「不要用『周邊效益』來敷衍我,你們這些衣服哪來的?別跟我說你們從布開始織。」東尼抹抹嘴,將杯子順手放在五角形的檯子上,往那些看起來很貴的陶製品中推了推。 「有人捐款,同時我們也會接一些案子,不拘泥報酬形式。」 「噗,所以『化緣』就是了。」東尼想像史傳奇拿個缽沿街走的畫面忍不住笑出聲,「你們接什麼案子?解決靈異事件還是鬼附身?然後換個雞腿?」 史傳奇移開視線,曾經的他好像跟眼前的傢伙一樣惱人,應證了『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不,我們會自己烹飪。」史傳奇飄進了廚房,從灶台下層搬出一盆發好的麵糰。 東尼四處翻看充滿異國風情的廚房,史傳奇熟練的揉團攤餅,然後將三角形的餅貼在抹油的深圓大鍋上。 小火慢烤的期間,東尼好奇的湊過來問:「沒有胡椒、辣椒、大蒜、迷迭香或其他香料?」 「有鹽。」史傳奇抖著手用長筷將餅翻面,晃晃發昏的腦袋,心想應該讓王準備一些可以馬上吃的食物,若不是東尼敲響至聖所的門,他會直接穿到復仇者總部廚房塞上一碗爆米花。 等等,王不會是跑去復仇者總部了吧? 「哦……」東尼看著三塊緩緩膨起的餅,心想他要基於禮貌吃一塊嗎?如果拒絕會不會太失禮? 東尼看著史傳奇夾起酥脆帶著微焦黑點的烤餅,自顧自地吃起來,暗地鬆了口氣。 史傳奇啃了口餅,感覺到餓昏的腸胃迎來了熱量,血液開始回暖,「你來做什麼?」 「慢跑完順便來約你吃晚餐?」 史傳奇看了眼手裡食之無味的餅,再望向窗外明亮的天色,心裡想著復仇者總部裡柔軟的吐司與烤箱,只需要動到一根手指頭的咖啡機…… 他是為什麼要開門的? 「慢走。」史傳奇掏出靈環準備把東尼丟走。 「嘿,等等!這很重要,瓦干達那對無聊兄妹的對決需要有公正的第三方在場!」 12.31 三、靈刀烤肉 這場荒謬的料理比賽起因於堂兄妹艾瑞克和舒莉為烤肉吵得不可開交,差點直接掄起貓掌互毆。 兩天前,瓦干達三兄妹又一次來復仇者聯盟總部遊玩、咳,技術交流,經過一天歡天喜地的訓練,晚餐時間東尼照例叫了各式各樣的外賣讓大夥兒一同享用,不是他不想請瓦干達皇室去吃五星級餐廳,而是三兄妹的口味迥異。 舒莉吵著要吃電視上看過的日式串燒,尤其是烤麻糬,在她認知中未曾吃過這種烤物! 艾瑞克翻翻白眼,點了星期五餐廳的烤肋排,用一整片豬肋排嘲諷舒莉小家子氣的串燒。 舒莉當場就怒了,拍桌大喊:「區區肋排算什麼?我們瓦干達長頸鹿都是整隻烤的!」 「嗤,大了不起嗎?那種野蠻的烤肉怎麼可能好吃!」 「有種來比啊?」 「比什麼比,比妳的貓貓拳嗎?」 「當然是烤肉,敢嗎?」 「比就比,有什麼不敢!」 帝查拉無聲地笑彎了眼睛,隨後發現東尼一臉見鬼的瞪著他,迅速收起表情一本正經的清清喉嚨說:「那就明天來比一場,誰都不能搬救兵,必須自己動手。」 「你們明天就回國了吧?」東尼捏著手裡的竹籤膽戰心驚地問。 「既然是比賽,自然需要有評審。」帝查拉以掌蓋住東尼的手背誠懇地說:「我想史塔克先生應該很樂意為遠道而來的朋友做出公正的判斷吧?」 「……」 「是吧?」帝查拉加重手中的力道。 東尼拒絕不了認真起來的帝查拉,雖然他平時沒事喜歡諷刺帝查拉兩句,一旦帝查拉板起臉跟他對峙,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就妥協了,可能是他不想跟那對鑲著翹到天邊的長睫毛的眼睛對視太久,絕對不是他還沒學透瓦干達科技的關係。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要死大家一起死!東尼回過神要拉其他人一同享樂,其他人都默默地移開視線,用渾身上下的氣勢述說:老子又不會餓死,絕對不吃! 以免一場兄妹戰爭擴展成美國復仇者與瓦干達的衝突,東尼只好拉全然狀況外、同時也最缺伙食費的紐約至聖所代表進場。 「不會有長頸鹿吧?」 「如果史塔克先生不喜歡,自然不會準備。」 ※ 復仇者總部戶外草地分出了兩大區塊,擺著各種食材,比起料理節目不惶多讓,比較特別的是這裡的肉都是完整的,小到雞、鴨、鵝,大至豬、羊、牛,都是整隻完整的,像成堆除去毛皮內臟的動物展場。 嬌生慣養從沒動手做過料理的小公主舒莉,對上,走過腥風血雨根本不在乎自己吃什麼的流浪王子艾瑞克。 評審席從左而右,來蹭飯的王、被抓來的史傳奇、逃不了的東尼以及不計分的特別評審帝查拉。 「現實90分鐘,我現在宣布,比賽開始。」帝查拉雙手交疊,勾起欣慰的微笑對三位面無表情、眼角抽搐的評審說:「真是場真摯的感情交流。」 史傳奇用兩指抵著太陽穴,以思考宇宙真理的深度懷疑自己為何會坐在這裡。 舒莉指揮機械手臂將一整隻豬搬上烤架,戴上拳套發出熱光波,什麼都沒處理就先初步加熱。 艾瑞克舉起獵刀支解牛,第一個就拆下肋排,準備來個美式烤肋排,然後削下腿肉堆在旁邊。 今天的復仇者總部清空,連幻視都被汪達拉出去約會了,出入都是帝查拉帶來的朵拉成員。 「看起來還需要等很久,要先喝一杯嗎?」東尼掏出一瓶教皇新城堡紅酒,準備先把自己弄暈。 「嗯……」史傳奇將玻璃杯舉到東尼面前,他眼角瞥向自信滿滿的兩位參賽者,感覺他的腸胃堪憂。 看著兩側火光四射,史傳奇用靈刀從未被舒莉摧殘的羊肉腿切下一塊肉,叉回到評審席前。 王見狀開心的準備去接,以為是要打包帶走,沒想到靈刀往上升了一些。 「現在先處理。」整天只吃了烤餅的史傳奇正饞著,看到成山的肉忍不住下手,史傳奇看向帝查拉問:「評審總需要一些回報,相信國王陛下不介意評審帶走一些用餘食材吧?」 「當然。」拿出基莫由珠興致勃勃對靈刀掃描的帝查拉一口答應。 東尼被基莫由珠投影出來的能量線圖吸引,他對奇異博士等人的魔法也相當好奇。 王打了個手勢,地上憑空點燃一團火焰,史傳奇揮舞著手指,靈刀變成叉子,將羊肉叉在火上烤,一片光影交錯,團狀的羊腿肉變成四個薄片。 「去拿盤子。」史傳奇聚精會神地盯著肉看。 王看著桌子另一端的兩人,現場也只有他能動了,他走向備材區,艾尤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站姿筆挺黨在最前方,王從餐具櫃最上層拿了兩個盤子,艾尤抬起下巴伸手劃過下層盤子邊緣,斜眼瞥向評審席。 王看到東尼和帝查拉,心想這兩個什麼沒有錢最多的人也要分那個小塊肉?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整個主場都是對方的,王對面無表情的艾尤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捧著四個盤子和刀叉回去。 史傳奇撈了一排調味料罐,憑空給羊排灑鹽、辣椒粉,隨後向王勾勾手指,才拿盤子回來的王從懷裡掏出一包孜然粉。 「沒想到魔法還能這麼用,照理說魔法也是能量,為什麼不能直接加熱肉呢?值得好好研究……」東尼喃喃自語,著迷於基莫由珠顯示的能量曲線。 「也只有史傳奇會這麼浪費。」王小聲嘀咕,能如此把魔法當兒戲玩的人也只有史傳奇了。 「浪費就別吃。」史傳奇把原本要給王的肉送到自己面前。 「唉──沒帶這種操作的!」 「唔央?」怎樣?史傳奇兩三口解決掉兩片肉,兩頰塞滿嚼得滿嘴油,向王挑了挑眉,一點形象都沒有。 「下一輪總有我的份吧?」王無奈的喝了口水,眼睛在肉群中搜索哪裡比較好下刀。 相較於兩位魔法師的『迅速』,另一頭的東尼和帝查拉就和諧不少。 東尼用餐刀刮過羊腿盤的表面,肉上有細細的網狀刀痕,肌肉組織被破壞,熟得更快、口感也軟嫩,至少下刀的感覺不錯。 切下一小口,東尼放到嘴裡,熟度也正好,孜然的香味為主,加上適當的鹹度和微辣,多咬兩下還能新鮮的羊肉鮮甜。 在東尼發表感想前,帝查拉先開口了。 「不錯。」這對帝查拉而言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這是我第一次吃到魔法烤的肉,和一般烤肉滋味並沒有不同,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謝謝讚美?」已經解饞的史傳奇撐著下巴,手上空下來才想到要擦嘴,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看著上頭的油光,思考要抹在哪裡比較合適。 「不客氣。」帝查拉接過身後朵拉護衛遞來的紙巾擦擦嘴角,同時也讓護衛分一張給史傳奇。 史傳奇優雅的擦了擦嘴,在王飢渴的凝視中,操控著靈刀去切艾瑞克方沒用到的豬肉,這次他瞄準頸部的松阪肉。 單手撐著下巴的史傳奇指揮著靈刀片肉,看著全神貫注挖坑的舒莉和用噴火槍燒炭的艾瑞克,情商突然上線的史傳奇恍然大悟。 「所以……這次的胡鬧是種新奇的情感體驗?」 帝查拉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01.05 四、兄妹燒烤大戰 夾在中間的東尼切肉的手勢一頓,他怎麼感覺兩邊氛圍有些微妙?他已經忽略剛才從他面前滑過的紙巾了,不過應該不關他的事,先喝口酒再說。 「艾瑞克剛回來不久,和舒莉間相處有些隔閡。」帝查拉毫不避諱地承認,他身體稍稍往前傾說:「我對你如何得知瓦干達內政狀況比較有興趣,就我所知,至聖所與世隔絕,你的魔法能看到多少?能看得多遠?能看著多久?」 「遠比你能想像的更多更廣,我們不在同一個次元,國王陛下。」史傳奇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那個……」東尼滿臉寫著尷尬,但他不得不跟著往前靠,先看向帝查拉說:「我不得不介入一下你們交纏的眼神中,首先,瓦干達的事是我告訴他的。」 「是嗎?」帝查拉若無其事地坐直身體。 「你的神秘魔法也是我跟帝查拉提過才會勾起他的好奇,兩邊都稍停,我們現在在復仇者總部,別忘了你們也都是其中一員。」東尼再轉向史傳奇,說完東尼自己先渾身抖了一陣,說這種話實在肉麻,太不像他了! 史傳奇嗤笑一聲,視線緩緩往上移,再翻成白眼前回到正面。 砰! 場上傳來爆炸聲,舒莉拿鏟子挖兩下就煩了,直接用拳套炸出一個洞。 「哼,我還搞不定一個小洞?」舒莉驕傲地挺胸,操控機械將外層烘烤至微焦的半生豬塞到鐵桶裡,投到坑中,然後蓋上烤熱的石頭。 雙手抱臂欣賞自己的成果,舒莉滿意地點點頭,她使用非洲式的料理方法完美地迴避了烤太焦或烤不熟的問題。 「她其實是昨天晚上才去查食譜的吧?」史傳奇不忍直視,他還是繼續烤自己的肉,魔法變出的槌子捶打松阪肉,然後切成方塊狀串起來烤。 「誰又不是?」東尼被轟轟烈烈的噴射聲引去看另一邊,艾瑞克是抓準時機開槍,為了將目光從舒莉那邊吸引到自己這裡。 直接拿噴火槍燒炭烤肉的弟弟跟埋坑的妹妹比起來,好像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如果是要桶烤豬,不管是哪種肉,肚子裡都會塞些香料或馬鈴薯蘿蔔?」王小聲地對史傳奇說。只有肉會好吃嗎?而且他剛剛忘了看有沒有加調味料。 艾瑞克這邊還有準備烤肉醬,番茄醬為基底,基本的糖鹽大蒜都有,比較特別的是他加了一大杓蜂蜜。炭火上烤的不只整片豬肋排,還有幾顆加州蜜桃。 除了肋排,艾瑞克還用絞肉機絞碎肉,捏起了肉丸子。 舒莉像是終於意識到那隻豬沒有調味,後知後覺開始調製醬料,她用鍋子炒起番茄、洋蔥和青椒,各種基本調味料都倒一點,炒一炒不時吃一口試味道,大火乾煎的微焦半生熟滋味稱不上多好。 舒莉眉頭皺起就沒鬆開過了,看得三位評審也跟著擔憂起自己的胃。 90分鐘一到,舒莉和艾瑞克將成品砸在評審席前,不提舒莉的整個鐵桶,艾瑞克整片牛肋排連同支架便氣勢驚人。 「這是我的烤豬!」舒莉轟開鐵桶蓋,裡頭躺著一隻乾扁的全豬,底部有些油湯。 舒莉在第一步用拳套的熱光波烤肉的時候便烘乾了豬肉,她切了幾塊肉,淋上醬汁。 「烤牛肋排和肉丸拼盤。」艾瑞克除了烤肋排,還準備了肉丸子,搭上酸甜的美式烤肉醬,水水亮亮,光看外表是大贏舒莉。 東尼各吃了一口,面部肌肉抽搐,忍著沒吐出來。 王秉持著不浪費糧食的精神,掏出隨身的調味料自己調味,這邊弄弄那邊拌拌弄成一道新的烤肉才大口吃了起來。 舒莉的悶烤豬肉太乾,醬料都炒焦了,番茄和洋蔥的甜味也拯救不了焦苦味。 艾瑞克的烤肋排外層太焦,靠骨的地方還有點半生,而且他的烤醬太多,一口咬下像是在吃醬而不是肉。 邊烤邊塗外,艾瑞克最後加入了烤熟的加州蜜桃,熟透的熱果汁給本就偏酸甜的烤肉醬甜上加甜,而且他沒有再次加熱攪拌,一股腦地將剩下的醬汁倒到烤肉丸上,果汁與烤肉醬壁壘分明。 「我投艾瑞克,至少他的乾烤肉丸和醬汁還算……搭配?」東尼率先開口,他絕對不當訂下勝負的人。 輪到史傳奇,不過他正在比劃著靈刀靈叉,烤著第三批肉,這次他選了吃雞腿肉。 史傳奇偏頭看向王,王在舒莉閃亮的大眼地注視下,悶悶地說:「我給公主一票。」 哪怕烘乾豬肉堪比在西藏高原上風乾一整月的臘腸口感,可是舒莉可愛啊?比那個凶神惡煞的肌肉男可愛一百倍,有點碧昂絲的韻味。 史傳奇雙手指尖相對低吟了一聲,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後乾脆地說:「我給自己一票。」 舒莉掏出黑豹拳套,艾瑞克則是拔出插在後背的砍刀,面對雙重武力威脅,史傳奇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我們怎麼評都不重要,反正你們只在乎他的選擇吧?」史傳奇慢條斯理的操控針型靈刀在雞腿上戳洞,冒出的雞油襯托著外頭的脆皮更金黃可口。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帝查拉身上,帝查拉面前的餐盤居然是空的? 「我覺得都很好。」帝查拉溫和地笑著,「你們也吃看看彼此的。」 艾瑞克順手砍下一截肋排丟給舒莉,舒莉也扯下豬前腳砸向艾瑞克腦袋,兩人都沒介意衛不衛生,手上沾上醬汁的問題,張嘴就撕咬下一大口,隨後又吐到地上。 「呸,難吃。」 「噁心!」 堂兄妹先是惡狠狠地瞪向對方,這一刻他們的思緒變化異常同步,從『這麼簡單的烤肉我居然做不好?』到『但是他/她跟我一樣爛,或許我跟他/她其實沒有那麼大的差別。』最後停在『下次別搞這種玩意,直接來打一場!』 本來應該相視而笑,但看到對方的臉又忍不住撇過頭露出作嘔的模樣。 「很難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麼難吃的肉。」錦衣玉食的帝查拉從不太在意自己吃什麼,但他的身上讓他根本不可能在飲食上受任何委屈,帝查拉按住泛酸的胃部表情平靜地說:「但這是你們做的,所以我很喜歡。」 「哥!」 「堂兄……」 瓦干達王室溫馨對望的同時,東尼悄悄跟上至聖所成員的腳步,迅速而無聲地遠離,順便偷雞摸鴨。 王打開了傳送門,史傳奇迅速跳進,後面還跟著一隻被靈刀叉著的烤熟雞腿,嘴裡還泛著噁心的東尼連忙跟上。 一踏進至聖所,王就抱著雞鴨往廚房奔去。 「瓦干達國王在焦慮,為了什麼?」史傳奇將雞腿切成三等份,就等著王拿盤子來就能讓雞腿降落了。 「不知道。」東尼嘖嘖嘴說:「你這裡有茶嗎?我想洗去嘴裡的味道。」 史傳奇指揮著茶杯飛來,順便走去會客室,他重新思考一遍帝查拉的異常。 「驕傲久的人,遇到無法理解的強大總會先抗拒、戒備,然後才能接受。」史傳奇輕哼了一聲,坐進沙發中,「不接受也不行。」 瓦干達的科技確實遠遠領先地球其他國家,這也造成瓦干達人集體有著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高傲感,事實也是如此,不過僅限於普通人類。 這世界上還有許多超出科技的事物,例如魔法,例如……外星人。 1.12 五、酸菜鴨肉湯 史傳奇持續思考,東尼猛灌茶漱口,在瓦干達烤肉洗禮下連他平日喝不慣的至聖所自製粗茶都顯得格外清新順口! 王拎著一隻鴨晃過,順口問:「今天晚上我們燉鴨湯?」 「你就這麼掐著牠的脖子?」東尼一口茶差點噴到史傳奇臉上。 「不然你們美國佬是怎麼拿的?」王將鴨遞給東尼,因為他抓著鴨脖子,順著他伸手的動作鴨身體也隨之擺盪。 「通常是不會留頭跟腳。」東尼撇過頭去,一邊用食指戳了戳鴨子,想把鴨子戳停。 「不對,是我忽略了,帝查拉眼界不可能這麼低。」史傳奇突然站起身往連結門走去。 瓦干達可能察覺到什麼外來物,卻不確定是什麼,突然出現的魔法師就成了他懷疑的對象。 「怎麼了?」東尼和王對看一眼也跟了上去。 史傳奇到卡瑪泰姬的密室取下阿伽瑪多之眼,立刻結手勢騰空飛起,進入玄幻的次元,至少對東尼而言是如此。 王已經拎著鴨子離開,東尼雙手抱胸看史傳奇抽搐,他還是不太能習慣史傳奇空間抽離的模樣,可是又忍不住盯著看。 「有一艘船。」史傳奇抽離狀態,將阿伽瑪多之眼放回台上,「阿斯嘉,我看到了洛基,他站在船頂。」 地球外圍有一艘印著阿斯嘉符號的太空船在徘徊,大概在月球後方,真不知那個走魔法科技路線的阿斯嘉怎麼和太空能量科學接軌,這點還滿讓史傳奇好奇的。 東尼點了點胸口,單臂穿上鋼鐵裝,手掌心投射出操控畫面,「星期五,有發現不明飛船嗎?」 『搜索中……先生,地球軌道上並沒有發現。』 「瓦干達能偵測到,我卻不能嗎?還需要再更新……」東尼燃起熊熊壯志,他轉頭問:「有洛基,那索爾在嗎?」 「在。」史傳奇翻看一下記憶,船前的大視窗貌似有雷神的蹤影,只是船頂上那個雙手高舉大開的洛基太具有衝擊性了,讓他一下子從搜索的狀態退出來。 「那應該沒問題,暫時。」東尼收起鋼鐵手臂,對臉色凝重的史傳奇說:「我第一次來地球魔法師總部,不帶我參觀一下?」 「王呢?」史傳奇原本想叫王負責招待東尼,喊了兩圈沒看到人,瞥見東尼促狹的笑,「我帶你走一圈。」 時間正好在早課,史傳奇領著東尼晃過大廳、長廊、品茶室、練武場,地方比東尼預期中的大,人也遠比他預估的多,這難道是地球隱藏的最大戰力? 「別傻了,他們只是連子彈都躲不了的一般人,會點魔法。」史傳奇頭也不回的說。 「這你都看出來了?」東尼心想史傳奇用了『他們』,代表史傳奇本人是可以躲子彈了?不,以他對史傳奇的了解,他幾乎能做到任何事,只要他能付出足夠的代價。 「你渾身都散發著──哇!太神奇了!──的氛圍,跟第一次復仇者總部參觀的幼稚園小朋友一樣。」 「呵、呵呵,是嗎?我還想說我的臉部表情應該收斂得很好。」東尼摸摸臉頰,跟著史傳奇踏進一個房間,「哇哦──」 蜜棕色的房間,深色木架上擺著一本又一本足以進入博物館的厚皮書,殘破與古意只有一線之隔,渾厚的時間氛圍讓東尼忍不住發出讚嘆。 繞過一道屏障,偌大圖書館的歷史感頓時煙消雲散。 「你沒有時差?不應該找個地方補眠嗎?」王站在堆滿書的大桌旁面無表情地摘下耳機。 「夜晚才剛開始呢!」東尼看了下手錶,美國時間晚上八點,卡瑪泰姬是早晨六點。 「適合初學者的書。」王從書堆中抽了幾本,塞到東尼懷裡。 「不怕我看?」 「有人曾經跟我說過,知識向所有人開放。」史傳奇向王比了個手勢,將東尼丟到圖書館就轉身走了。 東尼找了個面陽的窗邊,坐下來準備仔細閱讀,才翻開第一頁就頓住了,這是藏文還是梵語?完全看不懂的東尼正準備戴上頭盔,使用即時翻譯,一張紙片從窗戶縫隙塞進來。 「這是?」東尼撿起用花體寫著Sambhala香巴拉的紙條。 「Wifi密碼。」 窗外傳來史傳奇的聲音卻沒看到人影,東尼用手指翻轉紙片,粗糙的再生紙、或是這裡的人純手工壓製,是他許久沒碰過的觸感,這裡的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 但是……他喜歡,這裡每一樣事物都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東尼戴上頭盔特別使用Wifi連結網路,星期五清脆的女音傳來:『先生,你確定要使用這個開放網路?』 「嗯,只啟用翻譯功能,其他的都斷線,包括妳。」不讓其他人透過這個wifi進入他的系統。 『……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東尼聽出星期五平板的電子音中透出些許埋怨,星期五越來越活潑了。透過頭盔視窗翻譯一串串梵文,又用手翻過一頁頁實體書,這對他來說也是種全新的體驗。 ※ 不知不覺到了正午,史傳奇靈魂歸體盤算時間,不知道王有沒有安排東尼睡覺的地方,或是來一頓早午餐? 史傳奇用靈環直接開傳送門,透過圓形窗口他看到只有頭是鋼鐵人,下面還是襯衫小背心的東尼‧史塔克,這樣史傳奇想到萬聖節時滿街亂跑的『復仇者們』,鋼鐵人裝通常是布做的紅衣服,但頭部面具有七成像。 「嗨?」東尼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傳送門另一端的史傳奇,突然拉長的咕嚕聲從東尼身上傳來。 史傳奇盤算一下時間,手部多繞幾個圈把門拉大,對東尼偏了偏頭說:「走吧,去廚房。」 東尼收起鋼鐵頭盔,揉揉有些僵硬的臉頰,東尼踏過去門就消失了,史傳奇馬上又開另一扇門,東尼心想這種任意門實在太方便也太墮落了。 還沒跨過去,東尼就看到那隻眼熟的鴨子,掛在擺放各種食材的藤架側邊,低垂的鴨頭看起來死不瞑目啊! 史傳奇用靈刀剁鴨放入鍋中加麻油炒香,然後倒水放入薑、米酒和酸菜,東尼東張西望觀賞這截然不同的廚房,轉頭就看到史傳奇滿是傷痕的手剝著酸菜。 東尼不知道為何有些感慨,這漫長的一天的生活高潮迭起,從最開始他去找史傳奇,對方烤了一點都不好吃的烤餅,再到瓦干達王室烤肉對決,他還吃了史傳奇用靈刀烤的肉,滋味意外還不賴。 現在他還參觀了魔法師的殿堂,看過心靈魔法的入門書籍,靠著翻譯學了點梵文,現在他又站在廚房,看史傳奇大展身手…… 時間寶石的綠色魔法陣一閃,東尼眼睜睜地看著才剛滾的酸菜湯以快轉的方式變得入味。 「怎麼了?」史傳奇用湯杓試了口湯,灑點鹽就可以起鍋了,回過頭發現東尼正以微妙的表情瞪著他。 「沒事。」東尼不知道他是該問史傳奇特別戴上時間寶石去做了什麼,他之前明明看到史傳奇把寶石放回架上,還是先問他把堂堂時間魔法用在煮湯會不會有點浪費? 「自己來。」史傳奇捧著一碗湯,邊走邊喝,從架子上找到一籃青稞餅。 東尼盛湯時避開鴨頭和脖子,只挑酸菜和明顯屬於鴨腿的部分,他表情慎重的喝了口鴨湯,這可是時間魔法的產物。 第一口是特別的酸勁兒,東尼很少吃到這類型的味道,不像醋也不像梅子,東方神秘醃漬韻味,但是熱騰騰的肉湯滑到肚子裡,安撫他空虛的胃部。 鴨肉的鮮味和酸菜酸勁相得益彰,還有還自麻油的尾韻香味,東尼不太懂薑的必要性,不過那點辣味他還能忍受。 「很好喝。」東尼接過史傳奇遞給他的餅,咬了一口,那微妙的香料味讓他皺起眉,不過這是澱粉,混著鴨湯東尼勉強多吃兩口。 「青稞的味道第一次吃我也不習慣。」史傳奇揮了揮手裡的餅,「走吧,我送你回去。」 東尼轉動手腕,欣賞手裡這個樸素但很可能是古董的碗,這裡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在卡瑪泰姬彷彿時間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以他的眼界卻無法分析出這個碗的價值。 「我的書還沒看完,下次還能再來嗎?」事實上已經拍照拍完了,他能回去再慢慢翻譯梵文,東尼彆扭的說出彷彿咒語的地名,「卡瑪泰姬?」 「當然。」 02.05 六、港式茶餐廳 碰! 伴隨著巨大聲響,香港至聖所屋頂砸了個大洞,因為王預約去吃飯不在至聖所,史傳奇就打開四廳連接處的門,就近看照一下,沒想到麻煩就從天而降。 來卡瑪泰基看書,捧著書本來找史傳奇的東尼也跟著趕往現場。 史傳奇披上魔浮斗篷飛到洞邊,雙手張開魔法盾,東尼穿上鋼鐵裝,掌心的炮口隨時戒備。 雷光聚集,史傳奇看著掉落下來的木頭,雙手拍向地面,玻璃碎塊迅速蔓延切開空間,截斷即將轟下來的雷花。 一隻精壯的手臂探出木堆,推開最大片的屋頂,露出底下灰頭土臉的面孔。 「索爾?」東尼拉近鏡頭才認出索爾,一把小刀直面他腦門,史傳奇的魔法盾及時擋在東尼面前,東尼看清楚丟刀的人後,挑釁的說:「我不認為那把小小的刀能穿透我的面罩。」 「上面帶有魔法。」史傳奇結了印,光束閃過,將小刀掐滅在魔法盾之間。 「嘿,洛基,那是朋友。」索爾抱著洛基翻起身。 「不是我的!」洛基一把推開索爾的臉,可是對方緊摟著他的腰不鬆手。 「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我相信你們如果相互了解,一定能成為摯友。」 「不、那個……」東尼覺得 「不可能!」 「別激動,我知道你很生氣,在你擺出『我是世界之王』姿勢的時候被沒見過的飛彈炸得滿頭灰……」 「就是你的『中庭朋友』把我們的小飛艇炸爛!」洛基又變出一把小刀往後捅。 「那些人我並不認識……」索爾抓住洛基的手,抱著對方在地上滾了一圈,壓掉洛基手裡的刀。 「以你的個性遲早會認識,先算在你的身上。」洛基持續掙扎,光拚肌肉顯然不是索爾的對手。 東尼放下持續戒備的尷尬雙手,從這兩人的姿勢,東尼用膝蓋都能推測出索爾以自身為肉墊護著洛基墜落,身上的灰黑痕跡不是被炸就是被炸,還是只有可能被炸。 史傳奇眼神飄移,掏出靈環就打開門走了,東尼連忙跳出去。 「那是什麼空間?」東尼分析著剛才進出間收集到的環境訊息,發現是一片空白。 「鏡次元,不會影響到現實空間。」史傳奇整了整袖子,語氣平淡的說:「哦,有的時候我會把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垃圾丟進去。」 史傳奇打開阿伽瑪多之眼對準被砸出的大洞準備施法,東尼連忙制止。 「你現在將洞恢復,那如果索爾和洛基出來不是會卡在地板上?」 「鏡次元的人能夠看到現實的人,地板恢復他們只要智商正常就會自己閃開。」史傳奇對著下方說:「有聽到嗎?」 這是什麼強盜理論?東尼完全能想像暴怒的洛基和不知道該怎麼阻止的索爾,會不會讓洛基更討厭地球?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只要史傳奇在,原本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好像都變得輕而易舉,簡單到像個笑話。 「該吃飯了。」史傳奇將地板恢復原狀,摸了摸開始抗議的肚子。 「走,我請你去吃午餐!」東尼在回去卡瑪泰姬和留下來間選了前者,還有兩人被關在鏡次元,他可不敢離太遠,「吃完就把他們放出來,希望到時候洛基已經冷靜了。」 東尼後半句是針對索爾講的,史傳奇把洛基當宇宙級威脅,事實上也是,但一直把他關在鏡次元也不是辦法,只能交給索爾了,如果索爾也沒辦法解決……就繼續關著!東尼幸災樂禍地想。 ※ 東尼選了家外面貼有VISA標誌的茶餐廳,他身上只有美金,萬一結帳無法付錢就尷尬了。 正值下午三點,裡面只有三三兩兩聊天的客人,不需要跟其他人併桌,東尼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座位,再來個炒飯,指名要有粉紅色蝦仁的那種。 等東尼用英文和肢體動作努力向中年大媽點完餐,雖然東尼覺得後者佔比較大的比例,他身體都往前拱了。 「你覺得地球上誰有能力把身在外太空的索爾他們炸下來?」東尼回來發現桌上已經擺好筷子和茶,史傳奇正捧著茶雙眼放空盯著窗外。 「很多。」史傳奇喝了口茶,「不過你我都知道,這次一定是瓦干達。」 「國王應該是知道索爾的,所以他是針對洛基?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東尼把玩著方形的塑膠筷,「看來需要為雙方引薦一下,不然鬧起來就麻煩了,為什麼復仇者聯盟搞得跟婦女會似的……你在看什麼?」 「鏡次元裡的人,阿斯嘉德的魔法很有趣。」 「你看得到他們?」 「嗯。」 「那他們……」東尼東張西望,周邊都是香港人,沒有出現除了他們以外的西方面孔,更何況那兩個走到哪兒都異常醒目的阿斯嘉德人。 「看得到也聽得到,就是摸不到。」史傳奇勾起充滿惡意的微笑,還特別抬了抬下巴,蔑視著看不到的人。 洛基一定非常想打他,史傳奇的模樣連東尼都有點手癢,不,說不定洛基已經打了,只是碰不到,光是想像空氣洛基對史傳奇使出各種招式,偏偏又無法造成絲毫損傷就覺得好笑。 沒多久餐點迅速上齊,東尼瞪著與他預期中相差甚遠的餐點,兩大主食其中之一是蓋滿黃色軟蛋的寬型粉條,另一盤則是中間放著好幾顆餃子的細麵。細麵擺在史傳奇面前,他直接舉筷就吃了。 「你那是什麼?」東尼看史傳奇已經動筷,剩下的自然就是他的,他從蛋海中撈出一隻粉嫩的蝦子。 「雲吞撈麵。」史傳奇咬了口雲吞,「鮮蝦口味,你的是滑蛋蝦仁河粉。」 蝦仁是見到了,不過是蝦仁炒河粉,上頭還有大量的軟蛋,哦,應該稱之為滑蛋,看來大媽是上了他們招牌的蝦麵食,至少他的前拱身沒白比劃。 「好軟!」東尼夾蛋失敗後改用湯匙,舀一口滑蛋蝦仁,滑溜溜的軟嫩蛋中帶著甜味,可能是來自於高湯或是蝦仁的鮮味。 蝦子本身就更不用說了,咬破薄薄爽脆的外皮後,裡頭的蝦肉是軟中帶彈,多咬幾下後釋放出特有的甜味,無論口感或味道都遠勝於紐約中餐廳炒飯的蝦仁,不過口味比他預期中的更甜鹹一些。 炒河粉本身也相當滑嫩,和滑蛋一起吃整體口感有些偏軟,還好裡頭點綴著蝦仁和蔥花,東尼有些羨慕史傳奇面前看起來滋味多元許多的撈麵……不,等等,有人是看得到吃不到。 「真好吃,再沒有比道地的港式茶餐廳更好吃的蝦仁了。」東尼故意吃得一臉陶醉,單吃滑蛋蝦仁搭配想像中氣得牙癢癢的洛基和真心羨慕想吃的索爾,簡直無敵! 史傳奇看東尼刻意拔高的讚美聲,好笑地配合說:「撈麵也非常好吃,吸飽了湯汁,雲吞也是外滑內韌,肉餡搭配整顆蝦仁更是飽滿多汁。」 「你可以不要用棒讀的方式讚美嗎?枉費我剛才演的這麼好。」 「……」史傳奇面無表情的吸了口麵,眼睛往旁邊暼。 「好吃,是真的好吃。」東尼連忙對著史傳奇看的方向補充道,「當我想吃還吃得到的時候特別好吃!」 『看』到洛基站在東尼旁邊用匕首切來切去,索爾在一旁無奈地表示,如果洛基能真實傷害東尼,他會阻止,不過現在他也有點想要吃,或是打故意吃給他看的人。史傳奇露出真心的微笑,或許身為至尊魔法師的日子他會過得很艱難,但不代表他就失去了體會快樂的心情。 這荒謬又充滿趣味的日子啊……史傳奇一口吃下整顆雲吞時情不自禁的感嘆。 02.10 七、充滿蝦的飲茶 吃飽喝暖,東尼拎著一杯芒果爽,甜甜的冰沙邊走邊喝上一口,甜之外還帶了一點果酸,確實能用舒爽來形容! 「準備好了嗎?」史傳奇走進至聖所大門,在門口封了個魔法。 吸完最後一口冰沙,東尼鼓著腮幫子穿上鋼鐵裝,準備好被洛基打,洛基一怒之下丟幾把飛刀也要能擋住,即使洛基不是存心要殺他,也不是每個人都跟他哥一樣扛捅。 第二次進入鏡次元,東尼看著玻璃般的碎片迅速蔓延,拼湊成一個看似相同,實則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讓他研究慾大起,不過他現在有需要戒備的對象……噗!東尼嘴裡還有半口沒嚥下的芒果爽差點噴在頭盔裡。 洛基攬著索爾的脖子,修長的身形契合地貼在索爾身上,交疊的唇舌親得嘖嘖作響。 發現在場的兩人都『面無表情』,連站姿都沒換一下,洛基不滿地說:「你們沒被嚇到?」 「嗯,這只是你們兩人的感情問題。」史傳奇語氣平靜地說。 「沒想到中庭如此開明,居然允許兄弟相戀。」 「你們不是沒血緣關係嗎?那就不是亂倫,同性戀結婚在很多地方都是合法的。」 「真的?」洛基回頭看向索爾,對方攬著他的腰掂了掂。 「前提是你們沒有正式收養。」史傳奇握住微微顫抖的手腕,全身上下都寫著無聊。 「不,應該是他們要先有地球人身分,還要有能夠在同性結婚的國家或州有國籍。」東尼忍不住吐槽,「順帶一提,我很驚訝。」 「什麼?你膽敢歧視我?」 「驚訝不行、不驚訝也不行,通通都給你說就行了,你是小公主嗎?哦,對,你的確是個小王子。」 洛基一臉理所當然,抬了抬下巴,示意東尼繼續說。 東尼慶幸自己臉藏在頭盔裡面,沒讓洛基看到他的表情,不然地球又會有一場無妄之災。 整理好表情收起盔甲,東尼向史傳奇揮揮手說:「走,你們應該餓了,帶你去我剛在路上查到的網路推薦店家。」 「你剛吃完一盤河粉。」史傳奇挑起眉,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在『又』一頓午餐上。 「這是地球外交。」東尼正義凜然的說,決不是因為他對那盤河粉午餐有點遺憾,他想吃完全符合心意的好吃蝦子。 史傳奇盯著東尼,眼睛一層魔力閃過,像是從東尼身上看到了什麼令人驚訝的畫面,他瞥了眼洛基,見對方在索爾懷裡掙扎並無異狀,呼了口氣點頭妥協。 「好吃嗎?」索爾摟著不滿被忽視想要動手的洛基,安撫似的揉了把他的腰。 「當然好吃!絕對比我之前吃的好吃!」東尼在史傳奇轉動靈環開門時,以防萬一補充說:「那家我沒查過,這次可是網友激推,菜餚零差評的飲茶餐廳。」 ※ 抵達飲茶餐廳,多了索爾這個戰力,東尼直接把菜單上的餐點全劃上一輪,用菜單畫多好?他還能直接線上翻譯,不過那個馬蹄子蛋糕是什麼?算了,反正有索爾在。 小點類的蒸籠很快就堆滿方桌,一籠三個到四個點心,史傳奇基本上不吃,除非東尼直接撥到史傳奇的盤裡,他就拿點心慢慢磨牙,一塊蘿蔔糕能吃上幾分鐘,雙眼放空不知在看什麼。 「馬蹄糕原來是長這樣?看起來不錯。」外層煎的金黃,咬起來有些黏,味道鹹甜,裡頭還有脆脆的小丁塊,就是不知道哪裡像馬蹄。 「好吃,洛基試試這個。」索爾將叉燒包捏到洛基盤裡。 洛基有些嫌棄看著叉燒包被捏凹陷的地方,還是用指尖端著吃起來,咬下一口還驚訝的眼睛微微睜大,原來不是索爾的力氣太大,而是這包子皮確實軟得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醬,甜的。」洛基咬開發現一半的包子皮吸飽了橘粉色的醬汁,吃起來又軟又香,中間有一塊的大叉燒肉,洛基繞著肉吃到剩一口皮。 「你不吃,我幫你吃!」索爾見洛基遲遲不吃,湊過去一口叼過叉燒肉。 洛基瞪了索爾一眼,才慢條斯理地吃下手裡的包子皮。 東尼移開視線,覺得眼睛有點痛,他咬著據說是含蝦的炸物,一咬開就湧出鮮蝦和肉汁,聽說叫做腐皮捲,用豆腐皮包裹炸過,豆子味是沒有,多層薄皮酥脆,跟千層派有點像。 吃完脆的,再來個軟的,鮮蝦腸粉裡面沒有腸子,反而像中午吃的河粉,軟軟嫩嫩的皮加上甜醬油,把裡面的鮮蝦肉餡襯托出不同的風味。 春捲也是蝦肉餡的,還有蒜香提味,皮也更硬更脆,跟鮮蝦腐竹卷有明顯的差別,各種不同的蝦子滿足東尼的願望。 一甕甕大份量的煲飯就交給索爾,比起用湯匙大口挖的索爾,洛基緩慢但精準的用筷子用餐,讓東尼刮目相看。 「沒想到你會用筷子,這可不是一般人三兩下能學會的技術。」東尼上下掃看洛基,沒跟洛基吃過飯不知道,洛基的儀態優雅的不像阿斯嘉德人。 「我自然不是一般螻蟻能比。」洛基慢條斯理地夾起一顆燒賣。 「他用魔法包裹住筷子,操控著筷子依他的心意而動,看起來握著但根本沒使力。」史傳奇插著一顆牛肉球戳穿洛基的把戲,見洛基惱怒又說:「很精準的操控能力。」 洛基哼了一聲,繼續進食的動作,若說索爾有什麼進步,他至少學會了什麼都給洛基留一份,哪怕他其實不想要、哪怕是小小一口。 最後的甜點是古法炸蛋散,裡頭看不出哪裡有蛋,看起來就是蓬鬆的炸餅。 東尼捻起一塊炸糕點,上頭撒了花生、芝麻與椰粉混合的粉末,椰子的味道最濃厚,吃起來鬆鬆軟軟,甜而不膩,只是有些空虛,好像什麼都沒吃到,偏偏味道又好,讓人想一吃再吃。 索爾滿臉意猶未盡,洛基也是拿著紙巾反覆擦著早已乾淨的指尖,東尼只好再去拿張菜單,認命地開始畫線點餐。 嗯……炸蛋散可以先來個三盤。 03.09 八、速食之夜 東尼結完帳,邊看對折數次的餐點清單,邊晃向大門。 「吃好飽,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料理,少歸少,每樣都好吃。」索爾摸了摸肚子,一臉心滿意足。 「你們飛船上沒有食物嗎?」 「有太空合成的料理包,但味道你不會想知道。」索爾露出燦笑。 「連你都無法接受那真的是……」東尼拒絕在吃飽飯後去想像未知的味道。 洛基懶得搭理,雙手抱胸看似在欣賞街景,實則暗自戒備史傳奇,畢竟對方可是曾經把他丟到異空間持續墜落三十分鐘,不久前又不分青紅皂白把他和索爾留在鏡次元的人。 「現在你們要去哪?」史傳奇被午後太陽曬得瞇起眼,打了個哈欠。 東尼掃了樂呵呵的索爾,像隻炸毛貓的洛基和把無聊寫在臉上的史傳奇,覺得莫名好笑。 「先回總部。」東尼心想再把這對兄弟留在史傳奇面前,他可能會被卡瑪泰姬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為了不讓洛基經過至聖所的傳送門,他用靈環開門直接到復仇者總部,定點式的傳送門類似阿思嘉德的彩虹橋,史傳奇一點都不想讓洛基有機會鑽漏洞。 來到人煙相對少的公園角落,才短短幾步路,索爾又讓東尼買了幾個插著吃的砵仔糕,剛蒸出來的砵仔糕又暖又滑,淡淡的黃糖或紅豆的甜香,吃起來格外順口,不過本體是米做的紮實糕點,東尼非常敬佩還能兩三口塞完一個索爾,不愧是無底洞的胃。 「去吧,慢走不送。」史傳奇打開傳送門,因為兩隻手都沒空,只能用擺頭做出催促的動作。 東尼探頭發現對面就是復仇者聯盟總部的客廳,沒想到史傳奇記憶最深刻的地點是這裡,他還以為是廚房。 「洛基,來吧。」索爾率先跨過去,他對洛基伸出手。 「這魔法很實用,比彩虹橋方便。」洛基看著那道門遲遲不肯踏出最後一步。 「距離跟彩虹橋無法比擬,還不能直接穿越宇宙到另一個星球。」史傳奇手指一劃,準備讓傳送門主動去遷就洛基。 「呵,看在你也是魔法師的份上,送你個小禮物,不用太感謝我。」洛基動了動手指,一抹綠光閃過。 史傳奇轉換手勢準備防禦,傳送門就消失了,東尼比了比門消失的方向。 「你把門關了?我還沒過去。」 史傳奇看了一眼渾然不知的東尼,看得東尼頭皮發麻。 「我怎麼了嗎?不會是洛基又搞事了吧?」東尼把自己上下拍了遍,沒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沒事。」史傳奇一時察覺不到異樣,他再次張開傳送門。 索爾已經臥躺在沙發上,捧著一桶爆米花持續進食,洛基不見蹤影。 「洛基呢?」東尼急急忙忙跳過門問。 索爾比了比下面,做出小聲的手勢,露出『你懂得』的曖昧表情低著聲音說:「放心,沒事,他是真的累到了。」 東尼墊了墊腳,瞄到被桌子擋住、躺在索爾腿上的一撮黑髮。 兩人也不是什麼純潔小白花,自然知道索爾的意思,不過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從墜落到鏡次元史傳奇都看著,不會是正在盡興時被瓦干達轟下來吧?那仇可就真大了……話說,太空中可以嘿咻嘿咻嗎?重力要怎麼計算?施力點呢? 東尼滿腦子跑火車,但是看索爾和洛基兩人『寧靜』的兩人世界,東尼渾身抖了下,默默離開,邊走邊想,索爾在腦袋上啃爆米花洛基怎麼睡得著? 「你又做了什麼?」索爾撥開洛基頭髮上的爆米花屑。 「一點小魔法,增進友情發展,決不會傷害到你的朋友。」 「洛基……」索爾低下頭,寵溺又無奈的親了下洛基的額頭。 「走開,油膩膩的,不准吃了。」洛基推開索爾的頭,搓掉自己被親油的額頭,側過身繼續睡。 「太空船上只有合成食品製造機,我們在這裡吃香喝辣,我們的子民在吃那些……存在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勉強生存的食物。」索爾把爆米花放到桌上,撥弄洛基的頭髮。 「你自己回去。」洛基嘖嘖舌頭,他可不願意再嘗試那讓舌頭發麻的滋味。 「我也不放心你下在史塔克身上的魔法,而且我偏向於將太空船引導下來,然後……」 ※ 補完眠東尼挺著餓扁的小肚子,順著香味走到客廳,從背對他的幾顆腦袋看出身分,從左到右是娜塔莎、巴頓、山姆,索爾和洛基單獨坐在右邊的雙人沙發。 「東尼,晚上好。」巴頓舉起他咬到一半的雞翅向東尼打招呼。 桌上擺滿了各式披薩、炸雞和桶裝飲料,每個人都吃得滿嘴油光,連娜塔莎都用指尖端著一塊雞胸肉慢慢地啃,只有洛基翹著腳,優雅地捧著一杯咖啡,畫風和隔壁鬧哄哄的狀態格格不入。 「其他人呢?」東尼搔搔睡亂的頭髮,現在晚上十點半,這群人全然不擔心體重,大吃大喝的模樣真讓人忌妒。 「老人家先睡了,小孩子去約會。」獵鷹山姆曖昧地眨眨眼。 史蒂夫和巴基訓練完就去睡了,汪達和幻視也去甜甜蜜蜜約會,現在可能看完電影正在某個路燈下的親親我我。 「哦……」東尼抽片夏威夷披薩一屁股坐到右邊的沙發上,咬一口正好面對洛基要笑不笑的表情,他用刻意禮貌的語氣說:「請問你在看什麼呢?洛基先生。」 「看你們的愚蠢。」洛基掃了眼東尼微微禿起的小肚子,「和肥肉。」 東尼一口披薩差點吞不下去,他忍住去摸肚子軟肉的衝動,繼續若無其事地吃。 索爾灌下半杯可樂,打出滿滿的氣打嗝,洛基厭惡地撇過臉,索爾還湊過去再送出一個較短的嗝。 山姆一口叼住快掉下的火腿,「我以為情侶都去睡了,動態的睡,怎麼這裡還要看兄弟放閃?」 「幻視有說今天不回來嗎?」東尼管不到汪達,但好孩子幻視如果不回家一定會先留言給星期五。 「沒有,放心,會回來的。」娜塔莎撐著頭斜靠在沙發上說:「話說,幻視知道怎麼『睡』嗎?」 「他可以直接連線谷歌,會有很多動態教學的,哈!」巴頓發出一聲大笑,娜塔莎對他大翻了白眼,畫著銳利眼妝的媚眼狠狠瞪著他。 巴頓感覺後頸一軟,想起被腿夾的恐懼,低頭繼續啃炸雞,唯有香脆的炸雞皮能拯救他受傷的心,哦肉汁、哦肥油── 「噁心當有趣。」洛基彈指間周遭充斥著油炸物和汽水化學甘甜的氣味煙消雲散,換成一股青草的芬芳。 沒想到魔法也能當空氣清淨機用,不過沒多久食物散發的味道又逐漸蓋去草味。 「洛基,你去掉我鼻子裡的魔法吧,聞著草味我怎麼吃肉?」 洛基的魔法是下在索爾的鼻子裡? 難道他們聞到的芬芳草味是來自於索爾的鼻孔內部?再好聞也跟索爾的鼻屎差不多的存在啊! 東尼連忙灌下幾口雪碧,甜滋滋的汽水在舌間跳躍,熟悉的化學香精成功壓下他『居然覺得來自索爾鼻孔草味很好聞』的驚恐。 娜塔莎無奈地看著三個不約而同停止進食的三個大男孩,探口氣轉移話題:「索爾,你有什麼打算?」像是跟瓦干達求償之類的。 「我預計在美國上空重建阿斯嘉德,放心,我們會在外層設下結界,一般人是無法隨意進入。」 索爾用披薩附送的紙巾擦了擦手,討好地去牽洛基的手,被對方側過身拒絕也無所謂,繼續寵溺地望著洛基的側臉。 東尼和在場其他純種地球人交換眼神,心想,瓦干達一轟就轟下了大麻煩,是不是該讓瓦干達的外交權力介入呢? 03.20 九、炸起司火腿馬鈴薯球 夜晚,史傳奇獨自在法器收藏室中,用各式法器試驗身上的魔法,明明確認有魔力殘留,偏偏測不出是何種魔法也沒有任何反應,翻了書籍也找不到類似的魔法。 「怎麼,臉色難看成這樣,難道你是用真實的身體熬夜通宵?」王啃著烙餅經過穿堂,看到臉色鐵青的史傳奇漂浮在半空中,通常史傳奇要熬夜看書都是以靈體的方式,讓肉體能夠休息。 史傳奇迅速打著手勢,各種閃光竄過身體卻沒引起反應,他跟王解釋了現在的狀況。 「有沒有可能東尼‧史塔克身上有另一半的魔法?或是要完成特定條件才能觸發?」王一本正經的沉思,嘴裡嚼著的烙餅掉幾塊碎屑到領子上也無損他的嚴肅,「阿斯嘉德的魔法體系值得好好研究。」 史傳奇直接開門去復仇者總部,王搔搔頭並沒有跟上,至聖所和卡瑪泰姬都需要人看著啊…… 「東尼在哪?」史傳奇一踏進總部就對著天花板問。 隔了幾秒鐘,星期五的聲音才傳來,『先生正在實驗室,他請你直接過去。』 「怎麼了?」東尼脫下護目鏡,抹掉濺到臉上的碎屑,合金細粉在他肌膚留下不規則的黑痕。 「……沒事。」 猛然闖進的史傳奇一時間有些愣住,東尼用袖子抹掉臉上污漬的動作,與他曾經看到的某個畫面重疊,只是那個畫面中,東尼抹去的是血,而不是單純的污漬。 史傳奇感覺不到絲毫魔法的痕跡,東尼看起來也相當正常,或許洛基的魔法只是個讓他獨自擔心的惡作劇,隨著時間便會消散。 「那兩個阿斯嘉德人呢?」史傳奇根本沒考慮過去問洛基本人的意思,對方肯定、一定、必定不會告訴他實話。 「開飛機出去逛街看地形了。」見史傳奇表情有些凝重,東尼補充說:「放心,有娜塔莎看著。」 「嗯……」史傳奇坐到角落的椅子上。 「你今天要待在這?」東尼抽出一塊電腦面板,按下啟動鍵。 史傳奇點頭,心想或許還需要一點時間,或是其他條件才會觸發魔法,他無法安心離開。 「那就過來幫我!幫我看著這幾項數據,這個要控制在80至81間,那個是719,正負零點五,我想實驗看看加入汎合金後的變化……」 史傳奇接過電腦時心想,這種簡單的監測工作,星期五應該就能完成了吧? ※ 『正午十二點了,先生,請記得用餐。』 星期五提醒東尼午餐時間到了,這是小辣椒的設定,定時提醒東尼吃飯,不過通常東尼研究到興頭上會直接關掉,可是這次有史傳奇在旁邊。 原本各自獨處都會選擇無視,偏偏旁邊多了個人,無論是基於關心對方的身體或是那麼點小尷尬──聽到星期五的聲音,原本低頭操控的兩人猛然回頭對望──他們都應該去吃飯了。 「去看看廚房有什麼。」東尼摸了摸肚子,他早上只吃塊餅乾配黑咖啡。 「嗯……」史傳奇感覺剛剛對視的那瞬間有奇怪的魔法波動,他還來不及感應就消失了。 兩人移動到復仇者總部寬敞的廚房,今天早上其他人消耗掉大半個冰箱,只留下半顆包裝完好的起司和躲在礦泉水後面的火腿,還有一盆蒸熟的馬鈴薯,史傳奇看了看手邊的材料,挽起袖子開始動作。 東尼雙手抱胸準備當個不礙事的旁觀者,沒想到被史傳奇塞了一盆馬鈴薯。 「拿著,把馬鈴薯壓碎。」史傳奇懷疑這盆馬鈴薯能從復仇者嘴裡倖存,八成是因為沒調味,而且上頭還有許多水,八成是拿去水煮或蒸熟,無味的馬鈴薯加上水的口感,味道想必是好不到哪去。 看這些馬鈴薯的形狀,去皮可能還是整塊剁的,史傳奇就不去找那些被浪費的馬鈴薯殘骸了。 史傳奇翻出鹽、黑胡椒和羅勒等調料,先熱上一大鍋油,隨後拆起火腿和起司,微抖的手讓他無法精準的撕下一片火腿,史傳奇停頓了一秒,乾脆將火腿大約分成三四疊,喚出靈刀將火腿和起司都剁成小塊。 邊用鍋鏟亂壓馬鈴薯邊觀察史傳奇的東尼看到了那一秒,他讓史傳奇幫忙只是出個眼睛,頂多用手指戳一下,他就是不喜歡看到史傳奇若無其事受挫的模樣,會讓他覺得異常彆扭。 像是……像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上出現的瑕疵,偏偏就是那個瑕疵讓他忍不住盯著看,一邊希望瑕疵消失還原那片完美,一邊又會覺得正因為這個瑕疵才會吸引他的注意。 「我壓好了。」東尼將爛成一團的馬鈴薯遞到史傳奇手旁。 史傳奇隨意加入調味料後攪拌均勻,將馬鈴薯和起司、火腿切塊擺到兩人中間說:「把馬鈴薯揉成球塞進火腿和起司。」 「要多少?」東尼捏著火腿,若無其事地將多層的火腿分成一片片。 「隨意,反正是我們自己要吃的。」史傳奇用虎口掐出一團薯泥,三兩下就揉成圓形,往裡面塞了塊起司就放到一旁的盤子裡。 東尼看著那顆只塞了起司的馬鈴薯球,忍不住往上頭插了兩片火腿充當耳朵。史傳奇眉頭一挑並沒有阻止,東尼興致來了,用簡單的粉色火腿,兩人一連搓了十幾顆馬鈴薯球,還有一半的薯泥,史傳奇瞥了眼開始冒煙的油鍋和馬鈴薯球山。 「你繼續搓,我先炸。」 一盤子各式各樣的馬鈴薯球被倒入油鍋,油煙瀰漫帶來屬於熱量與澱粉的香味。 「真香!」東尼又揉出一顆馬鈴薯球,越過史傳奇放到盤子了。 兩人肢體貼近時,史傳奇感覺到魔力波動,他微微睜大眼睛,努力感應波動是從何而來。 東尼又站直身體揉著馬鈴薯,搓好幾個後想往盤子裡放,不知為何他就想往史傳奇靠近一點、再一點、更近一點點。 史傳奇回過頭,透過飄散的油煙,他看到了模糊的畫面,那是他曾經在鏡次元裡看到的幻象後續,有關於東尼更多的未來、或者是過去。 東尼被看得有些尷尬,他不知史傳奇專注的眼神為何會讓他感到奇怪,渾身發熱、心跳加快,東尼卻偏偏惦記著馬鈴薯要放到盤子了這件事,持續往史傳奇靠近。 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幾秒的時間,硬是被放慢了數萬倍。 當東尼的胸膛碰到史傳奇的手臂前,史傳奇按下抽油煙機,機器運轉的低頻解除了那股淡到幾乎消失的魔法。 東尼深吸了口氣,吐出一句:「什麼時候可以吃?」 同時將馬鈴薯球丟到盤子上,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扭頭專心盯著那鍋炸馬鈴薯。 「再五分鐘。」史傳奇拿起牆上掛的撈麵勺,翻滾油鍋裡的馬鈴薯球,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頓時廚房只剩下劈哩啪啦的油炸聲,等史傳奇撈起第一批,東尼就捧著第一盤炸馬鈴薯到餐桌上去了,留史傳奇一個人在廚房裡奮戰。 東尼瞪著盤子裡的炸‧起司‧火腿‧馬鈴薯球,簡稱炸薯球,他腦中一片混亂,他不知剛才為何會想要親近史傳奇,像是受到什麼引力硬要往上湊……他狠狠的插起一顆用三塊火腿假裝眼睛和嘴巴的幼稚薯球直接塞到嘴裡。 被燙到的東尼摀著嘴不發出任何叫聲,眼角含淚也不吐出嘴裡的薯球,他只能用牙齒稍稍咬著邊,半顆露在嘴外,透過哈氣的動作吹涼薯球。 外頭的火腿已經被炸到乾,吃起來又硬又香,薯球本身外酥內軟,滿滿的馬鈴薯味,最重要的是中間的溶化起司,濃郁黏稠的鹹香味濕潤了整顆炸薯球。 東尼什麼美食沒吃過,可是這盤薯球格外不同,無關乎味道,只因為做的人。 起司黏上東尼的牙齒,他伸舌舔過,思考著這黏呼勁兒有點像吻後的纏綿,腦海中浮現那雙顫抖著分火腿的手,明明連火腿都分不好卻能打出一個個複雜的手印。 「東尼,我……」史傳奇端著第二盤炸薯球來到餐桌前。 「嘿!你們在吃什麼?聞起來真香,不介意和好朋友分享吧?」索爾爽朗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 「我們買了午餐回來,冰箱裡沒剩多少東西了,索爾差點把超市的冷凍肉櫃搬空。」巴頓好笑的說。 史傳奇和東尼對看了一眼,東尼低下頭捧起第一盤炸薯球進去轉身就走。 「我吃過了,你們繼續。」東尼以最快速的步伐『鎮定』地走回實驗室。 史傳奇搔搔頭,瞪著還冒著熱煙的炸薯球,上頭奇形怪狀的火腿裝飾昭示著剛才落荒而逃的人的創意。 有點尷尬,有點變化。 這只是一個邪神的惡作劇魔法? 3.30 十、胃痛黑咖啡 自馬鈴薯事件、咳,應該是洛基的魔法事件後,東尼躲去實驗室一直沒露面,跟索爾回來的洛基笑得一臉曖昧,史傳奇見識到傳說中的邪神微笑,讓他格外想來場決鬥,可惜接到王的緊急通知,史傳奇只能拎著馬鈴薯球開門離開。 這次任務比預期中困難,梅菲斯特驅使惡魔與靈體大量入侵,史傳奇拚死拚活把釋放靈體的洞口堵上,回到現實才發現已經過了七天。 回到現實喘口氣,喝著王沖的酥油茶,史傳奇心想不知道復仇者總部情況如何,洛基有索爾看著應該不會出大事……還是親自去看一眼吧? 史傳奇打開傳送門直接來到總部大廳,剛跨出門就看到東尼睡眼惺忪用食指鉤著一杯黑咖啡搖搖晃晃宛如行屍走肉般走過他面前。 杯中的黑色液體在傾斜的杯子裡晃蕩,維持著差一點點就會濺出來的危險平衡,東尼渙散的表情讓史傳奇莫名鬆了口氣。 其實他根本不是關心邪神是否造成破壞,而是想見東尼一面。 「東尼。」 「嘿,魔法師。」東尼偏過頭打了聲招呼又繼續踏上自己緩慢的行經路線 為了索爾的阿斯嘉德重建大業,東尼忙進忙出,同時把剩下的時間都貢獻給鋼鐵裝改造,只有他知道,他想要用忙碌蓋過他內心的悸動。 東尼生疏的語氣讓史傳奇皺眉,他壓低聲音說:「你對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卻毫無警覺,如果是你的敵人又該如何?」 「我有看到你,用眼角。」東尼用拇指敲了敲胸口,「而且我有戴盔甲,只要一秒就能轟飛你。」 隨著東尼的動作,咖啡終於脫離引力飛濺到東尼的衣服上。 史傳奇瞪著那潔白衣服上刺眼的黑,從東尼黑眼圈的深淺和鬍渣長短,推測出他至少24小時不眠不休,星期五的提醒一點用都沒有,東尼極可能這段時間只以咖啡果腹。 「你這樣的生活型態,不行。」史傳奇語氣沉悶的說。 史傳奇彷彿看到曾經的自己,放縱、高傲又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雖然他當時沒有東尼‧史塔克的無私以及奉獻精神,忽視健康這點倒是一模一樣。 他值得更被珍惜,無論是其他人,或者是他自己! 史傳奇莫名有些生氣,氣東尼的欲蓋彌彰,也氣自己下意識的選擇逃避。 同時史傳奇心情也有些複雜,他確實想過是否要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是看東尼真的若無其事的模樣,他又覺得不舒坦了。 動心的是東尼,被魔法誘導的也是東尼,為什麼更冷靜的那人也還是東尼? 「關你什麼事?」東尼喝了口咖啡,黑咖啡的苦澀滑過食道留下餘香,早已習慣咖啡的東尼卻皺起眉,像是無法忍受冷掉的咖啡。 「你是不是沒正常用餐?你的胃受得了嗎?」史傳奇心想以東尼的作息,胃早該提出抗議了。 東尼盯著咖啡巷是要從咖啡的漆黑中盯出一朵花,就是不看向史傳奇。 史傳奇嘆了氣,他無法怪罪東尼的幼稚,至少證明對方是在乎的,可是這也代表他必須面對更嚴峻的問題。 「那次在鏡次元和炸馬鈴薯球的時候,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幻象,你可以稱之為占卜。」史傳奇注視著東尼低垂的眉眼, 「沒經過我同意就占卜?麻煩尊重我的隱私。」東尼悶悶地說,他哼了口氣吹動杯底的咖啡。 「我在你身上看到過千萬個未來。」 無數個選擇,造就的未來。 有那麼一個平行世界衍生的未來,充滿了絕望,一半的人消失了。 千千萬萬次,安東尼‧愛德華‧史塔克都會選擇犧牲,其中只有一次,東尼成功拯救了世界。 可是東尼仍然無法倖免於難,他救了其他人卻救不了自己,無論哪個結果,東尼的死亡都是必然。 史傳奇很慶幸這個世界裡沒有『那個人』的存在,所以他們才能如此安逸和平,還有餘力在乎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也還有餘力思考自己究竟是為何會被東尼所吸引,為那個做出無數次犧牲的東尼感到惋惜,同時也受到那份情操吸引,讓史傳奇忍不住代入眼前的人,可是這個世界東尼並不需要做出犧牲,那些無數次讓他悸動的瞬間都不會在現實發生。 為真實的東尼,抑或是他『看』到的、不存在的東尼,真是個微妙而有趣的悖論。 「聽起來很讓人動容,我就是這麼偉大。」東尼挺起胸,驕傲的……喝了口咖啡。 東尼就是不想看向史傳奇,對方專注的視線讓他有些適應不良,而且他眼角瞥到史傳奇鬍子拉碴的樣子,居然覺得有點小高興?看別人狼狽他就開心! 「是,確實如此。」 東尼沒想到史傳奇會一本正經地肯定,反而換他感到不自在了,他一口灌下咖啡。 「這是告白嗎?」東尼感覺胃部隱隱抽痛,不知是緊張的還是那杯放了許久的黑咖啡。 「不,不算是。」史傳奇發現東尼壓著胃,已經放棄質問對方到底餓了多久,「走,卡瑪泰姬今天有新鮮的食材。」 史傳奇抓著東尼的手,直接跨門回到卡瑪泰姬,沒注意到後方的東尼死瞪著兩人肌膚接觸的部分。 04.04 十一、薑黃雞腿飯與酥油 「雞腿不用靠『化緣』,我們有自己養的雞。」史傳奇將半隻雞拋到砧板上,按壓上面的肌膚,感覺雞肉緊實的肌理,這是隻健康的好雞。 東尼坐在門邊的小桌旁捧著史傳奇沖的酥油羊奶小口酌飲,奶色應該是白的,但溶入據說相當養胃的酥油呈現淡黃色,少了腥味只餘下滿滿的奶香以及酥油特別的味道,東尼有些不習慣酥油,感覺有點像在喝稀釋的液態蠟燭,可是喝上兩口他的胃確實好受許多。 魔浮斗篷開心地飄來,東尼能從那呈現波浪抖動的側邊看出它的雀躍,斗篷正要搭在史傳奇的肩膀,卻被史傳奇拉下來。 「去外面飄著,別染上臭味。」 史傳奇進廚房都不准斗篷湊上來,雖然斗篷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是它極容易沾上味道,比長頭髮更會吸油煙。 魔浮斗篷可是不安於洗衣機的主兒,史傳奇可不想每天幫斗篷洗澡,刷那麼大一件多層次的毯子消耗他太多精力了!並非史傳奇不能忍受,而是斗篷自己討厭身上的油膩感,天知道它根本沒味覺和嗅覺! 東尼喝完酥油羊奶持續把玩著小茶杯,門外有個斗篷不時飄來用邊角束成手型戳他,晃來晃去又不敢直接進廚房。 「嘿,斗篷,史傳奇在忙。」東尼抓住斗篷的小手上下搖動。「你真是我見過最有趣的斗篷。」 史傳奇迅速將洋蔥和大蒜切碎爆香,加入雞肉塊拌炒,撒上將黃粉和咖哩粉,目測雞肉半熟後,倒入一大碗乾剩飯,倒入水後小火慢煮,大約五分鐘後,史傳奇撒上鹽和酸奶拌炒後起鍋。 東尼全身暖烘烘的,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去睡了,但燉飯的香味居然成功地勾起他的饞蟲。 光憑眼力東尼分不太出來出染黃的雞肉塊是何部位,史傳奇特意將雞腿肉挑出來給東尼,自己則吃雞胸。 史傳奇將兩個碗放到小桌上,坐到東尼對面,斗篷飄到史傳奇肩上披好披滿興奮地抖成魷魚泳姿型。 「為什麼你的比較多?」東尼瞪著兩人的碗, 「餓太久的人不適合一次吃太飽。」史傳奇這次是以肉體去執行任務,他和王身上都帶著烤餅,不會讓自己餓過頭,或是因為飢餓而影響戰鬥力。 烤雞油香,肉質軟嫩還帶點粉,吃到雞皮的部分還有一點點焦香,充斥著印度風香料味,強烈的味道中加了酸奶做調和。 煮到入味的薑黃米飯裡有炒軟的洋蔥和大蒜,米飯濕軟,洋蔥多汁,還有味道強烈的大蒜點綴,沒咬幾下就順著舌頭滑下食道了。 「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東尼誠心的讚美。 「你喜歡就好,要按時吃飯。」 「我……。」東尼原本想答應,可是他了解自己,只能心虛地說:「無法保證」 史傳奇瞪了東尼一眼,起身去沖了一杯酥油茶,在東尼接過小巧的茶杯時,他的指尖擦過了史傳奇的手背。 東尼的指尖因為不久前才喝過熱騰騰的酥油羊奶,溫度比史傳奇的手背高上許多,東尼卻有種被燙傷的錯覺,還是他產生感覺錯位,實際上是茶杯燙到了他? 飯後再喝一杯微鹹的熱酥油茶,杏仁粉和酥油攪和的口感實在……熱量十足,還好只有一小杯。 史傳奇吃下最後一口飯,斗篷想要給他擦嘴被他再次推開,擦嘴比刷斗篷輕鬆多了。 「走吧,飯後需要一點時間消食。」史傳奇領著東尼步入中庭。 喜馬拉雅山上的月亮看起來格外大,亮的東尼一時間有些晃花了眼,覺得史傳奇側臉線條十分吸引人,尤其是魔浮斗篷蕩漾的身姿,讓史傳奇多了種玄幻的飄逸感。 在這古色古香的庭院裡,眼前的美好與吃飽飯足的溫暖讓東尼突然有股衝動…… 「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東尼拉住史傳奇的手,讓對方轉身面對他。 「想什麼?」 「想我。」東尼用自信掩蓋想一頭撞牆的衝動,他現在說的話像個初戀的小男孩,「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愛我愛到死去活來嗎?」 「愛你的錢我相信,愛你的人我想應該不多。」史傳奇眼底閃過笑意,幸好他的魔法生活讓他習慣面癱,不然以他之前奔放的性格可能早就笑出聲了。 「為什麼沒有人是愛我帥氣的外表?」 「呵呵呵,帥氣?」史傳奇稍稍靠近一點,以高出半個頭的優勢睥睨東尼,心想『可愛還差不多』。 近距離看著東尼的臉蛋,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以男性來說絕對是碩大的眼睛,因為緊張而波光閃閃,棕色的眼睛在月光中卻透著琥珀般的透亮。 或許,還有漂亮。 「你還沒正面回答我。」東尼說完就拍了拍額頭,惱怒自己剛說出口的話。 「因為我還沒有想好。」史傳奇好笑地拉住東尼的手,「也因為,你還沒有做好關係改變的心理準備。」 「啊?」 繞了一圈中庭來到客房,史傳奇在東尼目瞪口呆中打開一扇門,裡頭棉被已經疊好了。 「我已經關上了Wifi,晚安。」 吃飽穿暖遠離電腦與網路,東尼很想說自己的鋼鐵裝連線絕對是衛星直接定位,而且誰去關的?他一直跟在史傳奇身邊,沒見他離開過,不會是魔浮斗篷吧?不過史傳奇的好意讓東尼十分受用。 東尼冷靜下來後發現,他確實還沒做好身邊多出一個親密愛人的準備,一切只是血糖上升的衝動。 即使還不到渴望交往的那步,但他確實喜歡上了史傳奇。 心情鬆懈下來的東尼一夜好眠,他蓋不慣厚重的棉被,只是捲抱在懷中,隔天就理所當的──感冒了。 0413 十二、滿是薑味的扁豆湯 隔天史傳奇診斷是長期壓抑的疲勞後爆發,史傳奇放下東尼的手腕,在史傳奇責難的目光下,東尼悄悄用棉被蓋住潮紅的臉,讓對方好氣又好笑。 「你到底多久沒好好休息?」史傳奇從西醫跨到了中醫,有時候中醫比西醫更合用,尤其是在診療身體虧空虛弱的方面。 「一個星期?」 「你就這麼在意我們之間那一點曖昧?我以為你有遠超於此的經驗。」史傳奇沒想到東尼會因為他而忽略自己的身體,哪怕不是故意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直接』到相當白目?」東尼若不是渾身發熱,他都想用被子蓋住史傳奇狂踹猛打一頓。 「彼此彼此。」史傳奇看東尼就像照鏡子一樣,東尼過去比他更放蕩不羈,畢竟東尼比他更富有,也比他更常出入紙醉金迷的場合。 「你是第一個同性,我又沒經驗。」東尼小小聲地抱怨,「害我都變蠢,簡直是對我黃金大腦的汙辱……」 「彼此彼此。」史傳奇拍了拍東尼胸前的被子。 東尼燒昏的腦袋慢半拍才意會到其中的涵義,他眼睛一亮,史傳奇溫熱的手掌蓋上他的雙眼。 「睡吧,我去給你煮湯。」史傳奇被東尼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落荒……從容的離開。 史傳奇給東尼準備了萬能祛寒扁豆湯,在泡軟扁豆的期間,史傳奇獨自修練了兩小時,然而總是想起東尼彆扭的表情,讓他連簡單的結印都會不小心打錯。 將洋蔥和小茴香籽一同炒軟,加入番茄、生薑、大蒜,用綠荳蔻粉調味,然後才倒進泡軟的扁豆,小火燉煮,悶至整鍋都軟爛。 泡上米,預計主食是白飯,史傳奇捧著書守在火旁,看書的速度比往常慢上三倍。 眼見時間即將來到中午,史傳奇試喝一下扁豆湯,濃稠的流沙口感易於入口,就是有些辣,為增強祛寒效果他還特意多加了薑蒜。算準時間,史傳奇用木桶蒸了飯,白嫩柔軟的米飯搭配扁豆湯能降低辣度增加飽足感。 ※ 東尼睜開眼睛,腦袋還有點昏沉,周遭寧靜的讓他感覺有些抽離感,他爬起身注意力集中後,他隱約聽到遠處雞鳴狗叫,窗邊的放著一個茶壺。 倒出淡色的水,東尼舔了一口,發現是微甜的蜂蜜,慢慢地喝完一杯,他又再倒了一杯。 東尼的大腦極少時間是如此放空,他呆愣的盯著杯底,琥珀色的蜂蜜水沁透著陶杯的細孔,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透著質樸的木頭味,然後他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愣了好一會兒,東尼看到自己放到架子上的手機,他手腕上也還帶著鋼鐵裝手環,他思考了一下,繼續捧起蜂蜜水發呆。 思考著扁豆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印象中他好像沒喝過,史傳奇的廚藝越來越好了,他是不是應該多貼一點伙食費,這樣他才更有藉口常來找史傳奇吃飯……沒有其他的原因,東尼只是單純地想要多跟史傳奇相處。 「吃午飯了。」史傳奇端著托盤走進房間,看到東尼一臉茫然的放空,有些驚訝地挑起眉,對方連睡亂的瀏海都還貼在額頭上。 史傳奇將托盤放到床上,伸手摸了摸東尼的額頭,感覺手裡濕涼的觸感,東尼的低燒已經退了。史傳奇用袖口給東尼擦了擦額頭,魔浮斗篷也往前湊,給東尼一個完整的臉部按摩。 「噗!別抹了!」東尼連忙推開斗篷,斗篷粗織的紋理把東尼臉都蹭紅了。 「呵呵呵……」史傳奇笑得肩膀抖動,他把斗篷抓回來,「先吃飯,吃飽我送你回去。」 「咳咳咳!」東尼喝了一口濃稠的扁豆湯,入嘴是滿口的嗆辣。 「太辣了嗎?」史傳奇坐在床邊才翻開書的第一頁又將書本放下,將托盤拿開一些以免東尼打開,伸手拍撫東尼的背。 等史傳奇拿開托盤的時候,東尼其實已經咳完了,但是史傳奇的靠近讓東尼刻意多咳幾下。 「還、還可以,習慣就好。」東尼只是被出乎預料的味道嚇到,除了薑辣之外,他多喝兩口品嘗出其他的香味,不過還是最明顯的還是薑跟蒜。 「太辣就配餅吃。」史傳奇將蜂蜜水放到托盤中,讓東尼可以配著呵。 見史傳奇又拿起書,東尼邊喝湯邊偷看史傳奇。 東尼有些受不了沉默,「嘿,史傳奇,你知道索爾用什麼天父之力在奧克拉荷馬州的草原上空重建了阿斯加德。」 「應該嚇到不少牛羊。」史傳奇翻過一頁,感覺自己沒記住內容,又翻了回去,按理說他是過目不忘的,為何會有看卻沒有記呢? 「你沒意見?」東尼用湯匙盛著白飯,撈過湯再送入嘴中,不只減淡了辣味,柔軟的米飯覆蓋上濃稠的沙質湯汁,吃起來有點像咖哩的口感,而強烈的扁豆湯味跟咖哩也有異曲同工之處。 熱辣的湯飯下肚,沒多久東尼就覺得身體發熱更加舒坦。 「這是你們努力的結果。」史傳奇想將注意力放回文字上,偏偏東尼的聲音總是能穿透他的大腦中斷他的思緒,「地球必然與外星人有所交流,阿斯嘉德整體是相當優秀並且善良的種族,除了極少數的人。」 「你是指洛基吧?放心,索爾會看好他,我們只需要擔心這對養兄弟的戀情能持續下去就好,如果洛基失戀,我想他會拖整個地球下地獄。」 「然後我們會阻止他。」史傳奇翻著書頁,他已經放棄閱讀,可是如果不看出,他就必定要看著東尼,偏偏他又不想長時間注視東尼,他怕自己會脫離控制。 「耶……你說得對!」東尼喜歡史傳奇說『我們』的語氣。 看著在對面翻著書本等他喝完湯的史傳奇,因為低頭的角度,史傳奇的鬍子看起來像是一團圓潤的毛絨絨,東尼突然有想要摸一把的衝動。 「史傳奇,我有點喜歡你了。」等史傳奇聽到東尼的叫喚抬起頭,他迅速伸手用指尖摸過史傳奇的下巴,可惜沒摸到對方的鬍子。 面對東尼的調戲,史傳奇語氣平淡地說:「不客氣。」 若不是東尼正好看到他捏緊書衣的手,說不定會被對方平靜的聲音騙過去。 「聽說感冒傳染給別人好得特別快。」東尼將托盤推到旁邊,翻開被子湊近史傳奇。 東尼緩緩靠近,史傳奇僵著身體不為所動,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氣氛越來越漣漪,就在此刻……斗篷出手了! 厚實的斗篷將迅速把兩人捲在一起,史傳奇只來得及伸出手,原本是想扶住東尼,因為斗篷動作太快,反而變成了環抱住東尼。 東尼臉貼臉撞上史傳奇,他稍稍拉開距離,進到史傳奇臉上的小坑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鬆開。」史傳奇瞪向歡快地開著手的斗篷,但他環住東尼的手並沒有去扯斗篷,東尼比他稍微小上一點的身形,抱起來比他預期中更舒服。 「嘿,你的鬍渣比我刺。」東尼用鼻子蹭了蹭史傳奇下巴處的鬍子。 史傳奇瞪著東尼,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脫離控制,他害怕這種感覺,成為至尊魔法師之後,他必須控制住自己情緒,平靜才能精準地操控秘術。 但是他確實受到東尼的吸引,而且越來越喜歡,越來越放不下他。 04.24 十三、飯糰與中式午餐 魔浮斗篷終於放開兩人後,史傳奇將托盤收走,留給東尼私人空間,他拿給東尼一套練習服,等東尼去沖個澡換完衣服就送他回復仇者總部。 東尼看著史傳奇翩然離去──魔浮斗篷興奮到根本不讓史傳奇腳著地,直接帶著人飄走。東尼將臉埋在棉被裡,發出無聲的尖叫。 史傳奇洗完碗盤,看了眼火爐上保溫的木桶,他擦乾手拿下窗邊的蘿蔔乾,切塊後先堆到碗裡,他將飯桶搬開,放上炒鍋,撒上一把白芝麻和小茴香子炒香。 雙手沾水,史傳奇手抓一團白飯,平均包上蘿蔔乾,最後在外層撒上一些炒香的芝麻和小茴香子。 小小的飯糰大概兩口一個,史傳奇抽出一個藤編的籃子,鋪上一層布後,放上十幾顆飯糰。 魔浮斗篷伸出邊想要去碰飯糰,被史傳奇一把抓回來,「你今天太好動了,東尼來你這麼高興嗎?」 斗篷邊緣再次盪成魷魚泳姿,史傳奇好笑的拍了拍斗篷。 「我也是。」 東尼沖了個熱水澡,穿著卡瑪泰姬的訓練服,他以穿日式浴袍的方式穿訓練服,鬆鬆垮垮,從領口露出鎖骨和一點胸膛,史傳奇端著籃子遠遠的就看到了東尼胸前晃過的肉色。 「嗨,你拿著什麼?」東尼拿著毛巾擦著脖子上的汗水,他才剛發完燒,不能受涼。 「這是你今天的晚餐,記得要吃。」史傳奇將籃子跟東尼的毛巾做交換。 東尼看著整齊五乘五的小飯糰,忍不住拿了正中心的那顆,觸感軟彈又溫暖,一口塞進一整顆,史傳奇笑著看東尼像隻倉鼠鼓起腮幫子。 溫度適中的飯糰吃得出米飯本身的甜味,裡頭的蘿蔔乾鹹香又提供了脆感,特別的鹽漬味道十分開胃,點綴著芝麻和小茴香子的香氣,讓人想一吃再吃,不過東尼午餐才吃了滿滿一碗扁豆湯配飯,現在是心有餘胃不足。 「那明天呢?」東尼舔掉指尖殘留的米飯。 史傳奇居高臨下看著東尼露出的肌膚,膚色比蜂蜜要淺上些許,像是沖淡的蜜糖色,有點甜。 稍稍低下頭,史傳奇聞到東尼身上肥皂的味道,加了茶葉和草藥的特殊香味,肥皂也是他自製的,跟他用的是同一批肥皂,彷彿東尼染上他的氣息。 「我再煮新的飯給你吃。」 史傳奇低沉磁性的聲音滑進東尼的耳裡,迴盪在他腦中,讓他背脊椎發麻。 ※ 紐約至聖所裡只有瓦斯爐,舊式的爐灶只有卡瑪泰姬才有,史傳奇雙手空空的來到復仇者總部,原本是要帶東尼去卡瑪泰姬,沒想到才一個晚上不見,東尼就買了日本飯鍋,還特別邊看操作手冊邊煮了飯。 「怎麼樣,厲害吧?」東尼洋洋得意地說:「我可是第一次煮,連少年童軍時期我都沒炒過一道菜,現在可便宜你了。」 史傳奇嘴唇微張欲言又止,如果他沒記錯,飯鍋煮飯只需要洗米,放進去,加水就可以了,有的飯鍋會自動設定泡米跟煮飯的時間,而且有些米不泡也能很好吃。 「嗯,很好。」史傳奇點點頭,總之,稱讚不會錯。難得東尼有閒情逸致要下廚,說不定是億萬富翁安東尼‧史塔克第一次洗手做羹湯,想來還有點高興…… 「所以你要做些什麼菜配我煮的飯?」東尼打開冰箱,展示裡面全新添加的食材,他把唐人街的食品店掃過一輪。 史傳奇勾了勾嘴角,看來煮個飯對東尼來說就是不得了的進步,他翻看起冰箱中的食材。 「飯已經煮好了,我就做幾樣能迅速上桌的菜。」史傳奇選好了食材,翻出兩個平底鍋同時熱鍋。 沙茶炒牛肉、煎蛋、煎午餐肉薄片和豆渣拌醬油,以及現成的肉鬆,史傳奇準備十分鐘內開飯。 一個鍋子倒上油,先打了兩個蛋,同時將半盒午餐肉切成薄片,另一鍋熱了之後就倒下牛肉片,半熟後再炒入沙茶和醬油調味。 「快看,我煮的飯多漂亮。」東尼拿著嶄新的飯勺挖起白飯,看著上頭水嫩透亮的質感,若是拍照可能只會拍到一坨發光的白色。 電鍋煮出來的米飯少了點木材香,不過仍然水嫩柔軟,史傳奇捻了一小口放到嘴哩,米飯粒粒分明還有點彈牙,東尼應該是買最高級的日本米。 東尼瞪著缺上一小角的飯,若無其事的放到碗裡,再加上一勺就放到史傳奇的位子上,腦內一番天人交戰後,又將那碗飯挪到自己面前,給史傳奇盛上新的飯。 史傳奇轉身回廚房去拿菜,沒注意到東尼的小動作。 捧上一碗堆成雪山的白飯,東尼迫不及待夾上一口沙茶牛肉,塞進嘴裡,沙茶的顆粒平均沾附在軟嫩的牛肉上,特有的香氣搭配上出自他手的白飯,吃得他滿嘴油香。 「這是你第一次煮飯?」見東尼點頭史傳奇又說:「這也是你第一次為其他人盛飯吧?」 東尼滿意的沉浸在自己的手藝中下意識地又點了點頭,沒想到他連煮飯都如此優秀,果然是無人能超越的天才。 「當然,我去哪裡都是有人雙手奉上的。」東尼無論是去哪國都是出入最高級的場合,親自盛飯根本不可能發生。 「嗯……」史傳奇發出意味深遠的哼聲,他夾起一片午餐肉,包裹著飯放到嘴裡。 午餐肉是多種肉品合成,堪稱邊角料集合體,調味料也下得極重,偏偏就是有一股特有的香味讓人欲罷不能。王曾經從香港帶回過幾盒,從一開始不適應到後來越吃越香,煎上幾片,不管是烤餅、饅頭或是其他澱粉主食都能搭配。 吃完牛肉,東尼舀了一小勺豆渣拌醬油,豆渣的味道他並不喜歡,試一口就沒再吃了,轉換向肉鬆和煎蛋,半熟的蛋黃加上一點醬油,拌入肉鬆,東尼可以直接吃完一碗飯,東尼迅速吃乾淨最後一粒米飯才滿意的放下碗筷。 東尼撐著下巴,用自認最風流倜儻的姿態問:「史傳奇,你希望收到怎麼樣的告白?」 「嗯?」史傳奇慢條斯理地享受著白飯配午餐肉,豆渣不受東尼青睞,他倒是滿喜歡豆渣水軟的口感,正好中和肉鬆的乾。 隨著米飯的減少,原本平淡的白色瓷碗內部顯露出其他顏色,史傳奇三兩口扒完飯,看到底部的花樣,差點把飯噴出來。 陶瓷碗底用粉紅色烤印上LOVE,還有一圈俗到可愛的七彩漸層愛心。 史傳奇手抖到好像快中風,碗還是死死握住,他顫抖著聲音問:「你是去哪兒買的碗?」 「其實是買電鍋送的,我也是收到才知道。」 東尼看也沒看最近網拍賣場特惠主題是粉紅色的告白,買家電送搭配特製餐具,思考許久他還是拿出來用了,東尼未嘗沒有將錯就錯,用鬧劇掩蓋的私心。 「呵、呵呵,哈哈哈哈──」史傳奇終於吞下嘴裡的飯,笑得趴倒在桌上,他手裡握著那個碗,笑聲迴盪在復仇者總部飯廳。 東尼繼續凹著姿勢,可是史傳奇笑到看都沒看他一眼,心想到底還差了點什麼呢?幽默的小驚喜行不通,鮮花煙火好像也不太適合他們?. 5.29 十四、早餐與約會前奏 近日東尼因為史傳奇而迷上了白飯,吃飯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史傳奇。 吃韓式烤五花配白飯時想起他,吃日式炸豬排配白飯時想起他,吃泰式打拋豬配白飯時想起他,吃中式麻婆豆腐配白飯時還是不免想起他。 「史傳奇,你還有推薦什麼白飯的吃法?」東尼咬下一口紅燒肉,扒兩下飯。 紅燒肉加了蒜苗和薑汁燉煮,溶出滿滿油水,油而不膩,鹹中帶甜,特別適合配飯。 為了解膩,東尼買上幾種日式醃漬梅子備用,因為不能直接吃,那幾罐梅子成功在復仇者總部的冰箱中倖存下來。 「以前讀醫學院時,大五那年的冬天我為了畢業論文一整天沒踏出門,餓到快昏倒的時候隔壁的日本學妹送給我一碗雜炊,那是我吃過最溫暖的飯。」 史傳奇喝著味噌蛋花湯,上頭還點綴著蔥花。 「日本學妹?」 「你知道,我是個萬人迷。」史傳奇從碗後方露出一隻眼睛眨了眨。 「我相信。」東尼直白的承認讓史傳奇差點被湯嗆到。 東尼本人倒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史傳奇可是他看上的人,怎麼可能沒人欣賞呢? 「好吧,其實是宿舍大媽用餐廳剩湯剩飯煮的,打了顆雞蛋,分給我一碗,那時我才知道有人為了省錢可以天天吃食堂的剩菜,因為她必須省下每一分錢供給孩子念書。」 「你當時有什麼感想?」東尼咬上一口酸梅,忍不住皺起整張臉。 「我那時想著,她的小孩就是個廢物。」 「因為你是個全額獎學金學生?」東尼調查過史傳奇的背景,出生家庭經濟條件普通,史傳奇讀醫學院全靠獎學金付學費。 「因為沒有人需要為你的未來犧牲。」 東尼放下碗筷,盯著表情平淡的史傳奇看,對方平靜到讓他感到奇怪,既然是印象深刻的回憶,對史傳奇來說一定有不同的意義。 上網查了哪裡的雜炊最有名,東尼看到餐廳內容眼睛一亮,終於輪到他展現風度的時候。 東尼將碗疊起來推到一旁,雙手交疊擺出矜貴的姿態說:「明天我去至聖所接你。」 「嗯?」 通常都是史傳奇開傳送門一秒來回,很少有坐車的時候。 「我帶你去最好吃的雜炊!」這可是第一次約會,一定要取代史傳奇曾經的回憶!東尼眼睛閃閃發亮。 史傳奇以為東尼興致來了想要吃雜炊,根本沒往約會的方向想,雖然覺得有些浪費時間,他仍然點頭答應了。 ※ 跑車、美酒與頂級私廚餐廳曾經是史傳奇生活的一部分,當車禍奪走他外科醫生的身分時,那些奢侈繁華就已經離他遠去。 進入魔法領域,無止盡的知識與奧秘等待他去挖掘,史傳奇也變得不太在乎物質享受──當然跟他沒錢也有很大的關係。 聽著跑車低頻引擎加速的聲音,史傳奇偏頭望著雙手純擺放好看根本沒在操控的東尼,沒想到東尼會給超跑加載人工智能,星期五跟著東尼進入跑車全面偵測周圍環境,速度保持著柔順的平滑感,如果史傳奇是會暈車的小女孩應該會滿心歡喜,給東尼加上無數印象分。 「你會不會開車?」史傳奇腦海中不由得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當年請東尼加裝人工智慧或許就不會發生車禍了,他可以不用浪費時間開車,不過下一秒他就釋懷了。 苦難讓他能夠更加理解這個世界,了解自己的渺小,探索物質世界之外的無限,以及讓他變成更好、更謙卑的人。 「沒有我不會操控的機器。」東尼驕傲的說,「只是我習慣更珍惜時間,把簡單的任務交給星期五。」 「你有什麼比開車更重要的任務?」 「很多啊,像是思考菜單的取捨。」東尼預定的私廚給了他一份菜單,高達二十道料理,他還在猶豫要去掉哪幾樣。 「嗯……」史傳奇喬了下位置,讓背部能更貼合硬梆梆的跑車座椅,思考一會兒覺得他不應該打擊東尼的積極性,刻意放輕聲音說:「我很期待。」 東尼抹了抹臉,搓平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語氣還是出賣他的雀躍說:「相信我的品味。」 跑車停在一棟郊區別墅前,史傳奇知道這間日式料理私廚餐廳,他以前也來過幾次,價格相當感人,一餐的價格大概夠至聖所吃半年。 「我都不知道這間有賣雜炊。」史傳奇把魔浮斗篷留在至聖所,出門吃飯帶著容易興奮亂來的斗篷,他可不想用史塔克企業新出的人工智能服裝當掩護。 「他每天都會換菜單,我看有人推薦這間的雜炊,我昨天已經跟主廚確認過了,店裡有做頂級和牛火鍋套餐的材料。絕對讓你吃到最完美的組合!」實踐最完美的約會!東尼驕傲的挺起胸。 史傳奇瞥見東尼放在口袋裡的手正迅速按壓手機,可能是在傳訊息給主廚,看東尼若無其事想要瞞著他,努力表現出游刃有餘的樣子,史傳奇覺得有些好笑,但東尼的心思讓他十分受用。 誰不喜歡被人關心惦記呢? 東尼打開門,原本想做個請的紳士動作,想到史傳奇也是個男人,即時煞車改成自然地走進去。 殊不知那僵硬一秒的動作轉換在一般人眼裡已經算是相當明顯了,對於史傳奇來說更是放慢了十倍,十倍的明顯也是十倍的可愛。 東尼完全沒有察覺史傳奇的眼神,自顧自地走進包廂,他抵達的時候已經送訊息要主廚備好料,讓服務生站在他預定的包廂前,以免他醞釀許久下車帥氣地開門……走錯。 東尼為了給史傳奇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處心積慮,在腦海中排練許了許多次,連下跑車要哪隻腳先跨出都想好了,東尼顯然忘了史傳奇從另一邊下車根本不會看到這一段。 史傳奇扶著木製的扶手走上樓梯,比起東尼帥氣的背影,他更注意東尼今天特別高的鞋跟,為了與他平視,東尼還特別換了個鞋,平時基於行走方便,東尼基本上都穿平底鞋。 「我很久沒來了,讓人很懷念。」史傳奇看著東尼蠢蠢欲動想幫他拉座位又特意克制的模樣,好笑地自己拉開椅子入座。 雖然是日式私廚,裝潢是走日美綜合風格,美式建築搭配日系裝飾,畢竟美國富豪普遍不習慣脫鞋跪坐。包廂是並肩坐位,共同面對拉門後的廚房,主 廚做完料理會立刻送上桌,加上個拉門給予客人私密的空間。 「可以上菜了。」 十五、和牛火鍋、雜炊與蛋黃 東尼吩咐完開胃小菜迅速放在兩人面前,一小甕一口的精緻模樣,史傳奇端起來用筷子撥到嘴裡,冰涼的牛肉凍遇到熱度,迅速在嘴裡化開,早已燉煮軟爛的牛肉帶著一點煙燻味,只要隨意咬兩下就跟肉汁一同滑下食道。 「很好吃。」 史傳奇的稱讚讓東尼笑彎了眼,隨後又抿口清茶掩蓋情緒。 主廚端出湯底開始熱鍋,見小菜已經吃完,著手製作第二道。 「我知道你喜歡熱騰騰的料理,我請主廚除了開胃菜,後面都準備熱食。」 其實史傳奇並沒有特別偏愛,只是卡瑪泰姬在山上,夜晚極冷,多瑪姆襲擊之後,卡瑪泰姬有好一陣子創傷恢復期,他只能吃冷硬的麵包或烤餅度日。如果能吃熱的,誰又喜歡吃冷的? 「嗯,謝謝。」史傳奇知道東尼不是個貼心的人,但是對方願意為他多想許多。 見湯滾了,主廚在鍋上架上蒸籠,上頭放個一層牛肉薄片,用蒸的方式留住牛的原汁,配著調過味的蔥白絲,撒上些許鹽就是一道極致的簡單鮮美。 這口蒸和牛吃的東尼指尖止不住地動了動,史傳奇微笑著看東尼努力壓下表情。 「確實非常美味。」史傳奇只能笑得比東尼更『燦爛』,用對比來幫東尼維持住矜持。 史傳奇看著主廚拿出牛舌,放到湯鍋裡輕刷幾下,捲上海膽送到兩人面前。 金黃色的海膽被半粉色牛肉厚片包裹著,史傳奇一口放到嘴裡,海膽特有的鮮甜率先被擠出,他原本是不太喜歡海膽的口感,可是他已經太久沒吃到這種海味了,被牛肉稍稍摀熱之後,去掉了腥味留下更突出的鮮美。 多咬幾下,隨後是和牛脂肪溶解的鮮美,和牛的油花確實遠勝於其他牛肉,尤其是入口即化的口感,跟美國大塊牛排的嚼勁完全是兩個物種。 燉蘿蔔牛尾,軟爛鹹香入味的牛尾肉,油滑中多了種黏性,有點像德國豬腳的口感,蘿蔔外層沾住著醬油香,內裡還保持著蘿蔔的甘醇甜味,熱呼呼的一小碗,喝下去感覺人都暖了起來。 口味重的牛尾後,接著是各色蔬菜,南瓜、白菜、紅蘿蔔、三種菇類、玉米和豆皮一股腦的下鍋,每份都只有一口的分量。 主廚離開後,東尼才逮到機會說話,他都有點後悔找這種桌邊服務的私廚了,一點獨處的時間都沒有。 「你以前有來吃過?」 「嗯,病人家屬招待的,不過菜單跟今天完全不同。」史傳奇點頭,為了拜託他親自動刀,各種場合他都被請去過,不過還好他有身體潔癖,沒去過特殊招待的地方。 「那你喜歡嗎?」東尼期待地望著史傳奇,手裡緊捏著筷子,差點把黑漆的木製筷給掐斷。 「嗯,喜歡。」史傳奇不太理解為何東尼今天格外緊張,他相信以東尼的家世,什麼豪華的餐廳沒去過? 「那就好!這是我第一次邀請你出門吃飯……」東尼隨後想到那噩夢一般的烤肉對決,連忙補充說:「瓦干達那次不算。」 「呵呵,那次確實讓人印象深刻,不過現在這次更深刻。」史傳奇終於意識到東尼的含意──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 東尼眼睛閃閃發亮,他撈了一個浮起來的香菇到碗裡,想要用吃掩蓋他的雀躍。 史傳奇連忙握住東尼的手腕,對方眼神閃亮的望著他,那雙棕色大眼水汪汪的閃著期待。 「……你這個香菇還沒熟。」史傳奇即使猜到東尼的期待,他還真無法做什麼,因為他眼角餘光看到主廚回來了。 「嗯?哦、哦──我放回去繼續煮!」東尼連忙把香菇丟回鍋裡,想把頭也栽進去,他剛才還以為史傳奇抓著他的手是想要做些什麼,例如,吻他之類的? 史傳奇收回手,對主廚點點頭,對方拿來了一盤手打的火鍋配料,雞肉丸和鮮魚干貝餃。 「呵呵,東尼,你真的……」很可愛。史傳奇怕說出口東尼會更害臊,主廚人都回來了,「不用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享受這一餐,不趕時間的。」 「我知、知道,車可是我負責開的。」 「你親自開的?」 「當然!」東尼選擇性遺忘他來的路上是給星期五開車的。 主廚看了看蔬菜的熟度,分別撈起來擺在小盤上。 東尼壓根忘了這家基本上都是服務到桌,哪怕是吃火鍋都會掐著最佳熟度,根本不用客人自己動手,他還能如何?自然是埋頭苦吃了! 史傳奇覺得自己的嘴角根本壓不下來,明明應該是個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東尼有時候純情到讓人莞爾,而他就是特別喜歡東尼的這一面。 蔬菜部分都很鮮甜,但是這一輪史傳奇特別喜歡那個雞肉丸,除了有肉汁外,丸子裡還加了碎軟骨,咬起來格外有口感。 在兩人的青菜吃到尾聲,主廚端出了鹽烤蟹腳,已經剪好挑出一角的蟹肉,上頭還鋪著蟹黃,只要用筷子輕輕一撥就能夾起整條蟹肉。 史傳奇很少吃螃蟹,因為處理起來很麻煩,這種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吃到大口蟹肉,可惜兩隻蟹腳也不過兩口,只能盡量放慢速度享受。 主廚將湯頭除去雜質後,拿出了一個托盤,看到上頭的冷白飯、雞蛋和蔥花,東尼期待已久的雜炊準備登場了。 東尼沒吃過雜炊,不過看起來確實跟稀飯差不多,只是沒有料,重點在於火鍋湯的精華和不斷攪拌。 「交給我們自己攪拌就好了,謝謝。」史傳奇用眼神示意主廚,他們需要獨處空間。 主廚叮嚀濃稠度到他們希望的稠度後就打進蛋,攪拌到蛋熟即可,如果不喜歡太強烈的蔥味,跟蛋一起拌入,加熱能減低生蔥的嗆味。 東尼雙手把玩著紙巾,忍著不用手撐下巴陶醉地看著史傳奇下廚──即使只是維持攪拌的動作。 「其實我對那碗雜炊印象深刻,是因為我從來沒吃過那麼難吃的東西,剩菜的油味混在一起,飯裡帶著難以形容的酸味,即使加了蛋也掩蓋不了。」 「嗯?」東尼猛然抬起頭,他剛剛聽史傳奇的聲音聽到有些恍神。 「但是我很高興。」 史傳奇雙手微抖,打下那顆土色的雞蛋,私廚餐廳選用的最高級的蛋,蛋黃是燦金色的。 享受的不是入口的美味,金錢舖成的奢華,而是眼前的人的心意。 東尼用粉紅色的LOVE表明心意,他就以金色回應。 一條金黃色的蛋黃從蛋分離出來,隨著勺子攪拌的動作,剩下的蛋迅速與粥混和,史傳奇並沒有撒下蔥花,直接舀了一杓到碗裡,雙手送到東尼手裡。 東尼目光原先放在空中,史傳奇極為慎重的態度讓他緊張起來,也跟著用雙手接下那一小碗。 半空中的蛋絲慢慢拉長變細,金色絲線在半空中拉成了兩個極為簡單的字。 ME TOO 隨後原樣降落在東尼手中的碗內,蛋溶入粥中,顏色變得極淡,而蛋絲仍保持著最初的燦金。 「你、你這樣要我怎麼下得了口?」東尼雙手捧著雜炊,上頭用蛋黃寫成的告白,讓他怎麼忍心摧毀! 「用喝的。」史傳奇扶著東尼的手背稍稍往上抬。 東尼嘴唇貼在碗邊,溫熱的雜炊米飯吸飽了火鍋湯的鮮香,實際上海鮮的甜味以及情緒加成的甜蜜,緩緩滑入口中,幸福的東尼忍不住閉起眼睛。 手放下來後,東尼還陶醉在那全身暖呼呼的滋味中,嘴上一點而過的特殊觸感讓東尼迅速張開眼,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甜點什麼時候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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